谁的英雄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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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是一个“英雄”和另一个“英雄”别苗头的一年。
  《天地英雄》的公映比不上当初《英雄》登陆时的轰动效应,相比之下何平较张艺谋好像也更为低调,《天地英雄》也并未遭受《英雄》般猛烈的舆论狙击。一切都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与《英雄》相比《天地英雄》是一部“相对实在”的电影。
  《天地英雄》是一部好看的电影,就个人感觉而言很“干净”,但也稍显平淡。故事带有半神话色彩,讲述了唐朝时日本的遣唐使来栖深入西域,追捕因不愿滥杀俘虏而获罪的李校尉,一场大战之后不分胜负,遂约定待李校尉将驼队护送回长安后再战,岂知受命于突厥可汗的响马安大人为了夺取驼队护送的舍利子,将他们一路追杀,人亡城破之际,佛光神现,荡平了所有的邪恶势力。这样的题材加上那般强大的阵容,影片没有理由不好看。但看不懂的地方也不少,影片从赵薇饰演的文珠的回忆入手,带出了遣唐使来栖的来历,一开始对来栖这个人物注入了许多笔墨,继而又从一根支线带出了李校尉的故事,本来以为依照这样的结构会以两个男人间的冲突为主线,岂料到后来竟是一组群像的描写,而且正面人物个个差不多都只是点到为止。姜文饰演的李校尉给人留下的印象远没有王学圻饰演的响马深刻,即使是中井贵一的遣唐使角色都要比他讨好。虽然有一定的戏剧冲突,但是整部电影缺乏深层次的人物冲突,这无疑使得所有正面人物的形象大打折扣。可以说,这是姜文近些年来表现最乏味的电影。观众们不会对来栖的思乡之情、文珠的丧父之痛、校尉的手足之义产生太多的共鸣。太多原本可以煽情的地方其实处理得很平淡,但是可以看出的是,编导原本是想让观众们感动一把的,为什么就是没有那种强烈的效果呢?我觉得,是因为这个故事讲得太平面了。当最后李校尉和文珠逃出升天回归故里的时候,我怎么都找不到豁然开朗的感觉。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觉得不好意思,看来我的电影欣赏水平是越来越低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样的一部电影里面加入神话元素。我个人的感觉就是特别的突兀,而且和影片所阐述的“英雄”概念好像没有什么联系。奇怪啊。在武侠电影抑或历史电影中融入神秘主义元素并不稀奇,但很少见过这样的。说一句不好意思的话,我一直在怀疑它是不是在还原“善有善报”的信条。
  其实如果拿《天地英雄》和其他几部电影做一下比较的话,兴许会发现一些很有趣的事:
  
  《天地英雄》和《英雄》
  
  《天地英雄》的叙事手法平直传统,但却讲了一个有些故弄玄虚的故事;《英雄》则是把故事拆开来讲了一遍又一遍,虽然它的主题不怎么讨人喜欢,但还是能够一目了然。张艺谋为了表达自己的美学,充斥着刀光剑影的《英雄》从头到底只淌了一滴血,而《天地英雄》则肯定是今年内地公映过的出血量最大的中国电影,《英雄》的动作设计缥缈虚幻,镜头所指宛若仙境,《天地英雄》则是一派《角斗士》的硬朗作派,沉甸甸的戈壁黄沙渗透真实的质感,然而《英雄》说来说去的还是凡人的事儿,《天地英雄》却借用了释迦摩尼和Agent Smith的力量,可见得事物的形式和结果并不一定统一。两部电影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都带有强烈的个人化色彩,可能是基于这一共同的原因,两部电影中的演员大多表现得很拘谨。
  
  《天地英雄》和《武士》
  
  《武士》是2001年出品的一部韩国影片,号称韩国历史上投资最高的电影,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明初之际,韩国出访中国的一队外交使节由于获罪而随同护卫他们的武士还有一个奴隶被明朝政府流放到大明北疆,途中巧遇被蒙古败军劫持的大明公主,为了获得朝廷的赦免光荣地完成出使的任务,众人合力解救公主,在护送公主回京的途中,他们遭遇了最强悍的骑兵部队的狙击……将这两部电影作比较是由于这两部电影在情节上相似之处很多,故事的主线都是“护送与狙击”,都是弱旅和强兵之间的对抗,再留意一下细节,亦都有“在残酷的战斗中取水”的情节,取水者又都是死在对方的手下,都是以“破城杀戮”作为影片的结尾高潮。但是这二者的差别也很大,《武士》的故事情节比《天地英雄》紧凑得多,相比之下《天地英雄》“状态”进入得比较晚,可能是由于追求大气的感觉,在故事的叙述上有些不够干脆;从人物性格冲突的设计上,《武士》胜于《天地英雄》,在《天地英雄》中,无论是李校尉和来栖之间的矛盾,还是他和士卒们的感情,都显得那样的平板,没有什么说服力,更不要说感动了,而在《武士》中每一个人物的性格都十分鲜活,故事要多煽情就有多煽情,两部电影的镜头语言都美,但是就表现人物动作营造气氛上,《武士》还是要胜出一筹。
  
  《天地英雄》和从前的何平电影
  
  何平在执导《天地英雄》之前,拍过3部电影:《双旗镇刀客》、《炮打双灯》和《日光峡谷》。加上这一部《天地英雄》,他的西部神话已经进行到了第4篇章。在他的电影里,我最喜欢《炮打双灯》。如同上文提到的那样,《天地英雄》是何平电影中唯一一部做全景式群像描写的电影。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执导筒了吧,老实说,我不觉得他擅长此道,虽然《双旗镇刀客》中的结尾有大批的前刀客集体赴死,但就整部影片而言,那不是正面表现的手段。看来何平还是比较善于捕捉孤立状态下的人格。
  
  《天地英雄》和传统武侠电影
  
  何平本人曾经声明《天地英雄》“属于史诗片,不是武侠电影”,并且说“史诗片是可以赋予神话色彩的”云云。其实我看《天地英雄》,第一个想起的正是中国传统武侠电影的泰斗——胡金铨。胡金铨偏爱在自己的作品中弘扬佛法,他的禅意武侠如《侠女》结尾高僧乔宏流金箔成佛(仔细看的话,与《天地英雄》的结尾颇为相似),《空山灵雨》囚徒成为高僧收服女贼,将佛的力量真正提升到“佛法无边”的高度。那个舍利子的构思不知道是不是得益于胡氏电影。
  
  
  煮片论英雄
  
  “英雄”一直是电影以及其他文艺表现形式的挚爱。人类自有戏剧以来就没断过英雄主义情结的膜拜。从古希腊的史剧悲歌,到吴宇森的极道江湖,“英雄”的题材从未间断过。稍微清理了一下脑子里的存货,不经意间找出了一堆耳熟能详的带“英雄”的文艺作品:
  
  《天地英雄》
  中国的西部英雄片,制作精良,大气浑厚,内容如前文所示。从这部电影之后,隐隐中可以猜到中国古装浪漫电影的风潮将至。
  
  《英雄》
  张艺谋的炫技之作,讲述了一个行刺暴君的刺客最终被暴君的帝国主义理论感化得慷慨赴死的故事。一次奥斯卡的炒作之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部电影将因它的主题继续为人诟病。但不管怎样,它很美丽。
  
  《英雄虎胆》
  1958年由八一厂摄制的革命电影,一个关于卧底的故事,解放军侦查科长曾泰打入土匪内部,克服重重困难,与敌人斗智斗勇,最终里应外合,消灭了顽匪。
  
  《英雄儿女》
  长春厂1964年出品的援朝题材的革命电影,大名鼎鼎的王成正是由该片塑造的。
  
  《英雄本色》
  吴宇森黑道英雄片的第一部,纯粹的雄性化电影,吴氏暴力美学的起点,周润发的翻身之作,该片引领了新派黑帮电影风潮。在中国电影发展史上,《英雄本色》将留下浓重的一笔。
  
  《真心英雄》
  由银河影像出品的歌颂英雄主义情结的作品,由黎明和刘青云主演,两个人饰演的杀手虽处于对立的帮派,但惺惺相惜,决斗后被各自的帮派所抛弃,最终黎明饰演的杀手单挑两大帮派,为刘青云报仇。杜琪峰的黑帮电影中,很少有这样煽情的。
  
  《中环英雄》
  非英雄主义题材电影。刘德华和梁朝伟在N久以前拍摄的一部喜剧。华英雄和张豪杰二人交换了身份,于是刘德华变成了上班族,梁朝伟变成了蛊惑仔。梁朝伟饰演的张豪杰因为疑心自己得了癌症,不敢接受黑帮大佬女儿的感情,于是遭到追杀……一部非常轻松的电影。
  
  《中华英雄》
  根据漫画改编的电影,可能正是华英雄这个角色,使得郑伊健赢得主演《蜀山传》的机会。同样《中华英雄》也是一部依赖于特效技术的电影,只是没有《蜀山传》玩得那么过火。该片一如漫画般的夸张,没事儿干的时候可以拿来消遣。
  
  《精武英雄》
  可能是李連杰拍过的最好的电影,可以看作是一部功夫教科书,看得出该片是对李小龙《精武门》的致敬之作,但是在动作的设计、表现,以及拍摄剪辑方面,已经大大地超越了《精武门》,陈真与藤田在虹口道场的对决已经成为不朽的经典段落。影片中流露出关于武术的思辨哲学,传承了李小龙的截拳道理念。
  
  《英雄》(美国)
  达斯汀·霍夫曼,安迪·加西亚和吉娜·戴维斯出演的电影,霍夫曼饰演的游手好闲的倒霉鬼离了婚,又刚吃了官司,为了抢救一艘失事飞机上的旅客错过了探视儿子的时间,阴差阳错中,加西亚却被人当成了救人英雄,领取了巨额奖金,霍夫曼岂肯就此罢休,故事就从这里开始……这部电影告诉我们,只要有一颗无私的心,一个平凡人都能够成为英雄。
  
  《最后的动作英雄》(美国)
  前电影演员、现任加州州长阿诺德·施瓦辛格拍摄的一部影片,州长先生饰演的“雷公”是电影世界中的人物,他的影迷,一个现实生活中的小孩闯进了胶片世界后,他的英雄神化遭到了挑战。这部1993年推出的电影不幸碰上了《侏罗纪公园》的档期,被打得落花流水。不过没有对主题深层次发掘亦是这部电影失利的主要原因。
  
  《银河英雄传说》(日本)
  《银英传》不是电影,也很难被拍成电影,因为这个科幻故事实在太长,而且它的框架要比《星球大战》和《星际航行》加起来都要庞大复杂。《银英传》由著名历史小说家田中芳树创作,后来被制成长篇漫画和动画长剧,讲述了在人类的未来,帝国、联盟和费沙这三股势力斗争的故事。
  
  说英雄,谁是英雄
  
  有许多英雄的名字随着歌颂他们的作品而被永远流传下来。做一个简单的分类,可以看到:
  刺客英雄:荆轲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黑帮英雄:MARK
  “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三年,不是为了证明我比别人强,只是要证明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夺回来!”
  战斗英雄:董存瑞
  “为了新中国,前进!”
  侠客英雄:萧峰
  “你的武功比天高,你的恩情比海深,心中的太阳永不落,你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乔帮主,你虽是契丹人,却比我们这些不成器的汉人英雄万倍!”.
  民族英雄:岳飞,文天祥,马索·华莱士
  “还我河山!”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Freedom——!”
  霸主英雄:织田信长,莱茵哈特
  “人生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我要得到整个宇宙!”
  机器英雄:T800型生化机器人,又名终结者
  “I'll be back.”
  西部英雄:荒野大镖客
  还用说吗?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本身就是英雄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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