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精心掩盖的病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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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J·肯尼迪的病情和造假出乎人们的意料。在媒体看采,他是年轻活力的榜样。然而事实上他是在巨大的病痛和早逝的阴影中度过一生的。
  1947年9月21日,——个30岁的美国政治家在伦敦克拉里奇斯饭店倒下了,一个朋友把他送到了一家诊所。幸运的是,这个朋友帕米拉·丘吉尔是温斯顿·丘吉尔的儿媳妇,社交广泛,她叫伦敦一个最著名的医生为这位年轻人作了诊视。这个医生检查后对帕米拉说:“你的那个美国青年活不过一年。”
  这个政治家就是肯尼迪。他常听到这种话。他还年轻,但已经接受过至少2次罗马天主教会的临终圣礼。人们总认为他会早死。就因为如此,他的生命就如与死神竞赛。
  肯尼迪有时候幽默地拿他的健康开玩笑。有一次,在一个恶劣的天气,他上飞机时对一个朋友说:“对于一个我这样寿命的人,这种天气太好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才30岁。他的弟弟罗勃特有时在家中开玩笑,“假如有一只蚊子叮了约翰,它会当场死掉。”
  从孩子到成人,肯尼迪一直在与时钟赛跑。他拒绝论资排辈的等待,凡是他能得到的,他都要不择手段尽早得到。随着他渐渐出名,肯尼迪找到了一条说服党内领袖的办法,并且在43岁的时候成为美国前所未有的最年轻的当选总统。然而,没有人知道或者怀疑这个被赋予国家命运的人身边总带着大量维持他生命的类固醇、安他非命、镇痛药和其他药品。
  
  肯尼迪是海军中惟一慑称健康的人
  
  肯尼迪小时候常常染疾卧床数月。他在长大的过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他读了大量有关历史和英雄的书籍。而在他读书的时候,其他健康的少年都在屋外玩耍。“生命太不公平了,”他经常说。“有人天生有病,有人天生健康。有人天生富有,有人天生贫穷。”
  他天生有病。然而,早死的阴影勾勒出他非凡的生命。“命运正在给我量身定做一个灵柩,”他十几岁的时候有一次长时间住院给一个朋友写信说。面对几乎无时不在的剧痛,他表现出了巨大的勇气。为了达到目的,为了避免为时过晚的遗憾,他不惜采取撒谎和欺骗的手法。这个阅读历史的孩子长大成了一个决心参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男子汉。凭他的身体,肯尼迪过不了体检。但是,他的父亲让一个家庭医生开出了一张表示他健康的证明,并且说服军队的朋友认可了这个假证明。肯尼迪终于成了一名海军军官。
  肯尼迪的船PTl09号在南太平洋被一艘日本驱逐舰击沉了。他用牙齿咬住一个被严重烧伤者的救生衣,在水中拖着奋力游了数小时。他的上司伦纳德·汤姆写信回国,称肯尼迪是海军中惟一假称健康的人。二战结束后,肯尼迪活下来真是一个医学奇迹。他常住医院,依靠各种针剂和药丸维持着生命。他当总统时见过的人,大多不知道他是病人。
  在总统大选中,当被问及他的健康之时,这位候选人往往撒谎,然后哈哈大笑搪塞过去。最近出版的两本新书对肯尼迪的健康状况作了详细描述。历史学家罗勃特·达雷特撰写的《一个没有完成的生命》依据的是对肯尼迪健康的早期调查,包括首次公开的他的脊椎的X光片。这是他的许多医生之一珍尼特·特拉维尔拍摄的。肯尼迪图书馆最近公开的特拉维尔的档案,证实了肯尼迪的背脊病不是战争造成的,也不是橄榄球造成的,而是因为他自身的骨质疏松。所谓战争或者橄榄球受伤,只是他掩饰自己健康问题的借口而已。
  与此同时,据《纽约时报》记者小唐·范纳特撰写的一本有关美国总统与高尔夫球的书《首先发球》称,肯尼迪显然是所有现代总统中最好的高尔夫球手和最全面的运动员,事实上他的球艺之高足以参加职业球赛。
  肯尼迪喜欢高尔夫球,但是偶尔玩玩,几乎从未打完过18洞。他是一个脾气最急躁的男人;对他来说,无论做什么事,一个小时足够了。他在高尔夫球场奔跑一个小时,然后走开,去做他生命中更重要的东西。肯尼迪笑口常开,笃信一句短小精悍出自印度史诗《罗摩衍那》的谚言:“有3件事是真实的:上帝、人的愚蠢和笑容。前面两件我们理解不了,但是我们一定要微笑着工作。”
  
  “我宁死也不愿意撑着两根拐杖度过余生。”
  
  年轻的肯尼迪倒下那天,戴维尔发现他的急诊病人得了“艾迪生氏病”。这是一种致命的疾病。幸好,美国医生很快发现注射可的松可以延长艾迪生氏病患者的短暂生命。肯尼迪的父亲把可的松类固醇放在世界各地的安全信托柜里,以便他的儿子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每天打针吃药。肯尼迪当上总统之后。,陪伴他的两个助手总带着两个“黑包”。一个装着发动核攻击的密码和顺序,另一个装着他赖以活命的药物。
  这位棕色肌肤、棕色头发的肯尼迪生过许多病,病历卡上记录了好多页。他经常住院治疗,毛病很多,肠胃问题、神秘的过敏、耳朵失聪、慢性性病,应有尽有。他抗感染的能力低下,一旦发烧,体温常常高达40度。
  1954年10月,1952年当选参议员的肯尼迪准备在纽约特殊外科医院做脊椎手术。他的办公室发了一个公告,说了几个理由,如:“为了清除战时留下的伤口,…他在索罗门群岛的作战行动中脊椎受伤。”
  其实,这全是谎言。他是为了摆脱从儿时一直困扰着他的脊椎疾病而冒险。医生对他说,他从手术台上活下来的概率只有50%。但他仍然坚持做这个手术。肯尼迪说:“我宁死也不愿撑着两根拐杖度过余生。”
  他从长时间的手术中挺了过来。但是,这次手术并不成功。多次感染迫使他卧床几个星期,并且6个多月无法返回华盛顿。但是这次住院帮他避开了一个政治尴尬,麦克锡对于共产党的狂热迫害发生突变之时,肯尼迪避开了对他的投票谴责。麦克锡不仅是他家的朋友,他还把年轻的罗勃特一直聘为自己的顾问之一。肯尼迪利用这段时间和他的才华横溢的行政助手西奥多·索伦森联手抛出了《无畏人物》。在普利策奖委员会中他父亲的朋友帮助之下,这本书获得了1957年的普利策金奖。
  但是,这些年肯尼迪家最大的事件是他活下来了。这个手术和肯尼迪的病史在1955年11月的《美国医学会外科手术档案》的一篇文章中作了报道,只是他的名字没被提及。
  一些记者和政治家知道肯尼迪一直住在医院,但是没有探究他的病史。1960年,林登·约翰逊想当民主党候选人,私下认为肯尼迪“皮包骨头,大概患有佝偻病。”约翰逊的助手在挑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大会上试图以肯尼迪的健康问题大做文章。肯尼迪坚决否认,他的工作人员要求约翰逊的助手作出道歉。
  肯尼迪继续生活在谎言中。肯尼迪在他的传记中自称1935年他在伦敦经济学院读书,但是事实上那年他疾病缠身,没有上学。肯尼迪家的老朋友凯瑟琳·格雷厄姆说,50年过去了,她依然记忆犹新,当她看到年轻的肯尼迪拄着拐杖,从马撒葡萄园沙滩一步步登上陡峭的台阶之时,她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10年后,他开始竞选总统。他的弟弟罗勃特告诉《今日健康》杂志,当选总统“身体很棒。”
  
  他滥用药物甚于滥交女人
  
  “告诉他们,我没有艾迪生氏病,”在与副总统尼克松竞选总统时,他的新闻秘书皮埃尔·塞林杰对他说一些记者根据新出现的谣传正在提问一些尖锐问题之时,肯尼迪这么吩咐。几乎可以肯定,记者的提问与他的医生之一纽约的尢琴·科恩的办公室遭窃有联系。多年来一些作家一直怀疑这次闯窃是尼克松下令干的,但是肯尼迪本人认为是联邦调查局干的,可能是胡佛为了寻找肯尼迪的把柄,以便在肯尼迪大选获胜后要挟他继续任命自己。
  “他们说你在使用可的松,”塞林杰说。
  “是的。我曾经用过。现在不用了。”
  实际上他仍然定期使用可的松。一个海军老朋友保罗·费伊曾经看到肯尼迪在自己大腿上注射时说:“杰克,你打针好像不疼的。”
  肯尼迪哈哈大笑,在他的大腿上戳了一下。费伊痛得尖叫起来。“我也一样,”肯尼迪说。
  在总统竞选期间,特拉维尔和科恩医生发布了一个与他们知道的事实相反的声明。他们说肯尼迪的身体“非常健康,能够胜任总统的任何职责,不必特殊治疗、特别休息、或者任何其他限制。”在肯尼迪宣誓就职那天,他们又发表声明,总统的身体“非常健康。”
  肯尼迪一进白宫,继续使用手头的药物。他滥用药物甚于滥交女人。罗勃特相信他的哥哥每天忍受着剧烈的疼痛。1961年底,罗勃特发现肯尼迪使用马克斯·贾克伯森开的安他非命。贾克伯森后来以“兴奋剂医生”臭名远扬。他是个纽约医生,给一系列名人开过兴奋剂,其中包括歌星埃迪·费希尔。罗勃特问他哥哥有关贾克伯森医生的事,肯尼迪叫他少管闲事。
  罗勃特知道杰奎琳担心丈夫可能染上毒瘾。她叫小叔把她从丈夫药箱里拿的几瓶药送给联邦调查局和食品、药物管理局进行分析。然而,可笑的是,贾克伯森在肯尼迪的要求下也在给她看病。她自从1960年11月底生下小约翰·肯尼迪以来一直有间歇性抑郁症。
  贾克伯森老被白宫召去。无论什么时间,只要来电话说“邓恩夫人”需要,他就去看病。有一个病人叫麦克,肖,是一个著名时装摄影师。他驾驶一架塞斯那小飞机在纽约和华盛顿之间接送这个医生。1947年,肖47岁时死了,他的体内发现了安非他命。
  媒体对此一无所知,还一个劲地发表肯尼迪航海和在科德角参加触式橄榄球赛的报道和照片。1963年初,健壮的身体成了他的公关手段。当时,白宫一个工作人员发现一个名叫西奥多·罗斯福的年轻总统于1908年写的一封信。罗斯福颁发过一道命令,要求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必须能在20小时内徒步走完80公里。肯尼迪喜欢这个想法。
  徒走旅行一时风靡全国。这年2月,《芝加哥论坛报》一天就发了12篇徒步旅行的报道。肯尼迪要求他的肥胖的秘书塞林杰率领白宫人员徒步旅行。聪明的塞林杰借口摆脱了这个差事。有一次旅行,在棕榈滩,这个总统和贾克伯森医生坐在一辆折篷汽车里亲自断后。
  甚至在肯尼迪被杀之后,这位总统的亲朋好友仍然掩盖贾克伯森的身份和工作。在他遇刺两星期后,罗勃特颁发一道命令,说:“任何与个人治疗有关的通讯应被视为一种特许通讯,不应归人中央档案。”
  
  “真可笑,自由世界的命运就系于贾克伯森的针剂。”
  
  1972年底《纽约时报》爆出兴奋剂医生的可疑行医报道之后,纽约州医学委员会指控他一系列犯规行为,其中包括滥配安非他命和其他药物。
  1973年5月28日,贾克伯森接到肯尼迪老朋友查克·斯波尔丁的电话,说要见他,“非常重要。”第二天这个医生去了斯波尔丁家。他在没有公开发表过的备忘录里记载了这次会面:“查克在门口迎接了我。他说:‘这里有人想见你。’我突然发现一个人走上来抱住我亲吻,这人就是杰奎琳。杰奎琳问他假如医学委员会听证会提到了白宫,他怎么说。我叫她不必担心。50多年来的行医道德和斟酌决定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接着,贾克伯森说,他对杰奎琳说,他的费用,包括律师费,接近5万美元了。他破产了。“你不必担心。”杰奎琳说。斯波尔丁向他保证钱不成问题。但是他们后来没给过钱。
  肯尼迪是一名总统和全球最强大军队的总司令,但是历史学家最多 只能猜测他的行为与毒品之间的联系,除此之外别无作为。医生会说,可的松类固醇和安非他命可以激发高涨的自信、性能力、还有性欲望。但是肯尼迪似乎并不缺乏性动力。英国首相哈罗德·麦克米伦有一次与这位总统会面时大吃了一惊,肯尼迪说:“我不知道你如何,哈罗德?假如我3天不搞女人,我就会非常头痛。”
  但是,麦克米伦仍然很高兴,他对记者说:“他彬彬有礼,非常有趣,喜欢玩笑或者幽默。”私下又说:“我想这位总统身体不好。他背脊疼痛。坐久了背脊就痛。”
  两年后,1963年,这位英国首相谈到了肯尼迪的矛盾一面:“对于夹道欢呼的人群,肯尼迪意味着年轻、理想主义和这个世界的新希望。”然而,麦克米伦看到肯尼迪缓慢而痛苦地坐进一辆轮椅之后说:“他忍受着极度的痛苦。他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
  1961年,肯尼迪与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见面时,贾克伯森和肯尼迪一起去了维也纳。肯尼迪在和赫鲁晓夫的第一次谈判中败下了。费希尔不是一个历史学家。但是他这么认为。他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写到:“真可笑,自由世界的命运就系于贾克伯森的针剂。我看到贾克伯森从这个瓶子里抽一点,再从另一个瓶子里抽一点,然后说:‘把你的裤子褪下来,总统先生。”’
  这一年,肯尼迪在白宫遇到了白宫医生乔治·伯克利和一个著名的矫形外科医生汉斯·克劳斯的对抗。克劳斯是一个奥地利移民,他在检查肯尼迪的内科疗法。他们叫来了特拉维尔。特拉维尔当时每天给总统注射6、7次麻醉剂。这种针剂很痛,他妻子常听到丈夫痛得直叫。但是,肯尼迪每打一针可以缓解两个小时。
  伯克利担心肯尼迪会对这种麻药上瘾。克劳斯对肯尼迪说,在他竞选第二任总统之前,他的腿可能已经被打瘸了。秘密特工局已经在打算修建战时总统罗斯福坐着轮椅在白宫使用过的坡道。
  
  “我环顾左右这些参与竞选的人,我就对自己说:‘哈哈,假如他们能够做总统,我为什么不能?我为什么不能?”’
  
  “假如她再碰他,我不愿再来看病了。”克劳斯说。总统点了头。伯克利转向特拉维尔说:“你懂吗?你不许再碰总统了!”
  在克劳斯的监督之下,肯尼迪开始在白宫一个小体操馆里进行每周5次的训练。这位总统抵制了一阵,说记者发现了会报导他的健康问题。“你看了办,总统先生。”克劳斯说。“但是,你的身体会每况愈下。到了那时他们会怎么写呢?”
  肯尼迪的感觉好转了,止痛药也减少了。1963年11月22日,他46岁被杀之时,可能是他成年之后身体最好的时候。
  肯尼迪与死神竞赛赢得了大选。他成为第一位自我选择的美国总统。1959年和1960年初,他在几乎每个州开始个人竞选之前,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候选人都是在每4年一次的大会上由两党领导层挑选的。1960年,这些领导人不会选择一个地位不高、相貌英俊的年轻议员。按照老的标准,他太年轻,太笃信天主教,而且是个肯尼迪。许多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痛恨他的父亲约瑟夫·肯尼迪,因为他在第二次大战之前与纳粹太亲近。这就是他的儿子为什么要进海军成为战争英雄而不只是一个亲德外交官的儿子的原因。
  肯尼迪参议员走上了竞选之路,花家里的钱,利用一种叫做电视的新媒体,在数十个州建立个人竞选机构。肯尼迪在新罕什布尔、威斯康星、和西弗吉尼亚取得了关键性的初选胜利。他是选民和记者喜欢的人物。
  “那个年轻人!"1952年和1956年一直是该党候选人的斯蒂芬森抱怨说。“他从来不说‘请’字,从来不说‘对不起’。”
  斯蒂芬森说得没错。肯尼迪没时间那么谦让。他不知道自己的病体能够支撑多久。回想起来,肯尼迪算得上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新一代人的偶像。他没有等待轮到自己。如今没人愿意这么等了。肯尼迪已经表明,对于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工作,最重要的任职资格是要竞争做这个工作。在他参与竞选之初,有人问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当总统,他的回答是:“我环顾左右这些参与竞选的人,我就对自己说:‘哈哈,假如他们能够做总统,我为什么不能?我为什么不能?’这就是回答。我认为这足够了。”
  尹林标译自2003年5月美国《读者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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