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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战
森林里鸟的情感,谁懂?
一个偶然的机会,老鹦鹉与小鹦鹉相遇森林,上演一幕童活——
“你羽毛刚丰满,就来到森林边个舞台。
祝福你從远处的孤独找到大山的荒凉。
现在挺住孤独的考验,将来可以忍耐寂寞的折磨。”
“老前辈,你在族群里有很高的威望,我希望你遭受背叛,从被背叛中体会到森林的炎凉。”
“小家伙,我也希望你在旅途上经历风风雨雨,遭遇秋的无情,在尝尽冬的冷漠后,才知道春的温暖多么重要。”
“老前辈,你话里有毒,如箭射中我,让我感受到刺痛。
回击你,我更希望你在森林里被不公正的枪声吓走,让你明白阳光下也有阴谋。
在接近走动的影子时,警醒起来。”
“小家伙、我祝福你在捕食过程,一次次失败.也让你明白没有一个成功是轻而易举的。”
时光离开的时候,老鹦鹉与小鹦鹉也分别了。
老鹦鹉说:
“献出自己,才能收获羽绒服。”
小鹦鹉答:
“献出歌唱,未必得到掌声。”
麻雀,在树上所见
一棵树以根的牙齿咬住厚土,迫不及待地从洪水中蹿出来。
一只麻雀困在另一棵树上,不再吱吱喳喳,以不安的方式在枝丫上跳跃。
欲走未飞。看见——
仅仅一天,那些植物在地上挣扎了一下,都被无数的活水淹没。
河流泼出狂墨,在街道上写着凌乱的草书。
每一间店铺站在洪水中消磨时光。
倒叙的雨迷上乌云,反复敲打顺叙于水上的载人的冲锋舟。
拴住那一头。
一条粗绳横过宽阔而湍急的河面,这一头众人拉扯着……
绳中间悬吊着一个战栗的人。
一只黑蚂蚁停在断丫上,以为有着安全的海拔高度;
但被风一吹,在麻雀的见证下,掉下水里。
洪水滔滔。
麻雀在被洪水包围的树上,还能拍动翅膀,已经幸运。
所以,不在叫声里叹气。
一棵芒果树的经历
二十年前。
一棵芒果树用绿叶的语言写成一方天地,获得一大片阳光照耀。
蚂蚁们透过仰视的目光,才看见藏在绿叶深处的枝条。
这棵芒果树把叶子点化成荫,盖着梦,依靠梦的虚幻,展望未来。从头到尾,都有风呼鸟鸣,蜜蜂围着打转,蝴蝶兴高采烈地簇拥。
因之繁花似锦,结果人间,被剪辑成一帧风景,让人欣赏。
四十年后。
这棵芒果树不再开花,不再结果,老剩叶子支撑着每天的时光。
不见蝶舞蜂随,没有鸟声伴奏。
咽下的阳光,只够供着隐痛的老枝吐叶;
汲收的雨滴,只够守着泥土的残根在深处发梦。
活下去,感受更深的寂寞。
这棵老了的芒果树与别的芒果树一样普通:日迎太阳升,晚送星斗移。
由青变黄,隆起的苍凉与皮的皱褶,成为最后的诠释。
镜像:与冬天有关
冬天对秋天背叛得越彻底,说明冬天对人间越冷漠。
寒风闹得越响,树枝越敢动。
害怕温暖入住人心,厌恶丰收的呼吸上下通达秋天的肺腑。孽障一样的冬天,已经放弃秋天每一棵枫树的红了。
比雪遮挡的目光低于旧光的亮度,看不清偏离秋天路线的寒风掠走世间的最后一丝温暖。
越来越多的树木在严寒里瑟缩着叶子,失去了曾经值得夸耀的秋声。
当一系列雪花的报告出台大地,动植物赤裸着雪光,归顺冬天的安置。
苦苦等候的月亮在祈盼里只是充饥的画饼,怎能在任意修正天色的人间长出月牙?
握着风刀的冬天,一出手,就擅改了秋天的秩序,把所有的事物引向冰雪的道路。
终于引起飞鹰的注意:
一边翱翔,一边叫唤。
盼望集结着力量的闪电撕开天空的一角:
看看藏着败絮的或高或低的云层露出怎样的真相?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动词
一个人,像单个词,患上孤僻症,不见热闹,不见文采。
一个词与另一个词,或多个词组合一起,才能构成一篇文章。
人生如文,谁是大手笔?
我彻悟而深信:
天人合一,是人生终极归属。
天命难违。
我们不过是天命书写的一个字、一个词、一个标点,以文章的形式发表于人世。
我的命运之词,在人世里遭遇千里风雨,噙着濡洇的唏嘘。
没有虚度光阴。
在我的命里找到脊梁,用这个词抗击风吹雨打。
人生如文,不乏出现新的名词术语。而我注定不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名词,只是一个普通的动词,在祖国的现代汉语中继续驻足,一边为诗押韵,一边为己增色。
一个动词,一旦与名词联成共同体,偏执左边也好,偏执右边也罢,不会叛逆一个各词赋予的方向与意义。
跟在名词后的动词就像一个跟班,坚守自己的岗位,从未越过低俗的红线向辞章索要华彩亮起先锋。
我愿做一个动词,陪一条大河奔流,扛起今生的风浪,为一株水草而摇曳于我的语境。
形容词只是我的前生,有粉饰的嫌疑夸张的缺陷。
虚词好像是个空虚之徒,不喜欢留他在我的今生混日子。
那些长吁短叹的词过于哀愁,在我身陷黑暗里没有亮度,在我体内积存了太多的水分,必须省略去。
实实在在的动词,才适合耕作自己的一亩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