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清冷,寂寞是一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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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岁之前,我过着快乐而清贫的生活,出生在农家的我在乡村的泥土中摸爬滚打着长大,因为没有看过更好的天空,日子虽然苦一点,但我非常快乐。15岁那年,我上初二。那是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日子,太阳照常升起,后院的大公鸡依旧早早打鸣。可我清楚地记得,这一天又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那一天是暑假的前一天,放学很早。我早早的回了家,走近村口,我隐隐地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近了才发现,他们竟然是围在我家门口。一种不祥的预感传来,我急急地跑了回去。
  屋子里传来瘦小的母亲震天的哭声,我迈进门槛的脚禁不住一颤。母亲慌乱的收拾着东西,急急忙忙带着我去了城里。在外打工的父亲从7楼的手脚架上摔了下来,生死未卜。
  那是我第一次进城,来不及多看看繁华喧闹的城市,我和母亲跌跌撞撞奔进了医院。看着病床上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父亲,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颈椎坏死,腰部以下已经开始溃烂,医生说如果不截肢,病原体扩散可能活不了几天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和母亲在工地等了三天却根本见不到包工头的影子。好心的工人告诉我们,出了事儿他早躲起来了。无奈之中,我和母亲只好回乡借钱。
  拼拼凑凑终于借到了手术费,手术之后父亲的状况慢慢稳定了下来。高额的住院费我们已经承担不起,于是我和妈妈把父亲带回了家。截肢后,父亲已经完全丧失了劳动能力。家里的顶梁柱塌了,靠种地过活的妈妈一筹莫展。我主动跟妈妈说,我要去城里打工。
  就这样,在母亲无奈的目光里,我独自一人里到了城里。愁闷中带着一丝欣喜,我踏上了去城里的客车。
  在澡堂住了一个星期,我终于找到了一个饭店服务生的工作,我也从澡堂搬到了员工宿舍。一想到以后我就能赚钱了,这让我兴奋得睡不着觉。服务生的工作很辛苦,从早上8点开店一直到晚上10点闭店,一直要站整整14个小时。到饭口的时候更是要忙翻天,一整天下来,人都快散架了,往往是晚上回来,倒头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这样的日子虽然累但是很充实。手里拿着自己赚的钱的时候,想到这可以给父亲买三个月的药,我的心里就觉得满满的,很快乐。
  可渐渐地,我发现原来工作并不只是作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偶尔会遭到顾客蛮横地训斥,你只能陪笑脸;甚至有些人会偷偷趁着忙乱的时候,在你的口袋里塞一个电话号码,或者更离谱的是拉着你灌酒;他们伺机伸过来的咸猪手在你的身上胡乱碰撞,而你连反抗的时候都要陪着笑脸不能动怒。
  我开始憎恨这些无耻的男人,可我不能走,我已经没了退路。
  那一天,一个明显喝高了的男人叫嚷着要买单,我伸过去拿钱的手一把被他抓住,一个趔趄我被带到了他的怀里,我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紧紧扣死的手。这时候,一双温暖有力的手用力的将我拉了回来,我站在一边看着他挥着拳头狠狠地打在了醉鬼的脸上。
  那次事故的结果是,酒店赔了钱,我被扣罚半个月的薪水。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救我的人我并不认识。后来听资历深的人说,马强是我们老板的儿子,是个大学生,很少来饭店。
  虽然被扣了钱,但是我的心里竟然莫名的高兴。那一晚,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掌。
  我忽然觉得工作变成了一件很快乐的事,同班的姐妹们也都说,小米越来越精神了,神采奕奕的,是不是恋爱了呀?
  更让我高兴的是,马强放暑假了,他要在店里实习一个月,体验一下生活。我不明白为什么生活还要体验,但是我知道能够每天见到马强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儿。
  “hi,我见过你,上次没受伤吧?”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我的心里乐开了花。、
  很快的,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工作的间歇,我总是习惯了用眼睛去寻找他的影子,他并不像有钱家的孩子那样娇气,传菜,打扫。累活脏活他都抢着做。
  我想我已经开始迷恋上了这个男孩。
  这天是个周末,客人出奇的多,闭店的时间也从10点延时到了11点半。下班的时候,马强走到我身边,“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这样的热情让我有种莫名的眩晕,像16年的生命里开出了一朵异样的花,以无法阻挡之势,袭击了我脆弱的心。
  我们一路说笑着走到了宿舍楼下,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杂音,呼吸声变得清晰,他垂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我不自主的脸红了起来,然后我听到了这世上最动听的话:“小米,我喜欢你。”|
  他温润的唇缓缓地贴了过来,我紧张得忘记了呼吸,时间仿佛停滞在了这一刻,他温润的唇轻轻地打开我的,一股潮湿温暖的气息侵袭进来。他温暖的手掌沿着我的腰向上延伸,像一条顺滑的鱼溜进了我的衣服,抚摸着我渐渐发烫的身体。我开始忘记时间,忘记思考,只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我,想要一起飞上云端。他炽热的体温带着温暖的袭来,进入的刹那,一丝疼痛带着我一起攀上云端,耳边传来他粗重的呼吸……
  幸福突如其来,撞得我有些晕头转向。他温柔的亲吻着我的脸颊,对我说:“小米,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梦,真实的让我有些恍惚。可随即,我就开始了解,现实离幻想有多近的距离。
  那样的恍若梦靥般的美好,终于以一种残酷的姿态撤离了我一度虚幻憧憬的梦里。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与此同时,有流言传播开来,说他在大学里本就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相处甚好已经谈婚论嫁,甚至有人旁敲侧击,癞蛤蟆不要惦记天鹅肉了,也不瞧瞧自己是那盘菜。
  要好的姐妹红妹安慰我说,一定是他被父母禁足,所以才不能和你联系的。
  我眼里含着泪的笑着,收拾行李离开了这里。这里已经不再是我的容身之所,像我这样一个为生活所困的女孩,是不能妄想从灰姑娘变成白雪公主的。王子已经落荒而逃,而我还有残疾贫苦的双亲要抚养。
  这一切是多么荒唐可笑。原来看似美好的东西背后,总会有一张藏着一张猥琐现实的脸。就算如此,可我宁愿相信16岁的那场初夜,是美的。至少,我是用了心的喜欢过。
  这仅仅是个开始,但我知道自此之后,我真正懂得了什么是生活。它不是色彩斑斓,也不是灰蒙一片,它就是世界,任凭你用何种方式去解读,它依然是它,而你却在不断的磨练中,明白了什么叫做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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