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军大西南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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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的话:
  
  第二野战军骁勇善战,是一支素以善打仗而著称、令敌闻风丧胆的英雄部队。其前身是八路军129师和晋冀鲁豫野战军。解放战争中,在刘伯承、陈赓、杨勇、陈锡联、王近山、杜义德、周希汉、王秉璋、曾绍山、秦基伟等著名将领的统帅下,二野各部纵横东西,历经渡江战役、成都战役、滇南战役和昌都战役等重大战役,将中华大地搅得惊天动地。一切强大的敌手,在它面前都似风卷残云般地消散而去……
  上一期的“往事回首”中,我们刊登了《十六军渡江作战亲历记》和《建国费》两篇文章,分别以真实的情节深深打动了读者。
  这一期,我们为读者献上《进军大西南的二三事》、《二野名将陈锡联》、《军旅生活点滴》、《雪峰山上的枪声》四篇文章,重现那段战火纷飞的年代,展示时代英雄们无私的爱国情结。
  我们诚挚的希望读者朋友继续不吝赐稿。您可以给我们撰稿,也可以直接联系我们。
  来稿要求:文章逻辑清楚,真实可信,细节动人,并附上照片。字数在2000字左右。
  “你们共产党的军队真是天兵啊,听说前几天你们还在湘潭,怎么今天就到了玉屏呢?太神了,简直不可思议!”
  
  在人民解放军诞辰80周年纪念日,我思潮起伏,感慨万千,此时浮现出我在人民解放军这所大学校里健康成长的过程。我所走过的路,今天所过的幸福生活,认真讲,和这个“起点”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许多感人的往事,总是冲荡和撞击着我的心扉,要我永远铭记党的教导,一辈子不忘部队首长对我的培养教育。
  
  行军途中的传帮带
  
  1949年初夏时节,国民党反动派全线溃败。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横渡长江、革命形势一派大好。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五兵团部,在江西上饶稍许休整后,就组建了进军大西南的先遣支队,准备向大西南进军。
  从江西上饶出发,途经南昌、高安、长沙、湘潭、邵阳,越过雪峰山后进入贵州。整个进军过程,前期是走走歇歇。因为这支部队里有不少是参军不久的知识青年。所以,要让这些年轻人有个适应过程。后期才是真正的飞越般地急行军。
  我们先遣支队开始进军西南时,正逢炎热酷暑,加上国民党反动派飞机又不时在空中骚扰,所以,支队首长决定白天休息,晚间行军。我们这些小青年,哪走过这么长的夜路啊。当时,一般是每天夕阳西下时出发,次日上午八九点钟宿营。有月亮时还好,如果碰上阴天,走在那崎岖的山间小路上,倒确实是有点提心吊胆。好在领导同志就预料到这一情况,叮嘱老同志从各方面照护好我们青年人。我们几个年龄比较小的青年人的米袋、盐袋,甚至有的连背包也被老同志代劳了。我们真的是“轻装上阵”。可尽管如此,每到下半夜,饥饿和困意仍然是缠绕着我们。有时候,干脆闭上眼睛,跟着前面人的脚步声走,若被小石头一绊,方睁大眼睛,用手拍拍脑门,继续往前追赶。要说对我们这些参军不久的小年轻来说也算是够苦的了。可要和我们支队部的炊事班的同志相比,他们所受的累和苦,是根本无法相比的。他们不仅要赶在前头找地方为我们做饭,而且他们全靠两条脚,一副肩膀,负担着我们生活所需要的一切。特别是老班长(名字记不清了,只记得到贵阳后调到后勤部去了)。每当同志们吃完午夜饭在稍作休息时,他不是给大家哼几句京剧,就是给大家来一段莲花落或者说一个逗人发笑的故事。吃饱了,老班长这么一逗乐,大家的困意早跑了。同志们还在乐乎乎地谈笑时,他就挑起沉重的担子和大家招呼上了:“同志们好好休息,咱们明早见!”说罢,带领炊事班的同志们蹬蹬地朝前方跑去。
  由江西万载往湖南边界挺进时,有一位小战友(好象叫吴成源),由于白天忙于协助管理员处理群众纪律的事务,没能得到很好休息,所以在行走约3个多小时后,突然昏倒了。这下可急坏了我们的支队首长。他立即把几位老同志的行装统统捆绑在他的马上,和大家一道就地取材做了个简易担架,让轻了装的同志轮流抬这位小战士飞快地奔跑着,我们部里的几位领导同志也总是分别护理在他的身边,不时摸摸他的头,倒茶喂水,总是忙个不停。这件事,对我们触动很大。有的说,我们的父母兄弟也不过如此啊!部队里的首长和老同志,真正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再给领导和老同志们增加麻烦呢?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要争取努力克服,做一个好男儿。于是,在我们这些年轻人的脚下觉得轻松多了,什么困难、障碍,好象统统被抛在后面了。
  
  端着饭就发愣
  
  先遣支队进入长沙后,为不增加当地群众的负担,我们仍然吃着后方人民支援的小米,由于日子太久,保管欠妥,生了蛀虫。如有可口的菜,还能勉强下咽充饥。可长沙也是解放不久,又是大热天,市场上难以买到大量的新鲜蔬菜,有的只是辣椒。当地驻军(四野)同志,对我们二野的同志又相当热情,组织地方群众慰问我们,经常送大肥猪给我们。因此,我们的主食是生了虫的小米饭,下饭菜不是肥肉炒辣椒,就是辣椒烧肥肉,或者是清炖肥肉辣椒汤。按理说,餐餐有肉吃还有什么可挑剔,可总是辣椒加肉做下饭菜,对我们这些下江出身的从不沾辣味的小伙子来说,可实在此有些为难了。每当开饭时,我们有的人往往端着饭就发愣。这一情况让支队首长知道了,立即把负责后勤的管理员、事务长等人找了去,批评了他们工作的不细致,并和他们商量了解决这一问题的具体措施。一句话,就是要让我们这些江南的小青年人吃得好,好安心。这件事对我们震动太大了,谁也不会想到,部队首长对我们这么体贴入微的关心,部队这个大家庭太温暖了。在家里,有哪家的父母有如此的细心周到。因此,我们纷纷向首长表示,在以后的进军征程中,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们一定向老同志学习战胜自己,克服困难,勇往直前。因此,后来的“飞越雪峰山、日行200里”的奇迹,不能说与这件事没有关系。
  
  解放玉屏
  
  在湘潭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后的第3天凌晨,同志们都自动起床整理好自己的行装,等待首长的出发令。当天的任务是步行150里,到邵阳附近宿营,可当我们到青树坪正在吃饭时,前方传来了消息,国民党反动派的逃窜残部,离我们只有400里之遥。也就是说,只要翻过雪峰山,跨进贵州境内,越过去追歼顽敌的任务就可以提前完成了。群情沸腾了。首长同意了大家的请求。大家立即背行装,拿着饭碗,边吃边跑。那时,虽是正午时分,可是个阴天,正是走大公路的好时机。谁知,将要到邵阳时,走在后面的运输马队,不知为什么马受了惊吓,有两匹马在公路上狂奔乱跑。刚把这两匹马安顿停当,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两架国民党飞机,沿着公路扫射。我们疏散隐蔽得快,没受什么损失,可这件事更加激起我们对蒋介石国民党反动派的仇恨。大家纷纷表示,不彻底消灭反动派誓不罢休。原计划那天的任务是在邵阳附近宿营,可同志们追歼残敌心切,早把疲劳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在桃花坪休整后,在当地向导带领下,穿越羊肠小道,逢沟跨越,遇水涉过,不走弯道,只用了约4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翻越了雪峰山的主峰坡,到达了山腰下的安江。进到芷江巧得很,我们饭还没吃完,前方又传来捷报:国民党反动派的逃窜残部,就在贵州玉屏附近。这就告诉我们,再走它几十里,就能够尝到追歼残敌的滋味了。这对我们这些没真正经历过战斗场面的小青年来说,怎能不是个喜事呢!同志们精神振奋,在向导带领下,又加快了向前冲刺的步伐。
  拂晓前,我们就跨进了贵州境内。玉屏城内的敌人还在甜美的梦乡中,却乖乖地成了我们的俘虏。记得当时有一个国民党的校官对我们敌工部的科长说:“你们共产党的军队真是天兵啊,听说前几天你们还在湘潭,怎么今天就到了玉屏呢?太神了,简直不可思议!”我们一位老战友抢着说:“我们解放军战士个个是英雄好汉、人人是神行太保,虽然我们不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但我们的两条腿不是超过了你们的六个滚子吗?”
  那个校官愣愣地望着,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玉屏解放了,我们轻松多了。也用不着夜晚急行军了。这当然是有着客观的优越条件。一是贵州是山,虽有公路,但隐蔽性强,国民党反动派无法在空中偷袭;二是解放玉屏时,除了歼灭残敌外,我们还缴获了5辆军车,这可是我们进军大西南征途中得到的最现代的战利品了。它可以名正言顺地代替我们的两条飞毛腿了。大家正在欢庆喜闹时,支队首长又激动地告诉大家:我们的尖刀班已接近凯里,离贵州省会——贵阳市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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