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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12日,苏宁称霸中超之夜。终场哨响,吴曦激动地流下了热泪,据说他是现场唯一喜极而泣的苏宁球员,据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吴曦说:“这是我职业生涯的第一个联赛冠军,也是企盼很多年的冠军。谁说我不哭?只是没让大家看见而已。”从2013年加盟江苏舜天队到现在,七年,吴曦完成了职业生涯中的一个大目标,也意味着新的开始。他说:“我想参加世界杯!帮助中国队进入世界杯决赛圈是所有中国球员最大的愿望,我希望在2022年圆这个梦。”
全能和格局
大将风范,这是很多人对吴曦的最大感受,一如他的名字──《方言》第十三卷言:“吴,大也。”曦,多指早晨的阳光。
吴曦在中国足坛是少年得志,当年还在河北天工队效力时,U19国青队主教练刘春明就选中他,让他在亚青赛上担任主力右后卫。年轻时,他在地方队和国字号球队踢过前锋。加盟江苏舜天后,他的身影更多留在中场的中路和边路,“全能战士”的绰号由此而来。这不单指他在场上的角色和作用,还有发自内心的团队主义。吴曦曾说,他不是那种一条龙突破到底或者在某一阶段表现极为出彩的球员。吴曦说:“保持稳定的状态是最重要的。足球是团队项目,我经常思考‘能为团体带来什么’。”
本赛季,尽管吴曦最终率队问鼎中超,但他的个人数据并不耀眼,整个赛季进球只有2个,助攻也只有1次。然而,在主帅奥拉罗尤眼中,吴曦的作用不可替代。这不是特指他的战术作用,而是身为队长在队友之间的衔接作用。
外援瓦卡索刚加盟时,吴曦需要为这员加纳悍将改变自己,他毫无怨言。奥拉罗尤揭秘:“瓦卡索的身体很棒,防守非常稳健,在对抗中能够防住很多威胁球,就是选位做得不好。所以,我一度让吴曦做出改变,在后面站住位置,其实这牺牲了他在进攻上的特点。”
中超第一阶段对鲁能的比赛中,这种配置收到了奇效。吴曦的场上位置相当靠后,甚至和瓦卡索并肩专注于防守,不断通过对抗和围抢限制鲁能阵中的费莱尼和蒿俊闵。下半时第20分钟,他直接助攻埃德尔抢射破门。此前苏宁队接连输给申花与恒大,士气低落,这场1比0击败鲁能的比赛提振了全队士气,吴曦的牺牲精神以及灵光乍现功不可没。
吴曦总是淡化个人英雄主义,他说:“我是一个不管在任何团队都能明白自己角色的人。”对自己常年担任多种角色,他的观点冷静而客观:“即使是打同一个位置,如果是在不同的球队,也可能面临不一样的要求。然而,运动员要把自己的特长融合到当下的团队,尽可能地发挥出来。”
踢球到现在,吴曦并不认为自己一帆风顺,这是他多年来形成的思维,“我踢过很多关键比赛。在足球场上积累得多,才能在关键比赛有所表现。球员当然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但态度才是决定很多事情的关键。”
整个赛季,吴曦几乎都在为全队做出牺牲,在苏宁队亟待拯救之际挺身而出。半决赛第二回合对上海上港,他在0比1落后且球队10打11之时,利用角球机会插上扳平比分。赛后,吴曦依然没有把胜利归功于自己。他说:“我们在少一人的情况下能够扳平,最终反超比分,这是每个人的功劳,包括教练、球员、工作人员,这是一场属于团队的逆转取胜。”
帅才眼中的帅才
吴曦经历过很多教练,不乏对其偏爱者,但奥拉罗尤对他称得上厚爱。
夺冠后,奥拉罗尤公开表态,心目中最优秀的中国球员就是吴曦。他向记者详解道:“可能这番评价有点主观,或许其他人不太同意我的看法,认为吴曦是我的球员,所以我才会这么说。但我还是认为他是一名很好的球员,是可以征战欧洲联赛的球员。在西班牙,当我率领世界元老队对西班牙元老队时,为什么特别邀请吴曦参赛?就是要向世界展示,中国球员也能在欧洲踢球。”
吴曦了解此事后,打心眼里感激奥拉罗尤。实际上,江苏苏宁主教练和队长之间有一种志同道合的战友关系。半决赛对上港的第二回合,面对一人罚出、一球落后的局面,奥拉罗尤试图在精神上感染球队。趁着比赛出现死球,他叮嘱吴曦道:“第一回合比赛时,上港10人作战能进球,今天我们10人也能进,只要保持平衡,保持自信。”让奥帅心潮澎湃的是,最终完成这一壮举的就是队长吴曦。赛后,打入绝杀球的罗竞发自内心地说:“大吴那个球才是关键破门,那是一次提升团队士气的得分,比我的第二球更关键。”
这不是吴曦第一次在关键比赛得分。2015年亚洲杯小组赛和上届世界杯预选赛12强赛对叙利亚,吴曦都有价值连城的进球。再追溯到亚冠赛场,苏宁队首次击败全北现代,也是吴曦打入锁定胜局的第3球。吴曦把这一切归功于积累,他说:“每一次训练和每一场比赛,我都会全力以赴、认真对待。不管球队成绩好坏,不管面临什么样的问题,这个原则是不会改變的。”在吴曦的足球生涯里,训练永远是不能马虎的,“我不会因为其他状况影响训练。只有平时好好训练,理解教练的意图,才能踢出想要的结果。这需要平时多去了解和沟通,在训练里下功夫”。
奥拉罗尤经常找吴曦谈心,喜欢吴曦的这种大局观。如果说奥拉罗尤具备大师气质,吴曦便是在球场上继承这种气质并且带动整个团队的将才。吴曦发自肺腑地表示:“对人生的理解以及思考问题的方式上,主教练对我的改变很大。” “你要学会用相反的立场和角度,把一件事情思考清楚,找到其中的关键点和平衡点,做出理性决定”,这是奥拉罗尤让吴曦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吴曦觉得与奥拉罗尤共事的三年,自己对足球场内外的很多事有了更深层的思考,“无论我做什么,这句话都用得上。奥拉罗尤的确是一位值得我们尊敬的教练,我也愿意服从他的指挥”。
吴曦认为自己在球场上的牺牲精神是感悟的结果,他说:“奥拉罗尤经常跟我聊天,主动帮我分析主教练面对的问题,问我如何取舍,指点我应该怎样思考。”久而久之,这些经历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去年初广州恒大求购吴曦,奥拉罗尤断然拒绝,向俱乐部明确表示吴曦是非卖品。
攜手武磊欲圆梦
江苏苏宁夺取中超冠军后,吴曦曾在多个场合坦言:“下一个目标是争取跟中国队参加世界杯。”已经年过而立,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很可能是吴曦圆梦的最后一次机会。
吴曦在国家队是三朝元老。9年前卡马乔执教中国队20强赛主场对伊拉克,吴曦首发出场,位置是右后卫。那时候,已经有人将其誉为希望之星。佩兰执教时期,吴曦开始成为国家队常客。里皮上任后,他的角色愈发重要,逐渐成为核心球员。不知不觉中,吴曦已为国家队出场66次,第三次参加世界杯预选赛不久,他又在4场比赛中打入2球、助攻1次。
吴曦对世界杯的期待发自内心。在他的职业生涯里,距离参加世界大赛曾经只有一步之遥。12年前的沙特亚青赛,他在1/4决赛射失点球,导致国青队输给乌兹别克斯坦,只差一步冲出亚洲。吴曦回忆说:“当时我还不满20岁,遇到挫折也很正常,但代价确实太大。”后来在2015年亚洲杯,他以进球帮助中国队击败乌兹别克斯坦。吴曦说:“我很感谢2008年乌兹别克斯坦对我的打击,曾经的苦痛刺激我必须做出回应。”
在奥运会预选赛上,吴曦也经历了类似的梦魇,国奥队在加时赛被阿曼挤出亚洲12强。但吴曦不是一个纠结往事的人,他曾表示:“有些事情记不清也挺好,没必要记住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用新的经历驱散阴霾,我坚信未来会更加美好。”
从上一届世界杯预选赛开始,吴曦就和武磊形影不离,在国家队同住一室。中国队上一次对叙利亚,正是吴曦的一记精妙挑传助攻武磊单刀破门。吴曦表示:“人生非常短暂,经历了多年的集体生活,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一直伴随左右,分享喜怒哀乐,是蛮幸福的事情,武磊就是我的知己。”
两人会奔向同一个目标。吴曦说:“我们都想踢世界杯,而且希望一起去踢世界杯。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这是我们共同的追求,希望能够一起走到最后。”从2019年末到现在,两人再未谋面,难免会有思念之情。吴曦佩服武磊的胆识和决心:“武磊圆了他的梦想,在西班牙表现很好,我替他感到开心和骄傲,在外闯荡真的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