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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道附近的塞舌尔群岛由115座岛屿组成,因地处热带,每个小岛都是一座天然的植物园。入境时,海关工作人员在我的护照上盖了一个印章,印章的图案是海椰树的果实。海椰树是一个神奇的树种,是地球现存最古老的树种之一。
2014年5月,我乘坐轮渡离开了塞舌尔最大的岛屿马埃岛,来到了普拉兰岛。普拉兰岛上有座世界上最小的自然遗产“五月谷”,那里正是7000多株海椰树的家园。如果把塞舌尔形容为人间天堂,那么五月谷就是天堂里的伊甸园。
五月谷自然保护区
入选时间:1983年
遗产编号:261
世界遗产委员会评价:
五月谷占地面积19.5公顷,是一片至今仍保存完好的原始棕榈林;这里还拥有世界上数量最多的海椰树,它们是植物王国中种子最大的“旗舰”物种;这片森林中还生长着5种特有的棕榈科植物和许多珍稀动物,拥有独具一格的自然美景。
海椰树的发现纯属偶然。16世纪初期,阿拉伯商人和航海家开始往来于阿拉伯与非洲、印度之间的商贸航线。在航海过程中,他们发现海上漂浮着一种罕见的巨大果实。海浪把这种果实冲到马尔代夫以及印度和锡兰(斯里兰卡)海岸,当地的渔民以为这是海里的植物所结的果实,便将其取名为“海椰子”。虽然海椰子会随海浪远走他乡,但它们却无法在海滩上种植。直到1743年,人们在塞舌尔群岛首次发现了海椰树,才知道这是一种生长在陆地上的植物。
20世纪40年代,五月谷只是一个私人庄园,名字也是当时的庄园主所取,直到1966年,这里才成为国家公园。这里面积不大,两三个小时便可以逛完。巨大的棕榈树叶遮天蔽目,林子里分外阴凉。海椰树的叶子围成环状,斜指向天空,叶片上的凹槽像一条条引水渠,将雨水直接引到根部。高高悬挂的果实看起来像椰子,但个头比常见的椰子大得多。
海椰树的种子发芽后,最初只会生出一片叶子,幼苗第一年便能长到1.5米至2米。随后每年只长一片叶子,15年后才会长出树干,25年才能长成,随后开花结果。而海椰树的果实,需要8年才能长成。也就是说,从海椰树发芽到海椰子落地,至少也要33年。海椰树虽生长缓慢,但生命力极强,寿命可达千年,可连续结果800多年。
雌雄异株的海椰树被当地人称为“爱情树”,因为雄株和雌株总是并排生长,树根在地下紧紧缠绕在一起。雄株高耸挺拔,最高可达30多米,一般比雌株高出五六米。雄株和雌株是共生的,如果其中一株被砍,另一株便会“殉情”枯死。
海椰树的另一个神奇之处就是,其书时干与树根的交接处,宛如人体的关节,可以旋转。海椰树的树干十分坚硬,不能随风摇摆,容易被大风折断,而这个“关节”可以保证树干能随风转动,这极大地提升了海椰树的存活率。海椰树枯萎后,其树干仍会屹立数年,而后慢慢腐烂,而树干底部的关节则会继续存在60年左右才会被完全分解,足见其坚硬程度。
更奇特的是,海椰树的果实也有雌雄之分。海椰树雄株的果实约有1米长,20厘米粗,上面布满了小小的花朵;海椰树雌株成熟后,会结出一串串拳头大小的果实。雄株与雌株之间的授粉由壁虎完成。我曾亲眼见到一只绿色的壁虎趴在雄株的果实上啃食花朵,这个“月老”很快便会授粉给雌株。雌株果实渐渐长大,最终长成心形椰果,雄株的果实则渐渐枯萎。
人們常说的海椰子,指的就是被剥掉外壳的成熟的海椰树雌株的果实。海椰树的果实是植物王国中最大、最重的果实,单个重量通常在10到30千克之间。生长7到9个月的海椰子,其果肉呈胶质状,可食用;生长一旦超过9个月,其果肉就会变硬。 五月谷的入口处,有个专门展示海椰子的地方。我抱起一个雌株果实,沉甸甸的。当地的奢华酒店和高档餐厅,常以海椰树雌株的果实作为装饰品。据说,海椰树的产地被塞舌尔政府划为“天然保护地”,任何人不得私自种植海椰树,政府也禁止人们将可种植的海椰树果实带出塞舌尔。如果你想拥有一个海椰子,只能花几百美金购买那种被掏空内核,且拥有当地政府授权的海椰子“外壳”。
在这片原始密林中,除了7000株珍贵的海椰树,还生长着其他5种独有的棕榈树,其中最奇特的,便是“高跷根棕榈”。
高跷根棕榈的树干不是拔地而起,而是凭空而立。其树干离地面约1米高,坚硬的树根约5厘米粗,一根根斜插进土壤中,密集的根系支撑着整棵树。树龄越大,其根系越密,直至将树干下面的间隙全部塞满。其实,高跷根棕榈的幼苗与其他棕榈利植物没有什么两样,茎也是长在地上的,特别之处在于其根部,在向下生长的同时,还向上将其茎顶离地面,而且越顶越高。成年的高跷根棕榈,根丛间几乎没有间隙,憑着这项特殊技能,它们可以轻易地生长在溪流之中。
“伊甸园”中少不了稀有的野生动物。趴在地面上的石龙子,身体的颜色几乎和枯萎的落叶一样;一只无尾猬正在草丛里觅食;溪边还栖息着多种爬行动物,比如当地特有的变色龙、塞舌尔家蛇、塞舌尔狼蛇等,其中很多都是夜行动物。
密林中不时传出响亮而清脆的鸟鸣,却始终不见其踪影。询问后得知,叫声来自五月谷的“特殊居民”——黑鹦鹉。黑鹦鹉是当地的特有物种,目前数量约为400只,其通体为咖色,因密林遮天蔽日,光线昏暗,所以看起来像黑色一般。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黑鹦鹉,当地常见的塞舌尔鹎却时不时跳出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它们似乎在说:“看不到黑鹦鹉,看看我也成啊!”
每到月圆风高之夜,普拉兰岛上的椰林中便会传出“沙沙”声,传说这是海椰树雄株正在和海椰树雌株“共度良宵”。当地人认为,在深夜,人类是不能进入椰林的,因为那样会煞了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