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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广州“五羊”形象的独特造型以及丰富内涵，使它成为了代表广州城市形象、传播岭南文化精神的重要符号。传统形象的图形化创造是一个整体的过程，我们在传统形象中寻找本土设计语言时，应努力追寻形象背后更深层的象征意义和文化内涵，把握“形”的本质，在理解的基础上提炼出传统形象元素的精髓使这与现代设计的形式法则相结合，做到延“意”与传“神”。由此，才能更好展现作品的主题和内涵。
关键词：广州“五羊”形象视觉设计图形符号
中图分类号：J51 文献标识码：A
“未见其形，先闻其名”，当我们来到一个陌生城市的时候，往往通过这个城市的别称就可以大概了解到这个城市的形象与面貌，如“泉城”济南、“春城”昆明、“山城”重庆、“瓷都”景德镇、“鹤城”齐齐哈尔……。这些城市的别称就是其形象的象征。每一座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历史，都有属于自己的形象，这是一个城市历史背景的体现。也是这个城市文化渊源的传承。一座城市的别称，或者来源于当地独特的自然地理条件，或者来源于历史上的某个事件，或者来源于某个神话传说。广州又称“羊城”、“穗城”，即来源于“五羊衔谷，萃于楚庭”的美丽传说。
一广州“五羊”形象概述
1“五羊”的传说
关于“五羊”的传说，《羊城古钞》引《寰宇记》曰：“周时南海有五仙人，衣五色衣，骑五色羊来集楚庭，各以谷穗一茎六出留与州人，且祝曰：‘愿此永无荒饥’言毕，腾空而去，羊化为石，城因以名”。说的就是在西周，广州连年灾荒、农业失收，人民得不到温饱。有一天，南海的天空飘来五位身穿五色彩衣的仙人，分别骑着五只不同毛色且口衔稻穗的仙羊降临广州。仙人把优良的稻穗分赠了给广州人民，并祝愿这一地区永无饥荒，说完仙人便飘然离去，而那五只仙羊则化为石羊留在广州山坡。从此，广州便年年稻穗飘香，丰收祥瑞，成为岭南最富庶的地方。这就是广州又称“五羊城”、“穗城”、“羊城”的原因。五羊的传说表达了古代广州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祈愿，是岭南文化在两千多年历史长河中融汇和积淀的产物。
2“五羊”形象的特点
1959年，根据“五羊”传说创作的“五羊衔谷”雕塑（以下简称为五羊石像）在越秀山上耸立起来了。这座五羊石像，连基座共高11米，体积约53立方米，共用130余块花岗石雕刻而成。五只羊的大小、形态都各不相同。处于正中的母羊口衔谷穗，登高远眺，似乎在祈祷广州年年风调雨顺，丰收吉祥。其它四只小羊则紧紧依偎在她身旁，或吃草；或吸乳；或嬉戏，其乐融融，描绘出了一幅幸福、和谐的生活场景。再现了五羊化为石，把稻穗赠给广州人民的传说。
五羊石像造型独特，线条优美，内涵丰富，被视为广州的象征。栩栩如生的五羊形象，流露出一种生动活泼的气息，为这座城市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同时也为设计师提供了无尽的灵感源泉。广州“五羊”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化元素被广泛应用在广州教育、文化、旅游、交通、工业等机构或产品的标志设计、商品包装或海报设计上。
二广州“五羊”形象在现代视觉设计中的应用
1形——传统形象图形化的创造
对于传统形象的图形化处理，可采用两种设计手法：一是写实，二是写意。广州“五羊”形象的图形提炼，可采用写实的手法，以线描这种简练干净的表现形式，再现五羊石像最突出的特征，并省略一些不重要的细节与内容。也可采用写意的手法，抓住五羊形态的本质特征，大量运用夸张、抽象、变形等方法来进行造型设计。
例如，过去广州很多企业都会采用简化了的 “五羊”图案来表现、包装自己的产品，以此来体现鲜明的广州特色。广州火柴厂在其火花设计上直接采用了五羊石像的线描图形，配以花朵等图案加以装饰，来展现产品的地域文化特色。广州日报上刊登的“五羊”插画，大胆、夸张地将“五羊”形象卡通化，并与广东的特色运动项目龙舟相结合。卡通化后的“五羊”形象生动活泼，饶有趣味，既迎合了这个传统运动项目的主题，也很好地展现了深厚的文化内涵。
在《五羊剪纸迎奥运》的可乐瓶包装设计中，取五羊石像之形，运用剪纸这种传统民间艺术手法，将五羊石像的最典型特征加以强调，使图形鲜明且具有感染力。可乐瓶成为了中西方文化交流的载体，不但体现了广州的地域特色，还显示了“爱可乐更爱广州”的情怀。
传统形象的图形化处理，要对传统形象再思考、再创造，在创作图形的过程中重构。正如李可染先生在论述中国画创作时所说的：“对于传统在‘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以后，要‘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这句话对现代设计也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如果只是在设计创作中打入传统，会使设计师的思维僵化，并按照“教条主义模式”进行创作，最后导致众多作品同质化、平庸化。要突破这一困境，只有在创作中“打出传统”。所谓“打出传统”并不是要脱离民族和传统而走西化或形式化路线，也不能简单理解为传统符号的挪用和拼贴，而是要在理解的基础上，将传统重新置于当代文化之中切合设计所要表达的主题，加以扩大、改造和运用，使其富有时代特色。
2意——传统图形符号寓意的延伸
象征思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大特点。三国魏哲学家王弼在《周易略例·明象》里就曾说“触类可为其象，合意可为其征”。象征一般是由两个互为依存、互为对等的部分构成的，借用西方现代结构主义符号学的术语来说，一个叫“能指”，一个叫“所指”。瑞士语言学家费尔迪南·德·索绪尔认为：“象征的特点是：它永远不是完全任意的；它在能指和所指之间有一点自然联系的根基”。这里的“能指”和“所指”实际上就是中国人象征思维里的“形”与“意”。所谓“形必有意，意必吉祥”，在象征的造型、布局、装饰、绘画等的背后，均表达了中国人无所不在的希冀丰收吉祥、福寿平安、幸福如意的情结，体现出深厚的人文色彩。
一般来看，象征性的符号在设计作品中的表达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比喻式象征，它是直接以物的功能、形态等属性与对应的符号语言进行类比的手法；另外一种是隐喻式象征，设计师通过对主题的意义进行深刻理解后，提炼出相应的符号语言进行意义表达。
荣格在研究人类的心灵时，发现每个时代、每个民族都有无数的象征符号，这是人类心灵的需求。人们凭借着象征的手法去表现那些无法用语言和直观图像诉说的心灵内容。例如，中国象征体系中，鸳鸯象征成双成对；石榴意味着多子多孙、家族兴旺。而羊则是美好、善良、吉祥的象征。这一点从中国汉字中就可以看出，例如：“祥”、“善”、“美”。在中国古代文字中，“羊”通“祥”，“吉祥”也可写作“吉羊”。在中国传统的美学观念里，“羊大”为“美”。在亚洲许多国家的传统文化中，“羊”也是吉祥之物，能给人带来吉祥和幸运。而“五”不仅代表数字还象征五谷丰登、五福临门、五谷养生等吉祥寓意。所以广州有很多以羊城或五羊来命名的企业、产品、书刊或地名，如：羊城晚报、羊城古今、羊城通、五羊雪糕、五羊电器、五羊等。
广州五羊电器的标志是以首写字母W与羊头的形象结合起来的，其结构和态势与五羊形象有异曲同工之妙。配合广告语“拥有五羊，幸福吉祥”，简洁、鲜明地表达了五羊电器的品牌定位，这是“五羊”形象寓意的延伸。
2010年广州亚运会吉祥物“乐羊羊”，是由“五羊”形象卡通化而来的，母羊带领着四只小羊奔腾、跳跃，快乐迎亚运。五只小羊分别有五种不同的色彩，与奥林匹克五环的颜色一致，象征着广州亚运会对奥林匹克精神的传承与发扬。
招贴设计《天天坚持·人人有责》，以“五羊”图形与牙膏、牙刷图形同构，以比喻的手法生动、形象地表达了“清洁羊城要像清洁自己的牙齿一样，天天坚持、人人有责”的象征内涵。不但联系了人们的日常生活，而且使得这个认识与观念深入人心。另一则公益招贴《支持创卫·美化羊城》，则是把“五羊”形象和在街道上乱粘乱贴的小广告有机结合在了一起，象征广州城市乱粘乱贴现象的严重性，呼吁人们支持创卫、美化羊城。
在现代视觉设计之中选用传统的设计元素，除了把握其形，还需要了解其象征寓意，了解元素的能指和所指，以及与主题之间的联系。当这种形象要素和其它一些主题元素融入设计作品当中时，它不仅向人们展现了自身的寓意，还渲染出一种主题性的氛围，充满了叙事性的情节。人们可以通过其形象，了解形象背后的故事，加深对其形象所表达事物的认识和记忆。
3神——传统图形符号精神的传达
在拥有共同技术手段和信息资源的当今世界，设计品质的优劣与高下主要在于作品本身投射的内涵以及文化立场，而不在于形式感的表达。能让作品恰到好处地表达出其真实的内涵，并宣扬设计师所创造的精神，这需要作品之“神”来表现。一方面，通过新的造型来发展传统的寓意，另一方面，在传统寓意中变革、发展原有的图形。
传统五羊形象是四只小羊紧紧依偎在口衔谷穗的母羊身旁，既体现出一家团圆的温馨气氛，也体现了广州人民团结和谐的精神。羊还给人以勤劳、忠实的形象，这也正好体现了广州人勤劳务实的精神。因此，五羊形象不仅仅寓意丰收吉祥，更多的是体现了广州人民“和善而包容，务实又创新”的五羊精神，体现着独特的岭南文化内涵。这一图形符号在现代视觉设计中的运用，也是一种精神的传达和文化的传播。
2010年广州亚运会会徽的设计是一个由五羊石像与跑道相结合形成燃烧的火炬图形。同构图形中的五羊元素体现了广州城市的地标特征，同时也是广州人勤劳、团结、务实、开放的精神象征。跑道与火炬元素的有机结合体现了激情亚运的理念。同时，象征着亚奥理事会会徵的太阳图案巧妙地放在了右上方，仿佛圣火熊熊燃烧，表达了广州人民对亚运会的美好祝愿。标志整体形神结合，寓意丰富，既体现了传统文化精神又具有时代感。
中国广州旅游网的标志运用了中国传统水墨的技法，结合“广州”的草书字体，写意地勾勒出五羊的造型，自然融入广州古城的主特征文化。轻松随意的手法将五羊形象之神韵很好地表现出来，同时也体现出旅游的行业特征。
亚运招贴《羊城底蕴，爱我广州》，主体形象由五羊石像与体操运动员同构而成，表达了热爱亚运，热爱广州的精神。
“由形至心”，这是现代视觉设计所追求和突破的一个至关重要的理念。古代所谓画龙点睛之说，就是体现了设计中“神”的重要性。一方面，通过设计师对传统语义符号的变革重构，将该图形之意准确恰当地传递出来；另一方面，作品的“神”在于设计师所创造的精神，也可以理解为一种主张。其实，大多数形象在不同的设计作品中并非只体现一个意思，而是融入了设计师本身的主观情感对其进行深化和改造，从而表现出更深层次的精神内涵。
三结语
广州“五羊”形象不仅寓意丰富，还成为了代表广州城市形象、传播岭南文化精神的重要符号。追溯广州“五羊”形象的由来，探析“五羊”形象的文化内涵和象征寓意，并进一步在现代视觉设计中发挥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现代视觉设计中的图形设计不能只从造型入手，还要追求形象背后更深层的象征意义和文化内涵。取“形”延“意”传“神”，是一个整体的过程，要将“意”与“神”的表达有效体现在“形”的塑造之中。现代的技术发展已让我们有更多有效的手段去把握传统形象“形”的本质，但要做到延“意”与传“神”，则需要设计师对生活的理解、对传统文化的熟悉以及对时代观念的把握等各方面因素的有机整合。
注：本文系广州市哲学社会科学发展“十一五”规划2010年度课题“岭南文化在广州旅游纪念品包装设计中的应用研究”（项目编号10B27）。
参考文献：
[1] （清）仇巨川，陈宪猷校注：《羊城古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2] 杭间、何洁、靳埭强：《岁寒三友：中国传统图形与现代视觉设计》，山东画报出版社，2005年版。
[3] 邓启耀：《衣装秘语——中国民族服饰文化象征》，四川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作者简介：
王娟，女，1975—，湖南长沙人，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视觉传达设计、传统文化与现代设计的理论和实践，工作单位：广东工业大学。
黄平，男，1983—，广东深圳人，广东工业大学2009级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视觉传达设计。
关键词：广州“五羊”形象视觉设计图形符号
中图分类号：J51 文献标识码：A
“未见其形，先闻其名”，当我们来到一个陌生城市的时候，往往通过这个城市的别称就可以大概了解到这个城市的形象与面貌，如“泉城”济南、“春城”昆明、“山城”重庆、“瓷都”景德镇、“鹤城”齐齐哈尔……。这些城市的别称就是其形象的象征。每一座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历史，都有属于自己的形象，这是一个城市历史背景的体现。也是这个城市文化渊源的传承。一座城市的别称，或者来源于当地独特的自然地理条件，或者来源于历史上的某个事件，或者来源于某个神话传说。广州又称“羊城”、“穗城”，即来源于“五羊衔谷，萃于楚庭”的美丽传说。
一广州“五羊”形象概述
1“五羊”的传说
关于“五羊”的传说，《羊城古钞》引《寰宇记》曰：“周时南海有五仙人，衣五色衣，骑五色羊来集楚庭，各以谷穗一茎六出留与州人，且祝曰：‘愿此永无荒饥’言毕，腾空而去，羊化为石，城因以名”。说的就是在西周，广州连年灾荒、农业失收，人民得不到温饱。有一天，南海的天空飘来五位身穿五色彩衣的仙人，分别骑着五只不同毛色且口衔稻穗的仙羊降临广州。仙人把优良的稻穗分赠了给广州人民，并祝愿这一地区永无饥荒，说完仙人便飘然离去，而那五只仙羊则化为石羊留在广州山坡。从此，广州便年年稻穗飘香，丰收祥瑞，成为岭南最富庶的地方。这就是广州又称“五羊城”、“穗城”、“羊城”的原因。五羊的传说表达了古代广州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祈愿，是岭南文化在两千多年历史长河中融汇和积淀的产物。
2“五羊”形象的特点
1959年，根据“五羊”传说创作的“五羊衔谷”雕塑（以下简称为五羊石像）在越秀山上耸立起来了。这座五羊石像，连基座共高11米，体积约53立方米，共用130余块花岗石雕刻而成。五只羊的大小、形态都各不相同。处于正中的母羊口衔谷穗，登高远眺，似乎在祈祷广州年年风调雨顺，丰收吉祥。其它四只小羊则紧紧依偎在她身旁，或吃草；或吸乳；或嬉戏，其乐融融，描绘出了一幅幸福、和谐的生活场景。再现了五羊化为石，把稻穗赠给广州人民的传说。
五羊石像造型独特，线条优美，内涵丰富，被视为广州的象征。栩栩如生的五羊形象，流露出一种生动活泼的气息，为这座城市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同时也为设计师提供了无尽的灵感源泉。广州“五羊”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化元素被广泛应用在广州教育、文化、旅游、交通、工业等机构或产品的标志设计、商品包装或海报设计上。
二广州“五羊”形象在现代视觉设计中的应用
1形——传统形象图形化的创造
对于传统形象的图形化处理，可采用两种设计手法：一是写实，二是写意。广州“五羊”形象的图形提炼，可采用写实的手法，以线描这种简练干净的表现形式，再现五羊石像最突出的特征，并省略一些不重要的细节与内容。也可采用写意的手法，抓住五羊形态的本质特征，大量运用夸张、抽象、变形等方法来进行造型设计。
例如，过去广州很多企业都会采用简化了的 “五羊”图案来表现、包装自己的产品，以此来体现鲜明的广州特色。广州火柴厂在其火花设计上直接采用了五羊石像的线描图形，配以花朵等图案加以装饰，来展现产品的地域文化特色。广州日报上刊登的“五羊”插画，大胆、夸张地将“五羊”形象卡通化，并与广东的特色运动项目龙舟相结合。卡通化后的“五羊”形象生动活泼，饶有趣味，既迎合了这个传统运动项目的主题，也很好地展现了深厚的文化内涵。
在《五羊剪纸迎奥运》的可乐瓶包装设计中，取五羊石像之形，运用剪纸这种传统民间艺术手法，将五羊石像的最典型特征加以强调，使图形鲜明且具有感染力。可乐瓶成为了中西方文化交流的载体，不但体现了广州的地域特色，还显示了“爱可乐更爱广州”的情怀。
传统形象的图形化处理，要对传统形象再思考、再创造，在创作图形的过程中重构。正如李可染先生在论述中国画创作时所说的：“对于传统在‘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以后，要‘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这句话对现代设计也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如果只是在设计创作中打入传统，会使设计师的思维僵化，并按照“教条主义模式”进行创作，最后导致众多作品同质化、平庸化。要突破这一困境，只有在创作中“打出传统”。所谓“打出传统”并不是要脱离民族和传统而走西化或形式化路线，也不能简单理解为传统符号的挪用和拼贴，而是要在理解的基础上，将传统重新置于当代文化之中切合设计所要表达的主题，加以扩大、改造和运用，使其富有时代特色。
2意——传统图形符号寓意的延伸
象征思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大特点。三国魏哲学家王弼在《周易略例·明象》里就曾说“触类可为其象，合意可为其征”。象征一般是由两个互为依存、互为对等的部分构成的，借用西方现代结构主义符号学的术语来说，一个叫“能指”，一个叫“所指”。瑞士语言学家费尔迪南·德·索绪尔认为：“象征的特点是：它永远不是完全任意的；它在能指和所指之间有一点自然联系的根基”。这里的“能指”和“所指”实际上就是中国人象征思维里的“形”与“意”。所谓“形必有意，意必吉祥”，在象征的造型、布局、装饰、绘画等的背后，均表达了中国人无所不在的希冀丰收吉祥、福寿平安、幸福如意的情结，体现出深厚的人文色彩。
一般来看，象征性的符号在设计作品中的表达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比喻式象征，它是直接以物的功能、形态等属性与对应的符号语言进行类比的手法；另外一种是隐喻式象征，设计师通过对主题的意义进行深刻理解后，提炼出相应的符号语言进行意义表达。
荣格在研究人类的心灵时，发现每个时代、每个民族都有无数的象征符号，这是人类心灵的需求。人们凭借着象征的手法去表现那些无法用语言和直观图像诉说的心灵内容。例如，中国象征体系中，鸳鸯象征成双成对；石榴意味着多子多孙、家族兴旺。而羊则是美好、善良、吉祥的象征。这一点从中国汉字中就可以看出，例如：“祥”、“善”、“美”。在中国古代文字中，“羊”通“祥”，“吉祥”也可写作“吉羊”。在中国传统的美学观念里，“羊大”为“美”。在亚洲许多国家的传统文化中，“羊”也是吉祥之物，能给人带来吉祥和幸运。而“五”不仅代表数字还象征五谷丰登、五福临门、五谷养生等吉祥寓意。所以广州有很多以羊城或五羊来命名的企业、产品、书刊或地名，如：羊城晚报、羊城古今、羊城通、五羊雪糕、五羊电器、五羊等。
广州五羊电器的标志是以首写字母W与羊头的形象结合起来的，其结构和态势与五羊形象有异曲同工之妙。配合广告语“拥有五羊，幸福吉祥”，简洁、鲜明地表达了五羊电器的品牌定位，这是“五羊”形象寓意的延伸。
2010年广州亚运会吉祥物“乐羊羊”，是由“五羊”形象卡通化而来的，母羊带领着四只小羊奔腾、跳跃，快乐迎亚运。五只小羊分别有五种不同的色彩，与奥林匹克五环的颜色一致，象征着广州亚运会对奥林匹克精神的传承与发扬。
招贴设计《天天坚持·人人有责》，以“五羊”图形与牙膏、牙刷图形同构，以比喻的手法生动、形象地表达了“清洁羊城要像清洁自己的牙齿一样，天天坚持、人人有责”的象征内涵。不但联系了人们的日常生活，而且使得这个认识与观念深入人心。另一则公益招贴《支持创卫·美化羊城》，则是把“五羊”形象和在街道上乱粘乱贴的小广告有机结合在了一起，象征广州城市乱粘乱贴现象的严重性，呼吁人们支持创卫、美化羊城。
在现代视觉设计之中选用传统的设计元素，除了把握其形，还需要了解其象征寓意，了解元素的能指和所指，以及与主题之间的联系。当这种形象要素和其它一些主题元素融入设计作品当中时，它不仅向人们展现了自身的寓意，还渲染出一种主题性的氛围，充满了叙事性的情节。人们可以通过其形象，了解形象背后的故事，加深对其形象所表达事物的认识和记忆。
3神——传统图形符号精神的传达
在拥有共同技术手段和信息资源的当今世界，设计品质的优劣与高下主要在于作品本身投射的内涵以及文化立场，而不在于形式感的表达。能让作品恰到好处地表达出其真实的内涵，并宣扬设计师所创造的精神，这需要作品之“神”来表现。一方面，通过新的造型来发展传统的寓意，另一方面，在传统寓意中变革、发展原有的图形。
传统五羊形象是四只小羊紧紧依偎在口衔谷穗的母羊身旁，既体现出一家团圆的温馨气氛，也体现了广州人民团结和谐的精神。羊还给人以勤劳、忠实的形象，这也正好体现了广州人勤劳务实的精神。因此，五羊形象不仅仅寓意丰收吉祥，更多的是体现了广州人民“和善而包容，务实又创新”的五羊精神，体现着独特的岭南文化内涵。这一图形符号在现代视觉设计中的运用，也是一种精神的传达和文化的传播。
2010年广州亚运会会徽的设计是一个由五羊石像与跑道相结合形成燃烧的火炬图形。同构图形中的五羊元素体现了广州城市的地标特征，同时也是广州人勤劳、团结、务实、开放的精神象征。跑道与火炬元素的有机结合体现了激情亚运的理念。同时，象征着亚奥理事会会徵的太阳图案巧妙地放在了右上方，仿佛圣火熊熊燃烧，表达了广州人民对亚运会的美好祝愿。标志整体形神结合，寓意丰富，既体现了传统文化精神又具有时代感。
中国广州旅游网的标志运用了中国传统水墨的技法，结合“广州”的草书字体，写意地勾勒出五羊的造型，自然融入广州古城的主特征文化。轻松随意的手法将五羊形象之神韵很好地表现出来，同时也体现出旅游的行业特征。
亚运招贴《羊城底蕴，爱我广州》，主体形象由五羊石像与体操运动员同构而成，表达了热爱亚运，热爱广州的精神。
“由形至心”，这是现代视觉设计所追求和突破的一个至关重要的理念。古代所谓画龙点睛之说，就是体现了设计中“神”的重要性。一方面，通过设计师对传统语义符号的变革重构，将该图形之意准确恰当地传递出来；另一方面，作品的“神”在于设计师所创造的精神，也可以理解为一种主张。其实，大多数形象在不同的设计作品中并非只体现一个意思，而是融入了设计师本身的主观情感对其进行深化和改造，从而表现出更深层次的精神内涵。
三结语
广州“五羊”形象不仅寓意丰富，还成为了代表广州城市形象、传播岭南文化精神的重要符号。追溯广州“五羊”形象的由来，探析“五羊”形象的文化内涵和象征寓意，并进一步在现代视觉设计中发挥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现代视觉设计中的图形设计不能只从造型入手，还要追求形象背后更深层的象征意义和文化内涵。取“形”延“意”传“神”，是一个整体的过程，要将“意”与“神”的表达有效体现在“形”的塑造之中。现代的技术发展已让我们有更多有效的手段去把握传统形象“形”的本质，但要做到延“意”与传“神”，则需要设计师对生活的理解、对传统文化的熟悉以及对时代观念的把握等各方面因素的有机整合。
注：本文系广州市哲学社会科学发展“十一五”规划2010年度课题“岭南文化在广州旅游纪念品包装设计中的应用研究”（项目编号10B27）。
参考文献：
[1] （清）仇巨川，陈宪猷校注：《羊城古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2] 杭间、何洁、靳埭强：《岁寒三友：中国传统图形与现代视觉设计》，山东画报出版社，2005年版。
[3] 邓启耀：《衣装秘语——中国民族服饰文化象征》，四川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作者简介：
王娟，女，1975—，湖南长沙人，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视觉传达设计、传统文化与现代设计的理论和实践，工作单位：广东工业大学。
黄平，男，1983—，广东深圳人，广东工业大学2009级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视觉传达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