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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司徒南北是班里公认的差等生,学习和纪律,没一样能说得过去。语文还算凑合,中国人不懂中国话就太丢人现眼了。其他科目就别提了,数学也就小学三年级的水平,物理还不如数学。尤其差的是外语,估计能写全26个字母就不错了。
学习不好也就算了,最让老师头疼的是他的纪律,用“脱缰的野马”形容他一点不过分,学校的规章制度在他眼里成了儿戏。比如学校要求男生不许剃光头,他偏剃了个秃光亮;班主任要求学生礼貌待人,他偏动不动张口骂人,抬手打人;任课老师要求大家及时完成作业,他偏连作业本都没有……听听,这样的学生还算学生吗?这样的学生搁在哪个班都够老师受的。
所以,班主任又换了一位。
原来的班主任是个老头,才干了不足三个月就主动辞职,一心一意教他的历史去了,学生们猜想他是因为管不住这个刺头儿才走的。说真的,辞职真是个明智之举,省得操心费力,安心等着光荣退休比被气得生病强。不当班主任了,老头的脸上才又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新班主任走马上任,姓杨,是个二十几岁的女老师,个子不高。她原来只教语文,从未呈现出当班主任的天赋。她当“班妈”,怕是没两天好日子过。除司徒南北外,其他同学都替这位漂亮的女老师捏把汗。说实话,大家希望她能管住司徒南北,让班里少个“祸害”,给同学们营造一个宁静的学习环境。可她行吗?大家都带着疑问准备看好戏。
上任的第一天,她的自行车就被放了气。看着她无奈地推着车走,司徒南北躲在后面狼嗥般地笑。无疑,这是他的“杰作”。他要给这个新班主任来个下马威,“让你知道我司徒南北的厉害,最好别惹我!”他自言自语地警告那个弱小的背影。
“我宣布,从今天起,由司徒南北同学担任纪律班长,负责咱们班的纪律。”第二天早晨,班主任公布了这样一个决定。
当头棒喝,司徒南北脑袋里像炸响一声惊雷。他生怕自己听错了,怎么会呢?她发神经了?他又斜觑一下其他同学,那么多眼睛都在注视他,有惊异,有不解,似乎还有不满。而他自己完全不知所措。
当班长是司徒南北做梦都没想过的事。从小学到中学,老师们戴上眼镜也看不到他的优点,连小组长都没让他当过。可现在,班主任居然让司徒南北当纪律班长!
“我?”司徒南北指指自己的鼻子,自嘲般地问。
“对,就是你!”班主任斩钉截铁的语气,驱走了司徒南北及全班同学的疑问。
“我,不行!”他一半是受宠若惊,一半是自知之明。
“怎么不行?相信自己就行!”
“不行吧,这个……我……”虽然嘴里这样说,但司徒南北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得到老师的青睐与重用,确实比挨批评舒服。
“我相信你,干吧!”
任凭大家猜疑,班主任始终如一地坚持自己的决定。让一个公认的“捣蛋大王”当纪律班长,自然会引起许多非议,可谁也推不翻班主任的决定。
“完了,彻底完了!”大多数人的心都凉了。
2
当了纪律班长,就像有根绳子拴住了司徒南北。虽然许多时候他还想肆无忌惮地胡闹,但一想到自己是个班长,就不得不收敛些。在同学们面前,他有点不自在,总觉得别人用特别的眼神看他,看得他窘迫。若是以前,单凭那个不友好的眼神,他就可能给人家一顿拳头吃。其实,除了窘迫,他还多了几分傲气。班长嘛,在小小的班集体里也堪称半个皇帝。
自从司徒南北当了纪律班长后,同学们才渐渐意识到班主任是位得道高手。开始时许多人对她这个决定颇不服气,怎么能让纪律最差的人当纪律班长呢?现在看来,这是个英明的做法。司徒南北变得不那么蛮横,不那么惹是生非了,有了班长的样儿,没有给班主任丢脸。
“司徒,上节课李老师说你没好好听讲,怎么着也得给她的自行车放气,咱不能被她欺负啊?”
英语课刚结束,铁哥们儿孟小然就蹿到司徒南北面前,压低了声音挑唆他干坏事。司徒南北坐在那没动,喉结一上一下运了半天气,终于挥拳擂向桌子,“啪”的一声,惊得所有人向他望去。
“干了?”孟小然也是个淘气鬼,他等着司徒南北肯定的回答。这样的事他过去没少干,哪个老师惹他不高兴,肯定得推着自行车走。
“混蛋!少干缺德事!”
一语惊人,这话出自司徒南北之口,令人瞠目结舌。
看来司徒南北在班主任这尊“女菩萨”的感化下大彻大悟了。不过许多人还是不太相信这个转变,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谁知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真的从未见哪位老师推着自行车走了,连丢车铃铛的事也销声匿迹。
“司徒南北,去开会。”班主任站在门口喊道。
“开什么会?”
“学校要制定新的纪律方案,去吧,拿着笔记本,会议室。”
“得令!”司徒南北乐得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只要不把他关在教室里,他都会快乐得像只小鸟。教室对他而言就是囚笼。
进了会议室,与会人员都齐了,不过他想退出来,因为他一眼就看清坐在里面的人都是各班的班主任和学校领导,没有一个学生。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可这明明就是会议室。
“这位同学有事吗?”校长正欲开会,看见他愣头愣脑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班主任让我来……开会。”
“让你来开会?初二(3)班的?”因为这里只缺少了杨老师。
在校长疑惑的同时,其他人也感到莫名其妙。杨老师搞什么名堂,这么重要的会议自己不来,派个学生来,简直开玩笑。
“你的班主任呢?让她来!”
司徒南北乖乖地往后退,他再能耐也不敢在这种场合造次。没退两步,身后却被人顶住,正是班主任杨老师。他心里怦怦跳,不是害怕,不是紧张,不知道为什么。
“老师……我……校长……”
“进去开会。”
班主任把他推进会议室,并给他拉把椅子,让他坐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严肃地对校长讲:“这是我们班的纪律班长,有关纪律的事情,全由他负责,请大家和我一样相信他,支持他!”
会议室里叽叽喳喳议论开来,中间还夹杂着窃窃的笑声。从来没有哪个学生参加过这样的高级会议,连校长也迟疑了一阵,但最终他还是尊重杨老师,让司徒南北参加了会议。
“那好,让他参加吧!”
杨老师冲紧张得要命的司徒南北笑笑:“放心,你行。”
俗话讲,“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班主任都说自己行,那为啥还要做出个熊样?再大的领导不也是两条腿的人?这样一想,司徒南北挺直了身子。
虽是如此,半个小时后走出会议室时,他的脸上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3
司徒南北代替班主任堂而皇之地和学校领导一起开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这倒是件新鲜事,一时间他成了众矢之的,各种各样的流言飞语全砸到他头上。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在某个角落听到人们的耳语。
“就他?一个无赖,居然能当纪律班长?”
“还冒充大尾巴鹰,和一群领导一起开会。”
“真不知道杨老师相中了他哪点。”
“不是杨老师的亲戚吧?”
“呸!人家杨老师多好,能有这样的亲戚?”
司徒南北这两天想躲开所有人,可怎么躲都躲不了,总能听见让他伤心又气愤的话。如果是以前,别说这样的话,就是有人说他是条狗,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他都会笑嘻嘻地接纳,阿Q精神在他身上体现得不错,和他的蛮横恰好形成对比。现在,他受到器重,正有痛改前非的意思,这些话就像锋利的刀子,刺得他心滴血。
他保持着冷静,尽量克制自己,除了必要的事情必须出去,否则就强逼自己坐在位子上不动弹。课间操时,他没敢左顾右盼,虽然每节操的动作很不规范,像个木偶,但他还是努力去做,以此掩饰自己的心事。
“还人模狗样的。”
“现在人家是纪律班长,好大的干部呦!”
“纪律班长算个屁干部。”
最后一个动作完成,他听到了邻班两个男生不堪入耳的诽谤。怒火中烧,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左一拳右一脚,那两个男生便挂了花。他想继续挥舞拳头,那拳头好多天没用,早痒痒了,对付那两个家伙,哼,小菜一碟!
“停下!干什么?”班主任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胳膊。杨老师一女流之辈,身材弱小,没多大力气。但司徒南北却觉得像被一把铁钳牢牢夹住,他的拳头停在半空。
“他们出言不逊,得教训他们!”
司徒南北如发怒的狮子,那点刚刚被驯服的顺从一下子消失殆尽,从上到下,他身上爆发出一种难以抵御的“野性”。
班主任把他的拳头从头顶拉下来,那是只硬邦邦的“铁锤”。
“这件事交给老师,别冲动。”
“他们说纪律班长算屁干部!”
“他们说他们的,我看那就是嫉妒。”
“饶不了他们!”
“这件事到此为止,记住,不许胡闹,先回教室。”
班主任下了命令,司徒南北心里气焰翻腾,却又必须按她说的去做。班主任对他不薄,他是个讲义气的人,这节骨眼儿上不能给她添麻烦。
回到教室,心里憋着气的他准备酝酿一个“复仇”计划。
4
班主任能猜透司徒南北的心思,这正是她高于别的班主任的地方。她知道,放学前必须找司徒南北谈话,否则,一场厮杀必然发生,她不希望出现那样的后果。
她是带着邻班的那两个男生来的,在她的办公室,只有他们四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等她开口,司徒南北一把揪住那两人的衣领。这场面把她吓坏了。如果真动起手来,凭她是拦不住的。她慌忙喊一声:“干什么,住手!”连声音都在空气中发颤。
司徒南北没搭理班主任,把两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学生拎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告诉他们:“记住,纪律班长也是班长,别不把我当干部!”说完,手一松,两个学生倒退几步,早吓得变了脸色。
见此情景,班主任才松了口气。她知道司徒南北克制住了自己,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对,做出班长的样子给别人看看。”
“我是班长,我怕谁!”
“不是怕谁,也不需要别人怕,堂堂正正做个班干部,让别人心服口服,让别人后悔错看了你。只要有行动,其他就只是时间问题了,你明白吗?当然,如果别人不接受你的改变,一味用老眼光看你,那就说明他们有问题!”
司徒南北笔直地站在班主任面前,看着班主任真诚的眼神,想起她对自己的信任,他忽然想应该把那份“复仇”计划毁掉,他想或许事情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或者他应该向一些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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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南北是班里公认的差等生,学习和纪律,没一样能说得过去。语文还算凑合,中国人不懂中国话就太丢人现眼了。其他科目就别提了,数学也就小学三年级的水平,物理还不如数学。尤其差的是外语,估计能写全26个字母就不错了。
学习不好也就算了,最让老师头疼的是他的纪律,用“脱缰的野马”形容他一点不过分,学校的规章制度在他眼里成了儿戏。比如学校要求男生不许剃光头,他偏剃了个秃光亮;班主任要求学生礼貌待人,他偏动不动张口骂人,抬手打人;任课老师要求大家及时完成作业,他偏连作业本都没有……听听,这样的学生还算学生吗?这样的学生搁在哪个班都够老师受的。
所以,班主任又换了一位。
原来的班主任是个老头,才干了不足三个月就主动辞职,一心一意教他的历史去了,学生们猜想他是因为管不住这个刺头儿才走的。说真的,辞职真是个明智之举,省得操心费力,安心等着光荣退休比被气得生病强。不当班主任了,老头的脸上才又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新班主任走马上任,姓杨,是个二十几岁的女老师,个子不高。她原来只教语文,从未呈现出当班主任的天赋。她当“班妈”,怕是没两天好日子过。除司徒南北外,其他同学都替这位漂亮的女老师捏把汗。说实话,大家希望她能管住司徒南北,让班里少个“祸害”,给同学们营造一个宁静的学习环境。可她行吗?大家都带着疑问准备看好戏。
上任的第一天,她的自行车就被放了气。看着她无奈地推着车走,司徒南北躲在后面狼嗥般地笑。无疑,这是他的“杰作”。他要给这个新班主任来个下马威,“让你知道我司徒南北的厉害,最好别惹我!”他自言自语地警告那个弱小的背影。
“我宣布,从今天起,由司徒南北同学担任纪律班长,负责咱们班的纪律。”第二天早晨,班主任公布了这样一个决定。
当头棒喝,司徒南北脑袋里像炸响一声惊雷。他生怕自己听错了,怎么会呢?她发神经了?他又斜觑一下其他同学,那么多眼睛都在注视他,有惊异,有不解,似乎还有不满。而他自己完全不知所措。
当班长是司徒南北做梦都没想过的事。从小学到中学,老师们戴上眼镜也看不到他的优点,连小组长都没让他当过。可现在,班主任居然让司徒南北当纪律班长!
“我?”司徒南北指指自己的鼻子,自嘲般地问。
“对,就是你!”班主任斩钉截铁的语气,驱走了司徒南北及全班同学的疑问。
“我,不行!”他一半是受宠若惊,一半是自知之明。
“怎么不行?相信自己就行!”
“不行吧,这个……我……”虽然嘴里这样说,但司徒南北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得到老师的青睐与重用,确实比挨批评舒服。
“我相信你,干吧!”
任凭大家猜疑,班主任始终如一地坚持自己的决定。让一个公认的“捣蛋大王”当纪律班长,自然会引起许多非议,可谁也推不翻班主任的决定。
“完了,彻底完了!”大多数人的心都凉了。
2
当了纪律班长,就像有根绳子拴住了司徒南北。虽然许多时候他还想肆无忌惮地胡闹,但一想到自己是个班长,就不得不收敛些。在同学们面前,他有点不自在,总觉得别人用特别的眼神看他,看得他窘迫。若是以前,单凭那个不友好的眼神,他就可能给人家一顿拳头吃。其实,除了窘迫,他还多了几分傲气。班长嘛,在小小的班集体里也堪称半个皇帝。
自从司徒南北当了纪律班长后,同学们才渐渐意识到班主任是位得道高手。开始时许多人对她这个决定颇不服气,怎么能让纪律最差的人当纪律班长呢?现在看来,这是个英明的做法。司徒南北变得不那么蛮横,不那么惹是生非了,有了班长的样儿,没有给班主任丢脸。
“司徒,上节课李老师说你没好好听讲,怎么着也得给她的自行车放气,咱不能被她欺负啊?”
英语课刚结束,铁哥们儿孟小然就蹿到司徒南北面前,压低了声音挑唆他干坏事。司徒南北坐在那没动,喉结一上一下运了半天气,终于挥拳擂向桌子,“啪”的一声,惊得所有人向他望去。
“干了?”孟小然也是个淘气鬼,他等着司徒南北肯定的回答。这样的事他过去没少干,哪个老师惹他不高兴,肯定得推着自行车走。
“混蛋!少干缺德事!”
一语惊人,这话出自司徒南北之口,令人瞠目结舌。
看来司徒南北在班主任这尊“女菩萨”的感化下大彻大悟了。不过许多人还是不太相信这个转变,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谁知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真的从未见哪位老师推着自行车走了,连丢车铃铛的事也销声匿迹。
“司徒南北,去开会。”班主任站在门口喊道。
“开什么会?”
“学校要制定新的纪律方案,去吧,拿着笔记本,会议室。”
“得令!”司徒南北乐得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只要不把他关在教室里,他都会快乐得像只小鸟。教室对他而言就是囚笼。
进了会议室,与会人员都齐了,不过他想退出来,因为他一眼就看清坐在里面的人都是各班的班主任和学校领导,没有一个学生。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可这明明就是会议室。
“这位同学有事吗?”校长正欲开会,看见他愣头愣脑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班主任让我来……开会。”
“让你来开会?初二(3)班的?”因为这里只缺少了杨老师。
在校长疑惑的同时,其他人也感到莫名其妙。杨老师搞什么名堂,这么重要的会议自己不来,派个学生来,简直开玩笑。
“你的班主任呢?让她来!”
司徒南北乖乖地往后退,他再能耐也不敢在这种场合造次。没退两步,身后却被人顶住,正是班主任杨老师。他心里怦怦跳,不是害怕,不是紧张,不知道为什么。
“老师……我……校长……”
“进去开会。”
班主任把他推进会议室,并给他拉把椅子,让他坐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严肃地对校长讲:“这是我们班的纪律班长,有关纪律的事情,全由他负责,请大家和我一样相信他,支持他!”
会议室里叽叽喳喳议论开来,中间还夹杂着窃窃的笑声。从来没有哪个学生参加过这样的高级会议,连校长也迟疑了一阵,但最终他还是尊重杨老师,让司徒南北参加了会议。
“那好,让他参加吧!”
杨老师冲紧张得要命的司徒南北笑笑:“放心,你行。”
俗话讲,“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班主任都说自己行,那为啥还要做出个熊样?再大的领导不也是两条腿的人?这样一想,司徒南北挺直了身子。
虽是如此,半个小时后走出会议室时,他的脸上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3
司徒南北代替班主任堂而皇之地和学校领导一起开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这倒是件新鲜事,一时间他成了众矢之的,各种各样的流言飞语全砸到他头上。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在某个角落听到人们的耳语。
“就他?一个无赖,居然能当纪律班长?”
“还冒充大尾巴鹰,和一群领导一起开会。”
“真不知道杨老师相中了他哪点。”
“不是杨老师的亲戚吧?”
“呸!人家杨老师多好,能有这样的亲戚?”
司徒南北这两天想躲开所有人,可怎么躲都躲不了,总能听见让他伤心又气愤的话。如果是以前,别说这样的话,就是有人说他是条狗,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他都会笑嘻嘻地接纳,阿Q精神在他身上体现得不错,和他的蛮横恰好形成对比。现在,他受到器重,正有痛改前非的意思,这些话就像锋利的刀子,刺得他心滴血。
他保持着冷静,尽量克制自己,除了必要的事情必须出去,否则就强逼自己坐在位子上不动弹。课间操时,他没敢左顾右盼,虽然每节操的动作很不规范,像个木偶,但他还是努力去做,以此掩饰自己的心事。
“还人模狗样的。”
“现在人家是纪律班长,好大的干部呦!”
“纪律班长算个屁干部。”
最后一个动作完成,他听到了邻班两个男生不堪入耳的诽谤。怒火中烧,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左一拳右一脚,那两个男生便挂了花。他想继续挥舞拳头,那拳头好多天没用,早痒痒了,对付那两个家伙,哼,小菜一碟!
“停下!干什么?”班主任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胳膊。杨老师一女流之辈,身材弱小,没多大力气。但司徒南北却觉得像被一把铁钳牢牢夹住,他的拳头停在半空。
“他们出言不逊,得教训他们!”
司徒南北如发怒的狮子,那点刚刚被驯服的顺从一下子消失殆尽,从上到下,他身上爆发出一种难以抵御的“野性”。
班主任把他的拳头从头顶拉下来,那是只硬邦邦的“铁锤”。
“这件事交给老师,别冲动。”
“他们说纪律班长算屁干部!”
“他们说他们的,我看那就是嫉妒。”
“饶不了他们!”
“这件事到此为止,记住,不许胡闹,先回教室。”
班主任下了命令,司徒南北心里气焰翻腾,却又必须按她说的去做。班主任对他不薄,他是个讲义气的人,这节骨眼儿上不能给她添麻烦。
回到教室,心里憋着气的他准备酝酿一个“复仇”计划。
4
班主任能猜透司徒南北的心思,这正是她高于别的班主任的地方。她知道,放学前必须找司徒南北谈话,否则,一场厮杀必然发生,她不希望出现那样的后果。
她是带着邻班的那两个男生来的,在她的办公室,只有他们四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等她开口,司徒南北一把揪住那两人的衣领。这场面把她吓坏了。如果真动起手来,凭她是拦不住的。她慌忙喊一声:“干什么,住手!”连声音都在空气中发颤。
司徒南北没搭理班主任,把两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学生拎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告诉他们:“记住,纪律班长也是班长,别不把我当干部!”说完,手一松,两个学生倒退几步,早吓得变了脸色。
见此情景,班主任才松了口气。她知道司徒南北克制住了自己,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对,做出班长的样子给别人看看。”
“我是班长,我怕谁!”
“不是怕谁,也不需要别人怕,堂堂正正做个班干部,让别人心服口服,让别人后悔错看了你。只要有行动,其他就只是时间问题了,你明白吗?当然,如果别人不接受你的改变,一味用老眼光看你,那就说明他们有问题!”
司徒南北笔直地站在班主任面前,看着班主任真诚的眼神,想起她对自己的信任,他忽然想应该把那份“复仇”计划毁掉,他想或许事情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或者他应该向一些人道歉……
(编辑 冰淇淋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