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罗雪:在美军航母当大兵的北京硬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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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位普通的中国小伙,出国留学时“一不小心”加入了美国海军。他在“星座”号航母上任航空兵,负责E-2C“鹰眼”号雷达预警机的安检。曾多次随舰队赴太平洋和中东地区10多个国家。其间,因当P.C(飞机地勤官)工作成绩突出被第三舰队评选为“最佳海员”,军方还特意将其名字和出生地印在价值7000万美元的“鹰眼”舰载预警机上,罗雪也因此成为美国海军史上首位获此殊荣的中国人。2013年1月13日,他撰写的《我在美国航母当大兵》一书,在北京一上市就引起轰动。他以亲身经历告诉大家,什么是真正的“航母Style”!
  喜欢冒险当上美国大兵
  1994年,21岁的北京小伙罗雪带着400美元,孤身一人前往美国佐治亚州立大学传媒系读书。大学毕业后,他开了一个家具店,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1998年7月的一天下午,非常炎热,罗雪正躺在亚特兰大的家中沙发上昏昏欲睡,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你好,我来自美国海军,能否打扰你几分钟?”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笑眯眯地对罗雪说,他身着一套威武的海军制服,罗雪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
  罗雪把对方请进屋。那名黑人说他是征兵处的,正在征募1999年入伍的新兵,问罗雪有没有兴趣加入美国海军。“我是中国人,现在拿的是美国绿卡,也可以参军吗?”黑人征兵官说当然可以,不仅有绿卡就可以当兵,而且入伍还会加快你的入籍速度,也许一年之内你就能拥有美国公民的身份了!
  “这样吧,你先看看我们的宣传册,有什么疑问我可以马上给你解答。”这位征兵官热情地把一本小册子塞到罗雪手里。宣传册简要介绍了美国海军的情况,以及服役者拥有的权利和应尽的义务。
  征兵官说,海军还有完善的医疗保健制度。任何时候都可以在本地的医院进行身体检查,只要提出报告,部队就会指派一位军医或者民间医生为你服务。如果军方指定的军事医院和民间医院不能保证必需的医疗服务,你还可以去自己挑选的任何医院,在全世界范围内哦。说完这些话,征兵官留下名片就告辞了。
  好像害怕罗雪改变主意似的,第二天一大早,对方又来敲门了。他给罗雪做个测试,包括数理化和语言。题目其实并不难,都是些基础知识,比如美国星条旗的来历、美国第一任总统是谁,或者给他15美元,买完什么东西之后还应该剩多少钱之类的。但因为全部是英文,而且不是罗雪在美国的这几年所熟悉的日常用语,所以他看得有些吃力。不过最终还是通过了。
  罗雪笑称自己从小就是胆子大,喜欢冒险,觉得当大兵挺好玩、挺刺激的。在思想上,远没有上升到要为美国奉献青春和生命的境界。就这样,在妻子和家人的支持下,次年罗雪加入了美国海军。不过工资和福利待遇还真的挺不错,新兵就可以拿到1500美元,还有保险、教育和住房补贴等一大堆别的收入。
  给航母预警机当P.C
  新兵训练结束后,罗雪被分到加州靠近洛杉矶海边的海军航空兵基地,成为隶属美国第三舰队的“星座”号航空母舰上的一名航空兵。官兵基地一年四季如春,风景宜人,不仅有商店、麦当劳、银行、理发店、健身房、高尔夫球场,还有别墅居住,这令刚进部队的罗雪感觉像是进了度假村。“开始我以为只有军官才可以住别墅,后来,听带我的老兵介绍才知道,原来只要已婚,需要和家属住在一起的都可以提出申请。”得到这一消息后,罗雪第一时间就递交了住房申请,半年后,他便住进了别墅。
  首次随“星座”号航母出海时,罗雪非常激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恨不得马上就将整个航母看透。由于这家伙实在太大,接连好多天,都没能把每个地方转完。罗雪原以为航母这么大,应该很稳当。没想到,当“星座”号在海中行驶时,也会左右摇摆,只是摇摆的周期慢,向一个方向倾斜后,往往很久才倾斜到另一边。起初,罗雪感觉很不习惯,经常要斜着走路,走着走着又正了,很久之后他才得以适应。
  好玩的是,第一次出海的战士都要经历祭海的仪式,这是美国海军的传统。“祭过海的老兵会把新兵集中在甲板上,大声训斥他们并让其爬过肮脏的水池,里面有芥末、辣椒酱、泥巴等,肉眼根本看不出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总之给人感觉十分恶心,只有爬过去才算通过祭海。”罗雪说当时航母经过赤道子午线,甲板上有上千人,人声鼎沸,根本不像战舰,领导也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任由老兵折腾新兵。结束后船长便上来与大家合影留念,跟玩儿似的。
  一般情况,每隔两三周航母都会到达世界上某个国家的海港停靠5天时间,官兵们会兴奋地登陆,然后专门去找地方吃喝玩乐,尽情地发泄和享受航母上所享受不到的生活。“每次靠岸都要买很多东西,平均每人花费2000美元很正常,所以我们到哪里都很受当地人欢迎,特别是商家和酒吧,就等我们这些傻大兵来消费。”
  玩只是少数时间,在航母上工作是十分辛苦的,罗雪的日常工作是负责E-2C“鹰眼”号雷达预警机的飞机安检。当进入紧张的工作时间,甚至会出现人手短缺的情况,他也做过一些高等士官做的工作,比如做危险物品监察士官和培训士官。
  罗雪经常碰到别人检查完,他又复查出问题的情况,比如某个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里一个凸出的螺丝,或者一根暴露出来的电线,都可能会产生问题,影响飞机的安全飞行,严重的甚至发生机毁人亡的恶性事故。飞机是一个既安全又脆弱的东西,每一个小零件都至关重要。
  “对于航空兵来说,我们既不同于空军也不同于海军,我们是联结飞机与船的兵种。不光要负责飞机的安全,还有飞机与船联系在一起时的安全。所以说P.C是个特别重要而又极其琐碎的工作,除了安检、接收飞机,还包括洗飞机、给飞机加油等。”
  舰载机在航母上频繁起降时,像摔机之类的事故很难避免,这种事在美国大名鼎鼎的“小鹰”号、“企业”号等航母上都发生过很多次。罗雪亲眼所见的一次“惊险着陆”至今难忘。那是一架返航的战斗机,在降落时突然发现轮子放不下来。几次尝试失败后,那位“艺高人胆大”的飞行员,采取了无轮迫降法。在惊心动魄的迫降过程中,飞行员与主控室一直保持联络,告诉主控室他打算在什么位置、采取什么方式迫降,主控室则是不停地调试。罗雪当时还看见消防车和救护车已经候在甲板上待命,所有在甲板上的人都放下了手头的活儿,气氛真的堪比美国好莱坞大片。谢天谢地,最后飞机竟奇迹般安全降落。   但并不是每一次迫降都有惊无险,罗雪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次F/A-18(“大黄蜂”)战斗/攻击机的失事。2000年8月的那天,龙卷风已经肆虐了一阵子,就在离航母的甲板不到50米的地方,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它如同蛟龙出水般的爆发力。
  “对于航母来说,大风大浪甚至海啸都不能将这个庞然大物掀翻。船上要做的是对飞机的保护。风浪乍起之时,所有的飞机都要被12条锁链牢牢地锁在甲板上,或放置在下面的机库内。”罗雪说,当时风越刮越猛,有一架大黄蜂战机出去执行任务,返航时却无法着舰。当时,他和战友都意识到这架飞机可能要出事。“之前我们在自己机舱检查的时候,已经透过窗户看到这架大黄蜂连续两次着陆都没有成功。”
  后来,在工作间的电视机中,罗雪看到监视器里一个小亮点正在屏幕前方的远处,逐渐变大,朝着航母的甲板方向而来,当几乎能看到飞机的身形时,突然屏幕里听到指挥塔军官的叫声,“抬高,抬高!”紧接着,那个亮点一头扎入海里……
  罗雪说,当时他们都意识到飞机失事了,很多甲板上的人员冲向船尾,乱成一团。紧接着,警报声响起,广播说飞机失事了,一切作业停止,进入紧急搜救行动。这时,直升机便迅速出动,开始了持续一夜的搜救,直到第二天天亮,才找到已变成两截的飞机残骸和一个头盔。事后有人分析,“大黄蜂”的飞行员之所以没有迫降,可能是不想撞在航母上,怕给“星座”号上的其他飞机和人员带来损失和伤害。
  罗雪说,4天之后为那名飞行员举行了葬礼,他的妻子被飞机接到航母上。“我们所有人都换上了最正式的‘大礼服’,在甲板上排成庄严肃穆的方阵,聆听大队长的悼词。悼词高度赞扬了这个新兵的英勇,和他为美国海军作出的牺牲。”从遗像前走过时,罗雪深深地凝视这个年轻的、第一次上航母的飞行员,觉得他很帅,有点像汤姆·克鲁斯。
  葬礼结束不久,一位将军对罗雪等在场的官兵进行了安全教育:“我们最危险的对手不是敌人,而是安全。对海军来说,很大的损伤率来自自身,所以能成为一名优秀的P.C,胜过在火线上当英雄!”
  回国出书引起轰动
  罗雪曾多次随舰队赴太平洋和中东地区10多个国家,在海上的行程相当于绕地球很多圈,尽管曾多次遇险,但每次都出色完成了飞机的保障任务,一直保持着零事故的纪录。其间他多次立功,2001年被舰队评选为“最佳海员”,军方还特意将其名字“罗雪”和出生地“中国、北京”印在了“鹰眼”舰载预警机上,他也因此成为美国海军历史上获此殊荣的第一个中国人!
  2007年回国探亲时,罗雪跟一些朋友喝酒聊天,谈起在美军航母上的这些有趣经历,大伙都特别新奇,所有人都说他应该写本书。2008年他开始着笔,写了2万多字后,因为家庭问题及工作太忙等原因,就把它搁下了。一直到2012年,因为父亲生病在南宁住院,此时已经退役的他决定推掉其他一切事情,好好陪陪父亲。就这样罗雪有了一些闲暇时间,与国内一家出版社交流后,对方对这个题材非常感兴趣并答应出版,他才真正静心坐下来,专心写出了一本书。
  2013年1月11日,由现代出版社重磅推出的《我在美国航母当大兵》,亮相2013年北京图书订货会,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刘燕等众多演艺界和文化界名人到场助阵。出版社总编辑臧永清在现场向读者介绍了该书的出版始末,他说当初的想法有两点:一是希望介绍美国如何对航母进行管理,二是展示中国男孩在美国航母服役期间所产生的文化冲突。
  没想到,该书一上市就引起轰动,很多人被罗雪在“星座”号上当P.C的新奇经历所吸引,结果短短一周内,销售量便突破10万册。其实,这也与“辽宁”号刚服役不久有关,因为大家都想了解海军在航母上的神秘生活。
  谈到我国的首艘航母,罗雪感慨地说,当时他和一些美国同行都没有想到,歼-15舰载机第一次试飞就奇迹般成功了,而且起降动作做得都非常精准、漂亮。就是在拥有几十年航母的美国,这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首次起降哪有不出一点事故的?可见,我们舰载机飞行员的驾机本领是非常厉害的,就连欧美军方人士都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编辑 / 孙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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