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桥(外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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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木头被毁掉,余下这一根
  架在沟壑上,用来考验我的胆量、平衡术
  思考生与死,爱恨与决绝
  魔术师走钢丝,我走独木桥
  可他腰身细,从师,暗藏绝技
  我五大三粗,却以为无师自通
  完全凭借狗胆和运气
  只剩一条道,一座独木桥
  过,还是不过?众人用嘲弄的目光
  看我:这只熊有没有熊样
  利用我虚荣的软肋,断掉我的退路
  又像仇人从后面将我追杀
  我只能硬着头皮,拿命来搏
  可我刚走上桥,就两脚踏空
  猛地往下坠。当我醒来,睁开眼
  发现古树参天,乱花迷人,不见了一地鸡毛
  多么不可思议,我竟化作野鸟
  飞入另一个朝代
  与自闭的仙人球谈命运
  最有效的自卫方式莫过于
  用满身的刺来拒绝和封闭自己
  用永世的孤独来拯救将要堕落的灵魂
  我试图以流血的方式来测试
  自己的胆量,同时唤醒自闭的仙人球
  可每次都无功而返。那些刺隔绝了尘世
  阻止了绽放。而生性懦弱的我
  总是一而再地退却,担心陷入
  刺丛中的悬崖与深渊。在可望
  不可即的境遇中徘徊和沉沦
  終于发现,一个怯弱者与自闭者
  相似的命运
  隐身与穿越
  我对一只蝴蝶说
  你就是庄周梦见的那只
  蝴蝶一惊:想不到两千年过去了
  还被认出,是我的隐身法失效
  转而又想,正因为我的现身
  才使得庄周的梦有了印证
  和古与今的穿越与交集
  世人才找到了隐喻和轮回
  魔镜
  第一次照镜子,童年没了
  第二次丢了少年,接着是二十、三十、四十岁
  黑发与愤怒。青春一次次被取走
  现在,连白发也不放过。还不许我说
  一张嘴,又取走我的牙齿
  每照一次镜子,就失去一次
  最后,取走我的骨头
其他文献
读闫今的诗作,我首先惊叹于这位年轻的写作者,在经验、感觉和想象层面的独特性与言说的自由。她的诗极具个人意识,在“经验”之层面很有现代性。她的感觉与语言之间,似乎缺乏现代汉语的某些成规或约定,感觉直接呈现为“象”(似乎不是可以去捉摸的“意象”,也许“语象”更准确),无任何过渡,让人突兀又让人惊喜。比如《栖乌》:“午夜钟声仅用于‘当一一’敲击我的脑壳。散去/猛虎若干。不能完全,高温和两具高温,像浮云般
艾草在南菜园子的篱笆外面  在忘忧草的地界边上  长着香椿,因为它们是野生的  鞋子上就要沾着露水  你随着,这一路走来  脚底下就快要一滑一滑的  “嘎吱,嘎吱吱”  会在心里来回  盘旋的响,北风吹向北方  蒸汽机上驮来的人  刚刚熄灭黄昏,又燃起  大块大块的影子  除去难得的那个春日  下午,一些缭绕  的烟,那短暂的光线  像是一路去往叢山深处的  溪河,单向度的鱼群  追溯它,如薄雾之
之一  从梦里被驱除出境,不得不走在  道路上。早晨你撒出去网,  收获我身体里的悬崖。码头上繁忙,  到处搬运自己身体,白雪皑皑。  云山雾罩。呼吸两场雾霾。  从脸盆里无数次听到——翻滚的海浪。  撒出去身体,收获无数张网。  黑果实低垂着,从世界这棵树上无法采摘。  远景中你张开双手,徒劳地触摸  这头大象。我们瞎了,  身体照出自己迷失的面孔。破碎而闪烁的自我。  一直溺水、呛水,沙滩上几
河滩上,每株花草都通人性  如果你不相信  完全可以到河滩上看一看  即使它们现在枯萎了  花草的姿势都会让你动容  它们顺着河流的方向  或者朝拜着河流的远方  当然,多数还是向往着河对岸的  也有不少倒向了田野和村庄  其实,花草们活着的时候  会开花的,都使劲开花  能展叶的,尽情伸展  从不管人們喜欢还是不喜欢  别看河水一年不比一年  河滩上的花草却一点也不马虎  它们让河水不感到孤独的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在课程性质、课程的基本理念、课程目标及实施建议中多处提出要使学生具有“一定的审美能力”,要提升学生的“审美境界”。我认为要培养学生的审美能力,提升学生的“审美境界”,最好让学生阅读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通过对作品的鉴赏,特别是对教材中描写忧愁的文学作品的鉴赏来培养和提高。描写忧愁的文学作品也就是“愁”文学,它有着独特的情感价值和审美价值。  一、“愁”文学可以充实学生精神生活
1989年冬天我以《树枝不会折断》为题的一组诗在《诗歌报》刊出时,我其实并不清楚与我同在一城的这份报纸在当代诗学版图中的特殊性——在许多年轻诗人心里,甚至是有一些“神圣”的意味——那年我22岁,刚从复旦毕业回合肥工作不久。当时,我跟众声喧哗、风云四起的所谓先锋诗坛相当疏离。多年后,我看到同时期的一个诗人在那个时段累如膝高的疯狂通信后,震惊不已。据说以信论诗,是那几年的常态,我所知最夸张的一例,某人
父亲把爷爷埋在这里,我把父亲   也埋在这里   从农耕时代到工业文明   我的祖辈,世世代代   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   我的祖国胸怀宽广,由东到西   手牵欧亚,自北向南   拍岸的惊涛   直抵,曾母暗沙   其实,我的祖国也很小   拥有十四亿人口的锦绣江山,我   一颗心,就能容纳   我的第一声啼哭   注定与这块土地有关   注定与这里的每一粒微尘   每一滴雨露   一起呼吸,
黎明打开村庄的门扉  草尖上,麦苗间,半空枝叶上  处處悬挂着冰凌凌的霜花  凝视栖息青灰的屋瓦上  那迟迟不肯回家的月光  那守望村庄的花朵融入水灵的家园  月光给村庄涂着祛斑霜  农人慢慢做着清香淡淡的春梦  村庄的夜晚举办一场花市  等待霜花打开黎明的大门  有心的岫留不住流浪的岚  那些看不见的水啊,缩紧的身子  裹着柔柔月光缓缓地睡去  睡去,睡成村庄冰凌凌的花朵  那雪上行走的霜  花
从天而降  飞花无声滑过北方无边的旷野  滑过夜的天空,一些梦  滑过田畴,一些萌动  落在蔓草疏林房屋之上,  眼眸清扬  世界在银白中醒来  乡村事物由寻常開始生动  鸟群掠过低空  拧不干水分的云层  很适合鸟群  放大很多倍的鸣叫  被成年的鸟献祭,被暮色收割  黄昏沸腾  看鸟的日子,适合一个人  抬起头,你要睁大眼睛  看清云层中隐藏的脸,忘记时间  准备好,  啊的一声  承接空中抛
我一直在尝试  给落叶改个名字  让秋风,少些自责  原来的秋天是鲜艳的  南山的草换上金色的长袍  鸟雀们盘旋着,不愿落下来  谁也不愿意去弄脏  如此干净的画卷  包括我这个打马上山的人  在秋雨来临之前  我率领的马队和云朵  正急匆匆去往时间的更高处  命门  凝视一块琥珀  我突然变得有点胆怯  这时间的尤物  暗藏了太多的玄机  民间有种说法  人遇见一块琥珀  就是遇见此生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