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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魚摘钩时,眼睛不由大睁——发白发硬的大鳞片,清晰的侧线,嘴角没有短须!
“又出了一条大鲫鱼!这条鲫鱼能有1斤3两多!”不知什么时候溜达过来的小张,忍不住高声喊道。钓鱼人立刻围上来。
我对小张说:“不到1斤3两,有1斤2两半吧!”
1996年5月19日,星期日,晴转多云,午后雷阵雨,西南风3~4级,气温18℃~28℃。
清晨4点钟,鱼池四周已坐满了人。在放鱼的日子,别人比我来得还早,所以我一直尽量避开放鱼的日子。我转了半天,没有宽绰的地方,最后只好在两位熟悉的钓友夹空中抛下两把底钩。
4点半左右开始出鱼了,我左边的一向自钓自抄的老孙率先开张了,满面喜色地抄上来一条少见的越冬的当地鲤鱼。这条鱼煞是喜人,红尾金身,色泽鲜亮,在抄网里上下翻腾,足有3斤多重!时候不大,右边大李子的海竿连连弯腰,一连拽上三条今天刚放的黑色的沈阳鲤鱼,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我的两根顶着铃铛的小竿梢尴尬地竖在颜色样式各异的海竿林中,不免显得更加纤小伶仃。因为赶上放鱼的日子,才迫使小底钩头一次靠海竿这么近,以往都是远离海竿的。
我无所事事地坐在马扎上,观望别人往上拽鱼。
许久,有一个底钩铃怯怯地响了一下,随即便羞涩地禁口无声了。难道物也知情晓趣,当真被高大挺拔的海竿所震慑?我不由为自己的奇思怪想感到好笑。
早晨鱼咬钩的高峰过去后,我的鱼护一直没下水,肚子也觉得饿了。我到鱼池小屋草草吃完一碗面条卧鸡蛋,便回到钓位,开始用我的“刹手锏”——蚯蚓。没想到,蚯蚓也不灵了,一晃一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鱼情。可能是刚放鱼的原因,这些突然降临的异地大鲤鱼扰乱了池中原有鱼类的生活规律,致使鲫鱼和鲇鱼都不开口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在起钩换炮弹饵时竟拽上来一条色白鳞硬的厚背梭形鲫,鱼钩牢牢地挂住了鱼的上唇,我竟没听到一声铃响。
于是,我开始盯牢两把底钩的竿梢,竿梢稍有颤动就拽线起钩,鲫鱼没见到几条,却浪费了不少炮弹饵。
午后下了一场不大的雷阵雨,雨后老孙和大李又各获一条鲤鱼,我的鱼护里游着四条合起来刚够1斤的鲫鱼。可能是鲫鱼受到了放鱼的惊扰,咬钩特别轻,只有一条宽身子红尾巴梢的鲫鱼把铃铛弄响了一声,就马上回线了。大鱼没见影,鲫鱼咬钩又很暧昧,我心里不免有点儿郁闷,遂想收钓。就在这当口,一直毫无动静的铃铛突然急促地响了。我心里一喜,终于有大鲤问津了!急忙抄起有鱼情的底钩线,手感不错,心情顿时舒畅起来。鱼被我拽到池边,露出鱼身,原来是一条白里透青1斤出头的鲤拐子,并非心里所盼。我没用抄网,直接拎鱼上岸。
我抓鱼摘钩时,眼睛不由大睁——发白发硬的大鳞片,清晰的侧线,嘴角没有短须!
“又出了一条大鲫鱼!这条鲫鱼能有1斤3两多!”不知什么时候溜达过来的小张,忍不住高声喊道。钓鱼人立刻围上来。
我对小张说:“不到1斤3两,有1斤2两半吧!”
小张听后,笑着推开人群走了。
我猜到了他的意图,不由暗笑。
我准备回去,很兴奋地把这条突然降临的大鲫鱼装进塑料袋里,还有鱼护里的四条鲫鱼。
这时,小张拎着一杆盘秤小跑着过来了。
他笑着瞄了我几眼,接过我从塑料袋里掏出来的大鲫鱼放到秤盘上,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又仔细看了看秤星,吃惊地望着我说:“神了,你把我都赢了!”
常年和鱼打交道的小张,自然对自己的眼力十分自信,所以才会这样说。
我笑了:“你还当真了,我就是随便一说,赶巧蒙上的!”
我接过小张递给我的大鲫鱼,重新把它装进塑料袋里。
由于厨师职业的关系,我的“手秤”是比较准的,若有误差也在几分之间,例如用手想抓4两生肉丝,放到秤上核准后是4.1两就属于大误差,在单位举办的技术比赛上我曾获过手秤专项奖。对于这些,小张又哪里知晓。
小张说,这个池子放钓以来,只放过草根(草鱼)、鲤鱼和少量清洁池水的白鲢,其他品种的鱼全是1991年松花江涨大水时进来的。鱼池曾钓出过黑鱼、狗鱼、鳊花、嘎牙子、鲇鱼,数量最多的是鲫鱼。以前我在这里钓到的鲫鱼超过3两就是大的了,今天打破了纪录。
小张手里拎着秤,满脸是笑看着我说:“安大哥,你的运气真不错!前几天也出了一条大鲫鱼,比你钓的这条稍小一点儿,鱼池以前从没出过这么大的鲫鱼,这几天真是奇了!野生鱼和养殖鱼不一样,江鲫鱼长到2两重也得两三年的工夫,安大哥今天中彩了,回家好好喝上两盅!”
我不由想起了已经故去多年的爱钓鱼的父亲,要是他老人家还活着,看到这么大的江鲫鱼一定很高兴,若能亲口尝到儿子的手艺,多么让人欣慰啊……我之所以喜欢在这里钓鱼,很大因素是因为这里有涨水进来的江鱼品种,能让我重温儿时跟父亲钓鱼的那份情愫。今天用蚯蚓没钓到鲇鱼有点儿缺憾,每当我看见鱼护里鲇鱼、鲫鱼混游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有儿时野钓的那种感觉。不过,我的“杀手锏”尚未钓到过一条鲤鱼和大一点儿的草鱼,巧遇一条没露面的大物中途还切断子线跑了,这条大鲫鱼咬的也是爆炸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