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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9月,鱼窝2号院组团去白山水库作钓一周,—直对未知的野外和鱼情艳羡至极,此行终于得偿所愿。于是,我安慰自己,人可不能无休止地工作,我们逐渐步入中年,生活中会有更多的琐碎,不是喜悦就是焦虑,固然听说真正的淡然是于心中种菊修篱,而不是逃离城市的车喧马嚣,但终究是难得逃离了几日,怎能不觉恬淡?
一路风尘仆仆,从铺装路面转为普通县道,行至密林深处,慢总说,这样的丛林必然有蜊蛄,它有别于小龙虾。于是,大家全体下车,在如画般的溪水丛林中翻遍能翻动的石头,一无所获。
少有人烟的丛林,溪水格外清澈,青苔爬满巨石,巨石矗立的年头也未可知。既然无果,就继续前行吧!恰逢路面养护,停车等待,所幸等待时间不长。
穿过蜿蜒的丛林,我们看到了这座东北最大的水电站一白山水电站。都说心灵若是跟不上脚步,到哪里都只是徒步。于是在出发前,我赶紧补了补匮乏的知识——白山水电站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施工,历经几代人的努力,分期建设完毕。
出发前,除了渔具备得齐全,其他物资大家都一再精简再精简,以便长途行车。到了这里,离目标钓点就不太远了,大家都想妥妥地补给充足,于是又把车填满了一点。剩下的十多公里的路面异常崎岖坎坷,车辆通过极其困难,各种单边桥、驼峰路、炮弹坑,前行缓慢。往常可以驱车通行的河道,眼下已经涨得满满的,离钓点还有几公里,车是无法走了,顿时心凉了半截。
打探良久,得知附近没有合适的钓点,可喜水边竟然有无主的小舟抛锚在岸,尤未系稳。大家商议少许,决定划船去对岸森林里。没有船桨,就用行军锹、饵料盆代替,但终究不是船桨,摇摇晃晃半个小时,第一船先把物资送到对岸,第二船再接人和剩余物资。渡水后,大家赶在天黑前安营扎寨,把战旗先树好,在水位线钉上标志物,时刻观察涨落水。
大家分工协作,效率很高,太阳当空照,帐篷搭好了,钓台也搭好了,都已经可以下竿了。天空下,满眼的绿色和波光粼粼,水乌扑向水面觅食,阳光落在水乌身上,不过在森林背阴处,已经有了凉凉寒意。
吃第一顿饭时,大家发现只有一副筷子,于是到山间折下树枝,略做处理,避免手抓火锅的尴尬。用餐完毕,杂物成堆,我们又找了一些树权,做个杂物台,再到森林拾一些枯木收拾一番,后来发现这是纯正的果木。
我们搭了个简单的“门”字虚形木桩,照明设备是鱼窝4号院院长“北方的狼”纯手作LED光带+锂电池组,左看右看感觉“门”字形灯座太朴素,高度也不够,照亮范围有限,于是在森林里另寻一根腐木,浅浅种下,另加一个支撑,映衬蓝天、白云、远山、绿水,应该能归属山水盆景一类了吧!
少许时光滑过,密林之中野鸡啼叫声渐少;山尖之上,落日迟迟,秋露已经坠在草丛上,手机也基本没了信号。
天黑得很快,皓月当空。夜钓一段时间,小鱼收获不少,早餐的鱼汤应该够了。茶叶蛋煮上一夜,再烤上一个蛋,直到炉火自然熄灭。
一夜无话,这一夜应该很漫长,茶叶蛋煮得透透的,很是入味,拍照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
天刚刚亮,我没出帐篷,就听到慢总在说做小鲫鱼汤的鱼有了,张大哥说小鲫鱼应该煮面。清晨鱼口高峰,两人不舍得丢竿,眼不离标,竿不离手,煮汤的任务便落在我的身上。反正是清汤,姜、蒜、盐加少许,野生鱼的美味尽在原味的汤里。
餐毕,张大哥继续守大物,期待昨晚的重窝发窝,他用8.1米的竿子,4.0号主线、3.0号子线;备了一支5.4米竿子,2.0号主线、1.2号子线,大笨钓。
慢总还是长短两支竿兼顾,6.3米的竿子,6.0号主线配4.0号子线,大笨钓;4.5米的竿子搓饵钓灵。
“老雪花”开的饵料状态相当好,初是1.5号主线配0.8子线,切线,换了2.0号主线、1.2号子线,还切,再换2.0主线、1.5号主线,继续切,最后换上3.0号主线、2.0号子线。他孜孜不倦地抽鲢鳙,信誓旦旦地说这几天的大炖锅他负责了。
“律师”现学的钓白鲦,结果钓了不少溪哥。
不过,让人忧心的是水位一直在涨,水里悬浮物太多,且守一守吧! 生火、煮茶,抛弃功夫茶的繁琐和计较,茶台不重要,茶具不重要,茶杯不重要,在哪里饮茶不重要,对饮的人才重要。因为即使在同一片天空下,相对而坐的人的所想所思也不一樣,但他们能坐在一起,闻着茶香,观着茶色,推杯后淡淡一笑,就足以擦拭过往的辛酸,毕竟除了生病的肉体痛苦,其他的痛苦,都来自我们的价值观。
从律师的表情,我看到了鱼获的结果。我抛了数竿,也全然无信号,铝锅里养着的小虾本来想作饵垂钓,看它们游得欢实,悉数放生了。
夜晚来得很快,因为四周环山,所以太阳一落,天就黑了。梦想着忙时种花、闲时品茶,梦想仍在,都落在这一壶又一壶的茶水里。取少许鱼获,油煎一份,炭烤一份,手把着烤累人,便砍下一枝山核桃的树枝作签,树权子为架,把鱼穿起来架着烤。
慢总为了油煎,去掉了小鱼的头部,这就不好穿了,于是又想了办法一一抽出钢丝球的钢丝捆绑鱼身,用牛奶盒内侧的锡纸防潮,取炉中的炭火置于其上慢烤。野外的生活,就是能让人如此脑洞大开。
入夜,疾风骤雨来袭。天气预报预测的是中到大雨,果然急雨骤来。我们赶紧做防水措施,然后潜入帐篷,开灯,读书。山间这场雨,肯定比预报的要大一些,数次感觉帐篷都要散架了。转念想,既来之,则安之,于是静静躺下。
大海如果没有波涛汹涌和神秘,你会惦记吗?这山间如果没有青葱翠绿和松涛,你会驻足口马?听了无数人生大义,究竟什么是人生本义?盼着长大,童年过去了;忙着考试,少年时光结束了,生活终于有了点节奏感,可以想想人生理想,然而人到中年,孩子的事无休止,突然间明白了父母的曾经。梦想犹在,壮心却已,按捺不住慌乱和焦虑,所以还是要适度地给生活找一些波澜。
次日,雨后的山间,天更深蓝,水更深绿,花更烂漫,山上林木青翠,自然少不了一番“丛林探险”。一处水潭附近,动物脚印密密麻麻。禁不住风雨倒下的大树,形成了蓄水的小坑,水坑边上布满野猪等动物的脚印,周围的蕨类植物被它们踩踏得不像样子,很多遭虫害的白桦树倒下了,繁根老树则千年不倒,莫名的植物爬满腐木桩。
森林万籁俱寂,偶有野鸡啼呜,林里坡比较陡,路也湿滑。大家走走停停地抓林蛙。慢总怕是坚持不下来,抓了几只林蛙,想好了炖着吃,最终还是放了。
已经守钓三天,因为大水的原因,鱼情好的区域过不去了。是继续守,还是游钓他处呢?
小团队到这个时候最容易产生分歧,最后大家协商一致,收拾装备换地方,明年赶在涨水前过来。
转战,再看一眼经几代人努力才建成的白山电站,当值的电站亲戚正好休假,留点遗憾,明年再来爬电站大坝。哲人说,真正的成熟是对美追求,对残缺接纳,天真地付出,成熟地接纳,有走出去的豪气,也有接纳不完美结果的勇气,还有再战的壮气。
无论在野外还是在垂钓,喜欢和坚持毕竟都不是简单的事。从森林往外走的半途处,我们遇到一座般若驿站,现身于浓重的山林,居于其中,每日晨起,缕缕光明给人以暖意,云淡风轻示人以从容。
近者悦,远者来,犹如这白山水库对我们的吸引力。对于钓鱼人而言,最痛快的事莫过于约上好友,痛快地垂钓,痛快地畅饮。
文字的魅力,就在于可以对遇见做美好的记录,对未来做美好的憧憬。
谨以此文,记录我们的白山水库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