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以爱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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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坐在空成壳的屋里,发了一阵呆,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逃到了爱尔兰的荒野里。
   自我放逐,爱尔兰是个好地方。海浪撞向岩石,风在奔走呼号,雨滴滴答答地抽泣不停。
   她破罐破摔,渴了喝山泉,饿了翻垃圾桶,困了睡荒野,遇到陌生人就说带我走吧。搭车遭司机犯色,生生从飞驰的车里滚下来,一副不把死活当回事的样子。所以当男主角问她要去哪时,她答:“只是去,没有哪。”问她叫什么名字,答:“就喊‘你’吧。”所以一直到最后我们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电影干脆叫做《只做陌生人》。
   女孩流落到一个岬角,那儿有一叶孤舟,一间孤屋,一个不知是谁的中年孤男。一个遁世者撞上了另一个遁世者。
   于是,只做陌生人就有点不可能了。人渴望在荒野中疗伤,也许吧。但大自然终归无心无情无知,人受伤于人还得治愈于人,解铃还需系铃人。
   像两根树枝有了试探性的碰触:他给她饭吃,她得给他干农活。她拒绝进屋吃饭。他把餐盘放在门外的凳子上。他踢她凳子,爆粗口,不耐烦,一副凶冷脸(还病着),像块岩石。而她根本就是一块人形冰,梆硬,冰冷。彼此都呈现着最糟糕的自己,彼此都在忍耐。没有被爱点亮的人,看起来都是些毛坯子、黑屋子。
   人的难题在于渴望亲近又怕受伤,想得到温暖又吝啬付出。人跟人的交往中,有时需要多忍耐那么一下下,啄破那层硬壳才能碰触到内心的柔软,通往彼此内心的门并不易进。
   这在都市里就更加困难。人与人的关系大都是蜻蜓点水的多边形,没有谁是谁的唯一,没有谁缺了谁就活不成。也因此人际关系大都是夹生的,很难费心费时把它煮成熟饭。
   但在荒野里就有了可能,遇到一个人就是遇到了全世界。拒绝一个人,也就拒绝了一种新生活。荒野里非得由这两个点才能连成一条线,由不得你挑拣。荒野里的相遇要么珍贵要么恐怖──此时的人性近乎赤裸极端,易恶也易善。
   他挽留了她,因为外面的世界凶险。然后交叉的树枝变成了两个、三个、好多──他教她认庄稼,铲泥,带她捕虾,半夜把她从帐篷接回家住,给她唱歌,送她随身听……她呢,挪进室内吃饭、给他整理屋子、洗熨衣服、做饭……他把她这颗翻滚在风里的野草稳了下来,让它扎下了根。一个默默的注視,一个眼神的对接,一个浅浅的微笑……慢慢温软了彼此。
   至此,爱尔兰的荒野上终于有了阳光,屋子里明晃晃暖暖的。
   后来,当然的,爱就在这岬角顽强地生长了。他犯病了,她躺在身边陪他;他们一起走老远去酒馆喝酒跳舞。后来某一天他悄悄找到荷兰她家,在空屋里发发呆,摸摸墙壁,吸吸空气──“我只是想感受一下这地方”。而她抚摸他的衣服,躺到他的床上,嗅他的气息,望着他归来的小路,有了牵挂的日子好美。
   可是他死了。把房子、钱留给了她,以及英语和荷兰语写的“我爱你”。最后他掏出一枚发卡──在她的空房子捡到的、一直揣在口袋里的,送给她。她第一次、紧紧地拥抱着渐渐变凉的他──“隐约中你已浮现,一转眼又不见”。她又孑然一人了,从今以后,虽然可能继续孤独,就像她对男人说的“我要像你一样,孤居寡出,如处荒岛,不说话,不见人”。但毕竟有了爱,人生就此不同了。死可以瞑目,生可以坦然──他们彼此都被拯救了。
   要说这世上真的有什么成功的话,也许就是与人孕育出一段高纯度的亲密关系。淬火并熔掉杂质,呈现出钻石一样的熠熠光彩。有它,哪怕短促,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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