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不得

来源 :思维与智慧·下半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yjf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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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好,我天天写,今年写了几十篇文章了。可报社就是不发,如何是好?”“我周一晚去学古琴,周三去学画画,周五去学拉丁舞,其余晚上的时间,我都在不停地写,可见效甚微,急死我了!”电话那头是她清脆又急切的声音。这是个对自己有要求的女子,这个物质化的年头,能有心思这样在琴棋书画中穿行实属不易。可是,效果似乎并不好。
  莞尔一笑,想起因在《北平无战事》中有不俗表演的演员陈丽娜,因演程小云一角被业界誉为“大青衣”,这位在十多年前因出演《激情燃烧的岁月》中石光荣女儿而被人熟悉的女演员,在沉寂这么多年后声誉雀起,她在接受采访时淡淡地说:青衣这个行当急不得。演员不能太贪心,不是什么角色都能演。在某个领域里,你一头扎下去,才有可能浮上来。因为这几句话,对演员陈丽娜刮目相看。
  小时候,看走街串巷的背著工具弹棉花的,母亲将师傅请了家来,将僵了的棉胎搬了出来。只看那矮墩墩的师傅将棉胎在阳光下的床板上铺平,仔细地拆开打散,把板结的棉花一小块一小块钩开、钩碎,然后,系上腰带,腰后插一木棍,用绳系住,左手持弓,右手持一木槌,开始弹花,只见弓弦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发出“嘣嘣嘣”的声音,很是好听。就在这有节奏的声音中,一片片白絮在阳光下梦幻般地变白变匀。好一会儿,师傅还是在一手持弓,木槌有节奏地打击着,一床棉胎翻新要多长时间啊?那师傅说是再快也得半天时间,“这个事情不能着急,着急就不松不匀,砸了自己的饭碗喽。将棉花全打蓬松后还要压平整,再网纱,早着呢。”师傅说这几句话时极其认真的样子和在阳光下绵密的笑意,从儿时记到现在。
  “磨剪子戗菜刀”的吆喝声在小区回荡,是那位隔十来天就代我们磨刀的徐师傅推着自行车来了。大银杏树下,只见他放下绑在车身上的长条凳,再从自行车车头处那专用的杂物筐中,一一取出刀具、磨刀石、小砂轮等,各式东西摆放到位,小砂轮固定到长板凳上,师傅开始了他的工作。只见他将菜刀举到眼前看了看,仔细地开刃,而后磨刀“工程”才算正式开始:他先在磨刀石上来回磨,先磨刀的右侧,再磨刀的左侧,也就是先正面磨,再反面磨。每磨一阵,他就会停下来,把刀斜着竖起,刀刃向上,用眼睛吊线,观察刀刃是不是会被磨偏。一套程序下来,钝刀在他手里变了样,刀锋处又白又亮。几个等着磨刀等的着急:师傅快些好不好?他操着徐州口音不紧不慢:磨快了刀锋会偏,刀片的两侧会不匀,你们会说我手艺不好的。我磨了三十年刀了,磨刀这事急不得。
  磨了足足半个时辰,徐师傅竖起右手大拇指,将打磨了半个时辰的刀举到了阳光下,伸出手指在刀刃上轻刮几下,然后紧绷起食指一弹,锃亮的刀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才算好了!
  (宁静姿涵摘自《扬子晚报》2014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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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到日本去巡视道场,几天下来,看到一个徒众总是面无表情。最后一天,我忍不住,把他叫来,说道:“我感觉不到你是活脱脱的生命,你要将你的肌肉活起来啊!”过后,才发觉自己几十年的岁月中,虽然受尽酸甜苦辣,却从来没有被人骂过是“死人”,觉得这一生过得很有意义。  因为,活就是美。花儿吐露芬芳,我们觉得赏心悦目,因为它是活的。树梢随风轻摇,我们觉得生意盎然,因为它是活的。鸟儿枝头鸣叫,我们觉得动听悦耳
所谓“千里不唾井”,是说千里之外的井水,即便自己只饮过一次,此生此世再也不会饮用它了,也绝不往里面唾口水,即不会污秽它。它毕竟对自己有过一次恩惠。咱们有“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话,“千里不唾井”還不是涌泉相报,而是只要不伤害它,或者说不恩将仇报就可以了。  在生活中,能做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也有,却并不很多。“千里不唾井”的人当然更有,但“千里唾井”的人也并非没有。  一次在与几个朋友谈
在市医院住了十天十夜,娘终于出院了。  我结完账,一路小跑着回到病房。娘见我回来,努力在床上支起虚弱的身子。我趋前递上住院清单,一米多长,1.2万元,娘瞅了半天,叹了口气,没说话。  算上年初在峰峰医院住院花的四千块,大半年的退休金成了泡影,怎能不令娘心疼?  我搀着娘,穿过医院长长的走廊,从来苏水味,还有说不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药味脱身出来,步入院内的天井。  在医院门口招了一辆计程车,扶娘贴窗坐下
跟父亲种庄稼的二十二年中,我一直喜欢直根系庄稼,因为直根系庄稼根扎得较深,不易倒伏,不像那些須根系庄稼,根扎得较浅,灌浆季节一遇到大风便倒伏在地,轻者严重减产,重者颗粒无收。现在我已年逾不惑,却越来越喜欢有宿根的植物了。  宿根植物不要种植,凭借根系自己就可传承后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句诗是对草本宿根植物顽强生命力的生动描写。初春,田间地头最先钻出来的是各种野草,不经意低头一看,酥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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