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夏意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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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了声萦绕在耳边,我踏过影迹斑驳的石子小路,穿梭在高中的校园里,不得不感叹:青春就在我们成长间悄然沉淀,再沉淀。明晃晃的阳光照得我眼睛生疼,望着展览板上的照片,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终于追赶上了你的脚步。
  你是优秀往届毕业生,而我终于在摸爬滚打中成为了优秀应届毕业生。展板上我们的照片离得很近,你还是那么阳光帅气,棱角分明的脸让我心头一颤。我肉嘟嘟的脸上泛起傻乎乎的笑容,镜头定格的那一瞬间,我可能在想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高一那年,稚气未脱的我穿上了一中的校服,蓝白相间的色彩成为我青春里一抹挥之不去的记忆。新生开学的那天,学长站在高高的讲台上,唇齿谈吐间是从容不迫和风度翩翩。
  那年夏天,一中的校园里流传着关于学长的各种传言。学长是品学兼优的尖子生,是父母的心肝宝贝,是老师捧在手心里的骄傲。当然,学长也是无数女生心里的小秘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那颗种子开始发芽,但是我明白,他站在离我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高一高二没有晚自习,每天放学,我都背着书包紧紧地跟在学长的后面,陪他一起走过回家的路。学长有一个习惯,一边走路一边背单词。所以每天我都绕了大半个小镇,跟在他的后面一起背单词。
  我的英语进步很快,词汇量也提升了不少。在英语老师的鼓励下,我参加了校级的英语演讲大赛。初赛的时候,我见识了高中生的英语水平可以好到什么程度。那些平日里不动声色的同学,上台以后可以把英语说成母语的水平,流利的英文从他们嘴里跳跃出来时如同好听的音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地过了初赛,但是得知学长是决赛主持人的时候,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他总是那么优秀,不管站在哪里,他总是全场瞩目的焦点。而我那么平庸,平庸到连出糗都不会让他记住我。决赛那天,我带着全班同学的鼓励站在台上,面对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我握紧了手里的话筒,可还是忘词了。大脑一片空白,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头脑中无数个英语单词缠绕在一起,我崩溃地哭了出来。结果显而易见,我只拿到了一个参赛奖。比赛结束以后,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回家。在小卖部的拐角处,学长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当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时,我傻笑着说了一句“学长好”。学长挠挠头,尴尬地问我:“请问你是?”
  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些清晨的初阳,我拿着英语书站在操场一角大声地朗读着英语。英语单词背得多了,发音标准了,我的英语成绩又跨越了一个山峰。大二上学期的时候,英语成绩常常考140分的我成了英语老师的课代表,每天我都会在教室和英语组办公室之间来回奔波着。学长高三了,每次路过他的教室我都会慢下脚步,目光穿过明净的玻璃看到一个少年正在低头认真学习。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校园里,我们有着青春别样的色彩。
  承担着“高三”的重任,学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住校,我在和爸爸妈妈商量以后也决定住校。每次夜幕降临,星星布满夜空,学长都坐在自习室第一排奋笔疾书,我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边为他祈祷一边给自己鼓劲。月考以后我总是偷偷跑到学长的教室门口看他们班的成绩,学长的名字总是写在成绩单的首位。而我的成绩也可以稳步在班里前5名,可我明白,要想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还差很多。
  我以为作为天之骄子,学长是不会担心高考的。可是每次遇到他的时候,我总能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和熬黑的眼圈。经常听我们班里的老师夸他:“看看你们的学长刘洋,今年可能会被保送到清华大学或北京大学了!”是啊,他是我心里最棒的学长,他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足够优秀而停下前进的脚步。不知何时,他在我的心里扬起了一面帆,而我正在努力向他的方向航行。
  离别的钟声敲响时,学长终于抵达他想要去的地方。我知道这是理所应当,这是他努力刻苦学习的结果。只是一中的校园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当成榜样,去努力地靠近。毕业大会那天,我假装成毕业生混进人群里,抬头认真聆听学长的发言。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阳光格外刺眼,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却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所在的方向。他说:“希望学弟学妹们可以努力学习,我在北京等着你们。”
  像是被打了鸡血,我浑身能量满满。眼前的世界变得愈加模糊,伸手擦擦脸上的泪水,我穿过人群,跑回自己的教室开始学习。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把自己的目标大学偷偷换成了“北大”,尽管我知道遥不可及,可是我还是不愿放弃。
  晚自习安静得只能听见“唰唰”的翻书声,我坐在学长曾经坐过的位置,看到桌子上有一句用马克笔写下的话: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高三那一年,每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学长坐在教室里认真学习的身影。一年的奋战,我的成绩也很稳定,老师说我考上重点大学应该没有问题了,可是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想要的不仅仅是重点大学。我想变得更加优秀,我想和学长一起在北京读书。
  可结果还是那么的不尽人意,我去了离北京很远的一座城市。录取结果下来的那一天,全家开心地抱成一团,爸爸妈妈夸我是他们的骄傲,爷爷奶奶拿出红包来奖励我。我却一个人默默地出了门,走到了一中的门口。
  那片曾经记录着我们奋战的土地上早就没有了我们的身影,看着优秀毕业生的照片,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几个男生在一旁打篮球,他们的身上洋溢着青春的风采。“刘洋!看球!”一阵声音拉走了我的视线,我相信我没有看错,学长正微笑地看着我,一个篮球从他的身边飞过,留下好看的弧线。
  在队友诧异的目光里,学长慢慢地走向我,我扬起了嘴角:“学长好!”
  学长咂咂嘴,微笑地看著我:“李盼,听说你考得不错嘛,看来跟在我后面背单词还是有用的。”
  我惊呼,原来他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我所做过的一切……
  这个夏天依旧热得不可开交,学长身后的绿植死气沉沉地接受着阳光的洗礼。我还是很眷恋夏天,好像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被施了魔法,在这个浪漫的季节竞相绽放。
  万千情绪涌上心头都汇成了一句话:感谢你,伴我走过高考,让我成为更优秀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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