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语学视角下的美军军语词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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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文章对比了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近3年修订的5版《美国国防部军语及相关术语词典》中词条的更新情况,并从术语学视角,结合相关条令的出台,分析了有关电子战、网络战、太空战、战区陆军和撤退行动等词条更新的原因,论证了文章观点:军事术语的改变反映出某个特定军事领域知识的更新换代,并探讨了研究美军军事词典给予我军军语工作的重要启示。
  关键词:术语学;美军军语;军语词典
  中图分类号:N04;H083;E0  文献标识码:A  DOI:10.12339/j.issn.1673-8578.2021.03.005
  Abstract: Based on comparing the update of the entries in the five editions of the Dictionary of Military and Related Terms published by the Joint Chiefs of Staff in the past 3 years, an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terminology and the publication of relevant regulations, we analyze the reasons behind the update of terms related to electronic warfare, cyber warfare, space warfare, theater army and withdrawal operations. Moreover, we put forward that the change of military terminology reflects the update of knowledge in a particular military field, and discuss the important enlightenment given to our army by studying the US military dictionary.
  Keywords: terminology; US military terms; military terms dictionary
  收稿日期:2020-10-12  修回日期:2021-01-29
  基金项目:陆军工程大学基础学科培育基金项目“术语学视角下的美军军语研究”(KYJBJQZL1911)阶段性成果
  引言
  术语学是研究专业用语规律的一门学科,专门探讨各学科术语的概念、概念分类、术语命名的原则、演变以及规范化等。它创立于20 世纪 30 年代初期,是奥地利术语学博士欧根·维斯特教授(Eugen Wüster)提出来的。自此,术语学的理论、原则和方法开始广泛应用于各个专业领域的术语规范工作。“术语”作为术语学中一个重要概念,多年来,术语学家从不同的角度给予了不同的定义,这些定义阐述了术语学很多重要的理论问题,极大地推动了术语学研究的进展与深入。“术语”虽“小”,但它关乎术语学的学科性质、研究方法、结构体系等重大原则问题。
  军语是军事术语的简称,是军队在作战、训练及其他行动和工作中统一使用的规范化的军事用语。军语的表现形式包含表述军事概念的词、词组或短语以及缩略语。21世纪以来,中美在联合军演、国际维和、联合反恐、联合搜救等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合作以及我军与美军开展的军事互访、军事外援等军事活动日益频繁,了解和研究美军军事领域的术语现状,探索美军军事术语的特征、构成、分类、来源、术语的各种语义现象以及术语翻译与英汉术语对比研究等问题,对术语学乃至语言学的发展,包括对促进中美两国军事领域的交流都有着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当前的军语研究大多从社会语言学、文体学、词汇学角度出发,较少从术语学视角对军语进行研究,术语学视角下的军语研究在军事语言研究中既是一块有待开垦的处女地,也是一项极富挑战的研究课题。
  2020年6月美國国防部发布最新版《美国国防部军语及相关术语词典》(DOD Dictionary of Military and Associated Terms),该词典列出了美军《联合条令》(Joint Publication)中出现的核心军事术语及定义、缩略语,并对军事术语的增补、删减和修订做出说明。本研究的目标是通过对比近3年修订的5版《美国国防部军语及相关术语词典》(以下简称《美军军语词典》),发现该词典对哪些词条进行了增删,并分析其原因,以期能够对我军的军语统一和规范有所启示。
  1 术语学研究视角
  本研究依据的理论为术语学理论。因为仅仅依靠词汇学的方法,把术语限定在语言系统内进行研究,对术语的某些“不对称”现象,即术语的同义、多义现象,术语的形式变异等,难以做出令人满意的解释。于是,人们就试图走出语言系统从术语的言语功能角度来研究术语。换句话说,也就是通过分析术语在言语作品中的使用功能来揭示术语的特性。
  新产生的术语往往是通过表达核心概念的基本术语建立联系的,这说明术语系统具有相对的开放性。即是说,术语系统内仍为新成员保留了某种可以接纳它的空间。进入术语系统的并不都是对事物的指称,其中还可能包括对过程或者事物特征的指称(表述)。总之,所有各种术语都趋向于更充分地反映该知识领域的知识。依此观点,笔者试图证明《美军军语词典》近3年对部分词条的更新反映出美军某个军事领域知识上的更新换代。
  2 近3年《美军军语词典》更新情况概述
  笔者比较了美军2018年3月、2019年4月、2019年7月、2020年1月和2020年6月共5版《美军军语词典》发现,总体来说,2018年3月版《美军军语词典》比2019年和2020年各版收录的词条明显要多。从总页数(不包括缩略语)来看,2018年3月版为255页[1],2019年4月版为247页[2],2019年7月版为245页[3],2020年1月版[4]和2020年6月版[5]均为243页。各版本《美军军语词典》共有138条术语有增删修改,表1列举部分词条(其中“+”表示词典中有该词条,“-”表示词典中没有该词条。全部增删修改的内容可进入《中国科技术语》官网查看,链接地址为http://www.term.org.cn/CN/news/news135.shtml):   3 分析討论
  3.1 从电子域到电磁频谱域
  2020年6月,美国国防部发布了新版《美军军语词典》,以替代2020年1月的版本。该版最大的修改之处就是电子战领域,旧版条令中与电子战相关的几乎所有术语都被替代或者增加,详见表2、表3所示。
   新版条令文件最大的亮点就是“电子战”一系列术语替换为“电磁(频谱)战”。根据美军最新定义,“电磁战”指使用电磁和定向能来控制电磁频谱或攻击敌方的军事行动。电磁战包括三个部分:电磁攻击、电磁支援和电磁防护。电磁战是联合电磁频谱作战的关键功能,对联合部队在动态电磁作战环境作战并获得胜利至关重要。而电子战指敌对双方争夺电磁频谱使用和控制权的军事斗争,利用无线通信、雷达、导航、制导、红外线、激光等电子设备,进行电子侦察与反侦察、电子干扰与反干扰等活动。当前的电子战系统被设计成在已知或预期的电磁频谱作战域中运行。
  “电子战”和“电磁(频谱)战”两个概念之间的关系是:从概念本身来看,电磁(频谱)战是电子战的扩展;电子战是电磁(频谱)战内执行的众多活动之一。从阐述角度来看,电磁(频谱)战更强调冲突本身,而电子战则强调己方如何应对。因此电磁(频谱)战描述的是一种客观战争形态,而电子战则描述了一种战法。可见,电磁(频谱)战是电子战的一种更高阶形式,它将频谱域中的应用对抗上升为战场频谱控制,将电子战和频谱管理进行融合提升。现代战争在信息获取、信息传输与精准打击的作战网络日益依赖于电磁频谱。电磁频谱表现出与多种因素、军事能力和军事行动的强关联和强耦合,已成为横跨多个作战域、贯穿战争始终的作战空间。
  因此,最新版《美军军语词典》中对电子战术语的大幅修订主要原因是美军对电子战领域了解的深入和扩展,并形成了指导性文件。在多年以前,美军联合条令就强调了获得和保持电磁频谱优势的重要性,这与空中优势一样,是联合作战的关键要求。2012年,美军联合出版物《JP 3-13.1:电子战》就将电磁频谱优势定义为允许在给定的时间和地点作战而不受禁止性干扰,同时影响敌方的能力优势[6]。为了在高度竞争的环境中获得频谱优势,美军部队需要在电磁频谱作战域内机动,包括使用电子攻击(EA)、电子防护(EP)和电子支援(ES),以获得对敌优势。美军认为,当人们开始关注电磁频谱时,电磁频谱不仅仅是一种传输媒介,而是作为一种需要占领和巩固的实际地带。
  2015年年底,美国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发表的研究报告明确提出“电磁频谱战”,美国军方在电磁频谱中执行的所有行为都被视为电磁频谱战的一部分。2017年1月,美国防部发布首部电子战战略,将电磁频谱视作继陆、海、空、天和网络空间之外的“第6个作战域”。
  2020年3月5日,美国空军参谋长戴维·戈德费恩签署了《空军条令说明1-20:美国空军在联合全域作战中的作用》。该条令阐述了美国空军施行联合全域作战的关键能力需求,将“全域”的范畴由“多域战斗”和“多域作战”的陆海空天网络,拓展到电磁频谱领域,并着重指出电磁频谱是重要的补充。
  因此,2020年6月版《美军军语词典》中有关电磁战的概念才会大量涌现,取代电子战的相应概念。由表1~表3可见,电子战领域的发展指导原则都指向了同一个文件,即《JP 3-85:联合电磁频谱作战》[7]。这份署名时间为2020年5月22日的《JP 3-85:联合电磁频谱作战》条令文件于2020年7月22日正式出现在互联网上。这份文件旨在替代、取消《JP 3-13.1:电子战》(2012年2月版)、《JP 6-01:联合电磁频谱管理运作》(2012年3月版)、《JDN 3-16:联合电磁频谱作战》(2016年10月版)。
  3.2 网络域
  2009年5月,美出台《网络空间政策评估》报告,宣布在白宫设立网络安全办公室,首次系统阐述美国网络安全战略与举措,将网络安全问题提升到前所未有的战略高度。2010版《四年防务评估报告》明确提出“把网络空间行动作为应对国际冲突的重要手段”。2010年10月,美军网络司令部全面运行,美军网络部队发展成上有指挥机关,下有体系完整的独立兵种。2011年5月,美出台《网络空间国际战略》,着眼于打造美国在网络空间的全方位优势。2011年7月,美国防部首次发布《网络安全战略报告》,首次以官方文件形式明确“以武力回击网络攻击”原则,成为美军实行网络空间行动的全面指针。2015年4月,美国防部发布《国防部网络战略》突出积极防御、主动进攻和全面威慑战略。2018年9月20日,特朗普发布公众期待已久的《国家网络战略》,这是他上任后的首份国家网络战略,概述了美国网络安全的4项支柱、10项目标与42项优先行动,体现了特朗普政府治网特点与思路,既在优化网络风险防御能力、威慑并打击恶意网络行为体等方面继承了美国以往的国家安全政策,又受特朗普所崇尚的美国利益至上理念的影响。《国家网络战略》的建立以2017年5月特朗普签署的《加强联邦网络和关键基础设施的网络安全》第13800号总统令为基础,与2017年年底颁布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相呼应,被称为15年来首份完整清晰的美国国家网络战略,凸显了网络安全在美国国家安全中的重要地位。
  2018年6月8日,美军颁布了新的非保密版《JP 3-12:网络空间作战联合条令》[8]。相比于2014年版的条令,新版条令主要做了以下修改:一是将美国网络司令部界定为一个职能作战司令部。二是将原版中有关网络任务部队论述进行了合并,按层次阐述了各类任务部队的作用和职责。三是深入阐述了网络空间作战的指挥与控制。四是把信息作为一种联合职能进行了阐述。五是加强了对制定网络空间作战计划考虑事项的论述。因此在2020年6月版的《美军军语词典》中新增了很多与网络作战计划考虑事项有关的术语:cyberspace attack,cyberspace capability,cyberspace defense,cyberspace exploitation和cyberspace security,删除了词条:defensive cyberspace operation response action。   3.3 太空域
  隨着人类太空技术的发展和对太空资源的开发利用,太空已经成为各国角逐的战略制高点。制太空权被看作决定国家影响力和国际关系格局的重要因素。美国对太空的依赖性越强,其脆弱性也越强,意味着在军事上无力与美国抗衡的行为体可以通过摧毁美国卫星等不对称手段重创美国。为此,1998年,美国空军颁布了《AFDD 2-2:太空作战条令》,正式确立“太空作战”(space operations) 理论。2002年,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以下简称“参联会”)颁布联合出版物《JP 3-14:联合太空作战条令》,正式确认“太空作战”是美军联合作战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经过10多年的发展,美军“太空作战”理论已经比较成熟,对美军太空力量建设产生了重大影响。特朗普政府对太空领域更加重视,除了要求研究2033年探索火星的可行性,还下令重建已搁置25年的美国国家太空委员会。
  2018年4月10日,美军参联会颁布新版联合出版物《JP 3-14:太空作战》[9],对前一版提出的太空作战理论进行了完善和修改,将“太空作战”从美国空军的“空天作战”理论中正式独立出来,这表明美军已经把注意力从天空转向太空,争夺太空军事优势的步伐正在加快。新版联合出版物《JP 3-14:太空作战》主要内容包括:阐述了太空域内的联合太空作战与威胁;相关太空能力;太空能力与联合职能;太空联合作战区域;联合太空作战的指挥与控制以及太空作战的计划与评估。
  2018年12月18日特朗普签署备忘录,要求美国防部组建太空司令部,提升美国太空作战能力,并称新司令部将是一个功能性的“联合作战司令部”。新成立的太空司令部将成为美国第11个“联合作战司令部”,与美国战略司令部平级,可直接指挥各军种所属部队。2019年12月,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2020财年国防授权法案,正式创建太空军。这是继特朗普2019年8月宣布成立美国太空司令部以来的又一重要进展,也是美国72年来首次设立新的军种。因此相应的2019年4月的《美军军语词典》对space相关的术语也进行了增删(见表4)。
  其中增加的术语space domain(太空域)标志着太空正式成为美军多域作战的一域,space joint operating area (太空联合作战区域) 强调了太空区域对于美军联合作战的重要性。删除的术语有space force application、space force enhancement、space support、space surveillance和space systems,说明美军不再将太空看作一个孤立的作战区域,而更加强调其在多域联合作战中的地位和作用。
  3.4 陆域和空域
  2019年10月3日,美军发布了最新版联合出版物《JP 3-31:联合地面作战》,新版条令对2014年2月24日发布的版本进行了修订[10]。《JP 3-31:联合地面作战》探讨了如何组建联合地面部队;概述了联合部队地面部队指挥官的角色和职责;讨论了联合部队地面部队司令部的指挥控制;提出了规划和评估联合地面作战的战略和战役考量;阐述了联合地面作战的执行过程。该条令提供了规划、执行和评估联合地面作战的基本原则和指南。而术语theater Army(战区陆军)作为联合地面作战的主体和主要实施者,于2020年1月出现在《美军军语词典》的新增词条中。该词条的重要性在2020年3月发布的相关专门出版物《美国战区陆军作战与编制概念(V5.4 版)》中可见一斑。根据修订后的作战行动概念,战区陆军对主要作战行动实施指挥与控制时,不再需要以大型作战行动指挥所作为组建联合特遣部队或联合部队地面组成部队司令部陆军部队总部的基本机构。
  2019年2月5日,美军发布最新版联合出版物《JP 3-17:空中机动作战》,对2013年9月20日发布的版本进行了修订[11]。该版条令为计划、遂行和评估空中机动作战提供了基础原则和指南。在2013版本基础上,新版条令增加了对空中机动联络官的描述;更新了联合部署和分布作战中心,联合特遣部队、东道国支援、公共事务和陆航等信息;更新了空中机动支援、对航班空运任务的描述、对美交通司令部职能的描述和对特种作战的机动支援等内容。因此在2019年4月的《美军军语词典》中将withdrawal operation(撤退行动)词条删除。
  综合以上,《美军军语词典》术语的增删主要是根据其出自的美军联合条例条令所做的调整,及时准确地反映出美军在某个联合作战领域中的发展和变化,因此正像是术语学中所说的,所有各种术语都趋向于更充分地反映该知识领域的知识,突破了术语本身,折射着这个军事领域整体的演化和转变。
  4 结论和启示
  本文试图从术语学视角探讨美军军事术语更新背后的原因。根据术语学,术语趋向于更充分地反映该知识领域的知识。通过逐条对比近3年修订的共5版《美军军语词典》,发现其中进行更新的词条,并重点结合相关条令的出台分析了有关电子战,网络战和太空战,战区陆军和撤退行动等词条更新的背后原因,论证了观点:军事术语的改变反映的是军事领域的发展,换言之,军事领域的发展推动了军事术语的更新换代。战略层面的转向和更新升级势必带动具体军事术语的变更和发展。
  通过对比词条的更新情况,可以给我军军语编纂和使用上以更加具体和更具有指导性和可操作性的启示。
  启示一:履行我军新时代使命任务,需提升官兵对学习军事术语重要性的认识。
  进入新时代,我军依据国家安全和发展战略要求,坚决履行党和人民赋予的任务,“为巩固中国共产党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提供战略支撑,为捍卫国家主权、统一、领土完整提供战略支撑,为维护国家海外利益提供战略支撑,为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提供战略支撑”[12]。因此,我军在新的安全形势下,面对新的使命任务,必须加快实现向全域作战型转变。而熟练的语言能力和对中外军事术语的掌握与了解是国家安全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对处在新安全环境下的我军尤为重要,人仍将是决定性因素,因此广大官兵要从思想上认识到军事术语作为一种特殊战斗力的存在价值和重要意义。我军新时代的各种涉外任务需要提高我军官兵的军事术语使用和交流能力。美军参联会近3年修订的5版《美军军语词典》反映出的是军事领域知识上的更新换代,也反映出美军对规范和统一全军军事术语的高度重视,为如何提升并完善我军官兵军事术语能力提供了重要启示。   首先,广大官兵应首先从思想上认识到军事术语能力是国家语言能力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是我军与各国军队合作交流的战略资源,是一种特殊战斗力[13]。美军的《美军军语词典》3年内5次修订,突出强调了军语本身的时效性和准确性。因此,我们必须深刻认识到:军事术语并不简单等同于军事词汇,而更像是一张军事领域动态发展的晴雨表。所以,军语的学习也不能仅限于军事词汇的记忆,而应扩展到军事语言训练、军事知识拓展和军事文化浸润。
  其次,虽然我军先后6次编纂出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语》等综合性军语词典,为有效地统一规范军语使用做出了重大贡献,也有很多值得推广的做法,但是由于重视程度不够、研究力量不足等原因,军语理论研究还相对薄弱。因此还不能集中专业力量对有助于军语规范和统一的理论进行长期跟踪研究和实践,更多地通过研究成果促进我军军语研究的发展和军语编纂的完善;还缺乏从理论的高度去总结如何通过有效的反馈机制来保持和进一步提升军人军语能力,避免军语能力的不断流失。
  有鉴于此,我军应当积极转变思想观念,树立鲜明的研究导向,高度重视并加强有关理论研究。同时还应着力组建专门的研究机构和人才队伍,集中力量系统深入地开展军事术语理论研究和实践,不断丰富和发展研究成果,指导和推动我军军语力量和实践能力的提升。具体应做到:(1)加强对中外术语学相关理论的学习、研究和应用。我军在开展术语学理论研究的过程中,应广泛深入地学习国外成熟的术语学、战略文献、军事理论、军事科技等,并结合我国国情和军情开展综合应用研究,不断加深对军事术语本质的理解和认识,不断加强对我军军语编纂的理论指导水平。(2)加强对军语特殊战斗力生成模式的研究。这里的特殊战斗力生成模式实际上是指提高军语研究和编纂的标准模式、运行机制和方法途径。我军一方面应加大对军语这种特殊战斗力生成模式的探索研究,另一方面要开展针对我军全域作战所需的军语能力的创新性研究,深刻认识这种特殊战斗力的构成要素,科学构建特殊战斗力的形成目标模式,合理设计贯穿此战斗力生成全过程的实践体系,探索此战斗力生成效果的评估方法。
  启示二:注重顶层设计,落实军语编纂流程。
  1963年,美国联合军语编纂组根据参联会的指示,在国防部长办公厅、各军事部以及国防部所属各局的协作下,编纂了第一部比较系统的综合性军语释义词典《美军军语词典》(A Dictionary of United States Military Terms)。其中包括战略战术、训练、后勤、武器装备、各军兵种等多方面的内容。它不仅包括美军军语,还包括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和泛美防务委员会的军语。该词典问世以来,每隔若干年便进行修改、补充和再版,其目的是不断协调、规范和统一美军及上述军事集团或组织的军语。后来它更名为《美国国防部军语及相关术语词典》(DOD Dictionary of Military and Associated Terms)。这部词典由于其权威性,成为美军军语规范化和标准化的主要依据。《美军军语词典》就是统一和协调军语的规范性文件,是军语使用和理解的重要依据。
  美国为此专门下达了国防部指令《军事术语标准化》,指出“通过军事术语及术语的标准化来改善国防部的部、国防部与联邦政府的有关部门以及美国和其盟国之间的通信联络,以增强相互之间的了解”,并规定“凡是涉及国防部和联邦政府通用的军事或相关的术语及其定义均应编入《美国国防部军语及相关术语词典》”。美国防部还明确规定“有助于语言标准化的术语是重要的标准化成就之一”,强调军事术语必须简洁单义,满足军事指挥的需要[14]。2017年的国防部指令不仅确定了各部门在术语标准化过程中的责任分工,更明确了军语标准化的目的、目标、途径、标准和操作步骤,具有非常强的可操作性[15]。
  我军在编纂军语的时候,也应注重顶层设计,从军委印发文件,指定专门单位机构来负责和牵头军语的编纂任务,具体应做到:(1)制定规范明确的军语能力建设目标要求。首先应在我军相关管理部门领导下,根据我军部队作战需求,确定统一的军语生成理念和基本目标,统一制定规范的军语生成要求和基本标准。在此基础上,针对我军不同军兵种专业特殊需求区分不同军语,使军语具有明确的专业特色。(2)构建全面系统的军语编纂人才培养体系。我军应当以实现军语能力建设目标为出发点和着力点,制定能够有效统一各类人员思想认识、统筹各方力量和资源、明确各类人员职责分工的军语人才培养体系,进而在全军形成军语编纂的合力。(3)设计制定分工协作的支撑计划。我军在制定军语编纂体系过程中,应根据不同军种单位需求特点,将编纂过程细化分解为各有侧重的不同方面并设计具体的支撑计划,使各项支撑计划在各自领域充分挖掘编纂人才,又统一服务于总目标的实现,推动我军军语编纂能力的整体提升。
  启示三:把准未来战争的脉搏,建立多语种军事术语数据库系统。
  从世纪之交的几场局部战争来看,信息化战争已然成为现代战争的主要形式。要想把握信息化作战的主动权,对海量信息的收集、翻译、综合分析能力至关重要。指挥、参谋和作战人员也迫切需要通过军事术语库来及时了解和掌握最新的军事术语。此时,传统、滞后的军事术语规范和模式根本无法跟上新军事变革的脚步。因此,只有通过建立军事术语数据库系统,才能够及时、准确地对层出不穷的新军事术语进行描述,从而满足我军军事转型、实施联合训练和联合作战的实战化需求。而且,术语数据库的研究与开发,是术语学与术语标准化工作的重要内容之一,也是术语信息管理与使用的重要手段[16]。建立军事术语数据库,既是军事术语管理信息化的必然要求,也是未来国家和世界军事建设和发展的大势所趋。我军当然也概莫能外。
  首先,可以在云端建立各個军种的军事术语数据采集终端。这些终端能够与国内外的智库和重要军事媒体联网,实时收集到最新的中文军事术语语料,并及时上传全军军事术语数据库,更新其中陈旧的数据,保证军事术语的时效性和准确性。除了智能化的网络数据收集和传输之外,全军军语专家还可以根据国际军事理论和我军军事实践和现实需求,实时地收集和整理新出现的军事概念,并通过全军军事术语数据库系统向各军种的数据终端发布,从而广泛征求各军种相关专家学者、一线作战指挥参谋人员的使用意见,以进一步规范和完善军事术语。其次,在不断完善全军军事术语数据库系统的同时,全军军语工作管理机构根据国防和军队建设、训练及作战需求,适时向全军开放数据库中比较成熟、稳定的军事术语数据。再次,在建立和使用全军军事术语数据库的过程中,必须遵循以下原则:保证存储数据的准确性、一致性和系统性;确保项目齐全、分类科学和排列有序。最后,全军军事术语库应能够向其他应用或用户开放网络接口,使之能够面向全军提供军事术语服务,真正成为提升我军信息化作战能力的“力量倍增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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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劉青.中国术语学研究与探索[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538.
  作者简介:
  郑贞(1982—),女,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翻译学博士,陆军工程大学基础部副教授,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近5年来主持或参与国家、教育部、江苏省、校级等各级科研项目近 10项。通信方式:[email protected]
   王华丹(1981—),女,硕士,陆军工程大学基础部副教授。长期从事军事英语、大学英语教学,主要研究方向为外军研究。主持和参与江苏省、校级、院部级等科研项目近10项。主编和参编国防语言译介系列丛书4部。通信方式: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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