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志刚和他甜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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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9月25日21时10分,翟志刚等3位中国航天员乘“神七”飞船升入太空。9月27日,当翟志刚打开舱门,在太空向大家招手,说出太空中第一句话“神舟七号向全国人民、全世界人民问好!”时,举国欢腾。中国人终于把第一行足迹,印在了广阔无垠的太空,翟志刚也圆了他的飞天梦。笔者日前采访翟志刚的家人时,了解到了更多的故事,关于——
  


  
  同属“航天人”
  
  说起对妹夫翟志刚的印象时,黑龙江省五常市背荫河火车站站长张文军一脸自豪:“我们全家对翟志刚的印象都非常好。当年妹妹领翟志刚回家相亲,我和4个姐姐都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小伙子不错,妹妹找对象很有眼力。”
  张淑静比翟志刚小一岁,出生在五常市一个普通的铁路工人家庭,1987年从五常铁路中学高中毕业的张淑静应征入伍,成为空军某部的一名军人。张淑静性格文静,心地善良,自理能力很强。那时翟志刚与张淑静同在空军某基地当兵,经人介绍一见钟情。1992年前后,他们一起回五常探亲,同哥哥张文军和几位姐姐见了面。次年,翟志刚与张淑静结婚,还专程回家乡五常市举行了一次简单的仪式,但规模很小,范围只限于家庭成员。
  那时翟志刚已是空军某部某型号战斗机的飞行员,潇洒英俊,稳重谦和。全家人都非常喜欢他,对妹妹的婚事也一致赞同。身为军人的张淑静深知丈夫职业的特殊性,结婚第二年翟志刚的一次临危不惧让她对自己的男人愈发喜欢。
  1995年5月5日,河北省某空军飞行训练基地。5架某型号战斗机从一千英尺高空急速越过机场跑道旁的山体,紧随其后的是一架教练机,与战斗机拉开一定距离,紧紧贴在5架战斗机的右翼,稳稳飞翔着。
  骤雨将至,黑灰的云块沉重地垂压着山体下的飞机跑道,地平线上浓雾重锁,整个山谷空寂得让人心惊,飞行员从机舱舷窗里所能看到的除了浓雾还是浓雾——地面指挥部要求6架飞机紧急迫降,飞行员试图寻找机场跑道,但跑道却“消失”了。
  驾驶教练机的是刚进入飞行队时间不长的翟志刚。在当天飞行训练的紧急情况处理预备方案里,没有预见到这次突发性事件的应对处理。天气突然变化,翟志刚在这次飞行训练中又是惟一一名新飞行员,他所驾驶的那架飞机上只有他一个人。6名飞行员在天气突然出现变化的情况下找不到跑道,低空中盘旋的这6架飞机迟迟不能着陆,地面指挥部的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
  濃雾依然笼罩着整个机场,地面所有指挥人员最担心的就是翟志刚,因为在6名飞行员中他的单飞驾机经历是最少的,飞行时间也是最短的,作为一名新手,他能应对这次天气骤变吗?能安全着陆吗?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密切注视着监视仪上6名飞行员的飞行状况。
  就在大家都焦躁不安地等待飞机着陆时,翟志刚驾驶的教练机呼啸着冲破浓雾,平稳地降落到机场跑道上。事后他向冲过来的教练员说,“雾太厚了,我在空中盘旋了好几圈都找不到跑道,试了几次向地面俯冲都无法穿透云层,我突然想到可以通过仪表找跑道,马上操作,相信仪表,相信科学,终于安全降落了。”
  本次飞行训练的空军基地,位于群山环抱之中,狭长的机场跑道自山体向南延伸,翟志刚驾驶的教练机如果在落地时计算不好位置,非常有可能撞到山上。
  翟志刚作为刚参加飞行训练不久的一名新手所表现出的处变不惊的良好心理素质和飞行技术,为他最终入选中国宇航员奠定了重要基础。
  1996年初夏,翟志刚接到通知,参加航天员初选体检,之后又参加各种体检,顺利地闯过了一关又一关。按照规定家属也要进行体检。张淑静对翟志刚表示:“如果因为我的身体原因而影响到你,那我哪怕与你离婚,也要支持你的事业!”
  从飞行员到航天员,有许多东西要从头学起。光基础理论训练,就有十几门课程。张淑静说:“志刚当飞行员已飞过了1000个小时,基本上可以吃老本了。到这儿后,他天天要像准备高考的学生似的趴在桌上读书,学的东西还都很枯燥,听起来很吃力,开始确实不适应。初来时的两年,晚上12时前都没睡过觉。”
  张淑静和翟志刚一样,同属“航天人”,不过却是位幕后英雄。张淑静在航天食品研究部门工作,所在单位是航天员食谱的制定机构。一般翟志刚训练任务紧张的时候,也正是他爱人工作忙的时候,有时夫妻俩一个月也见不了一次面。不过他和妻子有个约定,即使每天回不了家,训练再累,他也要给她打个电话。
  
  勤劳母亲安详离去
  
  嫁给翟志刚后,张淑静才真正了解了丈夫,才知道了婆婆贾桂芝的不容易。为了让翟志刚安心于祖国的航天事业,张淑静默默地承担起一切家务。
  翟志刚1966年10月10日出生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龙江县的一个小乡村。父亲长年卧病在床,一个大家庭全靠母亲支撑。小的时候,翟志刚家里生活非常困难,但目不识丁的母亲对子女上学却毫不含糊。她说:“咱翟家砸锅卖铁也要供几个孩子读书。”
  翟志刚曾回忆说:“母亲靠卖炒瓜子供我读完小学和初中。每天起早贪黑到街上卖炒瓜子,风里来雨里去,每天晚上回来,用她粗糙而又裂着口子的双手将一张张发皱的角票分币点捋平整。这场景让我感情上再也忍受不了,我含着热泪对母亲说不想继续念书了,‘我要帮您老人家支撑起这个家。’”
  儿子的话一出口,慈祥的老母亲发了火:“妈不识字,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但我认准一个理,你这个书必须念下去!”
  空军飞行学院来招飞了!翟志刚高兴地报了名。当亲朋好友跑来告诉他考上空军飞行学院的消息时,母亲比他还激动。临走的前一天,母亲从贴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张带着体温的5元钱,硬塞到儿子手里。翟志刚忍不住,搂住白发苍苍的母亲哭了……
  翟志刚入选航天员时,他的母亲已近80岁高龄了,但她不愿离开故土到北京跟儿子享福。无法守在母亲身边尽孝的翟志刚只有通过寄点钱来表达一个儿子的心意。每次寄多少钱媳妇都不管,直寄到他认为合适为止。
  贾桂芝曾经让大儿子志强领她去部队看看儿子,那也是老人唯一一次去部队。新婚不久的翟志刚听说妈妈要来,特意与妻子张淑静到火车站接妈妈。母子相见的第二天,翟志刚就有训练任务,执行任务前,他把母亲领到机场,要让母亲看看儿子没有辜负母亲的培养,他可以驾驶着国产战机,翱翔蓝天,保家卫国了。
  那天,晴空万里,翟志刚一身戎装健步迈上舷梯。发动机一阵轰鸣,战机像雄鹰一样直冲蓝天。地下,母亲看得心嗵嗵地跳;天上,翟志刚每做一个动作都好像母亲就在身边,都觉得那是给母亲做的。那次的飞行任务,他完成得十分圆满。下了飞机,他就直奔母亲,贾桂芝这一天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作为一个飞行员母亲的骄傲。
  在翟志刚入选航天员首飞梯队就要到酒泉发射基地执行载人飞行任务前夕,最疼爱他的母亲却病重了。老人生活不能自理,话也说不出来了。妻子张淑静怕影响翟志刚的情绪,和他家人商量再三,决定不告诉他这个消息。深明大义的大哥嘱咐弟妹:家里有我们呢!放心!
  当年国庆节期间,一直处于紧张训练状态的翟志刚放假3天,按照惯例,他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母亲拨电话,向母亲请安。此时,压力最大的当属妻子张淑静了,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对母亲的感情,此时只能狠心向丈夫隐瞒真相。但是她也很怕老人的身体有什么意外,让丈夫遗憾一生。左思右想,她终于有了主意! 张淑静背着丈夫悄悄和大哥商量后,主动帮丈夫拨通家里的电话,让家人告诉丈夫,母亲身体不错,到别人家串门去了。翟志刚因为训练任务紧,也就没再多打电话,可是他的心里还时常想起母亲含辛茹苦支持他的情景,他的训练更加努力了。
  翟志刚在发射场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的母亲已经患脑溢血瘫痪在床。细心的张淑静时刻和丈夫家里保持联系,了解母亲的病情。虽然暂时不能为老人床前尽孝,但是她想翟志刚会理解她和家人的一番苦心,她也会在丈夫凯旋后,尽早回去看望老人。
  2003年10月14日,当电视上首次出现首飞航天员梯队时,翟志刚微笑着面对观众出现在电视上,翟家老老少少都在看,翟志刚的哥哥连忙从床上扶起了母亲:“妈,你快看志刚,你快看志刚!”母亲已经不能说话,但是她的眼睛一下明亮了,眼角流出了喜悦的泪水,她为自己有翟志刚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骄傲!半个月后,母亲带着对儿子的思念和祝福走了。
  领导知道后,让翟志刚赶快回家为母亲奔丧。翟志刚站在母亲坟前,沉默许久……
  
  妻子最坚定地支持你
  
  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翟志刚和不少女孩心目中的帅哥相仿,他开朗、幽默、舞跳得不错,甚至模仿赵本山的小品也惟妙惟肖。在妻子的眼里,翟志刚是一个“调皮”丈夫。
  “他这个人非常好交朋友,有一次他的几个战友到我们家里,总共有七八个人吧,结果回到家里却发现门锁了。”妻子回忆说。在驻河北某部队家属院里,阳光明媚地照着,七八个飞行服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小伙子,爬到第一家院墙的墙头上,走上十来米远,领头的是翟志刚,后面还跟了一串,他们跳墙进院子,急急忙忙地挖白菜、和面、包饺子,热热闹闹地煮,热热闹闹地吃着……
  


  翟志刚在驻河北某部队家属院里的那个小小院落,至今还让当年的战友们“耿耿于怀”。小院,砖红色的院墙,两面斜坡的屋顶,最有生气的是夏天院子里种的那几畦丝瓜、白菜……“别人家种花种果,他种菜。”
  翟志刚在战友中间的好人缘使他自己的家成了大家的家,饺子被七八个小伙子很快就吃完了,地里的白菜很快也都拔完了。
  快乐亲切的翟志刚常以自己的身体素质为骄傲,还老在战友们面前炫耀自己的儿子,“龙生龙凤生凤”。每当战友们说“看看,志刚的老婆多漂亮”,他就会得意地大笑——“当年追她费了不少劲儿呢”。有这么一个痴情而美丽的女军官深深地爱着翟志刚,全力以赴地支持他的事业,难怪他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2003年的“神五”是我们国家的首飞,经过评定委员会的评定,确定首飞梯队成员由3人组成。杨利伟第一号,翟志刚第二号,聂海胜第三号。2005年6月,翟志刚再次入选“神舟六号”航天载人飞行乘组梯队成员,但依然没能实现冲天梦想,与飞天第二次擦肩而过。
  这次“神舟七号”,翟志刚又一次面临祖国的挑选。他这样说:“我会比平时训练更放松,至于最终能不能再次上天,要根椐综合分析、参照航天员各个方面的情况,由组织上决定。”翟志刚同时表示:若再次与“神七”擦身而过,“神八”还会继续努力,永远努力下去。
  翟志刚也曾与妻子讨论过自己入选的可能性。“因为这都是国家荣誉,安排谁就是谁,我最自豪的就是在中国载人航天事业上,自己能尽一点微薄力量。”
  神舟五号任务结束时,航天员妻子迎接杨利伟、翟志刚、聂海胜胜利凯旋,别的航天员手里都捧着妻子送来的大把玫瑰花,惟独翟志刚手里的花只有一枝。航天员们的领导吴川生奇怪地问:“怎么只送一朵玫瑰?”张淑静答:“原先我准备买99朵玫瑰,昨天听电视台一个主持人说,发射场有许多女孩子为翟志刚而倾倒,我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只买一朵红玫瑰。只要有这一朵,其他的玫瑰花就插不进来了!”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翟志刚捧着妻子送给他的一朵玫瑰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不准在外就餐,节假日不准私自外出,不准与不明身份的人接触,不准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准抽烟喝酒。”这看似不近人情的“五不准”,一直挂在航天员大队的墙上。在常人的眼里,航天员这些“天之骄子”,生活一定充满了诗情画意。但只要看过挂在墙上的“五不准”,就会发现,中国第一代航天员竟过着如此“不自由的生活”。
  


  自从当选为航天员,每年的几个长假,翟志刚都不能随便探家。虽然与妻子、儿子近在咫尺,但除了双休日外,他都要在公寓里进行封闭式管理。为确保他们的绝对安全,即使是探亲、疗养、外训,也要专车接送、专人护送、严格警卫。个人开车、个人驾驶摩托车是绝对不允许的。他们的一日三餐都是由营养医师制定食谱,食物还要留样保存。平时采购食品要到专供商店,购买蔬菜要到京郊的绿色蔬菜基地,绝对不能像常人那样想吃啥吃啥。
  限制下的业余生活同样精彩。在家里翟志刚是儿子翟天雄的“好朋友”,爱和儿子一起玩电动玩具,每次买回新玩具都是自己先玩个痛快,然后再给儿子当教练,所以儿子翟天雄特别佩服爸爸的聪明才智。而且,父子俩要是在电脑上玩起游戏更是互不相让的。
  翟志刚是个“动静皆宜”型的人,他喜爱书法,毛笔字写得很棒,交谊舞也跳得有模有样,每次航天员们办舞会,满场飞的总是翟志刚。他有模有样地翩翩起舞,优雅的舞姿吸引着观众们的目光。
  面对媒体的采访,张淑静曾对翟志刚有三句话的评价:“他是很负责、温情的丈夫;他是儿子眼中可爱的父亲;他是父母面前孝順的儿子。我此生嫁给他,真是幸运。如果有来世,我还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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