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身和转身之间(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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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轮奔驰
  
   风景一闪而过
   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我们不是看风景的人
   就如鸟儿在天空飞翔
   是为了寻找,最好的落脚点
  
   我们的视线在前方
   我们的挂牵,却在原处
   盘根错节
   一棵树抖落身上的黄叶
   因为皮肤下,早有骚动的嫩芽
  
   今天要赶往某一处
   几个影子要留在那里
   几个脚印要在那里签收日子
   车子快速的时候,我们的心情却在转身
   在回忆里慢下来
  
  因一丛菊花
  
   因一丛菊花,我重新认识秋天
   准备颓废的秋天
   在一丛菊花镇定的神色下
   又握紧了双拳
  
   菊花就这样以它金黄的光芒
   告诉世界,一种坚守
   最强大的莫过于内心,莫过于
   不易脆裂的信念
  
   因一丛菊花,风停止了拖动落叶
   石头在阳光下又坚硬起来
   树枝像灌满力量的骨节
   风霜可怜地匍匐在地面
  
  风,贴着地面吹
  
   像一个胆小的人
   风,贴着地面吹
   似乎它害怕走失,害怕吹高了
   跌下来,会全身摔碎
   是否是想到,吹累时可以歇在草尖
   可以去跟踪一群蚂蚁
   搬动一粒粮食
  
   风,贴着地面吹的时候
   我也很小心,我害怕惊动风
   害怕惹怒它
   发飙时,折断树枝
   卷起漫天沙砾
   一声声呜咽,令人心惊的号子
  
   风,贴着地面吹
   就如我们平时,时刻保持
   与母亲最近的距离
   没有惊慌失措,没有
   空虚无聊的日子
   不管是手捏一片菜叶,还是
   一粒大米
  
  在粮食之间
  
   一边是玉米露出金黄的牙齿
   咀嚼着阳光,咀嚼着莽撞的风
   一边是圆得快要挤破肚皮的豆子
   将季节抱紧在怀里
   我走动在它们之间
   似乎它们散发出一种逼人的气势
   似乎让我感受
   必须成熟,已经无可置疑
   我仿佛觉得,自己逐渐挪不动步子
   玉米的色彩,豆子的气息
   逐渐在我身上浓起来
   我终于停住脚步,站在它们之间
   一阵风,我和玉米豆子
   一起快乐地摇曳
  
  责任编辑 张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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