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诗人”戴潍娜:我不是文艺女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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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潍娜 Dai Weina
  现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攻读文学博士学位,青年诗人。本科期间曾代表中国赴美参加哈佛大学Model United Nation;硕士期间曾在牛津大学留学,创办牛津大学东方艺术家协会并担任会长。其小说诗歌刊载于《诗刊》《星星》《青年作家》等刊物,已出版诗文集《瘦江南》、童话小说集《仙草姑娘》等。

写诗是一个暗恋的状态


  戴潍娜在高中的时候已经开始进行诗歌创作,而激发她写诗的契机却是一次物理课。戴潍娜的高中物理老师是一位文学爱好者,总是用带有哲思的语言来解释很多物理现象。曾经,他在黑板上潇洒地写下英国诗人奥登的一句诗歌:“深度来自于对立面。”戴潍娜说:“当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就被它吸引住了,我着迷了。”下课之后,戴潍娜立刻开始阅读奥登的诗歌,完全沉浸在美丽的诗歌王国中。
  虽然戴潍娜通过奥登领略诗歌的魅力,但实际上高中时代的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古典主义者”。戴潍娜尝试用文言文进行过写作,写的都是历史题材的古典诗。她这样形容自己第一次写诗的感受:“这是一次私密的过程,是暗恋的状态。”那首诗写的是项羽和虞姬之间的故事,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烈血纵横千年直呛小人鼻。”
  写诗的功力并非一蹴而就。戴潍娜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很早的时候她就开始阅读那些艰涩的书籍:“我小学就看《世说新语》《唐传奇》《太平广记》这些书,在我心中它们是中国文化的根。不同于孔孟正统的根,这样妖灵仙怪的传统让人醉心。”更让人难以相信的是,戴潍娜的古典主义情结中居然还有着女性主义的觉醒。在四五岁的时候,戴潍娜已经开始关注各种文学作品中对女性的描写。“当我接触到伍尔芙的时候,我简直惊呆了。她的意识流和女性视角,让我在古典文化中发现了新的视角。这也深深地影响着我自己的创作。”

  戴潍娜是双鱼座女生,天生的浪漫气质让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一个诗人。回忆起青涩时代的创作时光,她很感慨:“冲动是最难能可贵的。但是这种冲动不要只停留在滥情的阶段,一定要在作品中寄予更深的情怀和更深的思考。”

Q&A


  CUTE:你觉得自己的诗歌最不同的地方在哪里呢?
  戴潍娜:语言上的灵性吧。
  CUTE:你从小看这么多书,作文成绩肯定很棒吧!
  戴潍娜:没有欸。高中时,我的作文要不就拿全年级最高分,要不就刚好及格。我记得高考作文我就写砸了,我的作文刚过及格线。
  CUTE:你怎么看待“文艺女青年”这个词呢?
  戴潍娜:那是一个特别小资的称号啦。我其实并不小资,也不会写很多私人情感的东西。我不是一个文艺女青年,哈哈。

番外1 戴潍娜的独家推荐


  书籍: 《时间简史》、《果壳里的世界》、卡尔维诺全集、《哈扎尔词典》、博尔赫斯全部作品、《唐传奇》、《世说新语》、《文学回忆录》(木心)
  电影:《对她说》、《大鱼》、《勇敢的心》、《穆赫兰道》

不疯癫就是最疯癫的状态


  戴潍娜在高考中取得优异成绩,来到了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开启了全新的旅程。在大学阶段,戴潍娜暂时离开古典主义,接触到了大量的现代诗歌,她全面感受到城市空间和个人感受的碰撞,成为了带着摩登气质的吟游诗人。
  人大的四年时光,戴潍娜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非常紧凑。大二的时候,她参加了八个社团,还担当了英语协会会长和广播台播音员。除了哲学系的专业课程之外,戴潍娜又跑去学习了外交学,还拿了个双学位。说起那段疯狂的岁月,戴潍娜仍然激情澎湃:“我喜欢这样的生活状态,就像福柯所说,‘不疯癫就是最疯癫的状态’。反正我晚上睡不着,就开始创作。丰富的生活反而激发了我的思考。”
  当每个人都在睡觉而你却在黑暗中清醒,这是件带着魔幻色彩的事情。戴潍娜常常在梦醒后记录自己的梦境。她说只有在这时,世界不再只有一个,另一个真理世界等待着人们历经千辛万苦去发现。
  如果双鱼座遇上英国牛津,每个人都会预想到结果——一见钟情。戴潍娜的疯狂吟游状态在英国牛津得到了最极限的释放,她让思维开出了最美丽的花朵。在牛津读硕士的日子里,戴潍娜游走在大大小小的书店,和英伦帅哥探讨哲学、文学问题;半夜时分,还会微醉地走在牛津百年历史的砖块上背诗。“有一天我吃完饭刚走出食堂,一个帅哥走过来跟我说这个食堂的建筑非常独特,它的某一根柱子是17世纪的产物。他噼里啪啦地从艺术历史的角度说了很多,哈哈。牛津的每一个人都是诗人啊!”
  在“遍地才子佳人”的牛津,戴潍娜也染上了轻浮浪漫的“文人病”。她会用漂亮的英文花体字在日记本上记录下自己的生活,“我像活在故事中一样。文学和现实交融在一起,我已经分不清楚了。我每天走在路上都会想,天啊这地下不会藏了莎士比亚的手稿吧!我是踩在莎士比亚肩膀上的人!”

Q&A


  CUTE:除了文学创作,你有邂逅美丽的爱情吗?
  戴潍娜:这个……这个……(害羞中)在牛津,男生女生擦出火花的方式都是通过书,在书店大家会讨论。有一个男生给我送的礼物是牛津当年第一次招收女生的文件的复印件,他知道我是女权主义者。
  CUTE:在牛津,你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呢?   戴潍娜:看莎士比亚的手稿吧。需要系主任开证明,然后他会拿着一把钥匙打开地下书库。莎士比亚的手稿非常漂亮,而且完全没有修改。
  CUTE:牛津给你的改变是什么呢?
  戴潍娜:我了解了一种生活方式:清教徒的严苛和艺术家的浪漫。有位作家曾说过,当我只有10美元的时候,我会用它来打车。

番外2 戴潍娜给读者的写作TIPS


  如果你喜欢上文学写作,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一定要保持这份最原始、最纯真的创作欲望。但是不要把个人的情感过分夸大,要将私人空间扩展到公共空间,要对社会、人类的问题给出关怀。要充满感情,但不要矫情。

我还有梦可以做


  尽管在牛津过着理想的生活,戴潍娜在毕业一段时间后还是选择回到了中国。原因有两个:一是恋家,二是戴潍娜认为文学创作需要回到母体文化中。在回国的日子中,她将更多的关注点放在了中国现实和中国当代文学身上,“我也结交了一批作家朋友,他们的想法打动着我。我决定挣脱浪漫主义的束缚,拥抱现实地飞翔。”
  为了更好地进行文学创作,戴潍娜考取了中国人民大学的文学博士。周围朋友甚至是知名作家都曾警告过戴潍娜说,当她去研究文学的时候也意味着她的作家灵气渐渐被扼杀。戴潍娜却冷静地说:“我觉得不会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从来没有被主流文学洗过脑。理论上的学习会成为我的技巧和武器,我会写出更加精致和成熟的作品。”

  对写作技巧的重视是戴潍娜面向现实的最重要表现,因为她开始真正意识到文学作品的意义。就好像那篇不受喜欢的高考作文一样,如果只是孤芳自赏而不对读者产生影响力,又如何能体现一部作品的价值?
  但任何问题都是两面的。在这个全民娱乐的时代,几乎很少人会去书店买书,更别说翻开细细品味了。戴潍娜对待现实绝不会妥协,她坚信不光是读者在挑选书,书也在挑选着读者:“那些每天上互联网看娱乐新闻的人,我也不指望他们会喜欢我的书。我的书会寻找到它的读者,它只要对他们有所影响就够了。”
  现在的戴潍娜过着看书、参加论坛讨论、写书创作这种紧凑却舒心的生活。在采访过程中她还透露说下午要回人民大学,和作家、同学们一起讨论。“以前在牛津的时候我们常常办沙龙,大家都聊得天马行空热血沸腾。我很高兴在中国可以继续讨论下去,这一次我更加贴近中国了。”至于今后会不会走上职业作家的道路,戴潍娜也保持着非常清醒的态度:“职业作家是靠缘分的。我接下来会去美国杜克大学做交换生,会将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做下去。只要我还有梦可以做,我会一直写下去。”

Q&A


  CUTE:你现在是人民大学的女神级别的存在吗?
  戴潍娜:不是不是,女神在招生画册上呀。(笑)
  CUTE:你现在很喜欢的作家是谁呢?
  戴潍娜:木心和孙瑜。
  CUTE:你认为自己的作品跟其他青年作家的作品有什么不同吗?
  戴潍娜:我营造的是一种梦幻的氛围,语言形式上比较轻盈吧。
  CUTE:你的《仙草姑娘》在网络上有很多评论,甚至是非议,你怎么看呢?
  戴潍娜:我有看到那些反对声音。我觉得很好呀,一部作品只有引起了讨论才算是好的。我不希望这个世界只有一种声音、一种形态。
  CUTE:你怎么看待现在某些非常红的小说和作家呢?
  戴潍娜:要说吗?(犹豫了一下)他们是成功的商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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