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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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解封了!我要回成都了!
  解封的这天,姐姐姐夫带着孩子,来看望爸妈和我。
  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有见面了。

  我姐姐一到家就抱怨:“你姐夫真是,在车里不肯开车窗,也不准我们摘下口罩。我和甜甜都觉得特别闷。”
  甜甜,我5岁的外甥女立刻接话:“妈妈,要防新冠肺炎。”
  我惊讶得不得了,她说这个词时一点也不磕绊。看来姐姐姐夫天天跟她科普。
  我逗她:“新冠肺炎是什么?怎么才会感染新冠肺炎呢?”
  她说:“新冠肺炎就是冠状病毒,会让人发烧、得肺炎。新冠肺炎会通过飞沫传播,所以我们在外面不可以摘口罩。”
  天!三个月前她连病毒是什么都不懂,这会儿居然能背诵这一长串医学名词了。
  姐夫一边听着女儿给我科普,一边给自己的外套消毒。我甚至看到他拿酒精棉球擦拭自己的鼻腔和耳洞。
  姐姐说姐夫特别注意这些细节。刚从医院一线下来的姐夫补充说:“我们就靠着这些习惯,才没有倒在一线。”
  从1月25日姐夫所在的医院被征辟为肺炎定点医院,一直到3月14日把尚存不多的重症病人转移到兄弟医院,之后又在酒店隔离观察了14天,姐夫已经在前线的ICU里奋战将近2个月了。别说我和爸妈,连姐姐和外甥女都两个月没见他了。
  3月12日姐夫住进酒店自己隔离了14天。一解除隔离,第一时间拿着大量消毒酒精来我爸妈家。我家里现在大概有10大瓶消毒液和大量免洗的洗手液。
  “要准备好一年的量,以后要是科室里给我们医生发口罩,我也拿回来给你们。你们可不能放松啊。”他车轱辘地叮嘱我们。

  我爸爸,以前多么粗放的一個人,如今出门也一定会戴口罩、手套,进门第一时间先洗手。他忙不迭附和:“可不是,外面看到有口罩卖,就买一点回家。”
  疫情真是在医生和病患家属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我爸爸能出门的时间比我早。他3月23号就申请了复工证明。那天他开着车出去,居然拍了院子里的海棠。他那么不解风情的糙汉,60天后也憋出了一颗文艺的心。
  再比如我吧,隔离期间曾发大愿,解封后要吃遍武汉再回成都。但解封日到来时,我却十分平静,既没有吃热干面、也没有叫油焖大虾,只是淡定地买了张近期飞成都的机票。
  被封时,觉得自由格外吸引人,总觉得解封时自己应该会非常疯狂。
  但真正解封了,反而只有淡定感。
  身为医生家属,还是以谨慎为要。
  我回成都之前还是很谨慎的。4月4号问了物管,到底要什么手续。社区说不需要什么,跟他们说一声就行。但他们让我出发前一天再确定一下。
  4月8日和4月9日,我都有致电社区防控中心。他们的回复是:“需要一张武汉的健康证明,并提前跟物业报备即可。”
  这张证明,找我们小区的网格员开了个电子版的,大概内容就是“兹证明某某某,身份证xxx,在xx小区14天内未接触新冠患者,体温正常,无任何症状,身体健康……”。
  回成都的那天是10号,爸爸送我去机场。武汉的路上已经开始有了大量行人在逛街。
  说来好笑,这是3个月以来我第一次出门,解封后的武汉什么样?我只在朋友圈和新闻里看到。
  4月8号的零点,一位正在写稿的媒体同行听到了窗边的钟声。这是江汉关钟楼,她很多年没注意钟楼的声音了,那天她听到了钟响,觉得武汉活过来了。我看了这条朋友圈,才有了解封的感觉。微博上刷到了那天直播中的灯火辉煌。
  新闻里、微博上的武汉面店门前,都有戴着口罩的武汉市民在排队买饭吃。楚河汉街也出现了人流。
  但是武汉的管控还是很严格的。每家店都有防控二维码,机场的每一家店,进店前都需要扫码。这样方便追踪每个人的踪迹。
  不过……并没有人在机场逛店。往日人流汹涌的机场,现在流量稀疏。而机场的候机室内,还是有人全服武装。
  回成都的检查在门卫处完成。他们登记了我的身份证、航班号、门牌号和回蓉时间,测了体温,对我的身份证、登机牌和社区健康证明进行了拍照存证。之后社区与片警也都给我打电话核实情况。
  于是,我需要再次居家隔离。社区给我安排了核酸检测,今天已经去测了第一次。如果是阴性,7天后再测还是阴性,就可以解除隔离。
  回成都真的见识到沧海桑田。
  家里的很多药都过期了,扔了。护肤品开封后通常只能保持6~12个月,所以也扔了一半。更最可怕的是,家里的米生了虫。我这才想起童年时在乡村的记忆,原来大米真的会生虫的。
  一切都在变。
  我的心情从封城时的暴躁、愤怒与悲伤,几次阴转多云又晴转雨,最终定格在了“安心生活”这一模式。
  万物在瘟疫期都陷入停滞——活力停滞、工作停滞、生活停滞,现在,它们重启了,发出了沉重的咔哒声,提醒你:该生活了。
  因为知道确切的解封日,再次隔离后我既不抑郁、也不悲伤,反而毫不焦虑。
  大概是自觉与过去几个月的复杂情绪做了切割,我的拖延症都好多了。懒散不药而愈。
  我甚至买了动感单车、电子鼓、缝纫机,准备把宅这件事做到极致。
  再也不能浪费生命了,毕竟每一个24小时,对于“大龄”的我来说都万分重要了。
  责任编辑: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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