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值得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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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水的温暖
   认识许心洛是在2010年的冬天,朋友只简单地介绍说他是市二院的医生,34岁,离异,带一个7岁的女儿。为人朴实厚道,讷于言辞。
   那时候,我两年短暂的婚姻刚刚结束,前夫是个处处留情不负责任的男人,结婚刚刚一年,他便把女孩子带到家里过夜。离婚后我对生活一度很绝望,再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真正的爱情。但是日子还得过下去,所以朋友介绍许心洛时,我没有拒绝。
   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里,朋友陪着他一起来的。外表上看,许心洛是那种干净儒雅的男人,果然是讷于言辞,见面的两个小时内,他说的话寥寥可数。多数时间,反倒是我和那位朋友在聊,他只是一个听众。那天天气有些冷,家里还没有送暖气,我是个对温度很敏感的人,气温一低便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正聊着,许心洛忽然起身,到厨房倒了一大杯水递给我说:“你暖暖手吧!”
   我握着茶杯,温暖从手心传递过来,一直暖到心里面。结婚两年,一直都是我在尽心尽力地照顾家,前夫从来不曾关心过我,甚至不曾给我递过一杯水。许心洛这个看似无意的动作,一下子加深了我对他的好感。我想他一定是个细致体贴的男人。
   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我的判断是正确的。看我经常坐在电脑前,他便买了柔软的坐垫和靠垫,还配了防电脑辐射的眼镜给我。一起出去吃饭,他会留意我喜欢吃的菜,然后在我忙于工作的时候,他便默默地在家里做好了装进保温饭盒里给我送过来。每次他来我家,总是忙前忙后擦桌子拖地板,把家里弄得纤尘不染,把我的衣服床单全都丢进洗衣机里洗得干干净净。有一次我下班回家,远远地看见阳台上晾了一绳的床单被罩,鲜亮的色彩在阳光的照耀下明亮耀眼,我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温暖和幸福从心底涌出来,一点点地浸润了我的每一个细胞。
  在他无处不在的关心和体贴中,我冰冻的心终于开始苏醒。那一天,当他笨拙地对我表白,说希望以后能天天陪在我身边照顾我时,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接受了。
  
  还有另一个女孩儿爱着他
   本以为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想到遭遇到最强烈的阻力竟然是许心洛的父母。许心洛出身于高干家庭,父母都是退休干部。在他们眼里,如此优秀的儿子,即便是离过婚,要找没结过婚的女孩儿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对我们的事情,他们百般阻挠。
   我一直相信,只要我们俩真心相爱,外力的压迫根本算不了什么。直到有一天,许心洛的父亲打电话来,他说你以为心洛是真心爱你吗?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孩儿你知道吗?
   我吃了一惊,却并不相信,以为这不过是他父母为了阻止我们在一起故意设下的骗局。但是他父亲接着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昨天晚上我听到心洛给她打电话,说今天中午在月亮坊咖啡吧见面,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打电话告诉你,是不希望你越陷越深,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一下子怔住了,怪不得昨天说好今天陪我去配眼镜,刚刚又临时打电话告诉我他有一个急诊,走不开。我的头“嗡嗡”直响,放下电话便直奔月亮坊。许心洛果然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秀气的长发女孩儿,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很漂亮。我进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在争论着什么,女孩儿的脸红红的,怒气弥漫。
   看到突然出现的我,许心洛显然吃了一惊。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他呆呆站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没有和他吵,也没有像电视里那样打女孩儿一个耳光,只是静静地,转身,离开。
   许心洛,我以为他老实厚道诚实可靠,以为这一生可以放心地交到他的手心,没想到竟是如此残酷滑稽地收场。坐在出租车里,我止不住地笑啊笑啊,直笑得泪雨飞扬。
   第二天,许心洛来找我。我的门新换了锁,他在门外叫我的名字,他说,晓云,你总要听我解释一下吧。我不理。后来门外便没有了声音。
  那一晚我整夜未眠,昏昏沉沉地把积存的碟子一张接一张地看,直到天亮。我出去倒垃圾,一开门便看见一个人蜷缩成一团,靠在楼梯的拐角。是许心洛,不过一夜之间,他胡子拉碴面色憔悴,像是老了10几岁。听到我的叫声,他站起来,一伸胳膊便把我揽进怀里,低低的声音哽咽着说:“你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只有你
   许心洛后来给我的解释是:他和那个叫嫣然的女孩儿确实相爱过,她是他一个科室的护士,许心洛离婚后一个人带着孩子,有时候碰上大手术,孩子没人带,嫣然便帮忙照看。时间久了,便有了感情。但是这段感情同样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不是许心洛的父母,是嫣然的父母。嫣然刚刚22岁,正是青春之花灿烂开放的时候,而许心洛,长了她12岁,还带着孩子。她父母说什么也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一进门就给人家当后妈,许心洛也曾非常努力地争取过,但女孩儿的父母根本就不让他进家门。嫣然虽然喜欢心洛,但终究拗不过父母,最后也不得不放弃。
   虽然在外力的迫使下分了手,但是嫣然却不肯对许心洛放手,她要求他等她两年,两年之后,如果家人仍然反对,就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扰。这本是一个毫无道理的约定,许心洛却答应了。
   因为有这个约定,当嫣然知道许心洛准备和我结婚时,便不依不饶,非要许心洛给她一个说法。那天我在咖啡吧里看见时,他们正在为这件事情争论。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冷冷地问。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和她不会有未来的,你才是我的惟一。我们现在就去领结婚证,哪怕所有的人都弃我而去,只要有你,我这一生足矣。”
   谁说许心洛不会说话?只这一句话,我所有的怨气都消了。我心疼地抱住他,泪流满面。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民政局办了结婚手续,大红的结婚证书拿在手里,竟有沉甸甸的感觉。我在心里对自己说:“2011年3月27日,从这一天起,我要和这个男人一生相守,不离不弃。”
  
  分手快乐吗?
  
   领了结婚证后,我很兴奋,兴高采烈地和许心洛计划着结婚的酒席,要请的客人。但是我发现,许心洛并不开心。我问他婚期定在哪一天,他也含含糊糊地推辞着不肯给个明确的日子。后来,他借口工作忙,一个星期也见不着他的人影。
   这期间,我断断续续地听人说,嫣然把我们领了结婚证的事情告诉了许心洛的父母,他们到医院和他大闹一场,医院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搞得许心洛非常尴尬。
   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才又见到他。他整个人都瘦了好多,一脸的倦怠,见了我也很少说话。那天晚上我说想吃火锅,他带我去了,点了一桌子的菜,他却很少吃。只是不断地把鱼片、生菜丢进锅里,再捞到我的碟子里。吃到最后,他突然说:“有一首歌叫《分手快乐》的,你听过吗?”我正吃得满头大汗,毫不在意地说:“听过啊,梁静茹的歌,挺好听的。”我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再问他,他却什么也不说了。一直到送我回家,他都沉默着。
   那次离开后,我就再没有见到许心洛。我疯了一样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关机。到他单位找他,同事说他已经调到别的医院去了,问是哪个医院,都说不知道。我一家一家医院挨着找,跑遍了全市大大小小的医院,甚至连街头的小诊所都不放过,却一无所获。
  就这样,许心洛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在那些难捱的午夜,我开始反复地听梁静茹的《分手快乐》:“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分手快乐,请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分手真的快乐吗?可是为什么我的心是如此的疼痛?我撕碎了结婚证,人不在了,守着一纸证书有什么用?
  
  要爱值得你爱的那个人
   半年后,我收到许心洛从南京寄来的信,仍然是寥寥数语,说他的出走一方面是迫于父母的压力,另一方面是因为嫣然不肯放过他,因为嫣然曾经为他打过一次胎。他说他仍然爱我,出此下策,实在是出于无奈。他如今一切安定,如果我还能接受他,他愿意接我去南京,开始新的生活。
  我立即照他留的电话打了过去,只说了4个字:“回来,离婚。”
  是的,从他无声无息地从我身边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对他所有的爱,都已经熄灭冷却,化为灰烬。我明白,他有他的苦衷,但是我不能原谅他这样自私地逃避。爱是什么?爱就是勇于承担,就是无论多大的灾难,也要和你在一起不离不弃,绝不是这样不负责任一走了之。梁静茹唱的没错,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前面的路上,一定有更值得我爱的那个人,在等我。(责编/诗坤[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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