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非洲“矮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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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见到了真正的矮人原始部落——俾格曼人。
  俾格曼人是中非共和国的史前居民,是中非这片土地的开拓者。然而,经历了数千年之后,他们仍停留在原始社会,过着原始部落生活。
  并非幻想的旅行童年时代,小矮人的故事使我入了迷,连做梦都想到“小人国”一游。后来从报刊中得知,当今世界上真的有“矮人国”,它就在非洲茫茫的原始丛林中。于是,到“矮人国”又成为我多年来埋藏在心底的愿望。
  梦想终于变为现实!前不久,我受命带领一个农业专家组,飞越广袤无垠的撒哈拉大沙漠,到中非共和国执行援外任务。在此期间,我们得知一个富于魅力的地名——蒙贡坝,世界上最矮小的人,俾格曼原始部族的聚居地。
  那是8月的一天,援外工作初战告捷,我们开始了筹划已久的“矮人国”之行。我们带上了充裕的食品、饮料、油料;带上了砍刀、斧头、锯、手电筒、高统胶鞋以及准备送给俾格曼人的小礼物,再加上一只名叫阿里的棕毛狗,活像一支小小的探险队。
  越野车。
  埋藏在热带雨林中的蜿蜒小道。
  轮渡。
  独木舟轻捷来往的古老河流。
  一幕一幕,宛如不停展开的电影画面。而我们,就置身于如梦的画之中。大清早从勃亚利农业站出发,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终于到达蒙贡坝市。
  这是中非南部的一座名城,坐落在姆班吉河畔。一幢幢风格迥异的建筑掩映在绿树丛中,地上绿草茵茵,犹似刚铺上的绿绒毯,百鸟鸣啭,彩蝶翻飞,环境非常幽雅舒适。这一带因有着神秘的俾格曼人而闻名于世。俾格曼人没有文字,但他们有自己的独特语言。为了与他们沟通,我们从蒙贡坝市政府请了一位导游同行。
  越野车驰上了一条独特的公路。它窄得仅容一辆小车擦身而过,两旁热带树的巨大枝干伸展出来,遮盖了整个路面上空,缕缕阳光从绿叶间散落下来;长着一人多高野草的路面上,有两道汽车轧出来的印痕,我们的越野车则像一只小甲虫似的在这绿色长廊中慢悠悠地爬行着。
  看倦了沿途的热带风光,却仍不见俾格曼人的踪影,我们有点急不可耐了。
  “俾格曼人至今仍过着游猎生活,居无定所,找俾格曼村庄还得碰运气呢!”导游安慰我们说。
  
  初遇“小矮人”
  
  日已偏斜,车开到了公路的尽头,前面就是国境线了。我们早已饥肠辘辘。
  忽然,一位同伴“呀”地惊叫了一声,我们随着他的视线一望,也不禁呆住了:不知从哪儿冒出三个矮小的女人来。
  这是三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我们全被惊愕了!她们却大大方方地向我们走来。斜眼觑见,一个是十来岁的小女孩,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姑娘,还有一个是怀抱孩子的母亲。
  虽说我们此行的目的正是寻访俾格曼人,早先也在电影里见过他们,但那毕竟是银幕上。俾格曼女人的出现,使我们不由得有些惊慌,以至于东躲西避起来。导游见状忙说:“俾格曼人都是不穿衣服的,请大家不必介意,否则会伤害她们的自尊心。”此时,两位少女竟已来到我们面前,扭着腰肢跳起舞来了。我们紧张的心情一下松弛了下来。
  矮人,果然名不虚传。那位怀抱孩子的母亲算是高个子了,毛估估身高也只有1.3米左右,而最矮的那位少女,则使我联想起工艺品市场上那玲珑的乌木人像。
  细端详,她们的皮肤并非黑色,而是一种淡淡的浅棕色,除了身材特别矮小,在外形上与一般黑人无异:短而弯曲的黑发,椭圆形的脸庞,扁平的额和鼻子,厚厚的嘴唇向外翻起,在棕色皮肤的衬映下,牙齿显得特别洁白。
  令人惊奇的是,她们长年累月生活在茫茫的原始丛林中,赤身裸体,任凭风吹日晒雨淋,皮肤却仍细嫩而富于光泽。
  望着眼前这两位天真无邪的少女欢快地展现的舞姿,我感受到粗犷的原始美,忽然产生了一种圣洁崇高的感觉。
  
  林中小村庄
  
  三位俾格曼女子的出现,预示着附近就有俾格曼人的居所。我们乘车继续上路,忽闻车后一片欢叫声,停车一看,原来是一群孩子在向我们招手、呼喊。
  但我们下了车,这群孩子却消失在密林中了。我们只好跟着“汪、汪”叫着的棕毛狗阿里钻进一条林间小道。在古木参天、藤蔓遍布的密林深处,七弯八拐,忽然眼前一亮,一个真正的俾格曼人“大村庄”展现在眼前——
  这是茫茫原始丛林中的一块难得的空旷地,约一亩大小。高高的热带树,似一道绿色的城墙,保护着村庄,树下一丛丛茂盛的香蕉,伸展着巨大的叶片,在微风中摇曳,像一队哨兵守卫在城墙下。空地上稀稀拉拉地挺立着烧得焦头烂额的大树干。导游介绍,俾格曼人过的是游猎生活,一个地方的食物吃光了,就要另觅新的村址。然后,全部落出动,用砍刀、斧头、锯等简陋的工具,先将灌木和较小的树木砍倒,而那些高大的树木,实在无能为力,就爬上去砍掉树枝,再放一把火烧掉。凭借简陋的工具,开拓出这么一块空旷地,确非易事。
  空旷地上,散落着几十个又矮又小的半圆形“寓棚”,在村庄的正中间有一幢长方形的茅草屋,犹如鹤立鸡群,特别引人注目。
  “那是酋长的‘宫殿’。”导游介绍。大家一听是酋长的居所,赶忙尾随着导游进“宫”参观。这实在是一间极普通、极简陋的茅草屋,就像国内南方的“灰铺”,惟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铺在地上的席子。
  这是一张用树皮制作的独特的席子,厚约二厘米左右,质地柔韧,表面非常光滑。导游向我们介绍了它的制作过程:在茫茫的丛林中寻找一种热带特有的树木,将大树的皮层取两端横向割断,再用木榔头敲打树皮,使其与木质分离,然后用利刀纵向割一条直线,把薄薄的木签嵌入线内,慢慢地撬起,众人齐使劲,就将树皮完整无损地剥了下来,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席子。
  参观完“宫殿”,我们接着参观“民居”。在酋长“宫殿”的四周,散落着数十个犹如撑在地上的飞伞般的窝棚,这就是村民的住宅了。窝棚的建造非常简单:把一条条富于弹性的树枝纵横交错两端插入土中,编织成一个直径1.5米,高1米左右的半球形的大罩子,用藤条牢牢固定,上面再盖上一层厚厚的香蕉、油棕榈叶当瓦片,即大功告成,整个窝棚的重量估计不过一百来公斤。
  每个窝棚都在朝“宫殿”的一面开一个约六十厘米高的方洞,作为住宅的门。俾格曼人每天从这个门洞爬进爬出,地上的泥土被蹭得光溜溜的。
  我带上手电筒,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看个究竟,没待直腰就顶着了棚顶,一股霉气扑鼻而来。打开手电筒一看,地上均匀地排列着六七根手臂粗的木棍,一角放着一截新鲜的香蕉叶,上面放着一条条手指粗、毛茸茸的毛毛虫和圆鼓鼓亮晶晶的白蚂蚁,除此之外一无所有—这就是他们的“家”吗?
  “那些木棍就是俾格曼人的床铺,睡在木棍上可以避免皮肤直接与地面接触,减少湿气的侵袭,而那些毛毛虫和白蚂蚁则是俾格曼人的高级食品。”导游向我们介绍。
  酋长“宫殿”前留着一块空地,上面横卧着几根很大的红木,他们经常坐在红木上商议部落大事、聊天,成为一个露天会议室,那红木已被磨得油光闪亮。
  几只灵巧的小动物,在村庄里相互追逐、戏耍,东奔西跑,远远看去似猫非猫,待到身旁仔细辨认才知道是狗。令人称奇的是,这些狗居然也和它们的主人一样,特别小巧玲珑,堪称“袖珍狗”。
  这时,密林深处传来了时起时伏的歌声,我们跟着导游钻进茫茫的丛林,寻觅欢歌者。
  
  俾格曼女人
  
  这是一个天然的游乐场所。一条清澈的小河在原始丛林中缓缓地流淌着。一棵棵参天大树,伸展出的枝桠,遮住了灼热的赤道阳光,地上的杂草被砍得齐展展,犹似公园里的绿草地。
  善于就地取材的俾格曼人,用树干制作成翘翘板,利用大树上挂下来的手腕粗的藤制作成独特的秋千。部落里的孩子们正在尽情地戏耍,有的兴致勃勃地玩翘翘板和秋千,有的在草地上做游戏。
  几个妇女正在河边劳作。她们将一种富含纤维的植物根放在树桩上,用木棒槌狠狠地槌打,再放入河中清洗一番,再槌打,这样多次反复之后,那树根就变成柔软洁白的“棉纱状”了,然后将它编织在一条薄而柔韧的白藤上,就成为一条独特的短裙了。
  对于俾格曼妇女的灵巧、能干,在我们以后与俾格曼人相处的日子里深有感受。
  俾格曼族的男女有明确的分工,男人以狩猎为主,妇女则从事采摘野果,抓蛇捕鱼,种植一些木薯,香蕉的工作等,别看她们身材矮小,头上能顶几十公斤重的香蕉,攀树的技术令人惊讶,还要抚养孩子……
  一阵忽高忽低“呵哩呼噜”的歌声从小河的深处传来。
  “这是俾格曼妇女捕鱼时唱的歌。”我们当然不愿放过亲眼目睹俾格曼妇女捕鱼的机会。顺河而上,终于找到了她们。只见她们先用树枝、野草、泥巴在一小河的两端各筑一道小堤坝,然后用木勺、脸盆奋力戽水。随着两臂不停地挥动,河里的水慢慢地干了。一条条活蹦乱跳五颜六色的热带鱼、乌鳢鱼、鲇鲐鱼,露出水面,在泥浆中挣扎着。俾格曼妇女边唱歌,边用灵巧的双手将活蹦乱跳的鱼儿抓起装入鱼篓内,一个个满身都是泥浆,脸上露出了丰收的喜悦。
  那一只只形态各异,造型美观的鱼篓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兴趣。这些鱼篓是俾格曼妇女用雪白的藤条编织的,有长方形、椭圆形、正方形,有的像花瓶,有的似长鼓,造型美观,还有精美的图案,生动地展示了他们的生活。还有一只背包似的鱼篓是用兽皮制作,居然滴水不漏,鱼儿在里面欢快地浮游着,我们惊讶于俾格曼妇女的编织艺术。
  两位中年妇女伸了伸腰肢,走上岸来。她们用手抹去身上的泥浆,从草丛中抱起孩子喂奶。
  草丛中一字排开躺着几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原来,她们长年累月生活在茫茫的原始丛林中,虽然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但各式各样的毒蛇经常出没,有的毒性剧毒,为了防止意外,俾格曼妇女外出“干活”,大多集体行动,还得把孩子带在身边。猛地从草丛中窜出一条手臂粗的乌梢蛇。我们还在发愣的当头儿,已经有一位妇女飞快地抓住了蛇的“三寸头”,毫无惊惧之色,那神情就像抓住一条大鳗鱼。那乌梢蛇也不示弱,死死地缠着她的手臂,两位妇女忙过去“助战”,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蛇拉开,再用力往后一拽,蛇的骨架就散了难以动弹。
  
  别致的矮人舞
  
  傍晚时分,我们跟着俾格曼妇女又回到了“林中小村庄”。刹那间,乌云密布,雷声阵阵,竟下起倾盆大雨,我们全都挤进了酋长的“宫殿”。
  四十多分钟后,雨,渐渐地小了。雨后大雾弥漫,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怎么办呢?
  这时,丛林深处传来了粗犷的歌声,是部落里的男子汉狩猎归来了。导游迎上前去向酋长介绍了我们的来意。酋长不但表示欢迎,还热情地挽留我们在此过夜,我们自然求之不得。
  妇女们烧起了篝火,将刚猎获的兽肉挂在木支架上,烘烤起来。顿时,空气中充满了诱人的香味。待肉烤熟,就从锅里盛出木薯糊,就着兽肉吃起来。酋长再三邀请我们共进晚餐,我们婉言谢绝了。
  矮人究竟有多高?为求得个准数。征得酋长的同意后,我们用铜卷尺量了几个俾格曼男子的身高。结果发现一般只有1.3米左右,1.45米就算是部落里的“第一巨人”了,其体重也不过四五十公斤,我这个身高1.6米的“三等公民”,在他们中间犹如鹤立鸡群。别看他们身材矮小,个个长得非常结实,与身高相比他们的手显得特别长,这可能是长期的攀援狩猎生活的结果吧!他们还喜欢在手臂和胸脯刺花刻纹。他们也是全身赤裸,身上似有一层细细的绒毛。
  酋长通知村民:抓紧化妆,准备跳舞。
  这里,没有舞台,没有胭脂,没有现代化妆品,也没有服装,这些矮小的舞蹈家们怎样打扮自己呢?
  只见他们采来翠绿的香蕉叶,平铺在地上。又从各自的窝棚(住房)里捧出一包包用于香蕉叶包裹的“化妆品”——红、黄、紫、棕、黑等颜色的泥土。我们顿时傻了眼,难道泥土也能化妆?
  但见他们将各种颜色的泥土,放在香蕉叶上捻细,加少量的水拌成糊状泥浆,涂抹在脸庞、胸脯和手臂上,因为没有镜子,还得互相帮助,作最后的修饰。
  他们的服装也是随心所欲别具一格:上身,不论男女老少都是赤裸的,有的姑娘在胸脯扎上一条带叶的绿色藤条。下身基本是裸体,有的姑娘穿上植物纤维制作的“短裙”,有的在臀部缚一束带叶的树枝或茅草,孩童们挂上象牙珠串成的项链,真是五花八门,各出奇招。
  随着酋长一挥手,参加舞会的男人女人、老人和孩童,总共四五十人,围成一个大圆圈,伴随着长鼓和“利肯贝”(一种用扁平木匣子和钢丝制作而成的古老乐器)的“咚咚”“当当”之声,翩翩起舞,舞者颤动胸部,扭动腰肢,边歌边舞,节奏愈来愈快,不时还倒地滚翻。
  接着,几个俾格曼姑娘,在长鼓和“利肯贝”的伴奏下,以缓慢的节奏和生动细腻的舞姿,表演了俾格曼妇女采摘野果、捕蛇、抓兔等生活情景,舞姿优美,形态逼真,博得观众的阵阵掌声。
  舞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为了感谢俾格曼人的精彩表演,我们将事先准备好的止痛片、伤湿膏、火柴、食盐(中非食盐奇缺比白糖还要贵)等送给酋长,还通过导游向他介绍了药品的使用方法。酋长叫每户采来一片香蕉叶铺在地上,当着众人,将这些小礼物平分到户,决无“以权谋私”之嫌。村民们拿到这些“灵丹妙药”,纷纷向中国客人表示感谢。
  
  俾格曼族之夜
  
  暮色苍茫中,我们匆匆赶回越野车内宿营。
  我与翻译邀请导游,想留下来体验一下俾格曼部落的夜生活。当导游向酋长讲明我们的意向时,酋长高兴地说:“欢迎!你们的运气不错,那边还有一个刚建的新窝棚空着,就住在那里好了!”我们跟着他来到临近森林的一个窝棚,那香蕉叶、油棕榈叶散发出阵阵清香。
  我们弯着腰,像猫似爬进窝棚,尽管是刚盖的“新房”,仍有一股难闻的霉气扑鼻而来。凭借电筒光,我们将地上的几根木棍拿到窝棚外,铺上一块塑料薄膜作席子,又找来一段木头当枕头,三个人紧挨着和衣而卧。
  喧闹了一阵之后,村庄寂静无声,忙碌了一天的俾格曼人酣然入睡。
  窝棚外,鸟啼虫鸣兽叫,为原始丛林之夜,奏起了动人的乐章。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
  整整奔波了一天,竟毫无睡意。
  ……
  躺下不久,蚊子就来光顾我们这些“外地客”,向我们发起猛烈的进攻。别看丛林里的蚊子个头不大,其战斗力特强,它那锐利的口器能轻而易举地穿透厚厚的卡其布,身上立即发起一个个红疙瘩,奇痒难熬,用手一抓又流血不止。双手不停地驱赶,也无济于事。
  “呵!!”
  老张惊叫了一声,打开手电筒一看,他的头颈上竟缠着一条光溜溜亮晶晶的“怪虫”,它那尖尖的头已钻入肉内,怪可怕的。问导游是什么虫?他也讲不清楚。仔细看看有点像国内的“山蚂蟥”。还是导游胆子大,将那“怪虫”捉了下来,再用手挤去伤口的污血,涂上风油精就平安无事了。我们将那“怪虫”敲打成几段,它仍在不停地蠕动着。
  实在是太疲劳了,我们竟在蚊子的猛烈进攻下,进入了梦乡…………
  突然被窝棚外的惊呼声狗叫声惊醒,急忙爬出窝棚,只见全部落的人正举着火把,挤在一块大叫大嚷,我们挤进人群,不禁大吃一惊:几个男子汉正与一条蟒蛇扭打在一块,一个用双手死死地揿住蟒蛇的“三寸头”,使它的头难以自由伸展;另外几个则死死抱住它的身躯,时而被蟒蛇东摔西抛,时而与蟒蛇扭打成一块,抓住一个机遇,又扑上几个人,终于将它压住,一把利刀戳入它的头颈,顿时,鲜血直流………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制服了蟒蛇,为部落增添了一份高级食物,导游告诉我们,蟒蛇是钻入窝棚时被发现的,类似事件时有发生。
  我们惊魂未定,只得仓皇撤到了车上。
  越野车里,仍亮着忽明忽暗、摇摇晃晃的烛光。蚊子实在太多了,关上车窗又闷热难熬,只好让它咬个痛快。大家仍在热烈地议论着一天来的所见所闻。
  “俾格曼人的婚烟制度与‘大个子’黑人一样吗?”一见导游回来,大家争相疑问。
  “我们中非地广人稀,平均每平方公里只有五个人,由于种种原因形成了一夫多妻的婚姻制度。一个男子娶二三个妻子是通常的事,多的有十几个。然而,俾格曼人却不同于中非其他民族,至今仍严格执行一夫一妻制。不过,他们婚姻的基本条件是‘以人换人’——男子欲娶某个女子时,必须将自己的姐妹或堂姐妹嫁给女方的兄弟或堂兄弟,作为最主要的交换条件,因而近亲结婚非常普遍。结婚时,全部落的男女老少,欢聚一堂,翩翩起舞,以示庆贺。”
  “俾格曼人的铝锅、砍刀、火柴、食盐等用品是从哪里来的?”
  导游介绍:俾格曼人没有文字,也没有货币,习惯于以物易物进行交换。他们用兽皮、象牙等猎物,与“大个子”民族交换食盐、火柴、砍刀等必需品。不过,交换中吃亏的总是俾格曼人,有时一条蟒蛇换回几盒火柴,一张珍贵的兽皮调换几两食盐。
  不知不觉,我们在原始丛林中度过了难忘的夜晚,迎来了黎明。
  
  矮人矮小之谜
  
  几天来的所见所闻,剧烈地震荡着我们的心。
  那茫茫的原始森林,那矮小的半圆形窝棚,那赤身裸体的俾格曼男男女女,那粗犷古老的俾格曼歌舞,那神秘的原始部落生活,那宽容忠厚的俾格曼人。正如著名的美国女探险家尼科尔所说:“人类是生来的征服者。可能只有我在中非共和国遇到的俾格曼人例外,他们忠厚宽容,很少使用武力………”我们仿佛置身于原始部落社会。在人类登月,电视机、电冰箱、小汽车进入中非首都班吉市千家万户的今天,居住在蒙贡坝原始丛林中的俾格曼人,却仍停留在原始部落社会。
  据估计,当今世界上尚有30万左右的俾格曼人,他们主要居住在非州的中非、刚果、扎伊尔、喀麦隆、加蓬、卢旺达等国边境的原始丛林中。
  在中非发现的无数件石器,无可争辩地表明:中非曾经有过灿烂的史前文明。中非草原上的民间传说中,常常提到俾格曼人是中非这片土地的第一批占领者。公元前某个时期,可能是在“诺克文化”时期,他们在班图人大迁移前就逃进了原始森林。
  俾格曼人是现代中非人的祖先。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之后,这一古老民族的后代——今日的中非人,已长成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然而,留在丛林中的俾格曼人为什么仍然那么矮小?
  我们专家组的翻译,精通法语、英语,博学多识。针对我们的疑问,他侃然说道:“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也引起了科学家们的极大兴趣。”
  “当科学家们第一次在非洲丛林中发现俾格曼人时,都大吃一惊,迷惑不解。1982年,美国医学博士托姆斯、默略尼等一批国际著名科学家,跨洋过海,跋山涉水,深入非洲俾格曼人居住的地区进行考察研究。经过一番努力,终于说服了当地居民,成功地在俾格曼人身上抽出了几毫升血样,冷冻后立即用飞机送到美国佛罗里达大学实验室。科学家们将11个俾格曼人的血液同身高正常人的血液进行了深入的化验研究,发现俾格曼人具有通常人同等数量的人类生长激素,但他们的体内缺少一种至今仍不大清楚的物质——胰岛素一类的基因。这种物质要比身高正常的人少30%以上——因而导致了他们身体内分泌的失调,从而过早地停止生长。这恐怕就是导致俾格曼人身体矮小的主要原因。”
  翻译的介绍,解开了我们心中的“谜”。接着他又介绍了一件趣闻——几千年来,祖祖辈辈的丛林狩猎生活,俾格曼人在与大自然的斗争中,形成了独特的体魄、意识和身体素质,尤其是不同于其他民族的消化系统功能。一旦离开了森林,他们的身体机能——特别是消化系统的功能就会失调。所以个别跑出丛林,嫁到森林外面世界去的俾格曼女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患上一种奇怪的疾病而死去。因此,俾格曼女子很少与异族通婚。
  俾格曼人不信宗教,崇尚森林,自称为“森林之子”——他们永远属于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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