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颁布的四份国家语言文字规范学后浅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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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部和国家语委于2009年1月12日和3月24日,先后联合发布了《汉字部首表》(简称《部首表》)《GB13000.1字符集汉字部首归部规范》(简称《归部规范》)《现代常用独体字规范》(简称《独体字规范》)和《现代常用字部件及部件名称规范》(简称《部件名称规范》)四份语言文字规范。这些规范文件,不仅适用于汉字信息处理、辞书编纂等方面,对汉字教学也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执行语言文字规范是小学语文教育工作者的职业需要。认真学习并深入领会规范文件,是遵循规范、执行规范的前提。我们比较仔细地研读了上述文件之后,有以下几点认识与收获。
  一、 对最新信息要了解、掌握
  从四份文件中,我们了解到了一些有关汉字字形规范方面的最新信息。
  1.关于汉字构成的单位
  新发布的四份文件,把汉字的构成单位规范为“笔画”“部件”和“汉字”这样三级。
  第一级构字单位“笔画”,是构成楷书汉字字形的最小单位。①基本笔画在国家语委和新闻出版署联合发布的《现代汉语通用字笔顺规范》的“说明”中,已明确规定为“横(一)竖(丨)撇(丿)点(丶)折(乛)”五种,另外,“提”归为“横”,“竖钩”归为“竖”,“捺”归为“点”,各种折笔归为“折”。
  第二级构字单位“部件”,是由笔画组成的具有组配汉字功能的构字单位。②偏旁和部首都属于“部件”的范畴:“偏旁”是合体字的构字单位,旧称合体字左为偏右为旁,今不论左、右或上、下统称作偏旁;“部首”是可以成批构字的一部分部件,凡含有某一部件构成的字,在字集中均排列在一起,该部件作为领头单位排在开头,成为查字的依据。依据所定规则,对现代汉语3500个常用字逐个进行部件拆分、归纳与统计,所形成的《现代常用字部件表》共包括441组514个部件。③
  第三级构字单位“汉字”,是可以充作声旁或形旁的独体字或部首字。
  由于“部件”包括“成字部件”与“非成字部件”两种,我们也可以说汉字的构成单位就是“笔画”和“部件”两级。
  肯定地说,由于汉字构成单位的统一与简化,我们识字写字教学中对汉字字形的分析,就变得比较简单而容易了。
  2. 关于汉字的结构
  汉字“结构”是部件构成汉字的方式和规则。④汉字“方块字”的自身特点,决定了汉字结构分析是识字写字教学的一个重要内容。然而,常用独体字到底有多少、是哪些?汉字结构究竟怎样分类最好?一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现在,《独体字规范》中的《现代常用独体字表》根据有关原则和规则,在现代汉字的范围内确定了256个现代常用独体字,省却了过去我们难以确定“甩、首、象”等字是不是独体字的烦恼。
  另外,《独体字规范》还对合体字作了分类规定:汉字的合体结构分为“上下、上中下、左右、左中右、左上包、右上包、左三包、左下包、上三包、下三包、全包围、镶嵌结构”等12种。尽管目前尚无所有汉字结构归属的具体规范,但是至少是有了明确的分类。同时,12种合体结构的名称中,对前11种,我们要么是熟悉的,要么是易于理解的;至于“镶嵌结构”,从字面上看,我认为应该是“坐、噩、乖、乘、爽”等字的归属,其名称“镶嵌结构”似乎也比“特殊结构”或“对称结构”来得贴切。
  显然,掌握以上这些最新的信息,对于教师在识字写字教学中进一步体现语言文字规范化是十分有益的。
  二、 对基本准则应理解、领会
  四份文件中所确定的那些相关原则与规则,是语言文字规范的核心内容,跟我们日常工作和识字写字教学的关系极为密切,是我们理解、领会的重点所在。
  1.关于部件名称命名规则
  关于514个部件名称的命名,共有四个规则。
  第一,共有349个部件是按读音命名的,分两种情况。
  一是成字部件,单音的,即仅有一个读音的,按其读音命名;多音的,选取较常用的读音命名。例如:
  单音——“口(kǒu)”“木(mù)”“火(huǒ)”“革(ɡé)”
  多音——“石”称为“石(shí)”,不称为“石(dàn)”
  二是部分不熟悉的成字部件,给出读音后再按部位命名;部位代表字尽量选择常用或与该字读音相同的字。例如:
  “丩”的名称是“丩(jiū)/纠(jiū)字边”
  “聿”的名称是“聿(yù)/律(lǜ)字边”
  第二,共有10个部件是按笔画命名的,也有两种情况。
  一是非成字的单笔部件,按规范的笔画名称命名。例如:“丨”称为“竖”,“ 丿”称为“撇”,“丶”称为“点”,“乚”称为“竖弯钩”。
  二是成字的单笔部件,根据笔画和字音双重命名。例如:
  “一”称为“横(hénɡ)/一(yī)”
  “乙”称为“横折弯钩(héng zhéwānɡōu)/乙(yǐ)”
  第三,共有22个部件是按俗称命名的,也分两种情况。
  一是俗称通行的非成字部件,用俗称命名。例如:
  “辶”称为“走之”,“氵”称为“三点水”,“宀”称为“宝盖”,“扌”称为“提手”。
  二是有多种俗称的非成字部件,采用一个含义明确、比较通行的俗称命名。例如:“纟”俗称有“绞丝旁”“绞丝”“孪绞丝”“乱绞丝”等,选用“绞丝旁”;“彳”俗称有“双立人”“双人旁”等,选用“双立人”。
  第四,共有133个部件是按部位命名的。共分10种情况:
  1.位于上下、上中下结构上部的部件称“×字头”。如:“”称为“青(qīnɡ)字头”,“”称为“勇(yǒnɡ)字头”等。
  2. 位于上下、上中下结构下部的部件称“×字底”。如:“廾”称为“弄(nònɡ)字底”,“丌”称为“鼻(bí)字底”等。
  3. 位于左右结构左部的部件称“×字旁”。如:“丬”称为“将(jiànɡ)字旁”,“镸”称为“肆(sì)字旁”等。
  4. 位于左右结构右部的部件称“×字边”。如:“巿”称为“肺(fèi)字边”,“叚”称为“假(jiǎ)字边”等。
  5. 位于包围结构外部的部件称“×字框”。如:“”称为“左(zuǒ)字框”,“ ”称为“反(fǎn)字框”等。
  6. 位于包围结构中部的部件称“×字心”。如:“屰”称为“逆(nì)字心”,“巛”称为“巡(xún)字心”等。
  7. 位于上中下结构或半包围结构中部的部件称“×字腰”。如:“卄”称为“贲(bēn)字腰”等。
  8. 位于汉字四角部位的部件称“×(字)角”。如:“歺”称为“餐左角”等。
  9. 由某字变形而来的部件,用本字加部件常出现的部位命名。如:“”称为“竹头”,表明“”是由“竹”变形而来,不是“竹”字的上部;“氺”称为“水底”,表明“氺”是由“水”变形而来,不是“水”的底部;“讠”称为“言”旁,表明“讠”是由“言”变形而来,不是“言”字的左部等。
  10. 由某些部件省简而成的部件,以“×省”命名。如:“耂”称为“老省”,“”称为“衣省”等。⑤
  有了以上这样细致的部件名称规定,我们在进行字形分析时就有了足够的规范依据。
  2. 关于部件拆分原则与规则
  《部件名称规范》以“根据字理、从形出发、尊重系统、面向应用”为原则,规定了5条部件拆分规则。
  第一,字形结构符合理据的,按理据进行拆分。例如:分——拆分为“八”“刀”;相——拆分为“木”“目”。
  第二,无法分析理据或字形与字理矛盾的,依形进行拆分。例如:
  朋——拆分为“月”“月”;执——拆分为“扌”“丸”。
  第三,笔画交叉重叠的,不拆分。例如:串(交重)——不可拆分为“中”“中”;东(交重)——不可拆分为“七”“小”。
  第四,拆开后的各部分均为非成字部件或均不再构成其他汉字的,不拆分。例如:非——不可拆分为左右两个部分。
  第五,因构字造成基础部件相离的,拆分后仍将相离部分合一,保留部件原形。例如:裹——拆分为“衣”“果”,不拆分为“亠”“果”“”。
  此外,还有《现代常用字部件表》的一些使用规则,对我们在识字写字教学分析字形时,会有所启发、有所帮助。
  比如,交重成字部件一般不可拆分,但有结构理据的在教学讲解时可以分开解说。像“夷”字就可以讲解为从“大”从“弓”。
  又如,含有标识成分的部件,在讲解字理时可以对其标识成分的作用进行解说。像“刃”可讲解为以“丶”指示刀刃的位置;“太”可讲解为“丶”用以与“大”区别;“正”可讲解为“一”象征“止”(即足)行进的目标等。⑥
  3. 关于汉字部首归部规则
  汉字部首归部的规则共有五条,《部首归部规范》作了明确、具体的说明。其中,跟一般工具书里的部首归部规则相比,有的变化较大,有的基本未变,有的作了补充。我们主要看两条。
  规则1、从汉字的左、上、外位置取部首。如果左和右、上和下、外和内都是部首,则只取左、上、外位置的部首。
  示例:
  彬(木)、旧(丨)、裹(亠)、暮(艹)、圆(囗)、闻(门)⑦
  这一规则变化较大。之前遇到左和右、上和下、外和内都是部首的情况,字典、辞书的归部方法不尽相同:有的是按照先左后右、先上后下、先外后内的方法来提取部首的;有的是可左可右、可上可下的;有的是左右都归、上下都归的。而现在就要完全执行《部首归部规范》对20902个(包括了7000个通用字,包括了3500个常用字)汉字所进行的归部规定。
  根据这一规则,“到”字左右都是部首,应由“刂”部改归为“至”部;“导”字上下都是部首,就应由“寸”部改归为“巳”部。
  同样,“所”字应由“斤”部改归为“户”部,“毫”字由归“毛”部改为归“亠”部,“拿”字由归“手”部改为归“人”部。原来都归为“木”部的“朵、桌、桑”,现应分别归为“几、卜、又”等部;原来都归为“心”部的“思、息、恳”,现应分别归为“田、自、艮”等部;原来都归为“刂”部的“列、划、则、刘、钊、利、刮、剂、前”,现应分别归为“歹、戈、贝、文、金、禾、舌、齐、八”等部了。
  规则2、如果汉字的左、上不是部首,右、下是部首,则取右、下位置的部首;半包围结构的字,如果外不是部首,内是部首,则取内。
  示例:
  颖(页)、荆(刀)、弯(弓)、矍(又)、岛(山)、载(车)⑧
  对此规则需要注意的是,首先要确定该字属于什么结构,然后再来选取部首,而不是任何时候都是选取见到的第一个部首。例如,在“示例”中,“颖”是左右结构的字,所以取右边的部首“页”,而不能取左上角的部首“匕”;“荆”是左右结构的字,所以取右边的部首“刂”即“刀”,而不能取左上角的部首“艹”;“弯”是上下结构的字,所以取下边的部首“弓”,而不能取最上面的部首“亠”;“矍”是上下(或上中下)结构的字,所以取下边的部首“又”,而不能取上边左部的部首“目”。
  识字写字教学从来都离不开汉字部首归部的问题。
  要达到《语文课程标准》在第一学段提出的“掌握汉字的基本笔画和常用的偏旁部首”“能用音序和部首检字法查字典,学习独立识字”等目标,必然会涉及到汉字的部首及其部首归部的问题,自然离不开以上的规范准则了。
  三、 执行规范须自觉、主动
  遵循规范、落实规范,从来就是我们的一个基本原则,教材编写时如此,教材修订时也是如此。所以,对于四份规范文件,我们一定会自觉、主动地贯彻执行。下面谨以我们此次教材修订中的部分做法为例,予以说明。
  苏教版小学语文教材安排偏旁的认识,是从一年级下册开始,到二年级下册为止的。当初,所安排的偏旁都是从《汉字统一部首表(草案)》规定的201个部首中选择的。一方面,现在《部首表》规定的还是这201个部首,《部首归部规范》也是按照这201个部首来设部的;另一方面,偏旁不一定是部首,但部首都是偏旁,并且因为偏旁、部首同属“构字单位”,故而都可称作“部件”,所以,选择201个部首来安排生字偏旁的办法是可以继续保持的。
  据此,2011年春季使用的教材修订,就从两个方面来进行调整、改动:一个是《部首归部规范》中,“汉字部首归部规则”所引起的一些汉字归部的变化;另一个是《部件名称规范》中,“部件名称命名规则”所引起的一些偏旁名称的变化。
  例如:一年级下册课本中,第7页《识字2》、第13页《练习1》“认清笔顺”中,依据生字“高”(写)所安排的偏旁“亠”予以删除;第59页《10他得的红圈圈最多》中,生字“到”(写)的偏旁“刂”改为“至”;第92页《14鲜花和星星》中,生字“朵”(写)增加新偏旁“几”;第105、106页《18月亮和云彩》中,生字“亮”(写)增加新偏旁“亠”;第128、129页《司马光》中,生字“别”(写)增加新偏旁“刂”。
  又如:二年级下册课本中,第13页《练习1》“学用字词句”的右下方的对话框中的第1句话“那就按照先左后右、先上后下、先外后内的方法来提取部首。”改为“那就从字的左、上、外位置来提取部首”;第25页《3月亮湾》中,生字“朝”(写)增加新偏旁“”;第55页《9母亲的恩情》中,生字“寸”(写)增加新偏旁“寸”;第71页《识字5》、第78页《练习5》“认清笔顺”中,生字“导”(写)的偏旁“寸”改为“巳”。
  这两册教师教学参考用书的修订,除了跟教科书相应的内容以外,主要是根据《部件名称规范》的有关规定,对偏旁部首名称所作的一些调整。
  例如:一年级下册教参中,第299页(以下同)“本册生字偏旁名称表”左第1行“名称”“日字旁”改为“日”;左第2行调至原第3、4两行之后;“名称”“木字旁”改为“木”,“例字”“梅梨”改为“梨梅”;左第11行“名称”“四点底”改为“横四点”,“例字”“黑”改为“烈”;左第12行“名称”“竹字头”改为“竹头”;左第14行“名称”“单人旁”改为“单立人”,等等。
  再如:二年级下册教参中,第289页(以下同)“汉字偏旁部首名称表(3)”改为“本册汉字偏旁部首名称表”;左第1行“名称”“色字旁”改为“色”;左第6行改放右第1行,“名称”“病字旁”改为“病字框”;右第2行“名称”“隹字旁”改为“锥字边”,“例字”“雀雕”改为“雕雄”;左第4行“名称”“老字头”改为“老省”,等等。
  许嘉璐先生曾经这样说过遵守规范的重要:“语言,不管是口头的还是书面的,只有符合社会规范才能达到完好的交流目的;一个国家或民族,当通用的语言由于全民遵守规范而高质量地通用了,其凝聚力就会大大增强。”⑨
  我们愿同广大语文教育工作者一道,认真学习规范,准确把握规范,坚决执行规范,为祖国语言文字规范化作出应有的努力!
  (作者单位:苏教版小学语文教材编辑部)
  注:
  ① 见《汉字部首表》《现代常用独体字规范》和《现代常用字部件及部件名称规范》。
  ② 见《现代常用独体字规范》和《现代常用字部件及部件名称规范》。
  ③见《汉字部首表》《GB13000.1字符集汉字部首归部规范》和《现代常用字部件及部件名称规范》。
  ④ 见《现代常用独体字规范》和《现代常用字部件及部件名称规范》。
  ⑤~⑥ 见《现代常用字部件及部件名称规范》。
  ⑦~⑧ 见《GB13000.1字符集汉字部首归部规范》。
  ⑨ 见《现代汉语规范词典》(许嘉璐)〔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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