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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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站在那里 水淹没了她的脚踝和 长有骨刺的膝盖 水拍打着她的腰身 她的肩膀和脖颈 她的头发轻轻飘在水面上 我们把母亲慢慢放入大海 多么大的一張床啊 托着母亲 水簇拥着母亲 水洗濯着母亲 我们的母亲被一点点分散 又被每一滴水聚拢 海水是灰烬一样的颜色吗 海水有时候深蓝 有时候黑 有时候透明 风只管轻轻推动波浪 哪有什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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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站在那里
水淹没了她的脚踝和
长有骨刺的膝盖
水拍打着她的腰身
她的肩膀和脖颈
她的头发轻轻飘在水面上
我们把母亲慢慢放入大海
多么大的一張床啊
托着母亲
水簇拥着母亲
水洗濯着母亲
我们的母亲被一点点分散
又被每一滴水聚拢
海水是灰烬一样的颜色吗
海水有时候深蓝
有时候黑
有时候透明
风只管轻轻推动波浪
哪有什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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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刚进十月 大雪就下了三尺深 来不及收的苞米 丢在了旷野 母亲饿着肚子,忍着北风 扒开苞米堆上的雪 我和二弟在土屋里 守著火盆里的余热爆米花 忘记了母亲扛回来多少苞米 只记得她的一双鞋子 冻成了两个 硬邦邦的冰坨 那一年我还很小 不知道母亲怀着三弟 不知道多年以后寒冷的北风 会从她的骨缝拼命地想钻出来
夜里 才能听到孤独的脉搏 无边的空旷里 我是最大的静物 携带着寒风、骤雨、發热的双唇 站立。从来时就没想过离去 沙尘带来一个未接受洗礼的人 臂弯里,有背叛的火种 他审视。眼睛亮如星子,把静物撕下 他知道画架后面,另外一幅完全相反的画 他脱下戴得很低的帽子 胡须沾染着一点红色的墨彩 雪地太白,太亮 那个穿着臃肿的女人正慢慢地走来 这一切和昨天多么相似 他笑了 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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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 月亮一直相伴左右 始终一言不发 我一直行走在她辽阔的凝视里 不曾离开半步 我知道 她无言的沉默 比一千句一萬句,殷殷语言 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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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行走 四季皆然 看绿色迸发自草尖 携带自身浓重的影 收集落叶在砖地上的画幅 用足尖探测泥土的硬度 低头行走 风雨无阻 女环卫工的扫帚为我停留半秒 她的文雅胜于我的谦卑 我担心关不住内部无聲的风暴 却又从高处的鸣声确信飞翔 低头行走 流云飞散 有时捡到硬币 有时捡到悲伤 有时被回忆绊倒 有时被灵感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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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燥热的午后,我看着你 推门而出,站在院子里 黑色的蕾丝裙摆像细小的波浪 “栀子花已经开过了, 看,那边又冒出了新芽……” 你的臂膀上白光晃动,惊醒了 云层后面隐隐的雷声 你身后的苋菜,我已經浇过水了 宽大的紫红叶片,这丰满的、卑微的 植物,能流出血一样的汁液 和一整个夜晚难以安分的闪电 请你的脚尖避开一只蚂蚁的行走 它在抓紧时间赶路,就在不远的高处 有一只小手会迎它
没有复杂逻辑,大多是情感的对抗 造就美麗而有序的喧嚣 他穿花而归,比才的咏叹调里 有杳然的芳踪。一切不是无迹可寻 在每个星期五的黄昏,他用双手 操纵起每一片叶子和花瓣 “噢,玫瑰,柳条,雏菊,芒草。 噢,月亮,山坡,沙滩,河流。 我以维纳斯的名义,恳求你们 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像是回到中世纪或更远古的时候 一场关于植物的巫术,演绎了世界的奇妙之处 没有一朵花不是以自己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