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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坚持不说谎?可以按照《圣经》生活?可以把生活外包到印度?可以活得多健康?
特别有好奇心的人,也许会尝试用思想实验去寻找答案。然而阿诺德·雅各布斯(Arnold Jacobs, Jr.)不满足于此。他决定用现实的实验一探究竟,而小白鼠就是他自己。
1994年,大学毕业不久的阿诺德写了本书,叫《美国不在线》(America off-Line)。书中追问,美国人能不能在网络之外生活。
真的把人生付诸实验,是10年后的事。时光流逝,阿诺德觉得自己变笨了。他回想起在布朗大学的日子,那时他带着劳伦斯的小说去度假,跟朋友争论马克思主义,用“尽管如此,但是”这样的调调说话。到了35岁,他发现自己慢慢变成了无知无趣的人。
他把变化归咎于职业。从《娱乐周刊》到《Esquire》,他发现自己如《娱乐至死》中所描述的那样,沉浸于流行文化的细枝末节,知道哪个明星戴假发,哪个明星隆过胸,却忘了写史诗的盲诗人的名字。阿诺德恐怖地想到,这样下去,到40岁,他恐怕只会流着口水看大富翁了。
他想到了重新投身知识海洋的好办法——读32卷《大英百科全书》!
读完这部书曾经是阿诺德爸爸的梦想。老雅各布斯酷爱知识,早年工程学院毕业,又进了商学院,之后进了法学院,准备申请医学院的时候,阿诺德的妈妈说,该找个工作了。他只好做了律师,百科全书也只读到了B字头的一半。
当阿诺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爸爸的时候,老头子沉默了一阵说,听说P字头那部分很精彩。
此后,阿诺德发现自己的生活改变了。他知道亚当斯总统是为了钱结的婚,知道南美洲的Achagua部落崇拜湖,知道第一个把棒球传到日本去的人是个共产主义者……而他才读了100页,接下来还有32900页!
他用一年时間读完了A到Z,4400万个词条。他还参加了门萨俱乐部的考试,参加了“谁想成为百万富翁”,进入了某个拼字比赛的决赛。阿诺德发现,他其实在做一项实验——人可以怎样挑战智力的极限。
他把这段学习经历写成一本书,叫作《全都知道:一个男人想要成为最聪明的人的谦卑梦想》。
他的书登上《纽约时报》排行榜,粉丝们亲切地称他为AJ。虽然著名书评人奎南对这书嗤之以鼻,阿诺德还是愉快地撰文回应“我不是一头蠢驴”。
此后他想到,人生可以成为一场场丰富多彩的实验。2004年,美国公司正在将大量业务外包到印度,阿诺德决定试试生活是不是也可以这样。他在印度雇佣了个人助理团队,这些人帮他接电话,回电邮,甚至代表他和太太吵架。阿诺德说,那真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他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印度助理则远程给他儿子讲晚安故事。
美好时光只持续了一年,因为他发现了更有趣的实验。一位弗吉尼亚心理学家倡导“永远讲真话”的生活方式,阿诺德决定试试这种生活是否真的可行。这段不容易的时光被总结在一篇文章里,题为“我觉得你挺肥”。
接下来的实验更难。2007年,阿诺德开始尝试“遵照圣经生活”,严格按照圣经原文的要求,每个月初吹号角,不修剪面部毛发。这段艰苦生活之后他休息了一阵,写了本总结叫《小白鼠日记》,同时给人生找了新定位:生活是一场实验。
上一年,阿诺德又有了新的“谦卑梦想”:过最健康的生活,目的是测试人如果保持良好习惯、大量健身以及控制饮食,是不是可以增强体质,延长寿命。一年后,他在访谈中遗憾地告诉大家,“健康生活差点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