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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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午后,天气晴好,蓝蓝的天空散落着几朵白云,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难得的冬日好天气,我带着9岁的女儿来到附近的超市,准备采购点东西。
   与往日的冷清相比,今天超市里的人格外的多。我们开心地往购物车里放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忽然,我和女儿被一阵低低的责骂声所吸引,循声望去,只见在散装货品区,一位年轻的妈妈正在责骂孩子。
   “你个傻子,让你吃你就吃,磨叽什么呀!”那位妈妈打扮新潮,穿着讲究,但是语言让人不敢恭维。
   “妈妈,这些是要买的,买了才能吃。”她的女儿怯怯地回答。
   “你个傻子,我们就偷偷地吃,谁能看得到?”边说她又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块小蛋糕,顺手把包装纸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不吃!”她的女儿坚持着。
   “傻子!真正的傻子!”那位妈妈声音稍微提高了点,令人惊讶的是,她又悄悄地拿起几包食品往孩子口袋里放。孩子拒绝妈妈放进去,那位妈妈的手一下扬得很高,准备打孩子。见此情景,我走了过去,指着墙边的摄像头对那位妈妈说,“这个可以拍的一清二楚,品尝一个也说得过去,如果再往口袋放的话,工作人员保不齐会出来,那里就有保鲜袋,可以装进去打价,买单后放口袋,就没有人会乱猜测了。”
   那位妈妈没有想到有人注意到了她,脸上有些愤怒,想要说什么,看看摄像头,又看看我,把手里的几包食品丢在货架上,怏怏地拖着孩子准备离开,嘴里嘟囔着,“多管闲事!”
   孩子被妈妈拖着往外走时,忽然她回头对我笑了笑,眼里满是感激。
   而这一幕被妈妈责骂的场景,突然勾起了我心底深处的回忆。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那年,我10岁,和班里的燕子关系极好,简直是形影不离。我们两个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上台领奖状都可以手拉手。那天,是燕子姥姥家每年一度的集市,在我的一再央求下,妈妈同意我跟燕子一起去赶集,临行前,妈妈给了我十来元零花钱,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买下来。那个年代,10元可是一笔不小的款项了。
   和燕子一家人一起到了姥姥家,他们家很多亲戚都来了,打过招呼,我和燕子便一起到集市上去。
   集市上商品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小玩意让人眼花缭乱,道路上人挨人人挤人,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我们两个穿梭于人群,买了糖,买了好多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到午饭时间时,我们兴奋地回到了燕子姥姥家。
   我和燕子开心地向燕子妈妈展示着我们买来的东西,边展示燕子边说,“这个原本要1元,我们讲价到5角买的。这个原本要8角……”
   “所以说,这些都是你们买来的?”燕子妈妈打断了燕子的话,冷冷地问到。
   “当然是我们买来的呀!”我和燕子异口同声地回答。
   “都说你们两个学习好,我看呀,真是学傻了!”燕子妈妈带着讥笑的语气说到。同时,对着燕子姐姐说,“你过来,让妹妹看看你都有了哪些东西,花了多少钱!”
   燕子姐姐得意洋洋地向我们展示着自己的东西,每一样都很漂亮,最后她得意地说,“这么多东西,我一分钱没花,这些都是我拿来的!”
   “拿?怎么拿?人家让拿吗?”我问。
   “哎呀,你们两个呀,真是傻呀!”燕子妈妈的话里充满了不屑。
   他们家其他亲戚也过来了,纷纷夸奖燕子姐姐有本事。
   午饭后,我本不想再去逛集市了,可是,燕子妈妈对燕子说,“你不总是说你学习好,你厉害吗?现在你有个绝好的机会证明给我看,你也去集市上拿一些你喜欢的东西,证明给我看!”
   燕子姐姐说,“是不是很喜欢我这些耳夹,很漂亮对不对?你们如果真有本事的话,也去拿呀!不过呀,我估计你们就只会学习,呵呵。”她把耳夹戴到耳垂上,那耳夹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我不想去!”我对燕子说。
   “走吧,陪我去嘛!如果我不去,肯定被他们一直嘲笑,再说了,我也是真心喜欢那些小玩意,不用钱就能拥有,这感觉也是很棒!”燕子央求到。
   我们两个就这样又到了集市上,集市依旧,只是我满脑子都是他们的嘲笑。不敢对年轻摊主下手,燕子拖着我物色年龄大些的摊主下手,我们装作是挑选的样子,翻来覆去的看,这期间,燕子会偷偷地把相中的一些小玩意藏到自己手心里或者袖口里,然后装作没有相中的样子起身离开。
   陪著燕子“拿”了几次,看她越来越如鱼得水,随着她“拿”的东西越来越多,我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在一位老太太的摊位前,我终于决定出手。那一刻,喧嚣的世界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砰”的跳动,我的手在微微颤抖,我抬头看看那位老奶奶,她慈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转向别处,趁此机会,尽管很紧张,我还是依然很轻松地 “拿”到了一个耳夹,藏在手里转身离开。
   走得稍微远点,燕子开心地对我说,“很容易,对不对?虽然你只拿了一个,但是也有收获了。”
   回到了燕子姥姥家,燕子妈妈看到燕子的收获,赞不绝口,“学习好果然不一样,一出手就收获这么多。”燕子说,“妈妈,小利也有收获哦!”燕子妈妈看到我手里的一副耳夹,勉强挤出来一丝微笑,“对呀,小利也很了不起!”
   回家的路上,燕子叽叽喳喳,开心的不得了,燕子妈妈时不时的夸夸她那两个有出息的女儿。到家后,我向妈妈展示着我的战利品,“妈妈,妈妈,快看,漂亮不?没有花钱的呀!”
   “怎么回事?”妈妈很诧异。
   我一五一十地向妈妈讲述了当天发生的事情,妈妈的手扬了起来,从没有打过我的妈妈要打我?我不知所措。
   “你这叫偷,你知道吗?你还洋洋得意!”妈妈的手无力地放了下来。“交友不慎,唉!”
   “你还记得那个摊位在哪里吗?”妈妈着急地问道。    “记得!”我诺诺地回答。
   妈妈立马推起自行车,“走,我骑车带你去,把东西退回去,或者付钱给人家!”
   “妈妈,不至于吧,要价才1元钱,还下价也就几毛钱的事,还要再跑回去,多麻烦。”我说道。
   “你也知道不值几个钱?那为什么还偷?小偷小摸发展下去不得了,这种毛病要不得。”妈妈边把我抱到自行车的前梁边跟我说。
   “可是,燕子拿了那么多,她妈妈还夸她来着,我才拿一个。”我反驳到。
   “别人家的事我管不着,咱们家就不行,一个也不行,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事情。”妈妈奋力蹬着自行车说道。
   等我们到集市的时候,集市早已经散场了,热闹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妈妈不死心,让我带着她走到了那个摊位前,又带着我沿着街道四处转了几圈,确定真的没有那位摊主了,妈妈才带我往回走。
   回去时,妈妈跟我讲到,“我沒有大道理跟你讲,但是你要记得,千万不可以占便宜,不可以偷东西,无论它价值几何。如果因为觉得金额低,就去偷,长此以往,这种习惯将会影响你的性格,你的性格会决定你的命运。”
   回到了家里,妈妈让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并且保证绝不再犯。
   那副耳夹,被妈妈放在了家里显眼的位置,她说用于给我警示,提醒我曾经犯过的错误,提醒我绝不再犯。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妈妈虽然没有上过多少学,却用她优良的品质教导着我。让我没有继续错下去。
   一点不起眼的小事,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小时偷针,大了偷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些俗话道出了事实真相。
   那件事情以后,我与燕子渐渐疏远,凭着自身的努力,一路读书,从那个小小的农村,考到了北京读书,最终在一线城市安身立命。而燕子,因为妈妈认为读书无用,教唆她顺手“拿”东西,最终初中都没有毕业,依然在农村想法设法过着生活。
   “妈妈,你发什么呆呢?”女儿的叫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妈妈,您是心疼刚才那位小女孩,对不对?妈妈,外面阳光正好,我们买了东西赶紧去玩吧!”我的所思果然逃不过女儿的眼睛。
   我很庆幸,我有位好妈妈,我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懂得: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阳的光辉,一件小事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灵魂,你的行为将深深地影响着你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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