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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庆,总有一段龙门阵,你怎么摆都摆布完。小时候外婆经常对我说:你个砍脑壳的背时猴儿,莫去耍懒隔宝,小心脱不到爪爪哟。
我们来摆点龙门阵
既然是摆龙门阵的话,那就要用方言摆,就要从小呢儿哈(小时候)开始摆起。
在小呢儿哈,我最喜欢到长江边边儿去耍了,那时候长江边边还好耍得很。说得详细点的话,最好耍了还是要在朝天门码头,因为那点是两江汇合的地方,大家都晓得,左边是嘉陵江,后边就是长江。小呢哈,朝天门码头边边热闹得很:有放风筝的,有买豆腐脑儿和麻辣烫的,还有钓鱼的,有卖各种服饰杂货的,不过到现在朝天门仍旧有一个很大的批发中心,美女帅哥和棒棒儿穿梭其中。
在江边,还有光起膀子在江里面洗澡的,我哪哈不会游泳,就喜欢把凉鞋脱了,光着脚底板跑到水边边儿去耍,神奇的很,一只脚踩到嘉陵江里头,一只脚踩到长江里头,嘉陵江的水是清凉清澈的,长江的水是浑浊温润的,两江汇合的地方水会打转转儿,融合在一起流到别的地方去,哪哈听大人们说水要流到武汉、南京、上海等地方去,就向往坐起船儿到这些地方去耍,我神戳戳的准备了一个玻璃瓶瓶,把家里面的地址放在瓶瓶里头,让它随波逐流去,心想的话,在其他地方的某个人捡到了,如果给我写信的话,我长大后就嫁给他,结果过了好久好久了,都没得人给我写信来,我有点后悔了,不应该把真名字放进瓶子里,要是有人根据纸条上的地址来我家偷东西,啷个办呢?
小时候总幻想长大以后……
有一次暑假,考试又考了第一名,洋气得很,小呢哈我年年都是班上的第一名,老汉儿说要奖励我,带我坐轮船游三峡耍,我开心得很,喊妈妈把花裙子给我准备起,我还背了个花包包,就跟着老汉儿坐船去了。坐在游轮上,船上有人卖各种小吃,我就点了份酸辣粉吃,香得很,巴适得很。我本来还想吃一碗儿的,老汉儿说不要吃多了,吃多了一哈儿会晕船吐出来,我就不敢吃了,后来实在忍不住,在老汉儿的恩准下又去买了几串麻辣烫。行船的过程中,路过好多好多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开心得很。因为天气又热又潮,我就不停地要酸梅冰棒来吃,船上啥子都有,真安逸,那时候我就想,如果能一辈子不不下船在江里面飘来荡去也还是要得。
途经了许多地方,让我大开了眼界,我那时候眼睛一点都不近视,眼珠转得也很快,风景尽收眼底啊。然后,我的心真的开始飞翔了,年少的第一次真正地飞翔,有一种旷远的美,深邃而悠远。经过巫峡,看见许多在藤蔓树枝上跳跃的猴子,很是惊喜,老汉儿想考我,让我背诵李白的诗,这肯定难不倒我,于是我操着很标准的川普,我本想站在船头,像先人一样豪迈,但老汉儿又怕我掉进江里面,于是我站在船舱中朗诵了这首:“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在我年少未发育完全的声线里有一种隐蔽的志在千里的感觉。
后来,我就见鬼了。
在丰都鬼城看见了好多鬼,大鬼,小鬼,吊死鬼,饿死鬼……我还走了鬼门关,阴朝地府,黄泉路,还好我认识字,不然我都搞不清楚这些地方,哪点是哪点了。还有孟婆,我起初并不知道那个死去的婆娘就是孟婆,后来才知道了,长大一点后我就觉得她和港片里经常神叨叨的那个女演员,那个扮鬼专业户长得很像。一路都有鬼跳出来吓人,老汉儿勇敢得很,还要去摸摸那些鬼,我问老汉儿是不是真的,老汉儿一本正经地说肯定是真的,我又大起胆子去摸了摸,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回去跟我哥梅屈林吹吹牛说我连鬼都敢摸,就不怕你站在巷子口吓我啦,我趁那些小鬼不注意,摸了一个鬼的脸,哇,脸滚烫滚烫了,他还对我笑,我就迷惑了,因为婆婆摆龙门阵的时候说过,鬼怕光,鬼的皮肤是冰冷的,鬼都很吓人,啷个还会笑呢?
我又问老汉儿这点儿的鬼除了跳出来吓人还干其他了不,老汉儿说这点的鬼专门负责吓人的,我就放心了,我怕他们跑出来抓坏我的裙子。也许就是过早的遇见鬼了,后来我看国产的恐怖片,没一部能吓到我的,就连后来的后来,电锯惊魂那样的片子,我都当解剖类的科教片看了。
在哪点哟,在重庆撒
只有长期在这座城市生活的人,才能理解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意义非凡,其乐无穷。在重庆,有种仇恨叫接叶子,有种雷声叫扯和尚,有种拳叫乱劈才,有种开始叫架麦,有种结束叫杀郭,有种炫耀叫桐德平,有科_人他豁得转,有个东西叫雀雀,有种肯定叫儿豁,有种夸奖叫锐,有种交通工具叫羚羊,有种欺骗叫豁二妹,有个地方没得寺而它却叫上清寺。在重庆,有种停顿叫刹一脚,有种穿着叫光巴抖,有种吃货叫饭吧托,有种不耐烦叫少批跨,有种昆虫叫丌猫,有种执著叫扭到费,有种人他黑弯酸,有个地方称为卡卡国国,有种家务叫杀贴,有种动物叫除扇,有种人叫戳锅漏,在重庆有种麻老虎她不咬人,只会让男人的耳朵趴。
在重庆,有种龙叫宝批龙,有种鄙视叫踏雪,有种赞美叫吃皮,有个部位叫瞎孔,有种便宜叫耙活,有种食物叫嘎嘎,有种承诺叫儿不,有种货币叫皮款,有种姿势叫孤到起,有种人叫卵人,有种状态叫扯拐儿,有种对峙叫邦起,有种穿着叫沃蛆,有个重庆叫西红市。在重庆,有种耿直叫落较,有种状态叫灯晃,有种刑法叫敲沙灌,有种结束叫搞归于,有种大哥叫老板凳,有种脚法叫瓦登,有种无辜叫夹毛居,有种凋皮叫干翻,有种状态叫白资八资,有种便宜叫香音,有种人是搞屎棒,有种潇洒叫打甩手,有座重庆城:一个让人爰上了就无法自拔的城市。
在重庆,有个部位叫罗兜,有种羞愧叫脏班子,有种害怕叫打闪闪,有种游戏叫逮猫,有种动物叫偷油婆,有种发泄叫惊叫唤,有科集合叫吹哨哨,有种亏本叫唐家沱,有种吵架叫国孽。在重庆,有种女人叫一姐,有个部位叫克西头,有种人他打混爬,有种说话叫开枪,有种运动叫搞豁豁,有的人他空了吹,有种义气叫说嘞些,有种文具叫之交,有种东西叫甲甲,有种欣赏叫打望,有种方便叫撇托,有种游戏叫独沙屁眼,有种使劲叫娄实,有两个人我想给你两脚尖。在重庆,有种丢脸叫绍皮,有种状态叫爪梦脚,有种熊叫嘎婆,有种打发叫麻脱,有种坚持叫付二火,有种境界叫操得捆,有种状态叫出脱,有种新手叫黄棒,有种感叹叫鸭血,有种能力叫航事,有种动词叫悄悄咪咪,小时候外婆经常对我说:你个砍脑壳的背时猴儿,莫去耍懒隔宝,小心脱不到爪爪哟。 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
袍哥文化和重庆的码头文化是息息相关的,码头带给重庆这座江城的,是一个江湖,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出于自保、发展而拉帮结派的码头江湖。
自南宋以来,重庆商贸的码头历史绵延近千年,60%的居民都靠着码头吃饭,爬坡上坎、肩扛背挑。这是靠合作才能完成的工作,由此,比起一般的城市,重庆更具有抱团意识的人情味。重庆,这个因水而兴的码头城市,自此成了中国西部的桥头堡和发展中心。为了更便捷地获取暴利,一些人使用暴力垄断市场,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此后,他们开始谋取政治身份,并在警界寻找保护伞。而巴蜀深厚的江湖文化背景袍哥传统,也是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滋生的土壤和润滑剂。
袍哥,有两种解释,一说是取《诗经》中的《秦风·无衣》:“与子同袍”之义,表示是同一袍色之哥弟;另一说是袍与胞谐音,表示有如同胞之哥弟。两种解释大致相同。
袍哥的起源,也就是哥老的起源。根据现有资料的记载,哥老的出现,比四川的袍哥要早一些。据了解,哥老会是由江湖会发展而来,江湖会又是由天地会发展而来,江湖会最后到四川才成为哥老会的。四川的哥老会在文字上被称为袍哥,则要更晚一些。“哥老”一词,也是道光、咸丰年间才大量出现的。但这并不是说,道光以前,四川僦没有哥老会。哥老、袍哥、洪门、天地会、江湖会、口噜会等等,都是同一性质的帮会。只不过在某一地区某一时期名称不同而已。
在上述这些名称中间,“四川袍哥”是大家比较熟悉的。袍哥起源很早,清康熙初年,郑成功占领台湾后,创立反清复明的秘密组织,并派其部将到四川,在雅州开“精忠山”,拜把结盟,并取《诗经》上“岂日无衣,与子同袍”之义,以平等合作之精神,互助联络,当如兄弟,号称“袍哥”。为警惕其勿忘根本,故又称“汉留”。
清王朝倒台后,袍哥的政治目的已达到,袍哥组织逐渐演化为社会团体,在全国各地正式公开开山立堂,设立公(堂)口。特别是抗战时期,各省“汉留”除在沦陷区秘密活动外,大部都集中在川、黔、陕、甘、青、宁等地公开活动。四川的袍哥发展尤为迅猛,各地纷纷开山设堂,建立袍哥组织。
抗战胜利后,有些人以革新袍哥团体为名,成立了有仁、义、礼、智四个字号的袍哥参加的公(堂)口,这是一种混合组织。
袍哥的语言切口,主要来源于江湖黑话,并结合本地的方言俗语,经几代人数百年的不断演化发展、丰富充实,逐渐形成了一个较为严密的、统一的、有一定体系的语言系统,其词汇量不下万言。其形成方式主要有以下门个方面:根据象形、形象演化而成。如称鞋为“船帮子”,称裤子为“三只眼”,称袜子为“熏筒儿”,称蛇为“土条子”、“干黄蟮”,称筷子为“篙竿”,称鱼为“摆尾子”,称鸡为“啄头子”,称吃饭为“造粉子”,称理发为“扫苗”等等。
根据会意、引申手法而成。如喝茶叫“皮包水”,剜眼睛叫“吹灯笼”,说话叫“阐条子”,私吞财物叫“打背手”,乞丐叫“讨口子”、“靠扇的”,侦察叫“踩水”,训练叫“夹磨”,被包围叫“水涨了”,被捕叫“落马”,招供叫“拉稀”等等。
根据比喻意而成。如绑票谓之“拉肥猎”,侦探谓之“鹰爪”、“走狗”,后母谓之“黑心符”、“门头钉”,警戒守卫谓之“扎口子”,耳朵谓之“顺风”,兄弟谓之“排琴”,开玩笑谓之“涮坛子”,笑话谓之“包袱”,嘴巴谓之“瓢儿”,良家女谓之“子孙窖儿”等等,不一而足。
根据借代意义而形成。如袍哥叫“有皮的”(袍是身之皮),小偷叫“二指手”(小偷用食指、中指扒窃他人口袋中的钱物),当官叫“海翅子”(当官的乌纱帽有翅子)等等。袍哥组织的经费来源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1)底金,又叫“码头钱”,实际上就是会费。若新入社的人经济特别困难或年龄未满十岁者,可酌情减免。(2)捐款。(3)份金,也就是“聚餐费”。每年办会餐时,规定每个袍哥须向公(堂)口缴纳一定金额作会餐的费用。(4)生息、经商所得。
袍哥文化尚武轻文。过去袍哥之间发生纠纷时虽然也先到茶馆吃讲茶,用谈的方式解决问题,但那用来讲谈的道理也就是袍哥的那一套章程,并不科学。如果谈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要用兵了,所谓“袍哥人家,决不拉稀摆带”。先礼后兵其根子还是尚武轻文,肚皮里文墨不多,拳脚倒是有两下子。急躁火爆,嗓门大得吓人,多粗俗,少优雅,即便是耿直豪爽,在今天也很难得到人心。
吊脚楼上赏清风
四方锅里煮乾坤
吊脚楼和火锅文化,其实都是这座城市人们生存的智慧。
码头带给这座城市的,既有高亢悲壮的川江号子;也有热气腾腾的火锅,据说是那些食不果腹的船工们把便宜的动物下水、抵御刺骨江风的辣椒组合起来发明了重庆火锅。后来这种便捷的食物逐渐演变成山城的一种地道美食。还记得儿时外婆家的吊脚楼,沿老街的青石板路走到尽头,几根斜斜的木桩支撑着竹木阳台稳稳地站在老街边沿上,尽管它不高大,从侧面看还有些歪扭,嘎吱作响的楼梯和颤颤悠悠的地板合奏出让外地人心惊的杂音,重庆人却住得安安稳稳。半山腰上的一道门,也许是它的顶楼,另一道门则开在山脚处,这种奇怪的空间结构把著名作家张恨水搞得糊里糊除,他曾说这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建筑。
尽管奇怪,但吊脚楼仍执著地伫立着,在重庆人的记忆中,吊脚偻和两江山水连在一起,滚滚而过的江水、船帆、远山的黛影和近处山坡上高低不平、重重叠叠的吊脚楼在重庆人心目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洪崖洞,如今保存最好的吊脚楼其实现在看见的洪崖洞并非最初的那个洪崖洞。然而它又的确完整地保留着“吊脚楼”的民居特色,只是如今的洪崖洞演变成了娱乐消费场所。
从过去挑夫取水的“水码头”而上,就是洪崖洞。房子沿山崖而建,用竹子和木板一层一层搭起来,这就老重庆标志性的民居吊脚楼。
“要说真正的洪崖洞就是在瀑布这里,原来上面有一条小路,周围还有防空洞,那一条水沟流下形成的瀑布盖过小路,流到路上,这就是为什么这里叫洪崖洞的原因。”水巷子、纸盐河巷、蔡家湾等地其实就是如今人们所说的洪崖洞,只不过,现在这些地方几乎都已经消失了。这个“瀑布”,在新洪崖洞民俗建筑中叫“洪崖滴翠”,现成为一个著名的观光景点。“房子很潮湿,但夏天还是很凉快,也好盖,几块门板,就能搭个棚子,所以说是乱七八糟的。”这个“房子”,严格来说并不是吊脚楼,而是倚仗着吊脚楼搭起的临时屋棚。洪崖洞的吊脚楼大多是解放前盖的,有的是一偻一底40平方米左右,有的只有不到20平方米。之后虽然政府对房子进行过修缮,但毕竟是年久失修,居民们不得不找来木板和树桩子来扩大和加固房子。 如今,你可以从官方资料上看到这样的介绍:洪崖洞位于重庆市核心商圈解放碑沧白路、长江、嘉陵江两江交汇的滨江地带,坐拥城市旅游景观、商务休闲景观和城市人文景观于一体。以最具巴渝传统建筑特色的“吊脚楼”风貌为主体,依山就势,沿江而建,让解放碑直达江滨。
外来游客可观吊脚群楼、观洪崖滴翠,逛山城老街、赏巴渝文化,烫山城火锅、看两江汇流,品天下美食、玩不夜风情的休闲娱乐新天地。它将是解放碑的宴会客厅,重庆^的休闲胜区,再现老重庆的真实写照,重庆市最亮丽的城市名片。重庆洪崖洞整体业态分为纸盐河’御巴街、天成巷巴渝风情街、盛宴美食街及异域风情城市阳台四条大街。四条大街分别融汇了当下所有时尚元素,美国全球连锁海盗酒吧等一系列全球知名酒吧的加盟,不但可引领重庆新娱乐生活方式,也将带动重庆夜生活的新标向。天成巷巴渝风情街为世人展示的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时尚潮流,他以2300前年的巴渝盛景为载体,展示出当时盛行于世的青砖、石瓦、红檐绿瓦的古典民居,早已流传的前店后厂“民间工艺作品”也将现身于此。让你仿佛又返回到“陪都繁盛时期”之感。盛宴美食街为大家展现的则是一种“另类美食城”的盛景,一个集中外古今名店于一堂的美食盛景就在重庆洪崖洞。
“十八梯”真正有十八步梯,下去有口水井,让你去看重庆掌故……
在很早之前重庆就开始了许多历史名街的规划,磁器口、川道拐、石板坡、十八梯、解放东路、白象街、打铜街、湖广会馆、寸滩老街、弹子石老街、慈云寺老街、米市街、黄桷垭、中梁山、马桑溪、鱼洞老街……这些街道陆陆续续在旧貌换新颜中。
整个重庆山城分为“上半城”和“下半城”,而连接这上下的关键的地方叫十八梯。只是这个地方早已被重新规划,如今再次提起,更像是一种老城市的追忆,念念不忘却又总在消失。
老重庆城分为上半城和下半城,十八梯位于渝中区较场口,是从上半城(山顶)十八梯通到下半城(山脚)的一条老街道。这条老街道全部由石阶铺或,陡陡的,弯弯的,把山顶的繁华商业区和山下江边的老城区连起来。
老街道周围居住着大量普通老百姓,街上散发着浓浓的市井气息。掏耳朵的、修脚的、做木工的、做裁缝的、卖烧饼的、卖针线、打麻将的,还有山城绝对少不了的棒棒军,散布在各处,更有狗啊猫啊,随意趴在地上打着盹。十八梯是老重庆市民生活的真实写照。
十八梯的来历,大概是在明朝的时候,这里本来有口水井,附近的居民都吃这口井里的水,这口水井距离居民的住处正好十八步石梯,因此人们把这里称作“十八梯”。
十八梯是十八条建设在半山上的石头栈道,这里最能让你理解重庆为什么叫山城;而十八梯在过去的时代,又象征着平步青云、节节高升,是个好彩头;再从体会重庆生活的角度来说,十八梯的市民生活场景则是不能错过的重庆人文景观。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满街棒棒军,看到450连续大坡上飞驰的汽车,以及旧货市场里重庆人最真切的讨价还价场面。不要小看了这个旧货市场,它可是重庆摄影爱好者们淘古董相机的重要据点。车行到较场口站,就看见一串灰头土脑的红灯笼,“十八街茶楼”立在路边。顶着薄雨,从路边向南望去,远处是南坪区的南滨路,高楼林立,硕大的看板,即使隔着长江也如在眼前,这到更显得脚下的下半城渺小零乱。依然是婆娑多姿的黄桷树,与参差错落的老街破瓦相映相衬,影影绰绰的树荫屋檐下发生着许许多多的故事。
十八梯距离CBD市中心直线距离只有四五再米。这里是一条全部用青石铺成的台阶,陡陡的,弯弯的,共有十八级,活像一架搭在悬崖边上的巨型梯子,把山顶的繁华商业区和山下江边的老城区连起来。十八悌不是旅游点,许多在重庆生活多年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地名,原本的一些居民也陆续搬离了这里。
店铺有经营小饭馆的、卖菜的、茶社的,杂货的、传统手工艺的、衣饰的、理发的、租售碟片的,还有游戏机房,可谓五花八门,与日常生活有关的都齐全了。但无一例外的是,经营的档次都是最低的。每个铺面的开间只有三、四米,而台阶宽约五、六米,密集的店铺令人应接不暇。
当然,文中所描述的十八梯现在已经看不见了,看不见的还有许多许多。谠来也奇怪,我一次都没有坐过嘉陵江的索道,在几年前索道也被停运了。如今只能看看电影过过瘾了。还记得在《疯狂的石头》里某某坐索道里面泡妞说的那句台词吗“每当我从这个角度望整座城市,我就发现,城市母体,我们生活在它子宫里面。”
那些让人记惦的艺术部落
重庆的艺术人也继承了川渝艺术的大气,朴实的风格,创造初中多多变的风格。北京有798艺术区,上海有苏州河艺术区,虱赳鲔501和坦克库艺术基地。
(此处撰文为SOHI编辑噬骨蝶)当梅子说到一起写这回的专辑的时候,没有感到诧异,而长久以来积累的情感到了要写的时候却也没了思路。
重庆之于我,是一段四年的求学经历,是一群记忆中鲜活的人群,是一个可以称之为我的第二故乡的地方。大大小小,宽宽窄窄的巷子遍布在一个个豪华商务区之间。选一个阴雨的天气,就近走入一条小巷漫无目的信步而行。绵绵细雨似乎并没有歇脚的意思,俏皮地飘着,在眼前晕开一层薄薄的水雾。就着湿漉漉的空气猛吸了几口,虽已过了晨时,却也沁人心脾。一路而上,颠颠簸簸,走走停停,突然很渴望触及这个城市的脉搏,一种无法名状的情愫荡漾开来,重庆之于我,这是第一次我对这座城有话想说。路过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每天定时在老黄桷树下支起的麻将桌了,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叫牌声,也许,除了拿手的烧白,麻将就是他们唯一和这个城市的牵系了。
由于学校在远离城区的大学城,记忆中的重庆,更多是老校区花花绿绿、一季一更新的涂鸦房子,更多的是夏天沿街叫卖的串串,烧烤,夜啤酒摊,更多的没有解放碑的遍街美女和一路繁华,而是黄桷坪上501和坦克库经常举办的大型展览。
重庆的艺术人也继承了川渝艺术的大气,朴实的风格,创造出众多多变的风格。北京有798艺术区,上海有苏州河艺术区,重庆也有501和坦克库艺术基地。南四川美术学院罗中立院长牵头创办的坦克库艺术中心,成为西部最大的当代艺术基地;由重庆文化资产管理公司与四川美术学院中青年教师共同打造的501艺术仓库,已成为重庆首个“画家村”,此外,还有“黄飘一族”组建的各种工作室和美术培训机构。 在重庆或中国西南艺术圈子里,提到“坦克库”或者“501艺术基地”,许多人都会为之动容。因为它成为重庆、西南以至于中国一个重要的原创艺术基地。
501艺术仓库原是编号为“501”的仓库,用于储存战备品、五金机械、目用百货、烟叶等商品。之后的2006年,十多位艺术家在川美老校区门口,这个艺术气息浓厚的地方成立了工作室。巧手的艺术家们利用原来作为工厂的红砖楼改造成了这座具有艺术气息的艺术基地。而“坦克库”为什么艺术中心会取名“坦克仓库”?这里曾是川美的地,文革时被拨出去,后来做了仓库,放置附近兵工厂生产的坦克。改革开放以来,生产的坦克越来越少,最后仓库几乎闲置。经过美院的努力,最向兵工厂买回土地,包括仓库。当时怎么使用这块地,学校面临许多选择。最终,美院决定将仓库改装成艺术中心,使它成为高水平艺术家的聚集地,为他们提供创作和展示的空间。吸引国内外艺术家进驻和创作,也开放让普通人参观、买画,和艺术家们交流。一个有远见的决定,不只让旧建筑重生,也让重庆多了一个人文景点。
也正是这个选择,让越来越多的有能力的国内外艺术家和相关人士加入到这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大街上。
那一年
我最喜欢去磁器口吃毛血肛
说起磁器口,我对它念念不忘的,除了老街老巷自然还有毛血旺和鸡杂了……
我问老汉儿为啥子在磁器口根本就看不到磁器呢?老汉儿说现在没看见并不代表之前没有撒。我相信,这磁器口肯定是有很多故事的,而且那么多的明清建筑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也实属不易。
磁器口,位于重庆沙坪坝区内,紧临嘉陵江,是重庆最为著名的古镇之一,也是老重庆的完整缩影。
磁器口因寺而建。据传说,其历史最早可追溯到南北朝,当时魏大臣尉迟迥伐梁平蜀时在此建庙,以佑平安。到宋真宗咸平年间,此处因建有白岩寺而得名“白崖场”。明建文年间,因叔父朱棣篡位,建文帝朱允口流落至此,于宝轮寺中削发为僧。后来,世人为纪念真龙天子落难时隐藏于此这一段历史,将“白崖场”更名为“龙隐镇”。
民国年间,地方乡绅在龙隐镇创办了蜀瓷厂,革新工艺,改进品种。因其物美价廉,且临近嘉陵江水路要道,销路很好,瓷器业在此逐渐兴旺繁盛。最鼎盛时期,龙隐镇上聚集大大小小各类瓷器厂近百家,成为蜀瓷向全国销售的重要商贸口岸,龙隐镇也因此改名“瓷器口”,因“瓷”通“磁”,后来逐渐被人们叫为“磁器口”。
重庆起源于码头,而磁器口就是老重庆最为著名的大码头之一。旧时,嘉陵江中上游各州县的农副土特产多在磁器口集散。抗战陪都时期,磁器口商贸发展达到巅峰,磁器口码头商号、货栈临江而建,棉纱、布匹、煤油、日用百货、烟丝等应有尽有,最鼎盛时期,各类商号、货栈、作坊、摊贩达到2000余家,码头商旅川流不息,米帮、煤帮乌龙混杂,当年流传这样一首民谣:“白日里干^拱手,入夜后万盏明灯。”意思是说,每日白天都有成百上千的船向码头靠岸,每个晚上都有成千上万盏油灯星光闪烁。陪都时期民国政府主席林森感慨于磁器口的繁华,曾欣然提笔书写‘外重庆’三个字。
如今的磁器口,万舟竞发的码头只剩下几条游船,但古镇却因为历史而成为老重庆的缩影。狭小的街道,每天都挤满了天南地北的游客,摩肩接踵,水泄不通,繁华虽然依旧,但小镇早已老去。偶尔在街巷的转角,还可以看到小巷里的商铺仍然出售着上了年头的商品,蚕丝、棉衣、刺绣、剪纸,仿佛穿过了历史,穿过了记忆,时尚鼬停留……
在磁器口见得最多的就是寺庙和茶馆,神圣清修之所与市井混杂之地相生相共,是磁器口最显著的特点。
磁器口的寺庙之多,当地人用“九宫十八庙”来形容。随便一处残墙断垣,都回荡着僧侣们千年的经诵。临街的宝轮寺,是古刹的代表,此寺庙建于唐初,曾经香火旺盛,僧人众多,只可惜张献忠入川攻打到此处时,放了一把火几乎把整个寺庙全部烧尽。现在的宝轮寺,虽经修复,但已大不如前。在磁器口正街,还有一口深水井。此井原名僧水井,相传明建文帝流落此地时,万念俱空曾经跌入井。不料此井涌出一股清泉,救了建文帝之命。此后建文帝入宝轮寺为僧,此井也因此得名僧水井。
井沿上和井旁的大树上,挂满了祈福的红丝带,当年给天子带来好运的水井至今仍旧庇佑着古镇的人们。
在寺庙的两旁,林立着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茶馆。当年的袍哥大爷、文人骚客多爱出入于此,说书的、唱戏的、弹琴的穿梭出入,就连当年“一门三举子,五里两翰林”的翰林院都被改成了茶馆。相传陪都时期国学大师吴宓常出入茶馆,摆“龙门阵”,谈“国家事”,茶馆俨然已成为古镇文化的代表,在市井中涤荡着文化的底蕴。到磁器口,如果不尝尝这里的小吃,那绝对是莫大的遗憾。
毛血旺、千张豆干、椒盐花生被喻为磁器口“三宝”。毛血旺麻辣鲜香,已经成为川菜的代表之作。干张豆干薄如白纸,张张入味,让你欲罢不能。椒盐花生则是茶馆、酒肆里必备的陪茶佐酒的小吃。
在街道两边,不管是传统的古镇鸡杂,还是舶来的印度飞饼,不管是麻辣的手工酸辣粉,还是飘香的羊肉大串,每一样都让你垂涎三尺,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有没有合你口味的小吃,你需要担心的是会不会吃坏自己的肚子。
摆不完的龙门阵
说了那么多看了那么多,还是有许多想说的,没有说完。难怪扫把在被称为中国第一本绘本城市志《在重庆》这本书里头会说,“一群人有一群人的火锅,两个人有两个人的串串香,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麻辣烫。”
除此,翻读名家的著作,张恨水和虹影写重庆是写得最热情的。在此节选一段小说《饥饿的女儿》作为本专辑的结尾吧。与我用方言絮叨小时候的故事相比,这个深刻多了:“母亲随整个运输班转到离家很远的白沙沱造船厂,干体力活,汗流浃背,和男人一样吼着号子,迈着一样的步子,抬筑地基的条石,修船的大钢板。她又一次落到江里,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人工呼吸急救,倒出一肚子脏臭的江水。
做了十多年苦力后,心脏病,贫血转高血压,风湿关节炎、腰伤、一身都是病。在我上初中时,才换了工种,在造船厂里烧老虎灶,算是轻活,烧半天。半夜里把煤火封好,凌晨四点把火启开,通煤火,添新炉旺煤火,让五点上早班的人可以打到滚烫的开水。
她住在厂里女工集体宿舍,周末才回家,回家通常吃完饭倒头就睡。哪怕我讨好她,给她端去洗脸水,她也没好声好气。
卷起她的衣服擦背,她的左右肩膀抬杠子生起的肉疱,像骆驼背,两头高,中间低,正好稳当放杠子。擦到正面,乳房如两个干瘪的布袋挂在胸前,无用该扔掉的皮叠在肚子上。等不到我重新拧一把毛巾,她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她的右手垂落在床当头,双腿不雅观的张开。房间里响着她的鼾声,跟猪一样,还流口水。我把她垂下的手放回床上,厌恶地把睑掉转到一边去。
或许是我自己,故意抹去记忆里她可能受看的形象。我看着她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么个一身病痛女人的,坏牙,补牙,牙齿掉得差不多。眼泡浮肿,眼睛浑浊无神,眯成一条缝,她透过这缝看人,总看错人。她头发稀疏,枯草般理不顺,一个劲掉,几天不见变多了一缕白发,经常扣顶烂草帽才能遮住。她的身体好像被重物压得渐渐变矮,因为驼背更显得短而臃肿,上重下轻。走路一蹩一拐,像有铅垫在鞋底。因为下力太重,母亲的腿逐渐变粗,脚趾张开,脚掌踩着尖石渣也不会流血,常年泡在泥水中,湿气使她深受其苦。
唯有一次,早晨刚醒来,我听见母亲趿着木板拖鞋,在石阶上发出好听的声音。她从天井走到院外石阶上,打着一把油纸伞,天上正飘着细雨。我突然想,她也有过,必然有过丝绸一样的皮肤,一张年轻柔润的脸。”
我们来摆点龙门阵
既然是摆龙门阵的话,那就要用方言摆,就要从小呢儿哈(小时候)开始摆起。
在小呢儿哈,我最喜欢到长江边边儿去耍了,那时候长江边边还好耍得很。说得详细点的话,最好耍了还是要在朝天门码头,因为那点是两江汇合的地方,大家都晓得,左边是嘉陵江,后边就是长江。小呢哈,朝天门码头边边热闹得很:有放风筝的,有买豆腐脑儿和麻辣烫的,还有钓鱼的,有卖各种服饰杂货的,不过到现在朝天门仍旧有一个很大的批发中心,美女帅哥和棒棒儿穿梭其中。
在江边,还有光起膀子在江里面洗澡的,我哪哈不会游泳,就喜欢把凉鞋脱了,光着脚底板跑到水边边儿去耍,神奇的很,一只脚踩到嘉陵江里头,一只脚踩到长江里头,嘉陵江的水是清凉清澈的,长江的水是浑浊温润的,两江汇合的地方水会打转转儿,融合在一起流到别的地方去,哪哈听大人们说水要流到武汉、南京、上海等地方去,就向往坐起船儿到这些地方去耍,我神戳戳的准备了一个玻璃瓶瓶,把家里面的地址放在瓶瓶里头,让它随波逐流去,心想的话,在其他地方的某个人捡到了,如果给我写信的话,我长大后就嫁给他,结果过了好久好久了,都没得人给我写信来,我有点后悔了,不应该把真名字放进瓶子里,要是有人根据纸条上的地址来我家偷东西,啷个办呢?
小时候总幻想长大以后……
有一次暑假,考试又考了第一名,洋气得很,小呢哈我年年都是班上的第一名,老汉儿说要奖励我,带我坐轮船游三峡耍,我开心得很,喊妈妈把花裙子给我准备起,我还背了个花包包,就跟着老汉儿坐船去了。坐在游轮上,船上有人卖各种小吃,我就点了份酸辣粉吃,香得很,巴适得很。我本来还想吃一碗儿的,老汉儿说不要吃多了,吃多了一哈儿会晕船吐出来,我就不敢吃了,后来实在忍不住,在老汉儿的恩准下又去买了几串麻辣烫。行船的过程中,路过好多好多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开心得很。因为天气又热又潮,我就不停地要酸梅冰棒来吃,船上啥子都有,真安逸,那时候我就想,如果能一辈子不不下船在江里面飘来荡去也还是要得。
途经了许多地方,让我大开了眼界,我那时候眼睛一点都不近视,眼珠转得也很快,风景尽收眼底啊。然后,我的心真的开始飞翔了,年少的第一次真正地飞翔,有一种旷远的美,深邃而悠远。经过巫峡,看见许多在藤蔓树枝上跳跃的猴子,很是惊喜,老汉儿想考我,让我背诵李白的诗,这肯定难不倒我,于是我操着很标准的川普,我本想站在船头,像先人一样豪迈,但老汉儿又怕我掉进江里面,于是我站在船舱中朗诵了这首:“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在我年少未发育完全的声线里有一种隐蔽的志在千里的感觉。
后来,我就见鬼了。
在丰都鬼城看见了好多鬼,大鬼,小鬼,吊死鬼,饿死鬼……我还走了鬼门关,阴朝地府,黄泉路,还好我认识字,不然我都搞不清楚这些地方,哪点是哪点了。还有孟婆,我起初并不知道那个死去的婆娘就是孟婆,后来才知道了,长大一点后我就觉得她和港片里经常神叨叨的那个女演员,那个扮鬼专业户长得很像。一路都有鬼跳出来吓人,老汉儿勇敢得很,还要去摸摸那些鬼,我问老汉儿是不是真的,老汉儿一本正经地说肯定是真的,我又大起胆子去摸了摸,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回去跟我哥梅屈林吹吹牛说我连鬼都敢摸,就不怕你站在巷子口吓我啦,我趁那些小鬼不注意,摸了一个鬼的脸,哇,脸滚烫滚烫了,他还对我笑,我就迷惑了,因为婆婆摆龙门阵的时候说过,鬼怕光,鬼的皮肤是冰冷的,鬼都很吓人,啷个还会笑呢?
我又问老汉儿这点儿的鬼除了跳出来吓人还干其他了不,老汉儿说这点的鬼专门负责吓人的,我就放心了,我怕他们跑出来抓坏我的裙子。也许就是过早的遇见鬼了,后来我看国产的恐怖片,没一部能吓到我的,就连后来的后来,电锯惊魂那样的片子,我都当解剖类的科教片看了。
在哪点哟,在重庆撒
只有长期在这座城市生活的人,才能理解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意义非凡,其乐无穷。在重庆,有种仇恨叫接叶子,有种雷声叫扯和尚,有种拳叫乱劈才,有种开始叫架麦,有种结束叫杀郭,有种炫耀叫桐德平,有科_人他豁得转,有个东西叫雀雀,有种肯定叫儿豁,有种夸奖叫锐,有种交通工具叫羚羊,有种欺骗叫豁二妹,有个地方没得寺而它却叫上清寺。在重庆,有种停顿叫刹一脚,有种穿着叫光巴抖,有种吃货叫饭吧托,有种不耐烦叫少批跨,有种昆虫叫丌猫,有种执著叫扭到费,有种人他黑弯酸,有个地方称为卡卡国国,有种家务叫杀贴,有种动物叫除扇,有种人叫戳锅漏,在重庆有种麻老虎她不咬人,只会让男人的耳朵趴。
在重庆,有种龙叫宝批龙,有种鄙视叫踏雪,有种赞美叫吃皮,有个部位叫瞎孔,有种便宜叫耙活,有种食物叫嘎嘎,有种承诺叫儿不,有种货币叫皮款,有种姿势叫孤到起,有种人叫卵人,有种状态叫扯拐儿,有种对峙叫邦起,有种穿着叫沃蛆,有个重庆叫西红市。在重庆,有种耿直叫落较,有种状态叫灯晃,有种刑法叫敲沙灌,有种结束叫搞归于,有种大哥叫老板凳,有种脚法叫瓦登,有种无辜叫夹毛居,有种凋皮叫干翻,有种状态叫白资八资,有种便宜叫香音,有种人是搞屎棒,有种潇洒叫打甩手,有座重庆城:一个让人爰上了就无法自拔的城市。
在重庆,有个部位叫罗兜,有种羞愧叫脏班子,有种害怕叫打闪闪,有种游戏叫逮猫,有种动物叫偷油婆,有种发泄叫惊叫唤,有科集合叫吹哨哨,有种亏本叫唐家沱,有种吵架叫国孽。在重庆,有种女人叫一姐,有个部位叫克西头,有种人他打混爬,有种说话叫开枪,有种运动叫搞豁豁,有的人他空了吹,有种义气叫说嘞些,有种文具叫之交,有种东西叫甲甲,有种欣赏叫打望,有种方便叫撇托,有种游戏叫独沙屁眼,有种使劲叫娄实,有两个人我想给你两脚尖。在重庆,有种丢脸叫绍皮,有种状态叫爪梦脚,有种熊叫嘎婆,有种打发叫麻脱,有种坚持叫付二火,有种境界叫操得捆,有种状态叫出脱,有种新手叫黄棒,有种感叹叫鸭血,有种能力叫航事,有种动词叫悄悄咪咪,小时候外婆经常对我说:你个砍脑壳的背时猴儿,莫去耍懒隔宝,小心脱不到爪爪哟。 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
袍哥文化和重庆的码头文化是息息相关的,码头带给重庆这座江城的,是一个江湖,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出于自保、发展而拉帮结派的码头江湖。
自南宋以来,重庆商贸的码头历史绵延近千年,60%的居民都靠着码头吃饭,爬坡上坎、肩扛背挑。这是靠合作才能完成的工作,由此,比起一般的城市,重庆更具有抱团意识的人情味。重庆,这个因水而兴的码头城市,自此成了中国西部的桥头堡和发展中心。为了更便捷地获取暴利,一些人使用暴力垄断市场,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此后,他们开始谋取政治身份,并在警界寻找保护伞。而巴蜀深厚的江湖文化背景袍哥传统,也是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滋生的土壤和润滑剂。
袍哥,有两种解释,一说是取《诗经》中的《秦风·无衣》:“与子同袍”之义,表示是同一袍色之哥弟;另一说是袍与胞谐音,表示有如同胞之哥弟。两种解释大致相同。
袍哥的起源,也就是哥老的起源。根据现有资料的记载,哥老的出现,比四川的袍哥要早一些。据了解,哥老会是由江湖会发展而来,江湖会又是由天地会发展而来,江湖会最后到四川才成为哥老会的。四川的哥老会在文字上被称为袍哥,则要更晚一些。“哥老”一词,也是道光、咸丰年间才大量出现的。但这并不是说,道光以前,四川僦没有哥老会。哥老、袍哥、洪门、天地会、江湖会、口噜会等等,都是同一性质的帮会。只不过在某一地区某一时期名称不同而已。
在上述这些名称中间,“四川袍哥”是大家比较熟悉的。袍哥起源很早,清康熙初年,郑成功占领台湾后,创立反清复明的秘密组织,并派其部将到四川,在雅州开“精忠山”,拜把结盟,并取《诗经》上“岂日无衣,与子同袍”之义,以平等合作之精神,互助联络,当如兄弟,号称“袍哥”。为警惕其勿忘根本,故又称“汉留”。
清王朝倒台后,袍哥的政治目的已达到,袍哥组织逐渐演化为社会团体,在全国各地正式公开开山立堂,设立公(堂)口。特别是抗战时期,各省“汉留”除在沦陷区秘密活动外,大部都集中在川、黔、陕、甘、青、宁等地公开活动。四川的袍哥发展尤为迅猛,各地纷纷开山设堂,建立袍哥组织。
抗战胜利后,有些人以革新袍哥团体为名,成立了有仁、义、礼、智四个字号的袍哥参加的公(堂)口,这是一种混合组织。
袍哥的语言切口,主要来源于江湖黑话,并结合本地的方言俗语,经几代人数百年的不断演化发展、丰富充实,逐渐形成了一个较为严密的、统一的、有一定体系的语言系统,其词汇量不下万言。其形成方式主要有以下门个方面:根据象形、形象演化而成。如称鞋为“船帮子”,称裤子为“三只眼”,称袜子为“熏筒儿”,称蛇为“土条子”、“干黄蟮”,称筷子为“篙竿”,称鱼为“摆尾子”,称鸡为“啄头子”,称吃饭为“造粉子”,称理发为“扫苗”等等。
根据会意、引申手法而成。如喝茶叫“皮包水”,剜眼睛叫“吹灯笼”,说话叫“阐条子”,私吞财物叫“打背手”,乞丐叫“讨口子”、“靠扇的”,侦察叫“踩水”,训练叫“夹磨”,被包围叫“水涨了”,被捕叫“落马”,招供叫“拉稀”等等。
根据比喻意而成。如绑票谓之“拉肥猎”,侦探谓之“鹰爪”、“走狗”,后母谓之“黑心符”、“门头钉”,警戒守卫谓之“扎口子”,耳朵谓之“顺风”,兄弟谓之“排琴”,开玩笑谓之“涮坛子”,笑话谓之“包袱”,嘴巴谓之“瓢儿”,良家女谓之“子孙窖儿”等等,不一而足。
根据借代意义而形成。如袍哥叫“有皮的”(袍是身之皮),小偷叫“二指手”(小偷用食指、中指扒窃他人口袋中的钱物),当官叫“海翅子”(当官的乌纱帽有翅子)等等。袍哥组织的经费来源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1)底金,又叫“码头钱”,实际上就是会费。若新入社的人经济特别困难或年龄未满十岁者,可酌情减免。(2)捐款。(3)份金,也就是“聚餐费”。每年办会餐时,规定每个袍哥须向公(堂)口缴纳一定金额作会餐的费用。(4)生息、经商所得。
袍哥文化尚武轻文。过去袍哥之间发生纠纷时虽然也先到茶馆吃讲茶,用谈的方式解决问题,但那用来讲谈的道理也就是袍哥的那一套章程,并不科学。如果谈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要用兵了,所谓“袍哥人家,决不拉稀摆带”。先礼后兵其根子还是尚武轻文,肚皮里文墨不多,拳脚倒是有两下子。急躁火爆,嗓门大得吓人,多粗俗,少优雅,即便是耿直豪爽,在今天也很难得到人心。
吊脚楼上赏清风
四方锅里煮乾坤
吊脚楼和火锅文化,其实都是这座城市人们生存的智慧。
码头带给这座城市的,既有高亢悲壮的川江号子;也有热气腾腾的火锅,据说是那些食不果腹的船工们把便宜的动物下水、抵御刺骨江风的辣椒组合起来发明了重庆火锅。后来这种便捷的食物逐渐演变成山城的一种地道美食。还记得儿时外婆家的吊脚楼,沿老街的青石板路走到尽头,几根斜斜的木桩支撑着竹木阳台稳稳地站在老街边沿上,尽管它不高大,从侧面看还有些歪扭,嘎吱作响的楼梯和颤颤悠悠的地板合奏出让外地人心惊的杂音,重庆人却住得安安稳稳。半山腰上的一道门,也许是它的顶楼,另一道门则开在山脚处,这种奇怪的空间结构把著名作家张恨水搞得糊里糊除,他曾说这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建筑。
尽管奇怪,但吊脚楼仍执著地伫立着,在重庆人的记忆中,吊脚偻和两江山水连在一起,滚滚而过的江水、船帆、远山的黛影和近处山坡上高低不平、重重叠叠的吊脚楼在重庆人心目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洪崖洞,如今保存最好的吊脚楼其实现在看见的洪崖洞并非最初的那个洪崖洞。然而它又的确完整地保留着“吊脚楼”的民居特色,只是如今的洪崖洞演变成了娱乐消费场所。
从过去挑夫取水的“水码头”而上,就是洪崖洞。房子沿山崖而建,用竹子和木板一层一层搭起来,这就老重庆标志性的民居吊脚楼。
“要说真正的洪崖洞就是在瀑布这里,原来上面有一条小路,周围还有防空洞,那一条水沟流下形成的瀑布盖过小路,流到路上,这就是为什么这里叫洪崖洞的原因。”水巷子、纸盐河巷、蔡家湾等地其实就是如今人们所说的洪崖洞,只不过,现在这些地方几乎都已经消失了。这个“瀑布”,在新洪崖洞民俗建筑中叫“洪崖滴翠”,现成为一个著名的观光景点。“房子很潮湿,但夏天还是很凉快,也好盖,几块门板,就能搭个棚子,所以说是乱七八糟的。”这个“房子”,严格来说并不是吊脚楼,而是倚仗着吊脚楼搭起的临时屋棚。洪崖洞的吊脚楼大多是解放前盖的,有的是一偻一底40平方米左右,有的只有不到20平方米。之后虽然政府对房子进行过修缮,但毕竟是年久失修,居民们不得不找来木板和树桩子来扩大和加固房子。 如今,你可以从官方资料上看到这样的介绍:洪崖洞位于重庆市核心商圈解放碑沧白路、长江、嘉陵江两江交汇的滨江地带,坐拥城市旅游景观、商务休闲景观和城市人文景观于一体。以最具巴渝传统建筑特色的“吊脚楼”风貌为主体,依山就势,沿江而建,让解放碑直达江滨。
外来游客可观吊脚群楼、观洪崖滴翠,逛山城老街、赏巴渝文化,烫山城火锅、看两江汇流,品天下美食、玩不夜风情的休闲娱乐新天地。它将是解放碑的宴会客厅,重庆^的休闲胜区,再现老重庆的真实写照,重庆市最亮丽的城市名片。重庆洪崖洞整体业态分为纸盐河’御巴街、天成巷巴渝风情街、盛宴美食街及异域风情城市阳台四条大街。四条大街分别融汇了当下所有时尚元素,美国全球连锁海盗酒吧等一系列全球知名酒吧的加盟,不但可引领重庆新娱乐生活方式,也将带动重庆夜生活的新标向。天成巷巴渝风情街为世人展示的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时尚潮流,他以2300前年的巴渝盛景为载体,展示出当时盛行于世的青砖、石瓦、红檐绿瓦的古典民居,早已流传的前店后厂“民间工艺作品”也将现身于此。让你仿佛又返回到“陪都繁盛时期”之感。盛宴美食街为大家展现的则是一种“另类美食城”的盛景,一个集中外古今名店于一堂的美食盛景就在重庆洪崖洞。
“十八梯”真正有十八步梯,下去有口水井,让你去看重庆掌故……
在很早之前重庆就开始了许多历史名街的规划,磁器口、川道拐、石板坡、十八梯、解放东路、白象街、打铜街、湖广会馆、寸滩老街、弹子石老街、慈云寺老街、米市街、黄桷垭、中梁山、马桑溪、鱼洞老街……这些街道陆陆续续在旧貌换新颜中。
整个重庆山城分为“上半城”和“下半城”,而连接这上下的关键的地方叫十八梯。只是这个地方早已被重新规划,如今再次提起,更像是一种老城市的追忆,念念不忘却又总在消失。
老重庆城分为上半城和下半城,十八梯位于渝中区较场口,是从上半城(山顶)十八梯通到下半城(山脚)的一条老街道。这条老街道全部由石阶铺或,陡陡的,弯弯的,把山顶的繁华商业区和山下江边的老城区连起来。
老街道周围居住着大量普通老百姓,街上散发着浓浓的市井气息。掏耳朵的、修脚的、做木工的、做裁缝的、卖烧饼的、卖针线、打麻将的,还有山城绝对少不了的棒棒军,散布在各处,更有狗啊猫啊,随意趴在地上打着盹。十八梯是老重庆市民生活的真实写照。
十八梯的来历,大概是在明朝的时候,这里本来有口水井,附近的居民都吃这口井里的水,这口水井距离居民的住处正好十八步石梯,因此人们把这里称作“十八梯”。
十八梯是十八条建设在半山上的石头栈道,这里最能让你理解重庆为什么叫山城;而十八梯在过去的时代,又象征着平步青云、节节高升,是个好彩头;再从体会重庆生活的角度来说,十八梯的市民生活场景则是不能错过的重庆人文景观。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满街棒棒军,看到450连续大坡上飞驰的汽车,以及旧货市场里重庆人最真切的讨价还价场面。不要小看了这个旧货市场,它可是重庆摄影爱好者们淘古董相机的重要据点。车行到较场口站,就看见一串灰头土脑的红灯笼,“十八街茶楼”立在路边。顶着薄雨,从路边向南望去,远处是南坪区的南滨路,高楼林立,硕大的看板,即使隔着长江也如在眼前,这到更显得脚下的下半城渺小零乱。依然是婆娑多姿的黄桷树,与参差错落的老街破瓦相映相衬,影影绰绰的树荫屋檐下发生着许许多多的故事。
十八梯距离CBD市中心直线距离只有四五再米。这里是一条全部用青石铺成的台阶,陡陡的,弯弯的,共有十八级,活像一架搭在悬崖边上的巨型梯子,把山顶的繁华商业区和山下江边的老城区连起来。十八悌不是旅游点,许多在重庆生活多年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地名,原本的一些居民也陆续搬离了这里。
店铺有经营小饭馆的、卖菜的、茶社的,杂货的、传统手工艺的、衣饰的、理发的、租售碟片的,还有游戏机房,可谓五花八门,与日常生活有关的都齐全了。但无一例外的是,经营的档次都是最低的。每个铺面的开间只有三、四米,而台阶宽约五、六米,密集的店铺令人应接不暇。
当然,文中所描述的十八梯现在已经看不见了,看不见的还有许多许多。谠来也奇怪,我一次都没有坐过嘉陵江的索道,在几年前索道也被停运了。如今只能看看电影过过瘾了。还记得在《疯狂的石头》里某某坐索道里面泡妞说的那句台词吗“每当我从这个角度望整座城市,我就发现,城市母体,我们生活在它子宫里面。”
那些让人记惦的艺术部落
重庆的艺术人也继承了川渝艺术的大气,朴实的风格,创造初中多多变的风格。北京有798艺术区,上海有苏州河艺术区,虱赳鲔501和坦克库艺术基地。
(此处撰文为SOHI编辑噬骨蝶)当梅子说到一起写这回的专辑的时候,没有感到诧异,而长久以来积累的情感到了要写的时候却也没了思路。
重庆之于我,是一段四年的求学经历,是一群记忆中鲜活的人群,是一个可以称之为我的第二故乡的地方。大大小小,宽宽窄窄的巷子遍布在一个个豪华商务区之间。选一个阴雨的天气,就近走入一条小巷漫无目的信步而行。绵绵细雨似乎并没有歇脚的意思,俏皮地飘着,在眼前晕开一层薄薄的水雾。就着湿漉漉的空气猛吸了几口,虽已过了晨时,却也沁人心脾。一路而上,颠颠簸簸,走走停停,突然很渴望触及这个城市的脉搏,一种无法名状的情愫荡漾开来,重庆之于我,这是第一次我对这座城有话想说。路过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每天定时在老黄桷树下支起的麻将桌了,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叫牌声,也许,除了拿手的烧白,麻将就是他们唯一和这个城市的牵系了。
由于学校在远离城区的大学城,记忆中的重庆,更多是老校区花花绿绿、一季一更新的涂鸦房子,更多的是夏天沿街叫卖的串串,烧烤,夜啤酒摊,更多的没有解放碑的遍街美女和一路繁华,而是黄桷坪上501和坦克库经常举办的大型展览。
重庆的艺术人也继承了川渝艺术的大气,朴实的风格,创造出众多多变的风格。北京有798艺术区,上海有苏州河艺术区,重庆也有501和坦克库艺术基地。南四川美术学院罗中立院长牵头创办的坦克库艺术中心,成为西部最大的当代艺术基地;由重庆文化资产管理公司与四川美术学院中青年教师共同打造的501艺术仓库,已成为重庆首个“画家村”,此外,还有“黄飘一族”组建的各种工作室和美术培训机构。 在重庆或中国西南艺术圈子里,提到“坦克库”或者“501艺术基地”,许多人都会为之动容。因为它成为重庆、西南以至于中国一个重要的原创艺术基地。
501艺术仓库原是编号为“501”的仓库,用于储存战备品、五金机械、目用百货、烟叶等商品。之后的2006年,十多位艺术家在川美老校区门口,这个艺术气息浓厚的地方成立了工作室。巧手的艺术家们利用原来作为工厂的红砖楼改造成了这座具有艺术气息的艺术基地。而“坦克库”为什么艺术中心会取名“坦克仓库”?这里曾是川美的地,文革时被拨出去,后来做了仓库,放置附近兵工厂生产的坦克。改革开放以来,生产的坦克越来越少,最后仓库几乎闲置。经过美院的努力,最向兵工厂买回土地,包括仓库。当时怎么使用这块地,学校面临许多选择。最终,美院决定将仓库改装成艺术中心,使它成为高水平艺术家的聚集地,为他们提供创作和展示的空间。吸引国内外艺术家进驻和创作,也开放让普通人参观、买画,和艺术家们交流。一个有远见的决定,不只让旧建筑重生,也让重庆多了一个人文景点。
也正是这个选择,让越来越多的有能力的国内外艺术家和相关人士加入到这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大街上。
那一年
我最喜欢去磁器口吃毛血肛
说起磁器口,我对它念念不忘的,除了老街老巷自然还有毛血旺和鸡杂了……
我问老汉儿为啥子在磁器口根本就看不到磁器呢?老汉儿说现在没看见并不代表之前没有撒。我相信,这磁器口肯定是有很多故事的,而且那么多的明清建筑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也实属不易。
磁器口,位于重庆沙坪坝区内,紧临嘉陵江,是重庆最为著名的古镇之一,也是老重庆的完整缩影。
磁器口因寺而建。据传说,其历史最早可追溯到南北朝,当时魏大臣尉迟迥伐梁平蜀时在此建庙,以佑平安。到宋真宗咸平年间,此处因建有白岩寺而得名“白崖场”。明建文年间,因叔父朱棣篡位,建文帝朱允口流落至此,于宝轮寺中削发为僧。后来,世人为纪念真龙天子落难时隐藏于此这一段历史,将“白崖场”更名为“龙隐镇”。
民国年间,地方乡绅在龙隐镇创办了蜀瓷厂,革新工艺,改进品种。因其物美价廉,且临近嘉陵江水路要道,销路很好,瓷器业在此逐渐兴旺繁盛。最鼎盛时期,龙隐镇上聚集大大小小各类瓷器厂近百家,成为蜀瓷向全国销售的重要商贸口岸,龙隐镇也因此改名“瓷器口”,因“瓷”通“磁”,后来逐渐被人们叫为“磁器口”。
重庆起源于码头,而磁器口就是老重庆最为著名的大码头之一。旧时,嘉陵江中上游各州县的农副土特产多在磁器口集散。抗战陪都时期,磁器口商贸发展达到巅峰,磁器口码头商号、货栈临江而建,棉纱、布匹、煤油、日用百货、烟丝等应有尽有,最鼎盛时期,各类商号、货栈、作坊、摊贩达到2000余家,码头商旅川流不息,米帮、煤帮乌龙混杂,当年流传这样一首民谣:“白日里干^拱手,入夜后万盏明灯。”意思是说,每日白天都有成百上千的船向码头靠岸,每个晚上都有成千上万盏油灯星光闪烁。陪都时期民国政府主席林森感慨于磁器口的繁华,曾欣然提笔书写‘外重庆’三个字。
如今的磁器口,万舟竞发的码头只剩下几条游船,但古镇却因为历史而成为老重庆的缩影。狭小的街道,每天都挤满了天南地北的游客,摩肩接踵,水泄不通,繁华虽然依旧,但小镇早已老去。偶尔在街巷的转角,还可以看到小巷里的商铺仍然出售着上了年头的商品,蚕丝、棉衣、刺绣、剪纸,仿佛穿过了历史,穿过了记忆,时尚鼬停留……
在磁器口见得最多的就是寺庙和茶馆,神圣清修之所与市井混杂之地相生相共,是磁器口最显著的特点。
磁器口的寺庙之多,当地人用“九宫十八庙”来形容。随便一处残墙断垣,都回荡着僧侣们千年的经诵。临街的宝轮寺,是古刹的代表,此寺庙建于唐初,曾经香火旺盛,僧人众多,只可惜张献忠入川攻打到此处时,放了一把火几乎把整个寺庙全部烧尽。现在的宝轮寺,虽经修复,但已大不如前。在磁器口正街,还有一口深水井。此井原名僧水井,相传明建文帝流落此地时,万念俱空曾经跌入井。不料此井涌出一股清泉,救了建文帝之命。此后建文帝入宝轮寺为僧,此井也因此得名僧水井。
井沿上和井旁的大树上,挂满了祈福的红丝带,当年给天子带来好运的水井至今仍旧庇佑着古镇的人们。
在寺庙的两旁,林立着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茶馆。当年的袍哥大爷、文人骚客多爱出入于此,说书的、唱戏的、弹琴的穿梭出入,就连当年“一门三举子,五里两翰林”的翰林院都被改成了茶馆。相传陪都时期国学大师吴宓常出入茶馆,摆“龙门阵”,谈“国家事”,茶馆俨然已成为古镇文化的代表,在市井中涤荡着文化的底蕴。到磁器口,如果不尝尝这里的小吃,那绝对是莫大的遗憾。
毛血旺、千张豆干、椒盐花生被喻为磁器口“三宝”。毛血旺麻辣鲜香,已经成为川菜的代表之作。干张豆干薄如白纸,张张入味,让你欲罢不能。椒盐花生则是茶馆、酒肆里必备的陪茶佐酒的小吃。
在街道两边,不管是传统的古镇鸡杂,还是舶来的印度飞饼,不管是麻辣的手工酸辣粉,还是飘香的羊肉大串,每一样都让你垂涎三尺,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有没有合你口味的小吃,你需要担心的是会不会吃坏自己的肚子。
摆不完的龙门阵
说了那么多看了那么多,还是有许多想说的,没有说完。难怪扫把在被称为中国第一本绘本城市志《在重庆》这本书里头会说,“一群人有一群人的火锅,两个人有两个人的串串香,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麻辣烫。”
除此,翻读名家的著作,张恨水和虹影写重庆是写得最热情的。在此节选一段小说《饥饿的女儿》作为本专辑的结尾吧。与我用方言絮叨小时候的故事相比,这个深刻多了:“母亲随整个运输班转到离家很远的白沙沱造船厂,干体力活,汗流浃背,和男人一样吼着号子,迈着一样的步子,抬筑地基的条石,修船的大钢板。她又一次落到江里,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人工呼吸急救,倒出一肚子脏臭的江水。
做了十多年苦力后,心脏病,贫血转高血压,风湿关节炎、腰伤、一身都是病。在我上初中时,才换了工种,在造船厂里烧老虎灶,算是轻活,烧半天。半夜里把煤火封好,凌晨四点把火启开,通煤火,添新炉旺煤火,让五点上早班的人可以打到滚烫的开水。
她住在厂里女工集体宿舍,周末才回家,回家通常吃完饭倒头就睡。哪怕我讨好她,给她端去洗脸水,她也没好声好气。
卷起她的衣服擦背,她的左右肩膀抬杠子生起的肉疱,像骆驼背,两头高,中间低,正好稳当放杠子。擦到正面,乳房如两个干瘪的布袋挂在胸前,无用该扔掉的皮叠在肚子上。等不到我重新拧一把毛巾,她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她的右手垂落在床当头,双腿不雅观的张开。房间里响着她的鼾声,跟猪一样,还流口水。我把她垂下的手放回床上,厌恶地把睑掉转到一边去。
或许是我自己,故意抹去记忆里她可能受看的形象。我看着她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么个一身病痛女人的,坏牙,补牙,牙齿掉得差不多。眼泡浮肿,眼睛浑浊无神,眯成一条缝,她透过这缝看人,总看错人。她头发稀疏,枯草般理不顺,一个劲掉,几天不见变多了一缕白发,经常扣顶烂草帽才能遮住。她的身体好像被重物压得渐渐变矮,因为驼背更显得短而臃肿,上重下轻。走路一蹩一拐,像有铅垫在鞋底。因为下力太重,母亲的腿逐渐变粗,脚趾张开,脚掌踩着尖石渣也不会流血,常年泡在泥水中,湿气使她深受其苦。
唯有一次,早晨刚醒来,我听见母亲趿着木板拖鞋,在石阶上发出好听的声音。她从天井走到院外石阶上,打着一把油纸伞,天上正飘着细雨。我突然想,她也有过,必然有过丝绸一样的皮肤,一张年轻柔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