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暴死总统留下的政治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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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罗斯车臣共和国首府格罗兹尼狄纳莫体育场5月9日发生大爆炸,卫国战争胜利纪念日庆祝活动以悲剧落幕。车臣总统艾哈迈德·卡德罗夫和车臣国务委员会主席侯赛因·伊萨耶夫在大爆炸中身亡,俄高加索联合集群司令瓦列里·巴拉诺夫在爆炸中身负重伤,一条腿已在急救中被切除。这一事件震惊了俄罗斯,也震惊了全世界。大爆炸一方面凸显车臣问题的严峻,另一方面也给俄罗斯总统普京带来新任期的新挑战。
  
  卡德罗夫的身份转变:宗教领袖—叛军司令—总统
  
  现年53岁的车臣总统艾哈迈德·卡德罗夫生于哈萨克斯坦卡拉干达,毕业于苏联宗教学校和伊斯兰学院。20世纪80年代,他创办车臣第一所伊斯兰学院 。1994年,俄联邦政府发动第一次车臣战争,危急之际,车臣非法武装头目杜达耶夫要求宗教领袖宣布发动对俄罗斯的“圣战”,但当时的宗教领袖认为这场战争的政治目的远高于宗教目的,拒绝了杜达耶夫的要求。关键时刻,正是身为副“穆夫提”(宗教领袖)的卡德罗夫倒向杜达耶夫一边,号召全体车臣穆斯林进行圣战。由于他紧紧追随杜达耶夫,不到两年的工夫,卡德罗夫被提升为穆夫提,正式成为车臣穆斯林的宗教领袖。
  但是在追随杜达耶夫、与车臣非法武装并肩作战的过程中,灾难和血腥并没有让卡德罗夫看到光明和前途。卡德罗夫更加意识到,以恐怖分子为首的车臣武装违背了伊斯兰教的基本教义,于是卡德罗夫与车臣武装分道扬镳。
  1999年11月,俄军攻打车臣第二大城市古杰尔梅斯。当时,身为车臣最高宗教领袖穆夫提的卡德罗夫号召车臣人不要进行武装反抗,支持俄军在车臣的剿匪行动,这样卡德罗夫促成了古杰尔梅斯的和平解放。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卡德罗夫进入了克里姆林宫的视野。2003年10月5日,俄罗斯联邦车臣共和国进行了总统选举。7日,俄联邦车臣共和国选举委员会主席阿尔萨哈诺夫正式宣布,车臣共和国行政长官卡德罗夫当选车臣总统。
  卡德罗夫的所为,引起了车臣分裂势力的极端仇视。车臣非法武装又对其实施了5次暗杀,但是"幸运"的卡德罗夫每一次都大难不死,直到2004年的“胜利日”。
  
  拉赞姆·卡德罗夫——掘墓人?接班人?
  
  当俄罗斯车臣共和国总统艾哈迈德·卡德罗夫遇袭身亡后,一位满眼流泪的年轻人和普京一起出现在电视画面上,他就是卡德罗夫的儿子,有望成为车臣共和国新领导人的拉姆赞·卡德罗夫。在隆重的葬礼上,深情悲伤的拉姆赞和他的弟弟泽利姆汗一起扛着卡德罗夫的灵柩缓缓走向墓地。
  拉姆赞·卡德罗夫身形健壮的拉姆赞原是一名业余拳击运动员,从小就深得父亲钟爱。2003年,卡德罗夫当选为车臣总统后,拉姆赞出任总统警卫局局长。他指挥着一支人数在1500至3000人之间的准军事武装。这支地方武装和俄罗斯军队并肩作战,在打击车臣叛匪的军事行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就是他的所作所为可能为其父横死街头创造了条件。
  大爆炸发生在防备甚严的体育场,一方面说明了恐怖分子的准备是充分而严密的,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俄罗斯军队或者车臣安全部队是松懈的。现在人们猜测,能够在阅兵台下的混凝土夹层里安装炸弹明显暗示了卡德罗夫的亲信里面出了叛徒,正是里外合谋才导致了这次精确爆炸。俄罗斯国家杜马副主席、国际事务委员会主席德米特里·罗高辛认为,卡德罗夫让他的儿子拉姆赞·卡德罗夫掌管车臣情报部门就注定了他的死亡。据报道,拉姆赞的情报部门在打击车臣的反叛分子采取的铁血政策同时也伤害了一些平民,这种随意绑架平民的做法,招致车臣人的愤恨和恐惧。拉赞姆掌管的车臣情报部门曾多次遭受批评,一些车臣人指责情报部门越权执法,违反宪法。但卡德罗夫父子都对此严词否认。
  在车臣,部落忠诚超过了政治联盟,而且普京政府原来的一些政策也使得很多车臣人同情反政府势力,甚至一些平民成了反叛分子的后备力量,他们平时是守法良民,但是背后却偷偷接济、支持极端的分裂势力,拉姆赞的铁血手腕不可避免地会伤害到一些真正的良民。
  卡德罗夫死后,其职务已由车臣共和国总理谢尔盖·阿布拉莫夫自动接替,同日,车臣代总统谢尔盖·阿布拉莫夫任命拉姆赞·卡德罗夫出任车臣政府第一副总理,使他一跃成为这个俄罗斯地区共和国中的二号人物。
  许多车臣民众和俄罗斯分析家都认为,这一任命显然得到了克里姆林宫的许可。这既是俄罗斯政府对卡德罗夫家族的褒奖,也表明拉姆赞很有可能将子继父业,成为车臣共和国新总统。
  分析人士指出,现年32岁的代总统阿布拉莫夫原来一直在俄联邦政府任职,几个月前刚刚被任命为车臣总理,在当地没有任何渊源和势力,实际上扮演着克里姆林宫“特使”的角色。许多车臣民众都把他看作“外来人”。正因为如此,阿布拉莫夫根本无力控制目前车臣的紧张局势,当地的政治团体和武装力量也不会买他的账,所以阿布拉莫夫很可能只是一个“过渡人物”。
  根据车臣有关法律,新的总统大选将在9月9日以前举行。分析人士认为,有望角逐总统宝座的潜在候选人包括前俄联邦最高苏维埃主席鲁斯兰·哈斯布拉托夫、前格罗兹尼市长比斯兰·甘塔米罗夫、克里姆林宫顾问阿斯拉姆贝克·阿斯拉霍诺夫、知名企业家马利克·赛义杜拉耶夫以及联邦议员奥马尔·贾布赖洛夫等人。
  虽然这些候选人实力不俗,但是却无法和拉姆赞·卡德罗夫相比。卡德罗夫家族是车臣地区的名门望族,有着很大影响力。尤其是在卡德罗夫遇袭身亡后,拉姆赞如果参加选举必然将赢得许多“同情票”。
  此外,拉姆赞有望赢得选举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在有关车臣自治和打击反政府武装等问题上和莫斯科保持高度一致。俄罗斯中央政府的强力支持无疑将对大选结果产生影响。
  不过也有一些分析人士认为,年轻的拉姆赞虽然牢牢掌控车臣安全部门,但是他在政治角力和行政管理上却缺乏经验,个人影响力更是无法和其父相比。所以,他在登上车臣最高领导人的宝座前还将面临许多政治力量的挑战。
  
  普京的两难处境
  
  爆炸事件给普京的车臣战略带来致命性打击,使普京这位与车臣问题息息相关的政治家身处两难境地:要么继续实施以前的车臣高度自治战略,要么对车臣实施中央直接管理,但是这两个选择对普京来说都很难作出。联邦政府不能剿灭车臣匪徒,也不愿意与叛匪谈判,只有通过给予车臣人高度自治的战略恢复车臣的稳定。然而在大爆炸发生后,这一战略遭受重挫。
  大爆炸发生后,普京政府内外要求普京直接治理车臣的呼声高涨起来。支持普京的“统一俄罗斯党”重量级人物要求改变以前的车臣战略。国家杜马副主席柳波夫·斯里斯卡在接受国际文传社的采访时表示:“我认为有必要让普京总统对车臣实施直接管理,并且在可能的情况下在车臣周边地区宣布紧急状态。”俄罗斯国家杜马副主席、国际事务委员会主席德米特里·罗戈津同意柳波夫的观点,并且补充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查明大爆炸的元凶,找到他们,将他们一举歼灭。”
  如果普京真的这样做了,那么莫斯科会被拖到车臣冲突的更深处,而俄罗斯联邦政府此前一直在试图远离车臣冲突,让车臣人在联邦政府的框架内自己解决冲突。
  这些议员的言论是在重复普京在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之后所发的誓言,不过普京在2002年推出文治社会战略之后就收回自己的誓言。当时,俄罗斯联邦军队虽然在数目上和装备上占据优势,但不能在短期内歼灭车臣匪徒,普京在这种情况下推出新战略。
  俄罗斯评论家尼克莱·乌亚诺夫对卡德罗夫之死有着自己的看法:“卡德罗夫的逝世使俄罗斯联邦政府置身于两难境地,现在不能排除宣布紧急状态和实施总统直接管理的可能。”分析家指出,俄罗斯联邦将对车臣实施“扫荡”,封锁城镇,围捕年轻人 ,寻找爆炸疑犯。但是20世纪90年代的两次车臣战争已经给了普京很大的教训:武力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车臣的未来鄙人用两个词来总括。一曰:“干不了。”卡德罗夫是死了,这是事实;他的儿子继承父业,这也是事实。但别以为车臣没有了他们父子就活不下。就他儿子那点年纪(这在政坛非常重要),以及他原来作过的孽,车臣人是不会让他好好干的。
  二曰:“乱不了”。人们总说车臣会乱,错了。普京已经再次当选为俄联邦总统,总统位子晏然已稳,谁还敢在车臣闹事。普京要是发点狠,分裂分子的骨头和毛都会找不着。
  总之,车臣暴死了一个总统,其陷入一段权力之争是完全可能,但是说车臣又会陷入大动乱,恐怕有点言之过头。
  
  近两年俄罗斯发生的主要恐怖袭击事件
  
  2002年
  5月9日,俄罗斯南部达吉斯坦共和国的卡斯皮斯克市在举行纪念二战胜利游行活动时发生爆炸事件,造成20人死亡,100余人受伤。
  10月10日,俄罗斯联邦车臣共和国首府格罗兹尼市一警察分局大楼内发生严重爆炸事件,造成至少23人丧生。
  10月23日,40多名蒙面持枪的车臣武装分子闯入莫斯科轴承厂的文化宫大楼,劫持了正在那里演出的演员、欣赏音乐会的观众以及文化宫的工作人员近千人。3天后,俄特种部队向剧院内施放催眠气体后,成功地解救了大多数人质,但仍有130名人质不幸丧生。
  12月27日,车臣首府格罗兹尼政府大楼发生“自杀性”汽车爆炸事件,造成72人死亡,100多人受伤。
  
  2003年
  5月12日,恐怖分子驾驶装有炸药的卡车强行闯入俄罗斯联邦车臣纳德捷列奇诺耶区政府大院并引爆了炸药,造成59人死亡,100多人受伤。
  8月1日,俄罗斯北奥塞梯共和国莫兹多克市一家军队医院遭到汽车炸弹的袭击,造成50多人死亡,80多人受伤。
  12月5日,俄南部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一列旅客列车在接近皮亚季戈尔斯克市车站时发生爆炸,造成至少44人死亡,150多人受伤。
  
  2004年
  2月6日,俄罗斯首都莫斯科一列地铁列车在运行中发生爆炸,造成近50人死亡,100多人受伤。
  4月6日,俄罗斯印古什共和国总统贾济科夫的车队遭汽车炸弹袭击,总统本人受轻伤。
  
  ◎ 车臣问题由来 ◎
  
  车臣是俄罗斯联邦领土,位于高加索山脉北侧,与格鲁吉亚为邻,面积约1.5万平方公里,人口超过100万。首府格罗兹尼是在1818年建立的格罗兹尼城堡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车臣人骁勇善战,信奉伊斯兰教。
  19世纪,沙俄经过近半个世纪的高加索战争于1895年把车臣并入帝国版图。二战期间,苏联政府以车臣人同德国侵略者合作为由,把许多车臣人强行迁出家园。当时有38.7万多车臣人被驱逐到中亚和西伯利亚。直到1957年1月9日,苏联最高苏维埃才决定恢复车臣-印古什自治共和国的建制,归俄罗斯联邦管辖。
  1991年9月6日,即苏联发生“8·19”事件后不久,苏联空军少将、车臣人杜达耶夫依靠武力推翻了当地的苏维埃政权。10月,车臣举行共和国总统和议会选举,杜达耶夫当选总统。11月,即在苏联解体的前夕,杜达耶夫颁令成立“主权国家”车臣共和国,并很快组织了车臣国民卫队。从此,车臣既不签署1992年的俄联邦条约,也不参加1993年的俄议会选举,在“独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俄罗斯当局为了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于1994年12月出兵车臣。但是车臣武装一直拒绝放下武器,致使这场内战持续了20个月之久,杜达耶夫在这场战争中被打死。1996年底,车臣非法武装在俄境内先后制造两起重大劫持人质事件后,俄军被迫撤出车臣。1997年1月,阿·马斯哈多夫当选车臣共和国总统后,仍然坚持车臣是“独立国家”。1997年5月,俄联邦与车臣签署和平与相互关系原则条约。但是,车臣领导人始终未放弃其“独立”主张。
  为彻底解决车臣问题,俄联邦当局于1999年出动10万军人,对车臣进行封锁和展开军事打击。经过空中轰炸和地面围剿,大股车臣非法武装被消灭,俄军几乎控制了车臣全境。但是,车臣剩余的非法武装化整为零,在车臣内外采取游击战术,频频进行暗杀和恐怖活动。特别是近两年来,车臣非法武装分子活动猖獗,不断制造恐怖袭击事件,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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