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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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维茨基是德国篮球抛给美国篮球乃至世界篮球的一个问题。
  德克到底是常规武器还是领袖々这样的疑惑或多或少都缠绕达拉斯的球迷甚至库班,围绕德国人建队是不是一个疯狂的咎由自取的举动?四号位中最善于投篮的球员在进人NBA的时候只是遇见了好人,库班在2000年花了2亿8000万盘下小牛的时候貌似就看好了诺维茨基,而此后老尼尔森“护犊”行为简直就是自家孩子不让骂的架式,为此老尼尔森曾不止一次和库班交恶发生口角,他传达的信息很简单:这是我的球队,德克是我的选择。然而关于库班和诺维茨基之间的千头万绪也让人摸不着头脑,早在2005年的时候库班的耳朵里几乎就都是“留下诺维茨基是多么愚蠢的举动”的声音,诺维茨基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硬被库班和老尼尔森扶植起来的。当你想到2003年的榜眼米利西奇在老布朗手下是怎样被蹂躏的,你就明白一个天才或者天才胚子需要机会和时间,否则要不沦为平庸,要不胎死腹中。于是在库班接手小牛之后他便固定了建队的中心思想:球星堆积战术从2000年开始,达拉斯摆脱了建队20年来的窘境和动荡,开始真正成为德州的一只劲旅,就在2000-01赛季小牛更换主场搬至美航的那一年,他们获得了近13年里的第一次50胜(53胜)和球队历史最高的25个客场胜利。即便在西部半决赛被马刺斩落,但是他们在季后赛第一轮0比2落后爵士的比赛中竟然神奇翻盘,这彻底宣布了小牛队正式成为了西部劲旅的资格。这些胜利的比赛直接带来了小牛球队历史上第一个胜多负少的客场成绩,另外,球队还至少一次击败了每一支东部的球队,这也是队史第一次。
  后来还被牵出的一系列问题被摆上了台面:诺维茨基是否是或者能成为达拉斯历史最伟大的球员。他的身前是迈克尔·芬利,而芬利的前面是马克·阿吉雷,他在1983—84的那个赛季以场均29.5分成为了联盟得分王而诺维茨基在那一年成为了联盟历史上第二个单赛季投中100个以上三分(151个)。并且送出100个以上火锅(101次)的球员,而上一个拿到这样成绩的是1995-96赛季的霍里,他投中143个三分,有109次封盖。最重要的是诺维茨基成为小牛队历史上第一个入选NBA最佳阵容级别的球员,在赛季结束之后人选了最佳第三阵容。
  2001-2002赛季,达拉斯季后赛一比四兵败萨克拉门托。诺维茨基继续成长,除了第二次入选了最佳阵容第三队,他还第一次进人全明星阵容。在季后赛第一轮中,诺维茨基成为继贾巴尔之后,在1970年以来第一个在连续四场比赛中取得得分30+篮板15+的球员。这个时候,很多人开始慢慢理解了老尼尔森对这个孩子的信任和库班对诺维茨基必成大器的迷信。
  
  2
  
  小牛队成为联盟劲旅,却屡屡无法突破瓶颈,诺维茨基加官封爵,却也屡屡在最后时刻功败垂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诺维茨基硬气的徽章被很多人换成了软弱的帽子,生生地扣在了他的头上。
  2004年对诺维茨基是转折的一年,在新赛季第一发组织全员训练的时候,达拉斯军容整齐,统一正规比赛用服,而诺维茨基则被抛除在外,芬利这样的队长都不能豁免,但是尼尔森对诺维茨基的随意视而不见,所有人都意识到,达拉斯改朝换代的时候到了。此时诺维茨基最好的朋友,上个赛季表现优异的纳什被送到了菲尼克斯,而芬利的每况愈下和球队交易之后的梯次结构让人看出了门道——这是支在未来五年围绕德克制定的阵容,不过很显然德克不希望失去纳什,从现在看。小牛队送走了和诺维茨基心意相通的纳什可能是他们队史最愚蠢的决定,这不仅仅因为纳什在离开之后让太阳脱胎换骨,也因为他们拆散了一对可能在日后足以和任何球队抗衡的内外组合“我们放弃了一个很重要的部分。”诺维茨基说,“史蒂夫是一个很致命的火力点。他每天晚上让我们的进攻变得流畅起来”芬利说:“史蒂夫和德克场下的关系很好,这对我们的比赛有很大帮助一旦我们打得不好,他们俩就会形成一种默契,他们知道对方会在球场上哪个位置”而正是从这个赛季开始,刚刚顶替老尼尔森登上帅位的约翰逊操着一口沙哑地道的乡村口音声嘶力竭地冲着诺维茨基叫道:“你最好尽快弄明白这一点,做人恭谦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不论在场外还是在场内,你都得明白这是你的球队。”而这个赛季虽然状态依然良好但是水平已经下坡的芬利也意识到球队可能会在未来对自己动手。但是小牛队显然给了这个昔日的球队老大足够的面子,他们希望芬利能够最后捞到个人品,而不是在球队交接和整改的时候留下骂名。“现在是德克的机会了,是他把球队带到新水平新档次的时机了。”芬利说,“现在的他无论在身体条件上还是在精神上都已经具备了这些素质为了我们的球队能取得成功,就如同我们所期待的那样,他必须在人们谈及MVP的时候,成为五个最优秀的候选人之一。我想他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诺维茨基在2005年的夏天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必需”,而不是“你可以”,这也就是说不管你可以不可以,你都必需承担这一切,因为球队已经为你做好了一切让你独自带队冲顶的准备,而这个时候,与其看起来是逆来顺受的,不如让别人感觉到顺理成章。“你不能强求某人成为球队的领袖,”主帅老尼尔森说,“德克现在的年龄已经足以胜任球队的领袖,但是这要以他本人乐意为前提。如果他不喜欢。可能我们还要再等两年”可是诺维茨基真的适合当一个领袖吗?或者说他也许是NBA最特别的一个领袖,是被动锤炼成的。“我要变得更富有侵略性。”诺维茨基说,“我不能传球,那个时候我几乎没有想到队友们是不是有空挡的机会。我仍旧需要打自己风格的比赛,我想我会做地更好。”
  然而失败就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冲到了小牛队和德克的面前,而且不是阵痛,是连串的打击。这让人想到了上世纪90年代达拉斯往往拥有大才却无法更进一步的生不逢时,但是诺维茨基在下定决心之后不再关心结果如何,他开始安心做起了领袖,在来到这支球队7年之后,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之后,他顺理成章地上位了。
  
  3
  
  逆袭,在荣耀之巅
  2005年季后赛诺维茨基对失去防守位置的特里咬牙切齿,这是第一次看见德国人行使自己的领袖权“我们什么都不缺,就是缺点脑筋史蒂夫一走。我们的篮球智商都跟着降了不少我现在还认为,在那场比赛中获胜的应该是我们”在小牛队最后时刻还领先3分的时候,特里对纳什不屑顾的防守态度让他们丢掉了整个季后赛,诺维茨基爆骂特里成为了第二天很多报纸的头条消息,“你可以对史蒂夫犯规,你可以紧贴着他。”诺维茨基说,“那是个不该出现的愚蠢错误。在那之后,我们居然没有叫暂停,全联盟30支球队中有28支都会在这种时候叫暂停,除了我们和太阳,比赛还剩10秒,我们落后3分,我背身接到球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投篮机会可是当我转身面对篮筐时, 马里昂就在我面前,我不得不在出手时加了点弧线,那个球没进。”在系列赛结束之后,队友甚至觉得诺维茨基过于挑剔和苛刻了,他在更衣室指责和报怨,“我是说过些话,”诺维茨基说,“但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一切都被人们夸大得走了样我直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隐瞒”诺维茨基指责的对象几乎从队友到主教练,“我认为我们在非常关键的比赛非常艰难的形势下,犯了好多致命的、愚蠢的错误。如果我们没有犯那些,我们就能够取得这个系列赛的胜利,在季后赛中走得更远。”赛后,诺维茨基接受采访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不是最美好的季后赛回忆,整个夏天我都会为此发狂。我会努力训练,把身体练得更棒。”
  2006年,达拉斯卷土重来,诺维茨基第一次击败了一直在他头上盘旋的蒂姆-邓肯。有人指责吉诺比利最后时刻的愚蠢犯规给了德国人反戈一击的机会,可是如果换作别人,也许那会是一个完美的封盖,诺维茨基当时正当巅峰,所向披靡,那年终结马剌是在客场,可谓极尽痛快。而一手扶植和信任诺维茨基的库班在小牛队被热队翻盘失去总冠军之后受到了德克强烈的抨击和指责,“我们不管在球场上还是球场外,都应该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我认为他(库班)也应该学会做到这一点,而不是整场比赛中都对裁判大喊大叫,比赛一开始他就对着裁判大喊大叫起来,”诺维斯基不仅仅是因为库班的情绪影响了自己,而是唾手可得的梦想不翼而飞是多么的痛心疾首,“他必须懂得更好的控制自己。如果我是裁判的话,我也会把那个对着我耳朵大喊的家伙罚下场去。”
  2007年,达拉斯常规赛67胜,NBA历史第六,常规赛第一,诺维茨基正式加冕常规赛MVP,成为了小牛队史的第一人。结果和库班掐出阶级恩怨无法调和的老尼尔森带着自己的“养子”竟然大义灭亲,亲手埋葬了小牛队诺维茨基在第六场13投2中只得到8分,而风口浪尖的达拉斯却依然固执地没有将诺维茨基推出去顶罪“这总比像去年那样在总决赛先赢后输好吧!”库班说,“德克的表现的确让我失望,我为他感到难过,但是整个赛季,德克都和所有人一样非常努力地去争取每一场胜利,现在失败了,他必须去面对,失败是比赛的一部分而且、首轮即遭淘汰,也并非某一个球员的问题。”
  两年之后,诺维茨基已经是联盟最佳阵容的一员,他依然执着于看似蹩脚的跳投,在最后时刻见血封喉在分别被暴走的黄蜂和疯狂的掘金淘汰之后,今年的达拉斯阵容齐整,有冲击力也有深度,诺维茨基一如既往地秀着自己的高抛物线投篮,让那些急于知道结果的对手望眼欲穿,然后大呼无奈“我在这里打了11年,经历了各种困难,无论球队如何要求我都尽力去做,这种交心的感觉很难在其他地方得到,”诺维茨基动情地说,“能在小牛终结职业生涯并赢得一座总冠军是我的梦想我认为夺冠窗口并没有完全关闭,我还是会静下来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这个卡莱尔口中“世界上最好的大前锋”依然有能力左右战局,而且比过去更冷静更稳妥更简单,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结果往往只有德克还有上帝能决定“他所做的是如此伟大,几乎是一个人把球队扛在肩上”这可能就是一个男人的执着,在梦想回忆和前程的混淆中杀出一道血路。
  2010年,诺维茨基依然在路上前行,不回头,不低头,不摇头,不问前程,但求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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