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停吹过燕山(组诗)

来源 :星星·诗歌原创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longwayli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如果你不再爱我
  燕山站在秋天的左边
  银杏树落下白果
  白发老人拿着布袋捡拾,脚步缓慢
  弄褶皱了时间和呼吸
  如果你不再爱我
  我还会在午后三点多坐在阳光里
  看着窗外这一切
  椅子上空无一人,影子折叠在上面
  槐树与屋檐制作细小的风声
  我喝茶或咖啡,钢琴上有灰尘,琴谱黑白
  练习肖邦的《革命》
  有好友来访,把残茶泼掉
  重新放入金骏眉
  无事闲聊,一起园子里散步
  看看山楂树苹果树
  落叶已淹没半个鞋子
  暮色将尽,远山轻浮
  深秋也是个孩子
  我在园子里挑拣野菜
  空 旷
  在北新道上走
  高楼的阴影把我掩埋
  那些路口等着干杂活的临时工蹲在墙根
  都低头看着手机
  好像去年冬天我在南湖冰层里抠出来的枯莲子
  底商店铺有一半锁门出租
  一副老妓女的样子
  沒有人再愿意探入她的身体
  北新道也裸着干瘪的乳房和不能压缩的空旷
  我想和你游荡在长安街头
  我想和你游荡在长安街头
  不是西安街头
  镜头是怀旧的黑白色
  我希望你腰佩宝剑不用骑马
  我把头发绾在头顶穿着靴子胡服
  世人皆以为我们是兄弟
  喝酒猜拳我们和衣而卧
  醉在酒坊
  酒醒后无所事事
  过钟楼,鼓楼,绸缎庄,过碑林,过大兴善寺
  人群中听你絮叨对面姑娘杏眼梅腮的漂亮
  买花,听琴,论棋谱
  大骂朝廷奸臣当道
  或者除暴安良打一场架也好
  等到月上东山九尺高
  我们依然游荡在长安街头
其他文献
霁虹桥  过了桥也不是彼岸此岸。  也不是善于辞新迎旧的懵懂年纪。  过不过我都不会在这里看别人过桥,  因为别人早已是我熟悉的别的人。  因为汽车在桥上。  火车在桥下。  它们和你我当然不一样。  当然也是想当然的。译曲取直酝酿  突然生趣:厚实的生铁护栏迁就一二袅娜盆栽;  翻新出些许古意的桥身仍然洋气十足。  但我只模仿我右手的食指,  竖卧在书崖般对峙的上下唇之间。  上下行要押韵,上下
期刊
这可是个严酷的问题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博尔赫斯  冬天已经来了。银杏叶  才开始辉煌  ——这些南方簌簌的辞藻  把想说的由上而下,竖排书写  一叠一叠的珍本  风翻得很快  他始终就看不明白  空鸟巢怎么线装秋,还有  接下来的季节  把它提在文件袋里,满足空虚  早就心不在焉的会议  停机坪上的摆渡车不缓不急  哈欠,口臭,喷嚏  体味贴切。呼——吸——  到处嗅到消化不良的情绪  
期刊
恍惚记  找不着北的人,  只能动身去南方。  盗墓的人往哪儿走  都是走向死亡。  我见过许多认死理的家伙,  他们一辈子只朝一个方向活着,  活得还挺有意思。  逐日的人像葵花,挖矿的人像穿山甲。  捉迷藏的人当中有我。梅雨之后  我们终于天各一方,散开的肉体像水墨。  寻光记  请你为爱做一盏灯笼,  在须发皆白的雪夜。  你不必提它走远的路,  且于近旁圈一地光。  你不必接受远方的邀请,
期刊
1  让草飞起,一支支腾空、锐利、笔直向前、一直向前,像标尺  把国家的地界划向遥远的天边,是蒙古人马上  骄傲的欢笑,挥鞭、倒下和再度上马  倒酒来,让肌肉雄壮、让奔驰更加  如飞鹰的扫视,向无边的大地  漫延而过,律法在马蹄下  一一划定在帐篷的  柱顶,在马鞭下  让草飞起,让  锐利,锋刃  更加沸腾  像标尺,  让歌声飞起,  让陌生的他乡  成为餐桌上丰盛的羊排  拔地而走、呼啸而去
期刊
初夏的细雨最先淋湿了石头……  初夏的细雨最先淋湿了石头,然后  才是花香与鸟鸣。  晨风被雨丝层层过滤,我的肉身  也轻易被静谧的时光淘洗。  雨中舞剑的人,树下挥拳的人,  他们都还有虚空的对手。  我,垂下双肩,只剩下  茫然四顾。  四十五年,我不断被生活修正,  终于修炼成了一名合格的  看客,嘴巴上打了三层的铅封。  有些家伙可以放心了——  如今我只剩下了漫步,赏花,望气,  匆匆暴
期刊
书房01号:端不住的骨瓷碗易被打碎  我悄悄地对旁人说,别打扰她  这样一位潜在的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将  修长的手指雪白放在黑色钢琴键上  一道道灰尘的影子藏在袖口  布满手镯的勒痕,而袖口捂住眼睛  她如母亲一样跳进我的瞳孔  像她这样的阿尔茨海默病患者  颤抖着手指,端不住的骨瓷碗易被打碎  她小心地端着,那些手的纹路  有的沿着苦难的曲线返乡  有的中途被迫终止  有的只在彼此对望。未归的鹳
期刊
简 约  在至简的自然面前  人们佯装复杂的样子十分可笑  故事里的哀牢山  每天都有合唱  曲子很简单  就像清明澄澈的一江水  鱼儿需要  月儿也需要  风吹过  蚯蚓从泥土里钻出  露出一张云淡风清的脸  一个并非熟透的苹果落地  它虽然遍体鳞伤却找到了祖居  我的诗行里就只有一棵古树  对于整个哀来山来说,我是独特的  广场上人来人往  一个孤独的人,他自弃一座城,只留一座山  起霜了,柿
期刊
不只是紫掉进灰,红加进白  蓝吐出七分真心  不仅仅是卡住热情的脖子  喂她几粒不咸不甜的小冷淡  如果见过下坠的雨滴  悬于空中并未惊呼  或是凝望浑圆的果子  想象不出除了美还有何奥义  甚至尝试来到生命尽头  聆听耳边由近及远的风声……  一颗流星汇入了宇宙  一粒火星投身炉膛  等待它们的  将是山峰般绵延的寂静  而大雪漫天降下  俯冲向地面的瞬间  竟化作无边柔软与轻盈——  切柠檬 
期刊
凌晨两点  月亮柔柔地撒落一层细纱  车窗外掠过的景物  只能看个大概模样  要叫我辨认  那是居民房  那是豆科藤类植物  那是小水沟  天再亮一点  就能看清万物峥嵘了  刚发芽的豆荚  正當年的白菜  成熟的山羊  清流镇的少妇  到了天色大亮的时候  要叫睫毛弯弯的她统统摘了去  呵,多好的姑娘  尚未来得及相识  可惜那时我恐  已沉沉睡去  不断地生活  旧日屋前的野杜鹃又开败一次  
期刊
西风醉  只有你在那里,风才有了方向  人们走在没有走过的路上  初冬的第一场小雪落下来  那时的张库大道早已湮灭了踪迹  可树木还活着,语言还在心里  那些唐朝的丝绸,宋元的茶  熙攘的骆驼和牛马  起伏在每一阙的日升日落里  像神自己备下的燔祭  我们建造了房屋我们又将它们舍弃  我们到过这里又将它们遗忘  可树木还活着,语言还在心里  初冬的第一场小雪落下来  山城月  为一次行走,一次固执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