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过很疯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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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采访者言论不代表本刊主持人观点】
  Have You Been Crazy Ever
  【主持人】在常态生活里过得太久了,我们每个人可能都期待会有那么一点点的超常。那是一种很疯癫的体验,但还不足以颠覆自己和既定的生活。在社会规范之下的疯,就像在房中憋了一天的人,到户外透了一次风,它跟完全失去理性的疯狂是两码事。所以,吸毒之类的感受,不在此“疯”之内。
  一分钟之前的爱
  钱女士 34岁
  教师
  【诉说】我是个普通人,走着普通中国人的成长路,过着普通中国人的平常日子,“疯”这个词按说应该与我无缘。但主持人这番提问,让我一下想起过去。10年前,我在大学的时候,我还真做过一次很疯的事情。
  大三那年,一天,我在选修课的教室里,遇到一个挺惹眼的男生。他具体长什么样,现在已经记不清了,能想起来的是他的眼神,有点像吴秀波,几分忧郁,几分迷离,属于能迷倒女性的那种。当时,我第一眼就心动了,晚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折腾到后半夜才合眼,梦里还是那双眼睛。
  第二天,我四处托人打听他的情况。但过了好几天,只知他是生物系的,其它情况一概不清楚,这更激发了我对他的向往和兴趣。那段日子,见到他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意义,就算只看他一眼,我也会感到特别满足,有种晕乎乎的快乐。但我始终无法接近他,他的眼神也从没在我身上停留一秒钟。
  后来,我发现他经常到一个教室晚自习。于是在某一天,我早早就去了,选个位置坐下,故意在旁边的座上放一本书,看他走进来,就赶紧收起来,期待他能坐在我旁边。这种把戏我玩了数遍,但没有一次如愿。我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就像有一把火在胸口,如果再不让它恣意地燃烧,就一定会把我整个人毁掉,我决心找他谈一次。
  就这样,“疯”跃跃欲试了。我决定在周末的晚自习上约他出来。整整一个星期,我的心都为这场疯而跳动。我设想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练习了所有可能要说的话,尝试了所有可能的姿势和表情。
  那一刻终于来到了!周末晚自习,他如期出现,我的心狂跳不止。大约半小时后,我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向他的座位走去。我感觉所有的眼睛都在看我,所有的耳朵都在听我发出的声音。我步履沉重,好像背了个大山。我走到他面前,像背台词一样,挤出了这样几句话:“你好,我们能到外面聊聊吗?我有话对你说。”
  他愣了,半天才说:“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我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就怔怔地站在那儿,他一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就把头一扭,不再搭理我。我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头深深地埋在书里,不敢看周围的世界,更不敢想像自己的样子。
  就这么趴了约一刻钟,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这个羞辱的地方。走到门口时,我看到了这样一幕:他背对着走廊的窗户,怀里一个漂亮女孩正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说话。他突然一抬头,正好与我相视,正是这双眼睛,让我再次疯起来,我径直走到他身边,完全不理会那个满脸惊愕的女生,冲着他轻声说:“一分钟前,我爱过你。”然后就闪人了。
  这件事一直躲在我的心里,从没向任何人说过,甚至连我的那几个闺蜜都不知道。只有在某个失眠的晚上,我会想起它,然后坐起来,看看熟睡的老公,再瞅瞅6岁的女儿,摇摇头,一笑而过了。
  
  前妻要当小三
  林先生41岁
  商人
  
  【诉说】贺军(化名)是我的老同学,我们已有近20年的交情,可谓无话不谈。前段时间,他的前妻做的一件事,在我看来就属很疯的那种。
  贺军在2009年就离婚了,但他的前岳父母却愿接受这个事实。离婚前,贺军和妻子矛盾不断,有时吵得都动手,婆媳关系也非常不好,但贺军和岳父母却处得非常好。他爱吃家制香肠,自己又不会做,每年过年,岳父都会做一大包给他,这个举动贯穿他漫漫10年的婚姻史,足见翁婿之间情分不浅。
  但我非常清楚,他俩的日子是不可能过下去了,因为贺军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张凝(化名)。半年后,他和张凝结婚了,但对已经成为前岳父岳母的两位老人,他一直都很关心,还像过去一样去看望,两位老人对这个前姑爷,还是很欢迎的。
  我曾劝贺军说:“既然离婚了,那过去的那些关系,还是越淡越好,就别去那么勤了。”贺军挺不解的,说一年也就去四五次,怎么能是“勤”呢?我就跟他讲,现在社会上有种说法,两人离婚后,彼此都再婚了才算真离。尤其是有了孩子,亲戚朋友岳父母……历史包袱一大串,甩不掉就不算离。你要尽可能地甩,毕竟,你现在的妻子是张凝。
  贺军不这么看,他说已经跟张凝讲清楚了,所谓的历史包袱,是不可能甩得掉的。如果真爱他,不仅不能甩,还要帮丈夫扛起来。因为前岳父岳母永远是女儿的外公外婆,而前妻永远是女儿的母亲。
  对张凝这个女人我也很了解,她是某集团公司职工夜大的老师,有过一段很短的婚史,长得特别可爱,小鸟依人型的,跟贺军的前妻完全是两类人。她能接受这个事实,对贺军的那些历史包袱能持宽容态度,我很佩服她,也非常尊敬她。而贺军的前妻却是另一番表现,可能是出于嫉妒,也可能是对前夫情缘未了,她抓住贺军的这份心理,把父母和女儿都当成了工具,找各种借口让贺军过来。赶上晚饭,就一再挽留。贺军、两位老人、女儿、前妻在一起共进晚餐的情景,多少会让这个女人心生期待。
  去年夏天,贺军的母亲患病住院。前妻知道后,兴奋得不得了,一会儿扶着父母到医院看望,一会儿带来女儿和热腾腾的饺子。但这时的她还没失去理性,每次来都找张凝不在的空。总这样,贺军觉得不妥,但又不想惹她这个火药桶,就让我去劝劝,让她别老来了。
  我承认,自己不但没劝好,还火上浇了油。我是这么跟她说的:“贺军现在过得非常好,他爸妈也特别喜欢张凝,贺家不缺你这样的帮手,你就别去瞎搅了。有闲工夫就好好美美容,买两件漂亮衣服,赶快找个男人吧。”
  两天后的傍晚,张凝和贺军都在医院,前妻拎着一个大花篮出现了。张凝很有礼貌,又让座又给削苹果。贺军说谢谢,买这么贵的花,太破费了。这女人坐到前婆婆的床头,说了句“我们嘛,到底是一家人”。还没等张凝反应,贺军的母亲先表现出反感,刚想说话,一股痰就涌上来,人喘作一团。这女人马上扶住,又是捶背又是擦试,冲着前夫一口一个“军”,指挥贺军拿手纸、喊医生,忙得不亦乐乎,反把张凝晒到了一边。
  待母亲平稳,贺军对前妻说:“太谢谢了,我妈的事由我妻子来做,以后就不麻烦你了。”这女人一听,气得两腮的肉都抖起来,起身就走,但走到门前突然转过身,跟贺军格外温柔地说:“周日过来吧,爸新灌了香肠,说要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尖椒油闷肠。”
  温和的张凝能做反抗就是离开,贺军却一把搂住她,死活不松手。前妻这下可疯了,扯着嗓子喊:“贺军,你少来这套。有本事你从此别再去我家,别再上我的床!”张凝听罢小脸变得惨白,浑身直打哆嗦。贺军也疯了,冲着前妻一个耳光扇过去,大喝一声“谁上你的床了,不要脸的东西!”
  接下来的事态可想而知,前妻撒泼打横,现任妻子夺门离开,母亲气昏过去,然后是满大楼乱飞的这桩丑闻。当晚贺军就找到我,让我陪着去张凝娘家道歉,我这才知道在医院发生的这一幕。以我对贺军和张凝的了解,我敢说,贺军不可能还跟前妻有那种关系。前妻这个女人,怎么说呢,太不聪明了,她这一疯不但彻底毁了自己的形象,也毁了自己父母和前夫很美好、很温暖的关系。贺军从此再也不去前岳父母家了,跟张凝的日子则越过越好。现在,张凝已有了身孕,听说是个儿子,贺军又疯了,是乐疯的。
  
   横店两个半月
  苏小姐 27岁
  公司文员
  
  【诉说】我从小就想当影视演员,可惜天不助我,让我成了一个公司小白领,每天早8晚5,吃的是草,付出的却是奶,没劲透了。去年夏天,一位10年没见面的亲戚来北京办事,顺便到公司看我,还请我吃了一顿挺破费的大餐。席间,她说自己一直在横店做群众演员,时间久了就有了一些人脉,经常在知名不知名的影视剧里跑龙套,收入不错,也有了一定的见识。她知道我有演戏梦,见我模样还行,给人的感觉也算聪明,就说在横店有一行当,叫“光替”,是个冷门,比干龙套演员收入高,也比当龙套演员刺激。
  我倒抽一口冷气,光替是何东东?莫非做知名演员的裸戏替身?亲戚哈哈大笑,说咋的,你还看不上这活呀?要是能给章子怡、舒淇做裸戏替身,那可是成千上万女孩子挤破脑袋都得不到的美事,这等大饼掉不到你头上。那能是啥呢?又是光又是替的。她卖个关子,说是梦幻一样的经历,绝对的巅,绝对的狂。
  水足饭饱后,我俩抹抹油嘴,勾肩搭背地走向火车站。把亲戚送上车,再目送火车在视野里一点点地模糊,时针已指向下午2点40。天哪,这顿饭吃冒了,公司下午1点就上班,我无故消失了1个半小时,手机又没带,办公室一定闹翻天了。
  果然,我一脚踏进门,主任就冲我当众发起飙,脏话都带出来了。平时还说得过去的同事,这时都摆起臭脸,有一位把一摞文件往我桌上一丢,说“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弄吧,我可没工夫当雷锋。”在我眼里,本就厌感十足的办公室,顿时变成一个大油锅。
  受不了,实在受不了了!那一刻,我想的只有一个词——离开。我二话没说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那摞文件拿起来,再往桌子上死命地一摔,说了句“我不干了,谁爱干谁干吧!”
  回想当时的举动,还不能说是疯,辞职后我去横店当光替,那才叫真正的疯呢!
  所谓的光替,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行当,而是演员打光的替身。在那位亲戚的引荐下,我来到横店一部描写清代家族恩怨的电视剧组。因为是古装戏,女主角需要非常长的化妆时间,灯光师也需要很长时间来调整各路灯光的位置,为省时间,两件事情最好同时进行,光替这行就出现了。
  有一场戏是这样的,女主人公因违反族规,被家人投到井里,但命大没死。女主演是一位台湾的知名演员,我做她的光替。横店冬天的冷风像刀子,我要先下到井下的特定位置待岗,等灯光师一点点调整好效果才可以上来。剧情要求是夏天,这就意味着我要穿夏装下去。我就这样在井下呆了足足两小时,上来时已经成了个冰人。辛苦两小时,但感受很奇特,收入也相当好。以每小时50元算,一集30场,收入就是1500元。这部电视剧耗时两个半月,我得了2.3万元的酬劳。
  拿到钱,告别横店,我回到常态生活中,又应聘到现在这家公司当文员。一天,我在晚报上看到一篇文章,标题是《裸还是不裸》,说的就是光替这行的事情。同事们很兴奋,聊起娱乐圈的八卦新闻。对此,我报以过来人的微笑,对这段光替经历,感觉那是相当的得意。W
  责编 / 陈洁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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