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米.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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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2004年创业失败后,我一直混迹于打工人潮中。为还欠债,也为快点成功,我辗转奔波在各城市间、各行业里。我努力,我拼搏,可结果仍然是:我输得一塌糊涂。尝尽人间冷暖,阅尽世态炎凉,意志一天天消沉下去。我的生活里没有了阳光,没有了欢乐,甚至连悲哀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空虚,没完没了的虚度。可遇上你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2007年7月,再度换了工作的我,在东莞固邦灯饰有限公司遇上了为体验生活前来做暑期工的你。
  初识,你那会笑的眼睛让我坚信:你,就是我此生的天使。后经几度辗转,你终于做了我的女友。相恋,你控制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次心跳。第一次拥抱,我获得重生,第一次亲吻,世界重获光明。相恋,我的每个日子都是幸福日。
  只是幸福的背后,常有我的忧愁:我是如此的卑微,而你却是那样的优秀,从初中到高中,乃至大学,你一直都是胜出的佼佼者,你是凤凰,要栖息的也一定是高枝,而我这块洼地能否留得住你?
  正当我被这个担忧日夜折磨的时候,你一个深情的构想把我从地狱中解脱出来!
  爱、米、巢。当电话那端的你跟我解释这三个字时,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千里之外的你,仰着头,用认真的腔调对我说着,仿佛我就在你的身旁。
  你说,“爱”代表我们之间的爱情,神圣而亘久;“米”代表我们共有的物质财富,是我们生存下去的物质保证;“巢”就是我们未来的家,是我们现在奋斗的动力和目标,是我们将来幸福相守的港湾。
  你说这三个字诠释了我们的未来,充满幸福和希望的未来,在你的描述中,我已置身幸福的海洋,这你可知道?
  你还说,由你记录下我们爱情的种种滋味,以供我们年老退休后重温往昔;而我则暂时先存储“米”,等你毕业后,也加入我的行列,结束我孤军奋斗的历史。你说,你愿意与我共建“爱巢”,辛苦、劳累乃至贫穷你都不怕,你只怕不能与我相守,不能在我的怀里老去。你说完后,可曾注意到我这边良久的沉默?那是因为你的话让我这个多年不曾流泪的七尺男儿,泪流满面!幸福,原来可以来得这样没有预兆。
  可就在“爱、米、巢”理念诞生后的第二天,在我还没有握暖幸福时,你又将它无情地夺回去了,我被重新打入了地狱!
  第二天,在我们继续完善这个温馨的构想时,你突然话锋一转,说要给我讲海伦·凯勒的故事。故事一讲完,我就明白你是想以此激励我,让我找回昔日的自信。可自卑的叛逆让我更偏向于“你看不起我,嫌我贫穷没本事”的误解中,所以,我冷冷地回了句:“都残废成那样了,还留在这世上折磨亲人干吗?如果我是她,早自行了断了,免得让父母跟着受累!”
  也许是我彻底否定你的偶像,让你很不舒服;也许是我误解你的用意,讓你非常痛心,总之你发火了。你吼道:“难道你就只看见她身体上的残疾,而看不到她精神上的完满和健全?她用毅力和努力弥补了她身体上的缺陷,她的思想、她的拼搏精神给黑暗中痛苦挣扎的人带来了曙光。她带病出书,甚至外出演讲,是为了让更多像她一样的人重获希望!她没有连累父母,而是让他们深感欣慰。她的人生因此而变得很有意义很有价值。可是你,这个四肢健全、耳聪目明的人,却终日浑浑噩噩、得过且过,这不仅会让你的父母担忧,还会让更多的人瞧不起你!”
  你的话,深深刺痛我的心,我怒火中烧,口不择言:“你别给我装高尚了!什么精神不精神,意义不意义的?你不就是想让我跟她一样努力,最后弄个名利双丰收,你好在你的同学面前炫耀!你们女孩子哪个不现实,哪个不虚伪?你怎么可能例外?你这虚伪还真够高明,晓得拿那该死的精神意义做幌子、当遮羞布!”
  “我的重点在精神,至于因此而得来的名利,并不是我有意让你为之的。我不过是希望你有所追求,有所信仰,生活过得充实点,人生过得有意义点,等年老时回首,不觉得虚度此生就可以了。可你……”你急得忙解释。可我的情绪没有发泄完,并不想就此住口:“收起你那高尚的虚伪吧!我知道你一直嫌我是个打工的,没文化,没地位,还挣不来钱,所以你就常劝我‘脚踏实地地工作,别老眼高手低’,以期我的努力能达到你的目的。你这样想就直说好了,拿什么名人跟我比较来损我?”“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说完,你不再出声。我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逞一时嘴快,后果可能相当严重。
  果然,良久,你用近乎冷漠的语调说:“我们分手吧!我们的人生观、价值观相差如此之大,现在就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以后又怎么可能走到一块去?长痛不如短痛,你好自为之!”我没有台阶下,索性将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儿全倒出来:“是啊,怎么可能有共同语言?你是大学生嘛,我这混在社会最底层的打工仔哪能比得上?这一年来可委屈你了,说个话还得考虑我能否听得懂,还得将就我的水平……”我还没说完,你那边“啪”的一声挂断了,再打过去,关机。可能我真的有点过分了。
  本以为你只是一时气话,过几天气消了,自然会再与我和好如初。
  可是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你的手机始终是关机,给你发的信息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你真的还是要离我而去了。我才不相信什么狗屁价值观、人生观的差异是你离开的真正原因,你不过是嫌我穷而已。现在才明白,幸福是短暂的!
  我的自卑升级为自负: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起你呢!鄙视我的人,我怎么能要?我决定要忘记你,因为我认为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值得我去珍惜!
  可是,当我心平气静下来后才清醒地知道:我真的很爱你,我也不能没有你!
  虽然你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但我并不怪你,因为你的离去是对的,你的选择也没有错。你满腹学识,我愚昧无知;你温文尔雅,我粗鲁野蛮;你阳光温暖,我阴霾寒冷;你善解人意,而我偏激敏感……是我不配你来爱,不值得你来珍惜。你说得对,像我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无所作为,谁会看得起我?如果你真跟我在一起,我又拿什么给你幸福?
  我,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与孤独为伴,在网游中虚度年华。
  只是,夜里,我又多了个伴侣——噩梦,同一个噩梦。
  梦里,我迷失在黑暗中,正徘徊无助时,你携光而至。你微笑着向我走来,然后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出黑暗,走向光明。正当我欣喜时,你突然飘然远去,我想伸手抓住你,可怎么也够不着!眼睁睁看着你,一点一点淡出我的视野,绝望,再一次降临。
  今夜,我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抹去眼角的泪水,摸出手机,一看,北京时间凌晨4点,此刻的你应该正在甜梦中吧?只是,如果你做噩梦了,还会再想到我吗?
  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你发来的信息:军,从我们分手到现在只有两个星期,可我感觉像过了两个世纪一样漫长,与你一起的回忆太美好,让我舍不得离你而去;而现实却有点残酷,让我又不敢与你继续,所以我非常痛苦。昨天,百无聊赖的我随手翻开一本杂志,被莫小米的那篇《当爱只是需要》的文章吸引,其中那句“如果爱只是需要,就会有太多的错失”让我在苦海挣扎的心靠了岸。我终于明白:爱,就是明知你很平凡,仍愿与你在一起!我爱你,所以愿意放弃“不平凡”的心,与平凡的你在一起,对你好,并学会懂你。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放不下自己的身份,给你压力,让你脆弱的心受伤,我向你道歉,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原来你也醒着,原来你是真的爱我!我错了,你真的是个例外!这次是我的敏感刺痛了你,可你却把过错全揽了过去,这让我更无地自容了!
  宝贝,我愿意,对你,我什么都愿意!相信我,以后不仅要给你爱,还要让你有吃不完的“米”,更会给你一个温暖、安全的“巢”!这是我对你一辈子的承诺,我发誓!
  爱、米、巢,是你的,也是我的。
  
  责 编:谢荔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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