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学历青年的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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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岁,大多数人还是初出大学校门,对社会懵懵懂懂的职场“菜鸟”。而茅侃侃已经闯荡社会多年,做了近两年的公司高管,手里掌握着上亿资金的项目运作。
  你也许会猜,他一定是在念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创业了。不对,他只有初中文凭。他现在是MaJoy的总裁、北京爱航工业公司首席架构师、首席运营官,在此之前已经换过N个工作。茅侃侃1983年生于北京。正因为没有上过大学,所以他很早就闯荡社会,曾有媒体把他称为“混世魔娃”。那么这个“魔娃”到底是怎么“炼成”的呢?
    五年级开始玩电脑
    计算机和互联网改变了茅侃侃的人生轨迹。
  小学五年级那年,也就是1993年,茅侃侃的父亲从国外带回来一台电脑。茅侃侃一见电脑就爱不释手,像着了魔一样,整天围着电脑转,吃饭也是一手端碗一手握着鼠标。小小年纪的他从那时起就爱上了写电脑程序。没两年,互联网开始进入中国,他每天除了上课就是上网。初中时,精通计算机的他几次带领校队参加北京市中学生计算机比赛,为学校赢得了不少荣誉。
  那时的茅侃侃瘦得像一根竹竿,脸色青黑,每天只睡4个小时,或者两天连着一块儿睡8个小时。他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骑车10分钟去学校“埋头苦干”,把当天的作业全部“消灭”掉。上课的时候心里就琢磨晚上的事儿。下午5点半放学回家,吃完饭就一个人闷在小屋里弄电脑,一直到第二天凌晨2点。
  1999年,北京育英中学出了一回“百年不遇”的尴尬。一个叫茅侃侃的高一男生地理会考不及格,补考,仍不及格。按国家政策,他没有考大学的资格了。侃侃说,这不正好,咱就不学了。当时的年级主任为此头发都急白了一茬。居然出了这种人
  “失学”后的茅侃侃曾一度沉浸在苦闷和无所事事的状态中,他反复思考着该做什么、怎样做。2000年,当时社会上流行考微软和思科的认证。“没文凭”的他花了两个月时间,把这两个证都考了下来。那时全亚洲只有两个18岁以下的人拿到了这两项认证,茅侃侃就是其中之一。然后,他又去了北京“华尔街”学英语。4个多月后,“觉得差不多了”,他怀揣一张初中毕业证书和一叠计算机认证,在北京街头找工作。
  第一份工作是给当时的“打假先锋”王海的公司做网站,月工资3600元,茅侃侃很高兴。可是生性好动的他实在“坐不住”,又转做能四处走动、跟人打交道的市场和策划工作。“当时的工作蛮过瘾,老跟媒体打交道,很多创意想得天花乱坠。”
  那时候流行创业,而茅侃侃也觉得似乎找到了感觉,就一鼓作气开了家公关公司。真到了自己当老板,要真刀真枪地上阵同别人做生意时,他才认识到自己“经验不足,年纪也小”,所以第一次创业并不顺利。
  之后,茅侃侃去了一家IT企业工作,但因不喜欢那里的氛围,于是他又辞职了。接下来三年里,他足足换了有一打工作!从小网站、游戏公司、电视台、一直换到政府事业单位,从研发、策划、市场、宣传一直做到节目制作。那些年他真是吃尽了苦头,把自己积蓄的20多万都当学费赔了进去,当然也见识到了各行各业、各阶各层的“道道”。不过,不同行业的经历的确对他的思想产生了很大影响。侃侃承认,技术工作的背景让他可以深入思考自己的设想与技术实现的可能性:而政府部门的经历,则让他可以从更宏观的方向认识公司发展的方向。虽然工作一换再换,可茅侃侃总觉得没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但他又不死心,发誓一定要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干什么事情,你自己选择,但只要选了干什么,就一定要干好了!”这是母亲自小给茅侃侃强调的道理。在社会上混的时候,侃侃就常想这句话。香港黑帮片里常有一句话,“既然选择了黑社会,那就一只脚踏进了棺材里,你没法退出。”侃侃说,就是这个理儿。
  
  开发真人实景游戏
  
  “我还没有成功,但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是善于发现生活。大家现在不是不想玩,而是不知道去玩什么。”茅侃侃说,他发现很多人一到周末就不知道干什么了,如果能开发出一块市场,让大家知道如何利用周末的时间该多好。
  “有一天我看电影,就在想是不是可以模仿电影里的情节,例如通过我们的手机或笔记本电脑,接到某项任务,任务的核心是‘交友’,这就是实景游戏的雏形。”
  茅侃侃爱玩,坐过山车、打网络游戏都属他的最爱。不过像过山车这种游戏玩几次也就腻了:网络游戏倒是不会腻,一坐下就着迷,不想起来。
  联想到看电影时的灵光一现,这时,一个奇妙的想法涌上了他的心头:把网络游戏的情节融入到实景里面,由人来扮演不同的角色,提供大量电脑化的道具和变化的场景。有了实景体验,会让游戏更真实,创造更多的互动。同时,在实景游戏里面有运动,人就不会像坐在电脑面前那么劳累。茅侃侃非常看好这种既有组织性,又有娱乐性,还带有刺激性的游戏方式,觉得这对十几岁的年轻人和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都会有相当大的吸引力。2004年的时候,他决定做这个项目,取名“MaJoy”,意即“魔幻(Magic)”加“乐趣”。
  可是启动这个项目需要一大笔资金。钱从哪里来?就在这时,他邂逅了一个曾经合作过的老板。这位老板听了茅侃侃对“MaJoy”项目的介绍,很感兴趣,当即决定投资这个项目,并由茅侃侃负责。于是,“MaJoy”项目的执行公司——北京爱航工业公司诞生了,茅侃侃以智力入股。至此,他终于找准了自己的坐标,开始做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了。
  茅侃侃是典型的城市里的年轻人,爱折腾、什么好玩儿的事都不想落下。“但是现在我的时间和责任不允许我这么做了。”创业不是简单的事情,是非常艰辛的。茅侃侃的办公室是全公司里惟一光线昏暗的地方,他终日开着一盏台灯,通宵达旦的工作方式让他只有在黑暗中才能静下心来。“我喜欢晚上思考问题,清楚、安静。在这种阴暗的角落里,在电脑前面坐着的时候思维好一些,一般一天能呆15个小时。”
  茅侃侃的努力没有白费,MaJoy真人实景数字游戏项目正式落户北京市石景山区,该项目总投资3亿元,茅侃侃占有25%的智力股份。据此推算,他的身家已达到七八千万元。
  做了老板,茅侃侃却说他没有真正做过管理工作,“我都是对业务的管理,带领团队做项目,管人的事情实在做不来。”Majoy项目的运作过程中要跟园林、科委、公安、消防等多个政府部门打交道,茅侃侃很不习惯机关人员有话不直说的方式,他不喜欢来回琢磨,情绪都写在脸上。
  作为管理者,茅侃侃对人员的选择有自己的标准。“第一要聊得来,第二要尽职尽责,第三要说得少做得多,当然说得多做得多更好,如果光说不练就BYEBYE,我不需要军师。 我尽可能地把工作和生活分开,经常有员工希望跟我成为哥们儿,这种想法基本上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现在,MaJoy招募了两个研发团队。一个在天津大学,23个研发人员全部是大学生。另一个研发团队就在北京自己的办公室里,有十几个人。当老板,如何聘任合适的员工是一个大问题,茅侃侃说:“我的经验是,正规的招聘网站没什么用。凡是通过这个渠道主动递简历来的,一般都是找不到工作的‘菜鸟’”。比较有用的方式就是到处找人聊天,“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你,看你认不认可我做的事情。如果觉得可以合作,那就先试一试”。对学历、工作背景、社会资源这些东西,他并不关心。
  茅侃侃不善于做资本运作,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成功。“我不擅长的事情可以找擅长的人去做,我希望下面的人比我能干。”他认真地说,“公司小的时候必须要有些防备,进来的时候我会说明,所有的岗位我都了解,我虽然不亲自做,但是能判断出好坏,而且我有能力全盘考虑整个公司的运作。”
  虽然不擅长管人,但茅侃侃很喜欢和不同的人沟通交流。“和朋友聊天能激发出很多想法,业务能力比我差的人不一定生活能力比我差,这是学习的一个重要途径。虽然我也离不开互联网、工具书和实战经验,但是与人接触是最重要的方法。”
  小小年纪的茅侃侃有一种巨大的感染力,公司策划总监胡磊当初听茅侃侃面向新员工做介绍,居然一口气讲了四五个小时,胡磊完全被眼前小自己10岁的茅侃侃释放出来的激情所感染,发现做有兴趣的事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辞了工作跳槽过来。
  公司里全是年轻人,仅有的两个年过五十的员工后来也学会跟着大家去咖啡厅、唱K歌和到杀人吧玩杀人游戏。
  不断变换的茅侃侃给人的感觉像个游侠,有媒体评价他说:“是一个创意企业家的人,什么新潮把握住什么东西”,“他现在在做这个企业,可能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发现新的兴趣。”
  当然,可以肯定的是,那些茅侃侃好不容易学会的东西,并不是他所感兴趣的。他并不一定非要坚守自己创办的企业,但他将始终是个快乐的创业家。
  
  不在乎别人说学历低
  
  茅侃侃的成功引来了众多媒体的关注,但媒体在谈到他的时候,总喜欢强调一下他的学历:初中毕业。
  这一现象不难理解,因为在一个就业依然看重文凭的社会里,低学历者的成功事例往往能吸引到更多的眼球。
  “你在意别人议论你的学历吗?”
  “不在乎,我不在乎别人说我的学历低。”茅侃侃直截了当地回答,“而且,我认为这也是件值得我骄傲的事情。”
  “在没有上大学的情况下,能有今天,你觉得是什么帮了你?”
  “能力、勇气、发散性思维、观察力和毅力这五点很重要。”
  茅侃侃说,他很佩服苹果公司的灵魂人物乔布斯,他赞叹乔布斯的创意,希望自己也能像乔布斯那样,“成为一个创意工业的领军人物,成为一个企业的创意灵魂”。
  和许多80后不一样,茅侃侃这样评价自己:“我就是老想跟别人不一样,生怕一样了。我的满足是通过和别人不同表现出来的。幸运的是越来越规范的市场环境,给了我机会,让我成为第一批可以真正靠能力实现自己想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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