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深情说真爱:我为何要嫁给打自己54岁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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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7月7日,任弼时的妹夫单先麟因病在长沙去世,走完了98岁的传奇一生。鲜为人知的是,结发妻子去世后,单先麟与小自己54岁的保姆再婚,妻子一直称他为“爷爷”。日前,单先麟遗孀单貌丽深情地向记者讲述了她与“爷爷”丈夫充满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
  
  “爷爷”结发妻去世,28岁小保姆遭流言飞语
  1936年,“爷爷”和任弼时的胞妹任培辰结婚,他们这对生死伴侣、患难夫妻,相亲相爱半个世纪,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人生奇迹。上世纪80年代初,“爷爷”为家乡平江县无偿投入210万元,带动当地农户从事中药材生产和开发,使不少农户走上脱贫致富之路。不久,“爷爷”和培辰奶奶又创办了云母造纸厂,并开办了长沙市老年诊所。由于事情比较多,他们准备聘请一些年轻人来帮忙。1985年,我刚刚高中毕业,就来到“爷爷”和培辰奶奶创办的造纸厂打工。
  工作之余,我经常抽空到“爷爷”家玩,并主动帮他们做些家务。培辰奶奶夸我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做事手脚麻利。作为老乡,我和他们无话不谈。在交谈中我得知,我和“爷爷”还是远房亲戚。为了让我有个好的前途,培辰奶奶和“爷爷”把我送到长沙一家财经学校学习会计。我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毕业后马上回到造纸厂工作。
  1993年5月,“爷爷”和培辰奶奶开办的老年诊所升格为长沙市红十字会中医门诊部。由于急需人手,培辰奶奶又把我接到长沙,让我担任门诊部的会计兼采购员。看他们把我当亲孙女看待,我发誓一定不辜负他们的期望,努力做好工作。
  可天有不测风云。1995年4月,82岁的培辰奶奶不幸因病去世。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说:“貌丽,我的病怕是治不好了……我走后,照顾老单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结发妻子的去世,让“爷爷”陷入了悲痛之中。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爷爷”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常常在半夜里梦见培辰奶奶,甚至呼唤她的名字。由于过度悲伤,“爷爷”病倒了,屎尿都要人接。就这样,我天天守在病床前照顾他。看他心情不好,我耐心地开导他:“‘爷爷’,人死不能复生,您要节哀,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样培辰奶奶在九泉之下才会安心。”
  在我的细心照顾下,“爷爷”慢慢走出了阴影。不料,我对“爷爷”的悉心照顾却招来了流言飞语。一些人见政府把一座宽敞的老宅子分给了“爷爷”,不免嫉妒。后来,看到我经常开着三轮摩托车外出办事,更不顺眼了。“爷爷”生病期间,我与他朝夕相处。他病好后,我经常搀着他出去散步,一些人就揣测我们有不正当的关系。
  一天,一位熟人来到门诊部,冷不丁地对“爷爷”说:“恭喜你结婚了。”“爷爷”感到莫名其妙,还以为朋友是在开玩笑。可随后几天,不断有人向他“道喜”,这时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原来,整个街道都在疯传我与“爷爷”有染,不但生了一个小孩,还堕过两次胎,还说我是贪图“爷爷”的钱财,要钱不要脸。再后来,流言越传越邪乎,说我和“爷爷”在老家平江县结了婚,还办了40多桌酒席。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突然有一天,街道办的几个工作人员竟闯进我的房间,查看房子里有没有孩子。找不出证据,这伙人就强行将我带到医院做妇科检查。一番折腾之后,这伙人才悻悻地把我放回家。
  一个还未结婚的大姑娘哪能承受这样的羞辱?我绝望得几欲轻生。“爷爷”只得一边安慰我,一边向政府有关部门反映,要求给个说法。我本想一走了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一想到“爷爷”需要人照顾,想到培辰奶奶临终前的嘱托,我还是留了下来。尽管后来再没人跑到我的房里查计划生育,但有关我和“爷爷”的谣言依旧不断,甚至越传越远,还传到了“爷爷”远在西安工作的大女儿耳中。
  
  女儿当红娘,83岁“爷爷”迎娶29岁“孙女”
  为了证实谣言的真伪,第二年,“爷爷”的大女儿单侧仪阿姨赶回了长沙。一些街坊邻居见了她,又忍不住挑拨起是非来:“你早就应该回来看看了,你父亲都被貌丽迷住了,两人关系好得不得了。一个29岁的大姑娘还不嫁人,八成是想打你父亲财产的主意,你得防着点。”
  侧仪阿姨和我接触后,觉得我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坏”,我和“爷爷”之间也没有什么暧昧关系,有的完全是一种爷孙之间的互相尊重、关心与默契。她还深有体会地对我说:“你对我父亲照顾得十分周到。”以后再遇到有人挑拨离间,侧仪阿姨就说:“我父亲与貌丽根本没有见不得人的事。貌丽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她的为人我比你们更清楚。请你们不要无端猜疑好不好!”可一些人还是不肯罢休,又私下议论说“爷爷”强留着一个孙子辈的女孩子不让她嫁人,是想“老牛吃嫩草”。
  侧仪阿姨这次回来之后,发现父亲虽然生理年龄已经老了,但心理年龄还很年轻,而我已明显成了“爷爷”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助手和支撑。为了彻底平息那些流言飞语,侧仪阿姨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让我和“爷爷”结婚。她的这一想法当即遭到“爷爷”的拒绝。“爷爷”说他虽然对我有好感,但自己已经83岁了,而我才29岁,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见“爷爷”不同意,侧仪阿姨就私下找我商量。我听后大吃一惊,没想到侧仪阿姨这样信任我。其实,为了“爷爷”和自己的名誉,我也想过,不如将计就计和“爷爷”结婚。我想,既然侧仪阿姨都提出来了,不如干脆就答应。
  一天,我当着侧仪阿姨的面,满脸绯红地对“爷爷”说:“反正我已经被那些长舌妇搞得身败名裂了,不如干脆嫁给你算了。只要你不嫌弃就行。”“貌丽啊,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只是觉得这样太委屈你了。”“爷爷”对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侧仪阿姨也旁敲侧击,极力撮合:“爸,貌丽都29岁了,要是离开我们家,再去找个称心如意的另一半也难。何况你也需要人照顾。有她在身边,我们放心。”
  事实上,那段时间“爷爷”也在想如何让那些流言不再伤害我,而解决这个问题,除了和我结婚,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通过侧仪阿姨反复做工作,又经过慎重考虑,“爷爷”最终答应与我结合。可是我的家人得知后都极力反对。我的父母对我说:“找个连我们都要喊他爷爷的老头子,你这是丢家人的脸!”两个姐姐也劝我:“你一个黄花闺女,长得又标致,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又不是什么难事,干吗要嫁给他?”见我不改初衷,父母下了最后通牒:“你如果执意要嫁给那个老头子,我们就断绝关系,只当没生你这个女儿!”我想,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要是不结婚更会让人看笑话,不如干脆豁出去了。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别人的非议和家人的反对又算得了什么呢?但“爷爷”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说这样等于害了我。他说他都这把年纪了,活不了多久,要是哪天眼睛一闭,我还得重新嫁人,总不能让我守着他的骨灰过一辈子吧?侧仪阿姨见父亲有退缩的意思,便说:“爸,既然你已经害得貌丽有口难辩,她现在又愿意嫁给你,你还犹豫什么?你晚年能找到她这样的女孩当伴侣,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这样我妈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的。”就这样,“爷爷”彻底打消了顾虑,同意和我结婚。
  1996年12月的一天,在侧仪阿姨的安排下,“爷爷”牵着我的手,走进了长沙市开福区民政局。工作人员看了我们填写的结婚登记表,不相信“爷爷”有83岁,“爷爷”笑着对他们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我本来身体就不错,现在有了小娇妻,当然更显得年轻啦!”
  然而,当我们这对相差54岁的忘年夫妻领了结婚证,准备举行婚礼时,我的父母却把“爷爷”送去的请柬丢出了门,他们不认这门亲事。婚宴那天,我的娘家人一个也没来。新婚之夜,我想到自己众叛亲离,忍不住流下了泪水。“爷爷”愧疚地抱着我,说:“丽宝(昵称,即宝贝的意思),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我一定要为你活到100岁!”
  
  无怨无悔,真心相爱14载是我们的缘分
  婚后,我和“爷爷”恩恩爱爱,形影相随。因为习惯了,我仍旧叫他“爷爷”,“爷爷”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尽管我们两人是真心相爱,但好多人一听说我们是夫妻,都会用怪异的眼光看我们,甚至对我指指点点。我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也不在乎。在我看来,我们夫妻恩爱比什么都强。
  怕“爷爷”太劳累,我合理地安排他到门诊部给病人看病的时间,规定每星期必须休息一天。我还给“爷爷”制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规定他每晚9点之前必须睡觉,早上7点起床。饮食上也做了特别安排。我给他做的饭菜既有家乡风味,又不过于咸、辣和油腻;每天早餐和晚餐,都给他煮一碗稀饭或是下一碗面条,中餐则给他做一顿香喷喷可口的饭菜,还配一个汤。洗澡时,我先给“爷爷”放好水调好水温,再帮他擦洗身子。洗脚时,我把洗脚水端到“爷爷”跟前,还帮他脱鞋袜、卷裤腿、擦污垢、剪指甲……
  由于年老生病,“爷爷”的性格变得有些古怪,经常爱发脾气。尽管我有时也感到委屈,但总是孩子气地在“爷爷”面前撒娇,逗他开心。知道他离不开我,有时偶尔出去采购或者办事,我就轻声地对他说:“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他每次总会站在阳台上张望,不管我什么时候回来,他都要等我一起吃饭。在我的照料下,“爷爷”不但身体比以前好,心情也越来越舒畅了。
  尽管我和“爷爷”很恩爱,但我的父母还是难以接受一个80多岁的老女婿。1997年春节,我婚后第一次回家看望父母,父母依然高兴不起来。可是毕竟生米做成了熟饭,他们也不能真的把我赶出家门。母亲含泪给我做了一碗面条,我刚吃完,她就说:“天快黑了,赶紧回长沙吧!”我知道母亲是担心我回家被乡亲们看见在背后说闲话。我只好“识趣”地泪别母亲,回到“爷爷”身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流言渐渐少了,“爷爷”的人生却在再婚后焕发了第二春:1997年,他被授予“全国老有所为奉献奖”,1999年又被中宣部树为全国老有所为4个先进典型之一。
  我的父母从媒体上看到“爷爷”的先进事迹,见这个女婿这么受人尊重,而且我们婚后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终于放心了。但他们毕竟生活在农村,还是不能接受我们这段婚姻。为了避免见面时尴尬,他们一直不和“爷爷”来往。
  那时,“爷爷”除了在长沙市红十字会中医门诊部坐诊,对70岁以上的病人和贫困患者免收门诊费外,还在平江县办了一个药材种植场,帮助当地农民脱贫致富。他每次往返于平江与长沙之间,都是我开着面包车接送。
  2001年4月,我因病住院,出院后恰逢“爷爷”要去平江搞扶贫开发。我不放心别人开车送他,坚持自己开车送,结果回来后又病倒了。“爷爷”既感激又心疼,一直在医院陪我到出院。
  2002年4月,在“爷爷”90岁寿宴上,我现场为他唱了一首情歌,令在场的人都夸“爷爷”有福气。2005年情人节,我感冒发烧,躺在床上输液,“爷爷”精心为我准备了99朵玫瑰花送到床前。那一刻,我感动得流下了热泪,笑着对他说:“想不到你这么大年纪还这么浪漫。”
  2008年9月29日,身为湖南省参事室参事、省黄埔同学会副会长的“爷爷”,给温家宝总理写信,回顾了党和政府给予他的亲切关怀,并以亲身经历,建议倡议青年一代树立远大理想和抱负,立志报效祖国。温总理看到他的信后十分重视,在百忙中写了回信,对他生命不息、工作不止的无私奉献精神表示敬佩,并祝愿他健康长寿。10月28日下午,温总理还委托湖南省政府参事室负责人专程到家中看望他。
  由于年事已高,许多事情“爷爷”不能亲力亲为了,我不仅要打理平江县的近百亩药材基地,还要张罗长沙市红十字会中医门诊部的事务,比以前更忙了。随着“爷爷”对中医药的研究兴趣日渐浓厚,我又成了帮他搜集科研资料的助手。去年,“爷爷”还在新浪网上开了博客,我还帮他打字、回帖……
  曾经有人问我嫁给“爷爷”图什么!图钱?现在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套房子了,但他生前已立下遗嘱:房子一分为三,省政府参事室、长沙市红十字会和我各得三分之一。图名?“爷爷”原来算是个英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怕记得他的人也没几个了。到2010年7月7日“爷爷”因病医治无效离世前,我和他相依相守整整14年,为的就是一份真情和真爱。感谢上天给予我们的缘分,我无怨无悔!
  〔编辑: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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