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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济南,别提泉,哪一个老济南都能如数家珍般地给你讲出一串串水灵灵的故事来;在济南,别讲湖光山色,光那一句“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联语,就足够让你对这座诗意老城有一种心向往之的艳羡;在济南,别提历史,七八千年的文明会让每一个世人都感到震撼;在济南,别提景色秀然,随随便便拎出一串济南历史上园林的名字,就能让人心旷神怡地神游个大半天——使君林、房家园、德王府、通乐园、万竹园、舜园、桷园、梁园、沧园、小淇园、适园、逯园、贤清园、朗园、漪园、秋柳园、遐园、潭西精舍、颐园、锦缠庄别墅、郭园、砚溪村⋯⋯自然,更少不了刚刚开园的园博园。
说起济南园林历史,掐指一算,距今已有1500多年,当然这只是从有文字记载开始算起。就这把岁数,和国内其他城市园林历史一比,肯定是个No.1!就说以园林著称天下的苏州吧,最早的园林当属沧浪亭了,可沧浪亭最早也就追溯到宋代,粗算也比济南晚了500年。
一
1500年前,济南老城北郊一带湖光山色,景色宜人:“历城北二里有莲子湖,周环二十里,湖中多莲花,红绿间明,乍疑濯锦。又渔船掩映,罟罾疏布,远望之者,若蛛网浮杯也。”这样一片烟波浩渺、渔船掩映、洲岛错落的湖水,自然成为当时济南的名胜之区。许多殷实人家也多在莲子湖南岸、大明湖北岸一带圈地,营造私家园林。唐代段成式《酉阳杂俎》就记载了此处的两座园林。一是使君林,是北魏正始(504—508)年间郑悫避暑并创造“碧筒饮”的地方;二是房家园,是北齐博陵君房豹的私家园林,当时园内种植了大量梧桐树。
“历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郑公悫三伏之际,每率宾僚避暑于此,取大莲叶置砚格上,盛酒三升,以簪刺叶,令与柄通,屈茎上轮菌如象鼻。传吸之,名为碧筒饮。历下人效之,言酒味杂莲气,香冷胜于水”。在自家的园林里与一帮好友避暑宴饮,采摘水面的新鲜荷叶盛酒,将叶心捅破使之与叶茎相通,然后从茎管中吸酒,人饮莲茎,酒流入口中,真佩服郑悫无比奇妙的创意。用来盛酒的荷叶,称为“荷杯”、“荷盏”、“碧筒杯”,因为茎管弯曲状若象鼻,故也有“象鼻杯”之称。想来,今日外国人发明的饮料弯曲吸管的专利权还应是咱济南的先民哩。如此饮酒用杯,可谓花样翻新,不落俗套,表现了才华横溢的古代文人名士是一个极富想象力、创造力的特殊阶层。他们的想象力、创造力,不仅使他们在文艺创作上求新求变、驰骋才华,更使他们在生活方式上求奇求怪、一展风采。
从济南园林发端的碧筒饮饮酒习俗传播开来,果然备受文人雅士推崇。据《唐语林》记载:唐代宰相“李宗闳暑月以荷为杯”,说的是文士出身的李宗闳,常常在盛夏晚上,临池设宴,招待宾僚,用的就是荷叶杯,有正始遗风,竟传为士林佳话。唐诗宋词中也多有吟及碧筒饮这一习俗的,如白居易的“疏索柳花怨,寂寞荷叶杯”,戴叔伦的“茶烹松火红,酒吸荷叶绿”,曹邺的“乘兴挈一壶,折荷以为盏”,都谈到个中滋味。宋词“酒盏旋将荷叶当,莲舟荡,时时盏里生红浪,花气酒香清厮酿”,更是惟妙惟肖地再现了碧筒饮这一饮酒习俗的场面。
北齐亡后,济南历史人物房彦谦的大伯父、唐代贤相房玄龄的大爷爷房豹辞官回归济南故乡,“丘园自养”,在济南城北堆山筑池以为园,躬耕自给,其所居之地被人们称为“房家园”。“历城房家园,齐博陵君豹之山池,其中杂树森竦,曾有人折其桐枝者,公曰:‘何为伤吾凤条!’自后人不复敢折。”由这段记载可见,房家园内遍植树木,而且房豹对园中的梧桐树更是关爱有加。
房豹曾对参军尹孝逸说:“昔季伦金谷山泉,何必逾此?”季伦,西晋大臣石崇之字,以豪富奢侈闻名,曾在洛阳筑有金谷园。房豹认为石崇的金谷山泉也不一定超过自己这座园子。尹季逸答道:“曾诣洛西,游其故所,彼此相方,诚如明教。”可知,当时房家园景色必定非常优美。尹孝逸即将离济回邺,文友们在房家园内设晚宴饯行,尹孝逸得诗曰:“风沦历城水,月倚华山树。”时人以此两句可与谢灵运“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的诗句相媲美。尹孝逸的诗句不仅对仗工整,而且用词精当,用“沦”字来写河水波纹,用“倚”字来写月亮之近、树木之盛;风与水、月与树相映成趣,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一轮明月缓缓升起,依偎在华山脚下的梧桐树梢上;月光下微风徐来,吹动大明湖(历城水)水面,形成层层涟漪,好一派幽静奇妙的夜景啊!
二
济南园林不但历史悠久、文化丰厚,而且极富特色。
济南是闻名遐迩的泉城,宋代散文家曾巩曾赞誉这座美丽的城市说“齐多甘泉,甲于天下”,明末诗人王象春也曾说:“水自内而外出者,天下惟济城而已。”因此,泉水园林成为济南园林的最有看点之处。
珍珠泉泉群位于济南古城中心,著名泉眼就有10多处。早在北魏时期,此地便为许多文人学士所青睐。他们经常聚于溪畔池岸作“曲水流觞”之饮,并将此处誉称为“流杯池”。宋代,那位曾知齐州的曾巩先生,又在此地修建了“名士轩”。
这么幽雅卓美的去处,自然引起了历史上那些达官显贵的垂涎。金末元初,山东行尚书省兼兵马都元帅、知济南府事张荣开始选择此处修建府第,始为私人宅第。那时起,济南人把这里称为“张舍人园子”,一叫就是多少年。后来,张荣的孙子、元大都督张宏又在此修建了一座巍巍壮观的“白云楼”。登楼远眺,全城景物历历在目;尤其雪后,凭栏寻望,晴光四野,绮丽景色令人叹为观止。因此有了“历下八景”中的一景:“白云雪霁”。明天顺元年(1457),英宗皇帝朱祁镇封其次子为德王。成化二年(1466年),改选济南珍珠泉此地修建德王府,次年德王来济南就藩。当时的德王府规模巨大,“居全城中,占城三分之一”,“宫内殿宇鳞次,堂阁栉比”。府前有一座高达石坊,额曰“世守齐邦”。所以,后来济南人一度称此处为“德藩故宫”。
这处园林,包括珍珠泉在内的名泉有十数处之多,楼台亭阁,不胜诗意;曲径花溪,环绕其间。园内广种奇花名木,其中“宋海棠”相传为宋代曾巩在任齐州太守时亲手所植,并建有海棠园。现代著名文学家老舍在他那篇著名散文《济南的秋天》中,饱蘸激情地赞美这儿:“从黑虎泉北去,在城中闹市和居民区之间,有一处幽深的园林。著名的珍珠泉家族就住在这里。参天的树木,掩映着一呈凹字形的泉池。泉水清澈透明,珍珠纷纷扬扬,不是争落玉盘,而是像快乐的精灵,咕噜噜从沙际翻向水面,又似一枝梨花带雨,白皑皑迎风招展。真是自然的美,美的自然。”
类似的泉水园林,在济南可以说是不胜枚举。趵突泉、舜园、适园、贤清园、漪园、潭西精舍等园林景观,都是依傍泉水而建的园林胜景。譬如,现位于省政府院内的西花园,因园内玉乳泉著称,“池畔石间有水突出,自上下腾,浪花玉白,形如妇乳⋯⋯夏日荷芰盛开,香气醉人,迤北有船亭,可以消夏”(《历城县志》)。
三
老舍说:“济南的秋天是诗境的。”那么,济南园林的秋天更是充满诗境的。
大明湖东南岸的秋柳园,一个非常有诗意的名字。此地曾是清初才子王士祯读书的地方。王士祯二十二岁便入都考中进士,此后文名渐著。两年后的1657年,也就是清顺治十四年,他游历济南,邀请在济南的众名士,集会于大明湖天心水面亭上。此时已是秋意甚浓,王士祯见环湖柳树叶已微黄,若有摇落之态,又加上在席间邂逅了流落济南的秦淮八艳郑妥娘姊妹,触景生情,即席赋“秋柳”诗四首,当时在场的文人徐东痴遂以《和阮亭秋柳诗》四首酬答,气氛热烈,一时传为佳话。后来,王诗传开,竟然风靡一时,大江南北一时和者数十家,“闺秀亦也多和作”(见《渔洋诗话》)。后来,王士祯在《菜根诗集序》中亲口说:“又三年,予至广陵,则四诗流传已久,大江南北和者益众。于是秋柳诗为艺苑口实矣。”这四首诗以风神取胜,脍炙一时,当时古文大家汪琬评曰:“严给事沆称此诗风调凄清,如朔鸿关笛,易引羁愁,读之良然。”再后来,历下文人在这里成立了“秋柳诗社”,并建馆舍多间,取名“秋柳园”,并在此观柳赏荷,即兴赋诗,挥笔联句,步韵唱和。清代朱照云的“数椽馆舍明湖侧,后辈人传秋柳章”、董芸的“霜后残荷雨后萍,几株烟柳尚青青”,歌咏的就是秋柳园一带的胜景。
关于王士祯在秋柳园邂逅郑妥娘一事,最早见高丙谋的《秋柳诗释》:“余初至济南,谒朱晓村先生于锦秋老屋,见壁间揭一画幅,乃《秋柳亭图》。上系跋云:‘王文简公秋柳诗,为明福藩故伎作也。伎,洛阳产,后随至金陵。鼎革后,流落济南。每遇酒筵客座,谈及当年旧事,因叹人生无常,韶华易谢,故托秋柳以寄意云。’”徐嘉《顾亭林诗笺注》则引用唐葆年的话,更加明确地指出:“秋柳之咏,盖为郑妥娘作也。妥娘,福藩时歌伎。鼎革后,流落济南。且当时在座者姐妹二人,故有桃根、桃叶之句。晓村先生实为新城王氏之外甥,寿逾古稀,多所见闻。”朱晓村是王士祯的外甥,高丙谋又是亲眼所见朱晓村的题跋,再加上诗篇作此理解也可讲得通,《秋柳诗》为秦淮名妓郑妥娘所作的说法,自然也有其一定道理。另外,说王士祯对郑妥娘“念念不忘”,还有王士祯自己的诗作为证。王士祯写下秋柳诗不到两年,便去扬州做官,路经南京时,曾写下《秦淮杂诗》两首,其中一首就是直接写郑妥娘的,诗云:“旧院风流数顿杨,梨园往事泪沾裳。樽前白发谈天宝,零落人间妥十娘。”
郑妥娘,大名叫郑如英,妥娘乃昵称。明亡后,郑妥娘被迫流落济南街头。郑妥娘的事迹曾被孔尚任老先生写进了著名的《桃花扇》。郑妥娘的诗词写得尤为精致,据况周颐《蕙风词话·郑如英词》记载:“郑如英,字无美,小字妥娘。工诗、词,所著红豆词,众香集录五阕。长相思寄期莲生云:“去悠悠。思悠悠。水远山高无尽头。相思何日休。见春愁。对春愁。日日春江认去舟。含情空倚楼。”杨柳枝游玉隐园云:“水涨池塘春草生。喜新晴。麦苗风急纸鸢轻。过清明。柳丝帘外飘摇起,乱芳英。戏拈红豆打黄莺。费幽情。”临江仙芙蓉亭怀郑奇逢云:“夜半忽惊风雨骤,晓来寒透衾。萧条景色赖登楼。衡阳归。雁杳,幽恨上眉头。台空院废人依旧。月沈云淡花羞。芙蓉寂寞小亭秋。黄花伤。晚落,相对倍添愁。”小传云:“无美南曲妙姬,丰姿清丽,神采秀发,而气度潇洒,无脂粉态。独处静室,未尝炫容谐俗。其咏梅诗曰:‘虚名每被诗家卖,素艳常遭俗眼嗤。开向人间非得计,倩谁移上白龙池。’得比兴之旨。”
郑妥娘逃亡济南后,与妹妹(有人认为是秦淮八艳之一的寇白门)一起“于济南酒座遇之(王士祯)”,因感叹人生盛衰靡常,王士祯故托秋柳以寄意。《民国诗话丛编》认为:“诗中白下、洛阳、永丰坊、隋堤水,无非伤其漂泊。”诗中“桃根桃叶真相怜”一句实为暗用典故,以写郑妥娘姐妹。东晋时王献之有一爱妾名叫桃叶,桃叶的妹妹叫桃根,王献之送别两人时,曾写下《桃叶歌》一首相赠,云:“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相连两乐事,独使我殷勤。”
四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近几年来,随着国家经济建设的又好又快发展,城市园林绿化、公园风景区建设、名泉保护工作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济南市先后被评为“全国造林绿化十佳城市”、“省级园林城市”、“国家园林城市”。园林局也先后获得“中国(昆明)世界园艺博览会先进单位”,厦门国际城市环保博览会“城市园林及环保成就一等奖”,“全国城市绿化先进集体”等荣誉。
几年来,济南在全市广泛开展了以提高城市绿化覆盖率、改善生态环境、创建园林城市为宗旨的、声势浩大的造绿工程。经过全市人民的奋力拼搏,截至2008年底,全市已建成绿地广场84处。城市建城区绿地率、人均公共绿地面积从1978年底的12%、1.9平方米提升到32.18%、9.55平方米。市区道路绿化、庭院小区绿化、垂直绿化等也取得了显著成效,泉城处处绿意浓浓。
建国前,济南全市仅有中山公园、胜利公园(青年公园)两个公园,面积5.9万平方米。建国后,济南市公园建设发展迅速,至1965年,先后建成趵突泉、大明湖、千佛山、金牛等四个公园,总面积149万平方米。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至1989年,又陆续建成了环城公园、五龙潭公园、济南植物园(后改称泉城公园)、百花公园,公园总面积达到250多万平方米。现有公园、风景区57处。近年来,济南按照“以人为本、生态优先、因地制宜、文化建园、品位经营”五个理念,对以“三大名胜”为重点的公园、风景区进行了大规模扩建改造,面貌日新月异,景色更加迷人,焕发出勃勃生机。趵突泉、大明湖、千佛山,环城公园、红叶谷集泉、湖、山、河、谷之灵秀,蜚声中外。泉城公园、植物园,各具神韵、花木繁茂。英雄山风景区风光旖旎、景色宜人。中山公园古柏参天,曲径道幽。五龙潭公园深潭碧水,泉溪多姿。百花公园群芳斗艳,竹影婆娑。动物园、野生动物世界以其优美的自然环境和领先的动物繁养技术名列全国先进。
为了保护好“泉水”这一自然和文化遗产,近年来济南十分重视保泉工作。1997年,市人大颁布《济南市名泉保护管理办法》这是全国首部名泉法规,使泉水保护工作走上法制轨道。2005年又颁布《济南市名泉保护条例》为依法保泉奠定了法制基础。结合泉水申遗工程,名泉保护工作严格按照置采、封井、补源、增雨、节水“十字方针”取得了明显成效,保持泉水持续喷涌6年多,创造了近30年来持续喷涌最长记录。
济南绿了,济南美了。可以相信,随着生态园林城市建设进程的不断加快和绿化工程的深入扩展,济南的明天会更绿、更美。
济南园林,有历史、有文化、有故事、有诗意,因了那汩汩清泉,自然又多了几分清凉、清雅、清静、清爽和清幽。园博会在济南召开,可谓恰逢其地、恰逢其时、恰逢其人。天时地利人和,济南自会在中国园林史、世界园林史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Jinan’s gardens have time-honored history, the rich culture, and the unique features.
It is widely known that Jinan is a city of springs. Zeng Gong, a proser of the Song Dynasty, used to acclaim this city that “Qi State (where today’s Jinan is located) abounds in springs, which rank top in the world.” Wang Xiangchun, a poet of Late Ming Dynasty once said that “No other city in the world save for Jinan that has the spring water spurting from the ground.” Therefore, spring gardens have become a highlight of the gardens of Jinan.
The cluster of Pearl Springs is located in the center of ancient Jinan with more than ten famous spring mouths. During the period of Northern Wei Dynasty, this place was favored by many literary intelligentsia. They often gathered by the bank of the pond and played such a popular game: making a drinking cup float on the water, when it stopped in front of some one, this person must take the cup and drink the wine in the cup. Therefore, this place was honored as “Liubei (Floating Cup) Pond”. In the Song Dynasty, Zeng Gong built “Mingshi (Celebrity) Hall” here.
This place was so beautiful that attracted many higher-ups in the history. During the late Jin Dynasty and early Yuan Dynasty, Zhang Rong, marshal of Shangshu province of Shandong and official of Jinan built a mansion here as his private house, which was called “Zhang Sheren Garden” by the people of Jinan for many years. Subsequently, General Zhang Hong, Zhang Rong’s grandson, constructed a “Baiyun Building”. Standing at the top of the building and overlooking the city, all the sceneries came into view. Especially after snow, the beautiful views were breathtaking. In the first year of Tianshun of Ming Dynasty (1457), Emperor Ming Yingzong, Zhu Qizhen conferred his second son Zhu Jianlin as King of Dezhuang. In the second year of Chenghua (1466), the place where Jinan’s Pearl Spring located was selected as the mansion of Zhu Jianlin. At that time, this mansion was very huge in size, which ranked one third area of the city.
In this garden, there are more than ten famous springs including the Pearl Spring. The terraces, waters, and the flowers encircle the halls and pavilions. Many rare flowers and famous trees are planted in this garden. “Chinese Crab Apples of Song” in this garden was planted by Zeng Gong in Song Dynasty. Lao She, modern litterateur acclaimed this place in his famous prose The Autumn of Jinan: On the way north from Heihu (Black Tiger) Spring, there is a quiet and deep garden. The famous Pearl Spring family lives here. The tall trees cover the spring ponds and the spring water is clear and bright. This is naturally beautiful.
Jinan has many other spring gardens such as Baotu Spring, Shun Garden, Shi Garden, Xianqing Garden, Yi Garden, and Tanxi Jingshe. West Garden in the yard of Shandong Provincial Government is famous for its Yuru Spring.
说起济南园林历史,掐指一算,距今已有1500多年,当然这只是从有文字记载开始算起。就这把岁数,和国内其他城市园林历史一比,肯定是个No.1!就说以园林著称天下的苏州吧,最早的园林当属沧浪亭了,可沧浪亭最早也就追溯到宋代,粗算也比济南晚了500年。
一
1500年前,济南老城北郊一带湖光山色,景色宜人:“历城北二里有莲子湖,周环二十里,湖中多莲花,红绿间明,乍疑濯锦。又渔船掩映,罟罾疏布,远望之者,若蛛网浮杯也。”这样一片烟波浩渺、渔船掩映、洲岛错落的湖水,自然成为当时济南的名胜之区。许多殷实人家也多在莲子湖南岸、大明湖北岸一带圈地,营造私家园林。唐代段成式《酉阳杂俎》就记载了此处的两座园林。一是使君林,是北魏正始(504—508)年间郑悫避暑并创造“碧筒饮”的地方;二是房家园,是北齐博陵君房豹的私家园林,当时园内种植了大量梧桐树。
“历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郑公悫三伏之际,每率宾僚避暑于此,取大莲叶置砚格上,盛酒三升,以簪刺叶,令与柄通,屈茎上轮菌如象鼻。传吸之,名为碧筒饮。历下人效之,言酒味杂莲气,香冷胜于水”。在自家的园林里与一帮好友避暑宴饮,采摘水面的新鲜荷叶盛酒,将叶心捅破使之与叶茎相通,然后从茎管中吸酒,人饮莲茎,酒流入口中,真佩服郑悫无比奇妙的创意。用来盛酒的荷叶,称为“荷杯”、“荷盏”、“碧筒杯”,因为茎管弯曲状若象鼻,故也有“象鼻杯”之称。想来,今日外国人发明的饮料弯曲吸管的专利权还应是咱济南的先民哩。如此饮酒用杯,可谓花样翻新,不落俗套,表现了才华横溢的古代文人名士是一个极富想象力、创造力的特殊阶层。他们的想象力、创造力,不仅使他们在文艺创作上求新求变、驰骋才华,更使他们在生活方式上求奇求怪、一展风采。
从济南园林发端的碧筒饮饮酒习俗传播开来,果然备受文人雅士推崇。据《唐语林》记载:唐代宰相“李宗闳暑月以荷为杯”,说的是文士出身的李宗闳,常常在盛夏晚上,临池设宴,招待宾僚,用的就是荷叶杯,有正始遗风,竟传为士林佳话。唐诗宋词中也多有吟及碧筒饮这一习俗的,如白居易的“疏索柳花怨,寂寞荷叶杯”,戴叔伦的“茶烹松火红,酒吸荷叶绿”,曹邺的“乘兴挈一壶,折荷以为盏”,都谈到个中滋味。宋词“酒盏旋将荷叶当,莲舟荡,时时盏里生红浪,花气酒香清厮酿”,更是惟妙惟肖地再现了碧筒饮这一饮酒习俗的场面。
北齐亡后,济南历史人物房彦谦的大伯父、唐代贤相房玄龄的大爷爷房豹辞官回归济南故乡,“丘园自养”,在济南城北堆山筑池以为园,躬耕自给,其所居之地被人们称为“房家园”。“历城房家园,齐博陵君豹之山池,其中杂树森竦,曾有人折其桐枝者,公曰:‘何为伤吾凤条!’自后人不复敢折。”由这段记载可见,房家园内遍植树木,而且房豹对园中的梧桐树更是关爱有加。
房豹曾对参军尹孝逸说:“昔季伦金谷山泉,何必逾此?”季伦,西晋大臣石崇之字,以豪富奢侈闻名,曾在洛阳筑有金谷园。房豹认为石崇的金谷山泉也不一定超过自己这座园子。尹季逸答道:“曾诣洛西,游其故所,彼此相方,诚如明教。”可知,当时房家园景色必定非常优美。尹孝逸即将离济回邺,文友们在房家园内设晚宴饯行,尹孝逸得诗曰:“风沦历城水,月倚华山树。”时人以此两句可与谢灵运“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的诗句相媲美。尹孝逸的诗句不仅对仗工整,而且用词精当,用“沦”字来写河水波纹,用“倚”字来写月亮之近、树木之盛;风与水、月与树相映成趣,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一轮明月缓缓升起,依偎在华山脚下的梧桐树梢上;月光下微风徐来,吹动大明湖(历城水)水面,形成层层涟漪,好一派幽静奇妙的夜景啊!
二
济南园林不但历史悠久、文化丰厚,而且极富特色。
济南是闻名遐迩的泉城,宋代散文家曾巩曾赞誉这座美丽的城市说“齐多甘泉,甲于天下”,明末诗人王象春也曾说:“水自内而外出者,天下惟济城而已。”因此,泉水园林成为济南园林的最有看点之处。
珍珠泉泉群位于济南古城中心,著名泉眼就有10多处。早在北魏时期,此地便为许多文人学士所青睐。他们经常聚于溪畔池岸作“曲水流觞”之饮,并将此处誉称为“流杯池”。宋代,那位曾知齐州的曾巩先生,又在此地修建了“名士轩”。
这么幽雅卓美的去处,自然引起了历史上那些达官显贵的垂涎。金末元初,山东行尚书省兼兵马都元帅、知济南府事张荣开始选择此处修建府第,始为私人宅第。那时起,济南人把这里称为“张舍人园子”,一叫就是多少年。后来,张荣的孙子、元大都督张宏又在此修建了一座巍巍壮观的“白云楼”。登楼远眺,全城景物历历在目;尤其雪后,凭栏寻望,晴光四野,绮丽景色令人叹为观止。因此有了“历下八景”中的一景:“白云雪霁”。明天顺元年(1457),英宗皇帝朱祁镇封其次子为德王。成化二年(1466年),改选济南珍珠泉此地修建德王府,次年德王来济南就藩。当时的德王府规模巨大,“居全城中,占城三分之一”,“宫内殿宇鳞次,堂阁栉比”。府前有一座高达石坊,额曰“世守齐邦”。所以,后来济南人一度称此处为“德藩故宫”。
这处园林,包括珍珠泉在内的名泉有十数处之多,楼台亭阁,不胜诗意;曲径花溪,环绕其间。园内广种奇花名木,其中“宋海棠”相传为宋代曾巩在任齐州太守时亲手所植,并建有海棠园。现代著名文学家老舍在他那篇著名散文《济南的秋天》中,饱蘸激情地赞美这儿:“从黑虎泉北去,在城中闹市和居民区之间,有一处幽深的园林。著名的珍珠泉家族就住在这里。参天的树木,掩映着一呈凹字形的泉池。泉水清澈透明,珍珠纷纷扬扬,不是争落玉盘,而是像快乐的精灵,咕噜噜从沙际翻向水面,又似一枝梨花带雨,白皑皑迎风招展。真是自然的美,美的自然。”
类似的泉水园林,在济南可以说是不胜枚举。趵突泉、舜园、适园、贤清园、漪园、潭西精舍等园林景观,都是依傍泉水而建的园林胜景。譬如,现位于省政府院内的西花园,因园内玉乳泉著称,“池畔石间有水突出,自上下腾,浪花玉白,形如妇乳⋯⋯夏日荷芰盛开,香气醉人,迤北有船亭,可以消夏”(《历城县志》)。
三
老舍说:“济南的秋天是诗境的。”那么,济南园林的秋天更是充满诗境的。
大明湖东南岸的秋柳园,一个非常有诗意的名字。此地曾是清初才子王士祯读书的地方。王士祯二十二岁便入都考中进士,此后文名渐著。两年后的1657年,也就是清顺治十四年,他游历济南,邀请在济南的众名士,集会于大明湖天心水面亭上。此时已是秋意甚浓,王士祯见环湖柳树叶已微黄,若有摇落之态,又加上在席间邂逅了流落济南的秦淮八艳郑妥娘姊妹,触景生情,即席赋“秋柳”诗四首,当时在场的文人徐东痴遂以《和阮亭秋柳诗》四首酬答,气氛热烈,一时传为佳话。后来,王诗传开,竟然风靡一时,大江南北一时和者数十家,“闺秀亦也多和作”(见《渔洋诗话》)。后来,王士祯在《菜根诗集序》中亲口说:“又三年,予至广陵,则四诗流传已久,大江南北和者益众。于是秋柳诗为艺苑口实矣。”这四首诗以风神取胜,脍炙一时,当时古文大家汪琬评曰:“严给事沆称此诗风调凄清,如朔鸿关笛,易引羁愁,读之良然。”再后来,历下文人在这里成立了“秋柳诗社”,并建馆舍多间,取名“秋柳园”,并在此观柳赏荷,即兴赋诗,挥笔联句,步韵唱和。清代朱照云的“数椽馆舍明湖侧,后辈人传秋柳章”、董芸的“霜后残荷雨后萍,几株烟柳尚青青”,歌咏的就是秋柳园一带的胜景。
关于王士祯在秋柳园邂逅郑妥娘一事,最早见高丙谋的《秋柳诗释》:“余初至济南,谒朱晓村先生于锦秋老屋,见壁间揭一画幅,乃《秋柳亭图》。上系跋云:‘王文简公秋柳诗,为明福藩故伎作也。伎,洛阳产,后随至金陵。鼎革后,流落济南。每遇酒筵客座,谈及当年旧事,因叹人生无常,韶华易谢,故托秋柳以寄意云。’”徐嘉《顾亭林诗笺注》则引用唐葆年的话,更加明确地指出:“秋柳之咏,盖为郑妥娘作也。妥娘,福藩时歌伎。鼎革后,流落济南。且当时在座者姐妹二人,故有桃根、桃叶之句。晓村先生实为新城王氏之外甥,寿逾古稀,多所见闻。”朱晓村是王士祯的外甥,高丙谋又是亲眼所见朱晓村的题跋,再加上诗篇作此理解也可讲得通,《秋柳诗》为秦淮名妓郑妥娘所作的说法,自然也有其一定道理。另外,说王士祯对郑妥娘“念念不忘”,还有王士祯自己的诗作为证。王士祯写下秋柳诗不到两年,便去扬州做官,路经南京时,曾写下《秦淮杂诗》两首,其中一首就是直接写郑妥娘的,诗云:“旧院风流数顿杨,梨园往事泪沾裳。樽前白发谈天宝,零落人间妥十娘。”
郑妥娘,大名叫郑如英,妥娘乃昵称。明亡后,郑妥娘被迫流落济南街头。郑妥娘的事迹曾被孔尚任老先生写进了著名的《桃花扇》。郑妥娘的诗词写得尤为精致,据况周颐《蕙风词话·郑如英词》记载:“郑如英,字无美,小字妥娘。工诗、词,所著红豆词,众香集录五阕。长相思寄期莲生云:“去悠悠。思悠悠。水远山高无尽头。相思何日休。见春愁。对春愁。日日春江认去舟。含情空倚楼。”杨柳枝游玉隐园云:“水涨池塘春草生。喜新晴。麦苗风急纸鸢轻。过清明。柳丝帘外飘摇起,乱芳英。戏拈红豆打黄莺。费幽情。”临江仙芙蓉亭怀郑奇逢云:“夜半忽惊风雨骤,晓来寒透衾。萧条景色赖登楼。衡阳归。雁杳,幽恨上眉头。台空院废人依旧。月沈云淡花羞。芙蓉寂寞小亭秋。黄花伤。晚落,相对倍添愁。”小传云:“无美南曲妙姬,丰姿清丽,神采秀发,而气度潇洒,无脂粉态。独处静室,未尝炫容谐俗。其咏梅诗曰:‘虚名每被诗家卖,素艳常遭俗眼嗤。开向人间非得计,倩谁移上白龙池。’得比兴之旨。”
郑妥娘逃亡济南后,与妹妹(有人认为是秦淮八艳之一的寇白门)一起“于济南酒座遇之(王士祯)”,因感叹人生盛衰靡常,王士祯故托秋柳以寄意。《民国诗话丛编》认为:“诗中白下、洛阳、永丰坊、隋堤水,无非伤其漂泊。”诗中“桃根桃叶真相怜”一句实为暗用典故,以写郑妥娘姐妹。东晋时王献之有一爱妾名叫桃叶,桃叶的妹妹叫桃根,王献之送别两人时,曾写下《桃叶歌》一首相赠,云:“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相连两乐事,独使我殷勤。”
四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近几年来,随着国家经济建设的又好又快发展,城市园林绿化、公园风景区建设、名泉保护工作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济南市先后被评为“全国造林绿化十佳城市”、“省级园林城市”、“国家园林城市”。园林局也先后获得“中国(昆明)世界园艺博览会先进单位”,厦门国际城市环保博览会“城市园林及环保成就一等奖”,“全国城市绿化先进集体”等荣誉。
几年来,济南在全市广泛开展了以提高城市绿化覆盖率、改善生态环境、创建园林城市为宗旨的、声势浩大的造绿工程。经过全市人民的奋力拼搏,截至2008年底,全市已建成绿地广场84处。城市建城区绿地率、人均公共绿地面积从1978年底的12%、1.9平方米提升到32.18%、9.55平方米。市区道路绿化、庭院小区绿化、垂直绿化等也取得了显著成效,泉城处处绿意浓浓。
建国前,济南全市仅有中山公园、胜利公园(青年公园)两个公园,面积5.9万平方米。建国后,济南市公园建设发展迅速,至1965年,先后建成趵突泉、大明湖、千佛山、金牛等四个公园,总面积149万平方米。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至1989年,又陆续建成了环城公园、五龙潭公园、济南植物园(后改称泉城公园)、百花公园,公园总面积达到250多万平方米。现有公园、风景区57处。近年来,济南按照“以人为本、生态优先、因地制宜、文化建园、品位经营”五个理念,对以“三大名胜”为重点的公园、风景区进行了大规模扩建改造,面貌日新月异,景色更加迷人,焕发出勃勃生机。趵突泉、大明湖、千佛山,环城公园、红叶谷集泉、湖、山、河、谷之灵秀,蜚声中外。泉城公园、植物园,各具神韵、花木繁茂。英雄山风景区风光旖旎、景色宜人。中山公园古柏参天,曲径道幽。五龙潭公园深潭碧水,泉溪多姿。百花公园群芳斗艳,竹影婆娑。动物园、野生动物世界以其优美的自然环境和领先的动物繁养技术名列全国先进。
为了保护好“泉水”这一自然和文化遗产,近年来济南十分重视保泉工作。1997年,市人大颁布《济南市名泉保护管理办法》这是全国首部名泉法规,使泉水保护工作走上法制轨道。2005年又颁布《济南市名泉保护条例》为依法保泉奠定了法制基础。结合泉水申遗工程,名泉保护工作严格按照置采、封井、补源、增雨、节水“十字方针”取得了明显成效,保持泉水持续喷涌6年多,创造了近30年来持续喷涌最长记录。
济南绿了,济南美了。可以相信,随着生态园林城市建设进程的不断加快和绿化工程的深入扩展,济南的明天会更绿、更美。
济南园林,有历史、有文化、有故事、有诗意,因了那汩汩清泉,自然又多了几分清凉、清雅、清静、清爽和清幽。园博会在济南召开,可谓恰逢其地、恰逢其时、恰逢其人。天时地利人和,济南自会在中国园林史、世界园林史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Jinan’s gardens have time-honored history, the rich culture, and the unique features.
It is widely known that Jinan is a city of springs. Zeng Gong, a proser of the Song Dynasty, used to acclaim this city that “Qi State (where today’s Jinan is located) abounds in springs, which rank top in the world.” Wang Xiangchun, a poet of Late Ming Dynasty once said that “No other city in the world save for Jinan that has the spring water spurting from the ground.” Therefore, spring gardens have become a highlight of the gardens of Jinan.
The cluster of Pearl Springs is located in the center of ancient Jinan with more than ten famous spring mouths. During the period of Northern Wei Dynasty, this place was favored by many literary intelligentsia. They often gathered by the bank of the pond and played such a popular game: making a drinking cup float on the water, when it stopped in front of some one, this person must take the cup and drink the wine in the cup. Therefore, this place was honored as “Liubei (Floating Cup) Pond”. In the Song Dynasty, Zeng Gong built “Mingshi (Celebrity) Hall” here.
This place was so beautiful that attracted many higher-ups in the history. During the late Jin Dynasty and early Yuan Dynasty, Zhang Rong, marshal of Shangshu province of Shandong and official of Jinan built a mansion here as his private house, which was called “Zhang Sheren Garden” by the people of Jinan for many years. Subsequently, General Zhang Hong, Zhang Rong’s grandson, constructed a “Baiyun Building”. Standing at the top of the building and overlooking the city, all the sceneries came into view. Especially after snow, the beautiful views were breathtaking. In the first year of Tianshun of Ming Dynasty (1457), Emperor Ming Yingzong, Zhu Qizhen conferred his second son Zhu Jianlin as King of Dezhuang. In the second year of Chenghua (1466), the place where Jinan’s Pearl Spring located was selected as the mansion of Zhu Jianlin. At that time, this mansion was very huge in size, which ranked one third area of the city.
In this garden, there are more than ten famous springs including the Pearl Spring. The terraces, waters, and the flowers encircle the halls and pavilions. Many rare flowers and famous trees are planted in this garden. “Chinese Crab Apples of Song” in this garden was planted by Zeng Gong in Song Dynasty. Lao She, modern litterateur acclaimed this place in his famous prose The Autumn of Jinan: On the way north from Heihu (Black Tiger) Spring, there is a quiet and deep garden. The famous Pearl Spring family lives here. The tall trees cover the spring ponds and the spring water is clear and bright. This is naturally beautiful.
Jinan has many other spring gardens such as Baotu Spring, Shun Garden, Shi Garden, Xianqing Garden, Yi Garden, and Tanxi Jingshe. West Garden in the yard of Shandong Provincial Government is famous for its Yuru Spr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