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竹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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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筠竹洋,一个被遗落在鹫峰山中的古村落。它距离隶属的镇前有十几公里,从镇前出发,沿着小小的水泥路驱车也要半个多小时。在群山的怀抱中,筠竹洋显得那么娇小,那么葱翠,又那么令人流连。
  筠竹洋村海拔912米,站在村中,似乎触手可及的高山都是千米以上,并不觉得那么高大巍峨。因村前有片洋田,且当地盛产筠竹而得名。东邻周宁泗桥乡,南界郢地村,西连澄源乡上榅洋村,北接澄源石壁村。
  从上坳往下俯瞰筠竹洋,整个儿的古村尽收眼底。它像一个读书郎,倚靠着村前村后高大的柳杉林和水松,舒展开望远的思绪,而从村庄外面缓缓地蜿蜒而过的小溪流,激荡着潺潺的声音。
  这里是政和蛟龙溪的上游,如果不是下到村尾几里外的山涧探寻,原只知道溪水的清澈,还不知道它的博大和贡献。是它,源源不断地往政和最大的一座水库——洞宫水库,注入着流水,注入着脉脉深情。
  这个古村在大山深处,似乎与世隔绝,可是它的生命却与中国的历史息息相关。中国的元朝,是蒙古族建立的王朝,汉人备受歧视和压迫,不仅性命朝不保夕,连姓名权都被剥夺。元太祖元年(1206),陈泽公讳改名田七,由福州迁往澄源乡大梨溪,更三代,陈田七公曾孙陈六郎于元仁宗初年(1311年)由大梨溪迁居筠竹洋开基。
  开基筠竹洋的陈六郎,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数字符号。而他的曾祖陈泽公虽有名字,但是迫于压迫,不得不改名田七。
  近千年来,陈姓子孙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清朝末年,村庄出现过一名恩贡生陈鸿畴。陈鸿畴,生于道光丁未年(1847)十一月廿九日,家名陈乃佑。光绪廿七年(1901)陈鸿畴考取恩贡生并授教谕,本欲赴尤州府任职,因母病未赴职。村中央有陈姓祠堂,祠堂外树立旗杆,彰扬陈姓派下子孙高中功名。陈鸿畴学高才俊,在家帮人写状书,远近扬名。因辩理保甲有功,縣主申报上级“议叙五品衔”。估计辛亥事发,“议叙五品衔”事也就不了了之。
  在筠竹洋人的记忆中,村口的那“十七步台阶”是镌刻进基因的密码,它不仅是童年的记忆,也是梦里最美的风景。
  17级青石板台阶,都是由一块块完整的石板横在路中,一级一级砌起来的,每阶石板十几厘米,台阶宽则有三四米。当岁月的风霜无情地吹打它的时候,它只是那样静默着。人们行走经过台阶,劳作经过台阶,傍晚纳凉在台阶,村里议事在台阶,儿童嬉戏也在台阶。
  筠竹洋的古意,不仅是恩贡生的旗杆、“十七步台阶”,还有那古朴的民居,陈鸿畴故居便是一栋单进合院式清代建筑。总面积225.32平方米。中轴线上从前往后依次有大门、门廊、插屏、天井、大厅、后堂、后天井、后墙。大门框石构,雕刻对联、花卉图纹。上有门罩,门廊上有轩顶。花格门扇式插屏。天井石板构成设左、中、右三走道。两侧为厢房,厢房上有阁楼。大厅面阔三间带两边廊,进深五柱带前廊。现在陈鸿畴故居为其后裔陈存友居住。
  在一栋门楣上写着“芝兰其室”的石雕门前,带领我去看筠竹洋古村的村书记陈忠宝说,这是他祖先的房子。由于年久失修,房子有些破败,但从房子内的雕花、窗格里,不时飘来“芝兰”味。
  而在村尾不远处,有两株高大挺拔的“水榅木”,与旁边的象鼻桥、延寿庵一起,守护者筠竹洋村的祥和与安宁。这株村民称作“水榅木”的树有150年树龄,它不是普通的树,是被称作“植物大熊猫”的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的水松。
  水松,别名水帝松、水杉松等,杉科水松属。它和水杉、落羽杉等在白垩纪到第三纪广布于北半球,后由于第四纪冰期影响,在北美、欧洲和日本各地陆续绝迹,现仅存一属一种,为我国特有。
  这就是筠竹洋,不张扬,不烦躁,安安静静地端坐于鹫峰山深处,芝兰其村,历久弥香。
  责任编辑 林 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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