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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般的阿斯玛人惟一崇尚的是大森林的神灵和祖先的安宁,他们以独具特色的雕刻艺术传于后世。这些神灵般的艺术家个个都是恐怖而勇敢的猎手——男人把死者的头颅整天挂在腰间,晚上他们常把死者头颅当做枕头,阿斯玛人食人的习俗又常常令人毛骨悚然。
阿斯玛是巴布亚新几内亚人的一个部落。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伊里安南部海滨的红树林中。一代代阿斯玛武士们为部落谱写了一篇篇壮丽的史诗,并以他们独具特色的雕刻艺术传于后世。阿斯玛人惟一的崇尚是大森林的神灵和祖先的安宁。是祥和?是残忍?还是神秘?不论怎样,阿斯玛人都用雕刻艺术传承着他们的历史。
当你第一次走进男人居住的“长房子”里,一切陈设都会使你惊叹不已。在宽敞的大厅中央,矗立着一根根象征着阿斯玛氏族的旗杆,直插用棕榈叶盖成的屋顶。旗杆上一幅幅雕刻作品展现在眼前,有人物像、有动物像,有张着大嘴露着长牙的鲨鱼,有昆虫、有飞鸟,还有鱼和蛇等等。在一幅幅雕刻4至10米长的图腾画卷里,无奇不有,无所不包。尤其是那些世界上独一无二、活灵活现、千姿百态的神奇图案,使观者惊叹不已,更使那些收藏家叹为观止。
这些旗杆上精雕细刻的图腾式作品,幅幅栩栩如生,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些都是他们祖先神灵的象征,旗杆也是祭奠祖先的灵位,是亡灵通往天堂的阶梯。
聚居地隐藏致命的未知
两万多阿斯玛人就生活在26725平方公里的沼泽地区。这里最宝贵的资源财富就是红树。相传红树是这些沼泽人的始祖。阿拉弗拉海的潮水常常涌入沼泽深处,红树就成了这里的树木之王。为适应这里的生长环境,红树奇特的根须从树干中段长出,慢慢向四周的水中伸展,在淤泥中深深扎根。红树也是阿斯玛人用来雕刻和建筑的主要材料。
在到处是淤泥的环境中,树是惟一坚硬的东西。对于这些自古以来就在污泥中跋涉的阿斯玛人来说,从附近山区部落取来石块和石子,那是一种稀奇的宝贝,后来,这些石块石子也成为他们雕刻艺术品不可缺少的材料。
村庄散布在沼泽地区的小岛上。小岛四周环水,绿树成荫。一幢幢民房以一棵棵红树树干为桩基搭建而成,有着水乡民宅特有的风采。阿斯玛的男人一般长年在家中从事木雕,只有在需要时才外出狩猎。打鱼和提炼棕榈树的髓质烹饪食品是妇女的家务事。
在长时间专心观赏阿斯玛人的雕刻作品后,最后低头细看时你会发现在每根旗杆的底部都刻有一个头颅,据说这就是阿斯玛人祭奠祖先神灵的象征。因为历史上阿斯玛人有食人肉的恐怖习惯,在这些他们喜欢创作的大自然造物中就有体现。阿斯玛人对螳螂有特别的偏爱,因为螳螂也相互追杀、捕食。
近几年来,阿斯玛人聚居地区已禁止外国人前往参观旅游。表面看来,这个地区是平静安宁的,但迷茫的红树林里还是隐藏着致命的未知。在这单调的绿色水乡泽国,只有一种交通工具,那就是用红树干凿成的独木舟,当地人称为“茨吉”,这种传统的小木船最长的有十多米,宽有一米多,可容纳十人左右。
在阿斯玛人居住地区,凶猛的蚊子、苍蝇随时随地包围着人们。进入沼泽地区如同坠入地狱,不一会乌云密布,狂风骤起,暴雨倾盆,到处是一样的树,一样的水,一样的旋风,让人无法识别方向,不知东南西北,特别是四周无边的丛林中还有令人恐怖的喜好食人的阿斯玛人,让人心惊肉跳,忐忑不安。
红木小木人的神话
在阿斯玛人的信仰里,人类是由红木小木人演变而成的。
传说造物主富迈里毕茨长期居住在丛林的“长屋”里寂寞难耐,于是就用红木雕起小木人,并把它们摆放在身旁,而后又用红树枝有节奏地不停地打起拍子。慢慢地小木人就活灵活现地变成了可爱的幼童,而且聪明伶俐,能歌善舞。这就是阿斯玛人的始祖。忽然有一天,一条巨大的鳄鱼摧毁了这个上帝创造的世界,于是造物主便把鳄鱼撕得粉碎,扔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于是小木人复活了——人类诞生了。
当阿斯玛人接触到树木并雕刻时,无论是弓、盾牌、独木舟,还是图腾,他们始终虔诚得像对待上帝那样,反复重复曾给予他们生命的那种神灵的造物。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起源于树木。
村子里只有最富才华的雕刻家才能雕刻图腾。雕刻前,为赶走妖魔,他们必须一次又一次地梳洗,然后将小贝壳碾成的白粉撒在身上。
西方的艺术家喜欢在宁静的环境中独立思考而获得灵感。而阿斯玛的雕刻家却不同,他们常常围坐在一起,肩并肩地工作,不时对他人的作品评头品足,在相互切磋中获得灵感。他们用简陋的工具在粗糙的材料上雕刻,用天才的双手雕刻出多姿多彩的精美作品。
阿斯玛人的木雕作品中刻画武士们骁勇善战的情景居多。在他们看来,战死沙场是红树林武士们的崇高理想,只有妇女和儿童才能享受自然死亡。因此,他们把这种理念融入他们的作品,用雕刻作品把虚无的变成有形,用他们的作品沟通了活人和死人的联系,用他们的作品打开了人间通往冥府的大门。
血腥的人肉圣餐
自古以来,格斗、雕刻、宗教活动就是阿斯玛人生活密不可分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他们看来,没有这些就没有亡灵通往神圣天堂的旗杆,他们更不可能生活在地球之上。
格斗时常发生在氏族之间。当阿斯玛人去寻找红黏土和他们用于纹身的煤炭时,不免会发生氏族之间的格斗。阿斯玛人认为,死亡对本氏族来说是一种耻辱,但又认为死人和活人息息相通。对死亡的亲人和朋友,他们又十分贴近,继续与他们谈话,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男人把死者的头颅整天挂在腰间,这种现象并不罕见。晚上他们常把死者头颅当做枕头,这些头颅可能是他们父亲的、兄弟的或好朋友的。在为这些死者树立旗杆之前,他们会一直把头颅带在身上,只有等男系家族的人分食了敌人的肉,才能使本氏族阵亡者的灵魂登上天堂之路。
阿斯玛人认为战死敌对氏族的敌人,并以之为食是一种理所应当遭到的暴力报复,同时也是一顿绝妙的圣餐。敌人一旦被俘,他们就把俘虏扔到小木船上,使其上身直贴船帮,脸朝水面。随后他们把船撑到河湾处,砍下敌人的脑袋,先祭祀在那里等候的鬼神,稍等片刻,接着用锋利的石块在死者头颅上打孔,直到热腾腾的脑浆涌出。
在阿斯玛人看来,热腾腾的脑浆是美味佳肴,只有氏族的头领和长者才能享用。死者身上的肉一块块分给部落里所有的人食用,大家可以毫无拘束地品尝。他们说“味道非常之好”。
现在,阿斯玛人也已逐渐觉悟,他们不愿谈论过去的生活,也不愿意说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是经常默默向刻在旗杆上的亡灵祝福祈祷,并将旗杆竖立在丛林之中。阿斯玛的勇士已不再为取得敌人的头颅而进行血腥的搏斗了,他们用木雕头颅祭祀祖先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