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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皮影是现代“电影始祖”,正当电影运用IMAX、3D的高科技轰炸眼球、掠夺钱包的时候,皮影戏的质朴光影和咿咿呀呀的弹唱声,已经渐行渐远。
幸好,在西安大唐西市的雨田社里,还有一群年轻的80后皮影艺人。同龄的你正左手iPhone4右手PSP不亦乐乎,在他们灵动的指间,一个个皮影舞动着、舞动着,从此有了生命。皮影活了。
雨田社现代皮影剧团里的九位皮影艺人平均年龄只有23岁,入行三年多的团长李子是土生土长的西安男孩,不过25岁,已是团里的“老大哥”。他的办公室很简陋,一张靠墙的桌子,一排铁皮储物柜,一个木制的长条凳透着一丝纯朴和古意,团里开会的时候九个人就要窝在这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记者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猪八戒”皮影,跃跃欲试,看似简单的三根竹签拿起来却不知手该往哪儿放,交到李子手里,“猪八戒”的四肢轻巧地动了起来。
李子戏称自己是团里的“新闻发言人”,一有媒体来采访准保找他。借采访之便,记者有幸在后台观摩了雨田社在西安交通大学的精彩演出,顺便见识到了“团长很忙”——
雨田社除了李子所在的现代皮影剧团,还有传统皮影剧团、老腔团等约二十余人。外出做一场交流演出,除了自己本身要演出,李子还要负责道具统筹、人数清点、搭台、现场主持……
由于传统皮影剧团和老腔团的艺人们都是上了年级的老人,搭台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年轻人的身上。搭台,主要是搭建能让影像投射的屏幕,行话称“亮子”,其实就是一块约一米多高、两米多长的白色影布,两边用木框撑起来,架在铁架上就成了。幕后放置摆皮影的条桌和影灯,边上是锣鼓家伙,就像一只常见的乐队。一到现场,不用李子这个团长分配任务,每个人就自觉动起手来,显然已经是“熟练工”。李子更是和团员一起绑绳、抬架子、装螺丝,每一件小事都亲力亲为。
李子的“主持人专用服装”是一套纯白色中山装,试穿过后还是换回了T恤牛仔裤——还是自己的衣服让他更自在。和大学生主持人简单顺了顺词就上了台,美女主持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吃了好几个螺丝,李子倒是镇定自如,打招呼、串场、介绍剧目背景信手拈来,一点儿不含糊。
现代皮影剧团倒数第二个出场,表演的是《鹤与龟》和《喜舞迎春》两个剧目。在台前做完介绍,李子迅速跑到后台准备,音乐响起,真正属于他的演出这才开始。
传统皮影戏和现代皮影戏在幕前看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可“亮子”后面的景象可是大大的不同。传统皮影戏的吹拉弹唱演样样俱全,观众在亮子前看得热闹非凡,幕后的操作也只有固定位置的五个人而已。现代皮影戏改放纯音乐,一场演出只需要三个操纵皮影的人,由于现代皮影规格较大,有时一个皮影就需要几个人一起上阵,幕后格外热闹。
《喜舞迎春》是李子最喜欢的剧目,据说那是他师傅的得意之作——第一次将芭蕾舞的元素运用到了皮影戏中。背景音乐《白毛女》欢快的旋律响起,李子和另外两个女孩在幕后牵起竹签,喜儿随着三人灵活的双手跳起了优雅的芭蕾舞。喜儿伏低身子,三人一起弯腰;喜儿惦着足尖向左,他们也直起身来向左;喜儿向右跳出一步,三人也一起向右跳一小步。和喜儿一起舞动着的他们,双手的摆动和身体的移动,默契十足。观众在幕前看喜儿舞得好看,却不知幕后的戏更好看。
演出间隙,没任务的团员们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发围脖,候场的李子也忙里偷闲,一手拿着皮影一手对着镜头摆了个“V”。尽管手里舞的是传承上千年的艺术,他们也不过是同你我年纪相仿的80后生人。
青锐:整场演出完回到家几点了?往常“加班”的时候多吗?
李子:把所有道具收拾完、运回去,然后再回家,差不多十一点。这样的“加班”一个月总有一两回,虽然回到家很累,但能够站在更大的舞台上为更多的观众表演,大家其实是很开心的。
青锐:三个人一起演“喜儿”,默契怎么来的?
李子:皮影是傀儡艺术,我们要给皮影传递一些东西,才能让它富有生命。刚开始大家一起搭配练习,是记同样的动作,比如这步跳出来,手怎样动,头怎样动,只要把动作做到位就行,久而久之默契就慢慢出来了。演出的时候,即便是一个人动作做错了或是忘记做某个动作,其他人也会想到一个新动作把它掩饰过去。其实现场演出里出错很正常,我们昨天演出就有个做错的动作。
青锐:啊?我完全没有看出来!平时排练怎么分工?
李子:排练不会专门指定谁来演哪个角色,大家根据自己角色把握,或喜欢哪个角色来选择排演。一般是男生拿上身,女生拿下面——男生高,上身需要提,需要体力,像喜儿,三个人的劲儿都是靠这一个人提起来的。
青锐:传统皮影戏和现代皮影戏有什么区别?
李子:传统皮影戏又称“五人忙”,现场表演、现场演奏、现场唱,五个人就能撑起一台戏。传统皮影造型雕刻得很精细,“柳叶弯眉樱桃口,线线眼,小小的嘴巴一点点”,由一位师傅操作。传统皮影是听戏为主,观影为辅,比如《桃园借水》,师傅来个女声唱腔就能引来如雷的掌声和喝彩。现代皮影已经不唱戏了,放纯音乐,根据音乐来做动作,靠丰富的肢体语言和技巧吸引观众,没有地域限制、方言限制、国界限制,男女老少都看得懂。现代皮影色彩艳丽,人物较大,需要两、三名演员来共同操作一个皮影。其实,现在只有我们陕西的华县皮影有传统皮影戏和现代皮影戏的区别,外地所谓的“皮影戏”就是现代皮影戏,已经做不到传统要求的“一口诉说千古事,双手对舞百万兵”了。
青锐:怎么进入皮影戏这一行的?
李子:其实入行之前不太了解皮影,但从小就有人说我适合做文艺方面的工作。小时候一心想学播音主持,做电台主持人。考中国传媒大学失败后,当时想“既然我得不到最好的教育,还不如快点进入社会”,所以就上了两年制大专。毕业找工作时,在网上很不起眼的角落看到招皮影戏学徒,就投了简历,被一通电话叫来面试。面试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我师傅,问我会什么才艺,我说小时候参加过合唱团,能识谱,但是不会乐器,不会跳舞,又说想当电台主持人,所以就让我读了一段报纸。师傅不善言辞,不怎么说话,我心想基本没戏了,没想到回家后接到电话说周一可以来上班。后来我们公司任何会议、晚会、外出演出都不需要主持人,我来就行了。可能当时团里缺个主持人,就把我招来了。(笑)当时和我一批的招了五个人,后来走了三个。
青锐: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李子:我们团员底薪是一千二百元,商演多的话会有一些提成,但很少。我比他们能稍微好一些,勉强能养活自己吧。
青锐:听说团里最困难的时候大半年发不出工资?
李子:像我们这样的文化公司政府支持少,也很难贷款,没什么演出,光靠卖一些工艺品,销售情况也不怎么样。去年公司资金链断了,六、七个月发不了工资。全公司上下有四五十号人,当时走了只剩十来个人,我们团走得只剩三个人。那时我们三个就说,
“要饿就一起饿死”。老板其实是个特别好的人,只要筹到一笔钱,就会三百、五百发给大家,勉强维持。每次到 了发工资的那一天,老板就背一袋子钱过来。那天大家绝对不会迟到,都知道老板来了一定会开会,先把大家骂一通,气消了,然后发钱。
青锐:想过离开吗?
李子:想过啊,因为实在没办法生活了,还得问家里要钱。家里人其实一开始就很反对,觉得作为一个男生,这样的工作看不到前途。今年大唐西市的剧场开了后,有不少媒体来报道,陆陆续续上了不少电视、报纸,院子里的邻居看到会跟我爸妈说,你儿子挺好的,当上团长了不起什么的。他们态度才好转一些。
青锐:父母来看过你的表演吗?有什么表示?
李子:看过啊!但我爸妈都是含蓄的人,只说,好好干。
青锐:去外地演出过吗?
李子:去年状况不太好的时候,公司还倾尽全力送了6个人去上海世博会表演。皮影很娇气,保存的时候要保持干燥通风。去上海的时候,原本放在纸盒子里夹好压好的皮影,因为天气太潮,皮子都变软不灵活了。很麻烦,坏了的皮影要自己修。
青锐:现在团里情况怎么样?
李子:后来情况渐渐好转,陆续回来了一些人,也招来了一些新人。我们从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看着很有前途,但是也有很迷茫的时候。本身待遇不是很高,来了三年多社会保障也没有,思想稍有个偏差就有可能走人了。专业剧团就好的多,哪怕一个月没演出,该发的工资、各种社会保障一点都不少。但我就是喜欢皮影。其实皮影这东西入门很简单,培训几个月就能演出,但是想把它做好做精还能坚持下去,就很不容易了。
青锐:对未来有什么期待吗?
李子:其实还挺没谱的,因为前面没有一个成功的典范,我们就是探路者。现在也不求国家的认可、考几级演员的职称了,我只是一个皮影演员,只想演好皮影戏,想出一些我自己创作的作品,比如把传统皮影戏、现代皮影戏、真人表演、舞台剧结合在一起,加上高科技的声光电,做出一台像电影一样的大戏。但是我平时还要演出、做主持、管理团队、联系演出、修皮影,几乎没有时间兼顾这个,进度非常慢。
青锐:最后,为现代皮影戏打打广告吧。
李子:皮影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现代皮影戏汲取了很多传统皮影戏的优点,希望更多热爱民间艺术、喜欢多动手、喜欢表演、喜欢创新的朋友加入我们。皮影戏很神奇——皮影只是一个死的东西,通过表演就能让它“活”起来。而且皮影是门很容易上手的艺术,只要你用心,只要你喜欢,绝对能干出来1
幸好,在西安大唐西市的雨田社里,还有一群年轻的80后皮影艺人。同龄的你正左手iPhone4右手PSP不亦乐乎,在他们灵动的指间,一个个皮影舞动着、舞动着,从此有了生命。皮影活了。
雨田社现代皮影剧团里的九位皮影艺人平均年龄只有23岁,入行三年多的团长李子是土生土长的西安男孩,不过25岁,已是团里的“老大哥”。他的办公室很简陋,一张靠墙的桌子,一排铁皮储物柜,一个木制的长条凳透着一丝纯朴和古意,团里开会的时候九个人就要窝在这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记者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猪八戒”皮影,跃跃欲试,看似简单的三根竹签拿起来却不知手该往哪儿放,交到李子手里,“猪八戒”的四肢轻巧地动了起来。
李子戏称自己是团里的“新闻发言人”,一有媒体来采访准保找他。借采访之便,记者有幸在后台观摩了雨田社在西安交通大学的精彩演出,顺便见识到了“团长很忙”——
雨田社除了李子所在的现代皮影剧团,还有传统皮影剧团、老腔团等约二十余人。外出做一场交流演出,除了自己本身要演出,李子还要负责道具统筹、人数清点、搭台、现场主持……
由于传统皮影剧团和老腔团的艺人们都是上了年级的老人,搭台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年轻人的身上。搭台,主要是搭建能让影像投射的屏幕,行话称“亮子”,其实就是一块约一米多高、两米多长的白色影布,两边用木框撑起来,架在铁架上就成了。幕后放置摆皮影的条桌和影灯,边上是锣鼓家伙,就像一只常见的乐队。一到现场,不用李子这个团长分配任务,每个人就自觉动起手来,显然已经是“熟练工”。李子更是和团员一起绑绳、抬架子、装螺丝,每一件小事都亲力亲为。
李子的“主持人专用服装”是一套纯白色中山装,试穿过后还是换回了T恤牛仔裤——还是自己的衣服让他更自在。和大学生主持人简单顺了顺词就上了台,美女主持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吃了好几个螺丝,李子倒是镇定自如,打招呼、串场、介绍剧目背景信手拈来,一点儿不含糊。
现代皮影剧团倒数第二个出场,表演的是《鹤与龟》和《喜舞迎春》两个剧目。在台前做完介绍,李子迅速跑到后台准备,音乐响起,真正属于他的演出这才开始。
传统皮影戏和现代皮影戏在幕前看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可“亮子”后面的景象可是大大的不同。传统皮影戏的吹拉弹唱演样样俱全,观众在亮子前看得热闹非凡,幕后的操作也只有固定位置的五个人而已。现代皮影戏改放纯音乐,一场演出只需要三个操纵皮影的人,由于现代皮影规格较大,有时一个皮影就需要几个人一起上阵,幕后格外热闹。
《喜舞迎春》是李子最喜欢的剧目,据说那是他师傅的得意之作——第一次将芭蕾舞的元素运用到了皮影戏中。背景音乐《白毛女》欢快的旋律响起,李子和另外两个女孩在幕后牵起竹签,喜儿随着三人灵活的双手跳起了优雅的芭蕾舞。喜儿伏低身子,三人一起弯腰;喜儿惦着足尖向左,他们也直起身来向左;喜儿向右跳出一步,三人也一起向右跳一小步。和喜儿一起舞动着的他们,双手的摆动和身体的移动,默契十足。观众在幕前看喜儿舞得好看,却不知幕后的戏更好看。
演出间隙,没任务的团员们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发围脖,候场的李子也忙里偷闲,一手拿着皮影一手对着镜头摆了个“V”。尽管手里舞的是传承上千年的艺术,他们也不过是同你我年纪相仿的80后生人。
青锐:整场演出完回到家几点了?往常“加班”的时候多吗?
李子:把所有道具收拾完、运回去,然后再回家,差不多十一点。这样的“加班”一个月总有一两回,虽然回到家很累,但能够站在更大的舞台上为更多的观众表演,大家其实是很开心的。
青锐:三个人一起演“喜儿”,默契怎么来的?
李子:皮影是傀儡艺术,我们要给皮影传递一些东西,才能让它富有生命。刚开始大家一起搭配练习,是记同样的动作,比如这步跳出来,手怎样动,头怎样动,只要把动作做到位就行,久而久之默契就慢慢出来了。演出的时候,即便是一个人动作做错了或是忘记做某个动作,其他人也会想到一个新动作把它掩饰过去。其实现场演出里出错很正常,我们昨天演出就有个做错的动作。
青锐:啊?我完全没有看出来!平时排练怎么分工?
李子:排练不会专门指定谁来演哪个角色,大家根据自己角色把握,或喜欢哪个角色来选择排演。一般是男生拿上身,女生拿下面——男生高,上身需要提,需要体力,像喜儿,三个人的劲儿都是靠这一个人提起来的。
青锐:传统皮影戏和现代皮影戏有什么区别?
李子:传统皮影戏又称“五人忙”,现场表演、现场演奏、现场唱,五个人就能撑起一台戏。传统皮影造型雕刻得很精细,“柳叶弯眉樱桃口,线线眼,小小的嘴巴一点点”,由一位师傅操作。传统皮影是听戏为主,观影为辅,比如《桃园借水》,师傅来个女声唱腔就能引来如雷的掌声和喝彩。现代皮影已经不唱戏了,放纯音乐,根据音乐来做动作,靠丰富的肢体语言和技巧吸引观众,没有地域限制、方言限制、国界限制,男女老少都看得懂。现代皮影色彩艳丽,人物较大,需要两、三名演员来共同操作一个皮影。其实,现在只有我们陕西的华县皮影有传统皮影戏和现代皮影戏的区别,外地所谓的“皮影戏”就是现代皮影戏,已经做不到传统要求的“一口诉说千古事,双手对舞百万兵”了。
青锐:怎么进入皮影戏这一行的?
李子:其实入行之前不太了解皮影,但从小就有人说我适合做文艺方面的工作。小时候一心想学播音主持,做电台主持人。考中国传媒大学失败后,当时想“既然我得不到最好的教育,还不如快点进入社会”,所以就上了两年制大专。毕业找工作时,在网上很不起眼的角落看到招皮影戏学徒,就投了简历,被一通电话叫来面试。面试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我师傅,问我会什么才艺,我说小时候参加过合唱团,能识谱,但是不会乐器,不会跳舞,又说想当电台主持人,所以就让我读了一段报纸。师傅不善言辞,不怎么说话,我心想基本没戏了,没想到回家后接到电话说周一可以来上班。后来我们公司任何会议、晚会、外出演出都不需要主持人,我来就行了。可能当时团里缺个主持人,就把我招来了。(笑)当时和我一批的招了五个人,后来走了三个。
青锐: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李子:我们团员底薪是一千二百元,商演多的话会有一些提成,但很少。我比他们能稍微好一些,勉强能养活自己吧。
青锐:听说团里最困难的时候大半年发不出工资?
李子:像我们这样的文化公司政府支持少,也很难贷款,没什么演出,光靠卖一些工艺品,销售情况也不怎么样。去年公司资金链断了,六、七个月发不了工资。全公司上下有四五十号人,当时走了只剩十来个人,我们团走得只剩三个人。那时我们三个就说,
“要饿就一起饿死”。老板其实是个特别好的人,只要筹到一笔钱,就会三百、五百发给大家,勉强维持。每次到 了发工资的那一天,老板就背一袋子钱过来。那天大家绝对不会迟到,都知道老板来了一定会开会,先把大家骂一通,气消了,然后发钱。
青锐:想过离开吗?
李子:想过啊,因为实在没办法生活了,还得问家里要钱。家里人其实一开始就很反对,觉得作为一个男生,这样的工作看不到前途。今年大唐西市的剧场开了后,有不少媒体来报道,陆陆续续上了不少电视、报纸,院子里的邻居看到会跟我爸妈说,你儿子挺好的,当上团长了不起什么的。他们态度才好转一些。
青锐:父母来看过你的表演吗?有什么表示?
李子:看过啊!但我爸妈都是含蓄的人,只说,好好干。
青锐:去外地演出过吗?
李子:去年状况不太好的时候,公司还倾尽全力送了6个人去上海世博会表演。皮影很娇气,保存的时候要保持干燥通风。去上海的时候,原本放在纸盒子里夹好压好的皮影,因为天气太潮,皮子都变软不灵活了。很麻烦,坏了的皮影要自己修。
青锐:现在团里情况怎么样?
李子:后来情况渐渐好转,陆续回来了一些人,也招来了一些新人。我们从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看着很有前途,但是也有很迷茫的时候。本身待遇不是很高,来了三年多社会保障也没有,思想稍有个偏差就有可能走人了。专业剧团就好的多,哪怕一个月没演出,该发的工资、各种社会保障一点都不少。但我就是喜欢皮影。其实皮影这东西入门很简单,培训几个月就能演出,但是想把它做好做精还能坚持下去,就很不容易了。
青锐:对未来有什么期待吗?
李子:其实还挺没谱的,因为前面没有一个成功的典范,我们就是探路者。现在也不求国家的认可、考几级演员的职称了,我只是一个皮影演员,只想演好皮影戏,想出一些我自己创作的作品,比如把传统皮影戏、现代皮影戏、真人表演、舞台剧结合在一起,加上高科技的声光电,做出一台像电影一样的大戏。但是我平时还要演出、做主持、管理团队、联系演出、修皮影,几乎没有时间兼顾这个,进度非常慢。
青锐:最后,为现代皮影戏打打广告吧。
李子:皮影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现代皮影戏汲取了很多传统皮影戏的优点,希望更多热爱民间艺术、喜欢多动手、喜欢表演、喜欢创新的朋友加入我们。皮影戏很神奇——皮影只是一个死的东西,通过表演就能让它“活”起来。而且皮影是门很容易上手的艺术,只要你用心,只要你喜欢,绝对能干出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