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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陶瓷文化历史悠久。根据考古资料，福建釉上彩瓷（本文所指釉上彩瓷泛指将红、绿、黄彩和金彩绘于釉上的瓷器）的生产兴起于宋元时期，明清时期达到高峰，民国时期渐趋式微，主要品种有黑釉金彩、五彩、粉彩等，窑址主要分布于闽北、闽南地区。福建釉上彩瓷的烧造，历史悠久，窑业兴盛，产品内涵丰富，釉色品种多样，工艺技术高超，民窑风格明显；同时，福建釉上彩瓷的生产与外销同福建海外交通的发展和海外市场的需求是密切相关的，其产品除了满足国内需求外，相当部分是专供外销而烧制的。特别是明清时期，德化窑、漳州窑成为福建外销瓷生产中心，促使福建沿海地区兴起了数量巨大的窑址群，有力地推动了福建海洋型瓷业格局的形成。此外，因釉上彩瓷是清代外销东南亚等地区最大宗的瓷器品种，其对于清代瓷艺风格的影响尤为明显，它不仅推动了福建釉上彩瓷技艺的整体提升，而且有力地促进了福建釉上彩瓷技术的传播。本文拟在有关考古发现和历史文献记载等资料的基础上，对福建釉上彩瓷的生产、制作工艺和外销情况等作一初步的考察。
武夷山遇林亭窑的黑釉金彩
遇林亭窑位于南平武夷山市星村镇，1958年发现。近年的考古调查和发掘证实它是福建省一处较大规模的宋代窑址。出土物情况表明其产品以黑釉瓷为主，兼烧青瓷、白瓷、青白瓷。其中黑釉瓷约占瓷器总数的百分之六十以上。黑釉瓷器类较多，但以碗类为主，其中有一种釉上描金彩绘碗，简称“黑釉金彩碗”（图一）。此类标本共计发现36片（其中6件可复原），大部分出土于窑址作坊区内。就出土标本所在地层堆积情况和相关文献记载资料分析，金彩碗的年代可定在南宋中期，应该是迄今为止福建省内发现的较早的釉上彩绘瓷器。1976年、1979年，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泉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室在对泉州府后山遗址进行调查清理时，采集到了一批陶瓷器物标本，其中有14件黑釉金彩碗，保存较为完好。此外，在日本的一些美术馆、博物馆、香港和国内的一些私人收藏家手中有少量的收藏，但总数不过十余件。
目前所见的黑釉金彩碗标本中，金彩纹样均描绘于黑釉碗的内壁表面，金彩已脱落，残存纹样痕迹。从痕迹观察，有研究者认为应是采用一种调金描绘法的技艺，推测是以某种胶粘剂调彩描绘，再经过入窑低温烘烤而成。
目前所知除了遇林亭窑之外，可确定的还有吉州窑、定窑、赤土窑也烧造黑釉金彩器。遇林亭窑黑釉碗的瓷胎质地致密，胎体偏轻薄，胎色多呈浅灰或灰白色，含有少量细砂。器物内外施釉，外壁近底以下露胎，釉层较薄，较少垂釉和聚釉圈现象。釉色有纯黑色和黑中泛暗红或棕红的酱黑色二种。器物釉表面针眼（气泡破裂痕）密布，是区别于其他建窑系黑瓷的重要特征。
结合出土标本和传世品的彩绘，遇林亭窑的黑釉金彩碗装饰内容大体分为四类。
一是文字类，残片有“寿”、“寿山”、“海”和“山”等字；传世品则有“寿山福海”、“北苑先春”等完整句。
二是花鸟类，以盛开的团花为主，也有梅竹等花卉；鸟有仙鹤和孔雀二种。
三是纯线条装饰，所见均在壁上绘放射状纹样，线条或长或短，有粗有细。
四是文字山水图，以写意的手法描绘武夷山风光，画面上绘有溪流、岩石、洞穴、树木、楼阁和修炼的道士等内容。描绘的主题纹样题材充分反映了宋代社会崇尚山水和花鸟画的风气。色彩方面选择以冷峻的黑地衬托暧亮的金色，具有强烈的对比感和空间感。构图上既有十分饱满的画面，也有虚实疏密得当的布局。以点线表达内容，但以线描为主。笔划流畅，饱满丰润，装饰技法已比较成熟。同时，从窑址作坊区内金彩标本的出土实物分析，此类产品是直接在窑场描绘并焙烘完成，成品才外运。由于金彩碗的制作工艺特殊、成本昂贵、观赏价值高、实用价值低等特点，导致这类碗的产量极为有限，故其传世品弥足珍贵。
福建与日本的陶瓷交流历史源远流长，宋代以来福建陶瓷的出口为日本茶道文化的形成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在日本的镰仓、室町、安土、桃山时代，受中国宋朝的末茶冲饮法影响，盛行斗茶之风。其间，在中国备受推崇的斗茶用具兔毫盏，也由日本僧人从浙江天目山带到日本，并被专称为“天目盏”而备受珍视。根据资料显示，在日本各地收藏的黑釉天目中，有曜变天目、油滴天目、灰被天目、柿天目、黄天目、虹天目、玳瑁天目、金彩文字天目等品种。而其中的金彩文字天目，即是南宋时期由福建传到日本的武夷山遇林亭窑生产的金银彩黑釉碗。日本德川、根津美术馆编《天目》一书总共收录5件黑釉金彩碗，根据器物内容、手法特征分析，可以确定为遇林亭窑产品。此外，东京博物馆收藏的2件“寿山福海”碗也属于遇林亭窑产品。泉州府后山原是宋代泉州市舶司故址，经分析，该遗址是以宋代泉州市舶司仓库的废弃物为主堆积而成的，采集到的陶瓷标本还有景德镇窑、龙泉窑、建窑等名窑产品，推测这批被废弃的陶瓷器是当时市舶司抽解的贸易品的一部分，因此这批黑釉金彩碗应是专供外销的。
德化窑的五彩瓷、粉彩瓷
德化为福建瓷都，素以白瓷著称，明清时期亦曾烧造过五彩和粉彩瓷器，部分产品质量精美，是德化窑的重要组成部分。
德化窑五彩瓷
根据考古发现和传世实物判断，德化窑五彩瓷始烧于明中晚期，一直延绵至民国时期。目前所见明代德化窑五彩瓷极少，已知的有上海博物馆收藏的明末清初德化窑五彩盘，德化县陶瓷博物馆收藏的五彩盖罐（图二）、双耳瓶（图三）和德化民间收藏的红绿彩三兽足炉以及流传海外的英国大维德基金会和维多利亚博物馆收藏的红绿彩双耳瓶2件、红绿彩双耳三足炉。其中五彩盖罐，器身主体以红、绿、蓝、黑绘红花绿叶牡丹，花间有蝴蝶欢飞、蜻蜓嬉戏、喜鹊登枝等纹饰，图案色彩鲜艳，盖内墨书“母叶五娘新化里郭坂人万历庚子年十一月葬”。这件五彩盖罐是目前所发现的最早具有明确纪年的德化窑五彩瓷实物。
清代早期德化窑五彩瓷较多见，常见的有康雍年间的盘（图四、五）、碗、方碟、茶盘、杯、瓶、笔筒、粉盒、炉、花盆、灯具等器形。德化县陶瓷博物馆收藏的清代康熙二十五年（1686）的五彩九龙天球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传世佳作（图六）。该瓶以蜜蜡黄为地，采用黄、黑、大绿、矾红、玻璃白、天蓝、广翠等色绘画出翻江倒海、腾云驾雾的九龙纹，色调由浓渐淡，由厚渐薄，衬托出不同角度、不同光线的变化，极具三维动感。整个图案色彩对比强烈，疏密有致，虚实协调，形象生动，极具立体效果。该瓶底足内用矾红彩书“康熙二十五年知德化县事鄞县范正辂选制”（图七）。从该瓶的制作、彩绘等方面的工艺水平分析，清代早期德化窑五彩瓷已相当成熟。 晚清民国时期，德化窑五彩瓷器产量较少，器形有碗、盘、瓶、炉等，这一时期彩料与绘工较为粗糙。清末民初，德化窑还采用电光水涂抹在白瓷表面，然后入炉烤成红、蓝、赤、紫等釉上变色釉品种。
福建五彩瓷的颜料大部分是出白当地贺兰山（今名驾云亭）的石英质矿石及绿矾、铜绿等合炼而成。民国初年，本地颜料逐渐被日本进口的洋彩所取代。德化五彩瓷的彩绘颜色和绘画风格均似景德镇同期五彩器，因此有学者认为产品中有部分可能是从德化订烧后运到景德镇加彩，或是景德镇工匠到德化传授绘画技艺，由德化工匠制作的，互受影响。不同时期的德化五彩瓷用彩不同。明代德化窑五彩瓷的颜色主要由红、蓝、绿三种组成。其彩绘的色料是由色基加釉水配制而成的，所以彩绘的装饰图案表面光亮，色彩柔和，蓝绿图案有凸出感，绿色表面剥落时留有一层闪亮的铅金属痕迹。图案以民间风俗为主，花鸟牡丹等图案多见。清代初期，德化窑五彩瓷制瓷趋于讲究，但仍不甚工细，色彩上延续晚明风格，突出红绿两色（尤其多见红色为主调），其他颜色较少或浅淡为辅，如绿、艾绿、紫、赭等色，总体色调较明代柔和。清晚期，德化窑五彩瓷的彩料、绘工均比较粗糙。清代除了白地五彩外，还有黄地或墨地等色地五彩，彩绘题材广泛，有龙凤、蝴蝶、喜鹊、蜻蜓、蝙蝠等昆虫动物图案，多与植物、花卉、云彩结合，还有“三友”、“四君子”和牡丹、荷花、石榴等花卉以及山水、人物、楼台轩榭等自然景物及“五子登科”、“福禄寿”等吉祥图案，为人们喜闻乐见的图案都成为五彩瓷的纹饰题材。德化五彩或勾勒、或重彩、或淡描，画风清新自然，富有层次，纹饰题材多源于生活。这些彩绘构图饱满、朴实生动、色彩对比鲜明、图案生动活泼，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
德化窑古陶瓷外销历史悠久，从宋代开始，其产品即大量输往海外，是中国古代陶瓷产品输出的重要基地之一。明清时期，德化窑生产的白瓷、青花瓷、彩瓷等大量销往东南亚、欧洲等国家和地区，许多产品专为东南亚市场制作。德化窑五彩瓷作为外销东南亚等地区的主要产品之一，其传世品在海外常常可以见到。目前，英国大维德基金会和维多利亚博物馆收藏有德化窑红绿彩花鸟纹瓶、红绿彩花鸟纹双耳炉；新加坡亚洲文明博物馆收藏有德化窑五彩花鸟纹水注和一对德化窑五彩花卉纹瓶；印尼雅加达博物院收藏有德化五彩云纹大盘；马来西亚吉隆坡国立博物馆收藏有德化五彩凤鸟纹罐等。
德化窑粉彩瓷
粉彩瓷器初创于康熙晚年，盛烧于雍正、乾隆，直至清代晚期，成为清代瓷业生产的主要品种。福建粉彩瓷生产多见于德化窑，安溪及华安等地窑址也发现少量的粉彩瓷标本。目前德化窑尚未发现烧造粉彩瓷的窑址，但从大量传世品的制作工艺和装饰特点看，其创烧时间应在清代康熙、雍正年间，延烧至民国，烧造时间与景德镇基本一致。其制作工艺基本保持不变，产品制作和纹饰都不够精细。器形有碗、杯、盘、罐、瓶（图八、九）、壶（图十）、觚、炉及观音、达摩等雕塑。清代德化窑的粉彩瓷装饰色彩以红绿彩为多，色调趋于沉暗。早中期粉彩瓷上所用色较浓厚，纹饰凸起，有浅浮雕感觉；晚期彩料稀薄，缺乏晕染层次。花纹题材有山水、人物、植物、珍禽瑞兽等，其中，又以凤凰牡丹为多见，而其人物装饰图案多取材于历代故事或神话传说，亦有大量雅士形象。由于德化窑的粉彩瓷在氧化砷的使用上有一定的变化，即早期较粗，中期稍厚，料厚色浓，晚期变得稀薄，因此，与景德镇的粉彩瓷相比，德化窑粉彩瓷纹饰色彩的饱满度、鲜明度和层次感都稍逊一筹，但其构图饱满，色泽朴拙，画风简练，颇具高古遗风，本土风格鲜明。
清代德化窑粉彩瓷色彩鲜艳，构图大方，用笔自然随意。在白瓷器釉上满彩，色谱多，与珐琅彩工艺相近。有一种说法，认为此乃浙江宁波天一阁的后代范正辂到德化任职时，把海外的珐琅彩工艺带到德化，为德化釉上彩绘引进了新的工艺。这不仅是这一时期釉上彩绘的新尝试，也是中外陶瓷装饰工艺技法的交流，极富意义。粉彩瓷呈色所需的矿化物色基在德化周边的矿物带中均可找到。从传世作品可以看出，清代早期德化窑选用的国产色料、调配比例和彩绘技艺所产生的粉彩瓷效果最佳，其构图饱满，画面朴实生动，色彩浓淡适宜，立体感感，色调对比鲜明，整体生动活泼。德化窑粉彩瓷的纹饰图案具有典型的民窑特征，主要有动物、植物、山水人物等，笔法自由豪放，其中龙的笔法最为特别；同时，作品常常有纪年款和商号款，尤以纪念性的纪念款为多见，与官窑有着明显的区别，充分反映了德化窑浓厚的民窑色彩和强烈的乡间生活气息。
漳州窑的五彩瓷
漳州窑是对明清时期漳州地区窑址的总称，指的是分布于福建省南部的九龙江中游西部的丘陵地带，即漳州及平和、漳浦、南靖、华安、云霄、诏安各县的明末清初的古窑址群，以平和的南胜、五寨地区窑址最为集中、最具代表性。根据考古研究，漳州窑的年代为明代晚期至清代初期，其性质为明清时期我国东南沿海地区以生产贸易陶瓷为主要目的的民间窑址。漳州窑的产品以青花瓷为大宗，还有米黄釉、五彩、素三彩等品种。漳州窑青花和五彩大盘为最有特色和代表性的器物。
漳州窑受明末嘉靖、万历时期景德镇民窑大量生产五彩瓷的影响，约在明万历年间开始烧造五彩瓷，并达到高潮。目前已知漳州地区生产五彩瓷的窑址有11处，以平和县最为集中，主要有平和南胜花仔楼、碗窑山窑，以及欧寮蕉山窑、五寨田中央、云霄火田窑、华安东溪窑、南靖龙山寨仔山窑等。其中，以平和县南胜、五寨窑为主。根据出土物推断，各窑址烧制时间有先后之分。平和县窑址五彩瓷生产时间较早，约在明万历年间；东溪窑由晚明至民国，在下东溪头曾发现清代康乾五彩盘和晚清五彩盘、碗、碟、器盖、动物形水滴等标本。从采集的标本和传世实物来看，漳州窑五彩瓷的器形有盘（图十一至十四）、碗（图十五）、盆、瓶、军持（图十六、十七）、盒（图十八）、罐（图十九）等，以盘、碗为多见。彩釉有红、黄、绿、黑、蓝或褐色等色釉，少见其他彩釉。器物多数以绘红彩为主，部分则以绿彩为主。典型的漳州窑五彩瓷往往是红、绿、酱等几种色调无一遗漏地聚集在一件器物上，色彩浓艳。纹饰构图的特点是多在器物的口、腹部绘开光，底部绘主题纹样。主题纹样画面繁缛而不失严谨。主要纹饰有人物、吉祥瑞兽、花卉、文字、山水等。其画风粗率，具有浓郁的民间气息。 漳州窑五彩瓷的底釉主要有青釉、青白釉、白釉三种，未见其他底釉。胎体厚重，胎质紧密，烧结度好。胎骨多数呈灰白色，且有少量可见气孔。底釉多数滋润莹亮，透明度好，质感强。其彩釉以红色为主，配之以绿、黄、黑、褐或蓝等色彩。施彩方法为红彩直接画就，画绿彩则先用黑色或褐色勾勒出轮廓再涂上绿彩，色彩鲜艳，色调柔和。明末平和窑五彩瓷多数是大盘，彩绘施于盘内口沿、器壁和盘底，常于口、壁绘网格锦地纹四开光或八开光装饰，开光内填折枝花卉，盘底绘主题纹饰，常见花鸟、折枝花、牡丹、梅菊以及龙凤、麒麟、狮、鸡、鱼图案，还有楼阁、洞石、山水画面和“魁”、“玉”、“乾坤气象”及印章等文字装饰。在器物上往往是将这些具有象征吉祥意义的植物花卉、动物图案和祝福语组合起来，用写实手法表现出来，随意急就，布局繁而不乱，纹饰主次分明，体现出纯朴自然、自由洒脱、不拘一格的艺术手法。
漳州窑瓷器是中国古代外销瓷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明末清初漳州月港发展成为国际性的贸易港口，漳州窑瓷器的对外贸易也随之繁荣发展起来。通过文献考究和考古发掘发现，漳州窑瓷器随着月港的扬帆通商而遍及海外诸邻。从国外的考古资料和沉船资料来看，明清时期漳州窑五彩瓷大量外销到东南亚、日本、欧洲、非洲等地，而以日本、印尼和马来西亚发现和收藏最为丰富。成立于1731年的荷兰吕伐登普利西霍夫博物馆则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收藏漳州窑瓷器最多的博物馆之一。
印尼被誉为中国古陶瓷的仓库之一，根据苏马拉·爱迪文《印度尼西亚发现的16～17世纪的漳州窑瓷器》一书的介绍，印尼发现了大量的漳州窑五彩瓷器，器类主要有盘、碗、罐、军持、盒等。在英国、新加坡、菲律宾、马来西亚的一些博物馆以及私人收藏家手中也收藏有不少漳州窑五彩瓷器。1991年，在菲律宾海域打捞出水的西班牙“圣迭戈”号沉船（1600年12月14日沉没）中也发现了有漳州窑红绿彩碗。此外，在埃及的福斯塔特遗址中也出土过漳州窑五彩瓷。
日本收藏中国古代瓷器数量很多，在众多的中国外销瓷中，漳州窑五彩瓷造型朴拙庄重，画法流畅自然，色彩浓艳纷呈，得到日本社会各阶层的珍视。日本传世的漳州窑五彩瓷数量很多，而且质量上乘，被称为“吴须赤绘”。日本陶瓷专家森村建一在对日本各地遗址和沉船的出土器物进行编年分期后认为，16世纪后半期至17世纪初是漳州窑陶瓷（包括数量很多的五彩瓷、素三彩瓷）大量外销的主要时期。16世纪末期，少量的五彩瓷开始运日本，至17世纪初，平口折沿大盘和茶道用具五彩碗在输往日本的贸易瓷中比例增多，并日渐成为主流，在日本筑町遗址和滨町遗址出土的遗物中都曾发现漳州窑的五彩瓷。目前，东京国立博物馆、出光美术馆、松冈美术馆、静嘉堂文库美术馆、五岛美术馆等都收藏有许多漳州窑五彩瓷器。漳州窑五彩瓷传入日本后，还成为日本陶瓷彩绘的重点模仿对象。
（责任编辑：李珍萍）
武夷山遇林亭窑的黑釉金彩
遇林亭窑位于南平武夷山市星村镇，1958年发现。近年的考古调查和发掘证实它是福建省一处较大规模的宋代窑址。出土物情况表明其产品以黑釉瓷为主，兼烧青瓷、白瓷、青白瓷。其中黑釉瓷约占瓷器总数的百分之六十以上。黑釉瓷器类较多，但以碗类为主，其中有一种釉上描金彩绘碗，简称“黑釉金彩碗”（图一）。此类标本共计发现36片（其中6件可复原），大部分出土于窑址作坊区内。就出土标本所在地层堆积情况和相关文献记载资料分析，金彩碗的年代可定在南宋中期，应该是迄今为止福建省内发现的较早的釉上彩绘瓷器。1976年、1979年，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泉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室在对泉州府后山遗址进行调查清理时，采集到了一批陶瓷器物标本，其中有14件黑釉金彩碗，保存较为完好。此外，在日本的一些美术馆、博物馆、香港和国内的一些私人收藏家手中有少量的收藏，但总数不过十余件。
目前所见的黑釉金彩碗标本中，金彩纹样均描绘于黑釉碗的内壁表面，金彩已脱落，残存纹样痕迹。从痕迹观察，有研究者认为应是采用一种调金描绘法的技艺，推测是以某种胶粘剂调彩描绘，再经过入窑低温烘烤而成。
目前所知除了遇林亭窑之外，可确定的还有吉州窑、定窑、赤土窑也烧造黑釉金彩器。遇林亭窑黑釉碗的瓷胎质地致密，胎体偏轻薄，胎色多呈浅灰或灰白色，含有少量细砂。器物内外施釉，外壁近底以下露胎，釉层较薄，较少垂釉和聚釉圈现象。釉色有纯黑色和黑中泛暗红或棕红的酱黑色二种。器物釉表面针眼（气泡破裂痕）密布，是区别于其他建窑系黑瓷的重要特征。
结合出土标本和传世品的彩绘，遇林亭窑的黑釉金彩碗装饰内容大体分为四类。
一是文字类，残片有“寿”、“寿山”、“海”和“山”等字；传世品则有“寿山福海”、“北苑先春”等完整句。
二是花鸟类，以盛开的团花为主，也有梅竹等花卉；鸟有仙鹤和孔雀二种。
三是纯线条装饰，所见均在壁上绘放射状纹样，线条或长或短，有粗有细。
四是文字山水图，以写意的手法描绘武夷山风光，画面上绘有溪流、岩石、洞穴、树木、楼阁和修炼的道士等内容。描绘的主题纹样题材充分反映了宋代社会崇尚山水和花鸟画的风气。色彩方面选择以冷峻的黑地衬托暧亮的金色，具有强烈的对比感和空间感。构图上既有十分饱满的画面，也有虚实疏密得当的布局。以点线表达内容，但以线描为主。笔划流畅，饱满丰润，装饰技法已比较成熟。同时，从窑址作坊区内金彩标本的出土实物分析，此类产品是直接在窑场描绘并焙烘完成，成品才外运。由于金彩碗的制作工艺特殊、成本昂贵、观赏价值高、实用价值低等特点，导致这类碗的产量极为有限，故其传世品弥足珍贵。
福建与日本的陶瓷交流历史源远流长，宋代以来福建陶瓷的出口为日本茶道文化的形成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在日本的镰仓、室町、安土、桃山时代，受中国宋朝的末茶冲饮法影响，盛行斗茶之风。其间，在中国备受推崇的斗茶用具兔毫盏，也由日本僧人从浙江天目山带到日本，并被专称为“天目盏”而备受珍视。根据资料显示，在日本各地收藏的黑釉天目中，有曜变天目、油滴天目、灰被天目、柿天目、黄天目、虹天目、玳瑁天目、金彩文字天目等品种。而其中的金彩文字天目，即是南宋时期由福建传到日本的武夷山遇林亭窑生产的金银彩黑釉碗。日本德川、根津美术馆编《天目》一书总共收录5件黑釉金彩碗，根据器物内容、手法特征分析，可以确定为遇林亭窑产品。此外，东京博物馆收藏的2件“寿山福海”碗也属于遇林亭窑产品。泉州府后山原是宋代泉州市舶司故址，经分析，该遗址是以宋代泉州市舶司仓库的废弃物为主堆积而成的，采集到的陶瓷标本还有景德镇窑、龙泉窑、建窑等名窑产品，推测这批被废弃的陶瓷器是当时市舶司抽解的贸易品的一部分，因此这批黑釉金彩碗应是专供外销的。
德化窑的五彩瓷、粉彩瓷
德化为福建瓷都，素以白瓷著称，明清时期亦曾烧造过五彩和粉彩瓷器，部分产品质量精美，是德化窑的重要组成部分。
德化窑五彩瓷
根据考古发现和传世实物判断，德化窑五彩瓷始烧于明中晚期，一直延绵至民国时期。目前所见明代德化窑五彩瓷极少，已知的有上海博物馆收藏的明末清初德化窑五彩盘，德化县陶瓷博物馆收藏的五彩盖罐（图二）、双耳瓶（图三）和德化民间收藏的红绿彩三兽足炉以及流传海外的英国大维德基金会和维多利亚博物馆收藏的红绿彩双耳瓶2件、红绿彩双耳三足炉。其中五彩盖罐，器身主体以红、绿、蓝、黑绘红花绿叶牡丹，花间有蝴蝶欢飞、蜻蜓嬉戏、喜鹊登枝等纹饰，图案色彩鲜艳，盖内墨书“母叶五娘新化里郭坂人万历庚子年十一月葬”。这件五彩盖罐是目前所发现的最早具有明确纪年的德化窑五彩瓷实物。
清代早期德化窑五彩瓷较多见，常见的有康雍年间的盘（图四、五）、碗、方碟、茶盘、杯、瓶、笔筒、粉盒、炉、花盆、灯具等器形。德化县陶瓷博物馆收藏的清代康熙二十五年（1686）的五彩九龙天球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传世佳作（图六）。该瓶以蜜蜡黄为地，采用黄、黑、大绿、矾红、玻璃白、天蓝、广翠等色绘画出翻江倒海、腾云驾雾的九龙纹，色调由浓渐淡，由厚渐薄，衬托出不同角度、不同光线的变化，极具三维动感。整个图案色彩对比强烈，疏密有致，虚实协调，形象生动，极具立体效果。该瓶底足内用矾红彩书“康熙二十五年知德化县事鄞县范正辂选制”（图七）。从该瓶的制作、彩绘等方面的工艺水平分析，清代早期德化窑五彩瓷已相当成熟。 晚清民国时期，德化窑五彩瓷器产量较少，器形有碗、盘、瓶、炉等，这一时期彩料与绘工较为粗糙。清末民初，德化窑还采用电光水涂抹在白瓷表面，然后入炉烤成红、蓝、赤、紫等釉上变色釉品种。
福建五彩瓷的颜料大部分是出白当地贺兰山（今名驾云亭）的石英质矿石及绿矾、铜绿等合炼而成。民国初年，本地颜料逐渐被日本进口的洋彩所取代。德化五彩瓷的彩绘颜色和绘画风格均似景德镇同期五彩器，因此有学者认为产品中有部分可能是从德化订烧后运到景德镇加彩，或是景德镇工匠到德化传授绘画技艺，由德化工匠制作的，互受影响。不同时期的德化五彩瓷用彩不同。明代德化窑五彩瓷的颜色主要由红、蓝、绿三种组成。其彩绘的色料是由色基加釉水配制而成的，所以彩绘的装饰图案表面光亮，色彩柔和，蓝绿图案有凸出感，绿色表面剥落时留有一层闪亮的铅金属痕迹。图案以民间风俗为主，花鸟牡丹等图案多见。清代初期，德化窑五彩瓷制瓷趋于讲究，但仍不甚工细，色彩上延续晚明风格，突出红绿两色（尤其多见红色为主调），其他颜色较少或浅淡为辅，如绿、艾绿、紫、赭等色，总体色调较明代柔和。清晚期，德化窑五彩瓷的彩料、绘工均比较粗糙。清代除了白地五彩外，还有黄地或墨地等色地五彩，彩绘题材广泛，有龙凤、蝴蝶、喜鹊、蜻蜓、蝙蝠等昆虫动物图案，多与植物、花卉、云彩结合，还有“三友”、“四君子”和牡丹、荷花、石榴等花卉以及山水、人物、楼台轩榭等自然景物及“五子登科”、“福禄寿”等吉祥图案，为人们喜闻乐见的图案都成为五彩瓷的纹饰题材。德化五彩或勾勒、或重彩、或淡描，画风清新自然，富有层次，纹饰题材多源于生活。这些彩绘构图饱满、朴实生动、色彩对比鲜明、图案生动活泼，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
德化窑古陶瓷外销历史悠久，从宋代开始，其产品即大量输往海外，是中国古代陶瓷产品输出的重要基地之一。明清时期，德化窑生产的白瓷、青花瓷、彩瓷等大量销往东南亚、欧洲等国家和地区，许多产品专为东南亚市场制作。德化窑五彩瓷作为外销东南亚等地区的主要产品之一，其传世品在海外常常可以见到。目前，英国大维德基金会和维多利亚博物馆收藏有德化窑红绿彩花鸟纹瓶、红绿彩花鸟纹双耳炉；新加坡亚洲文明博物馆收藏有德化窑五彩花鸟纹水注和一对德化窑五彩花卉纹瓶；印尼雅加达博物院收藏有德化五彩云纹大盘；马来西亚吉隆坡国立博物馆收藏有德化五彩凤鸟纹罐等。
德化窑粉彩瓷
粉彩瓷器初创于康熙晚年，盛烧于雍正、乾隆，直至清代晚期，成为清代瓷业生产的主要品种。福建粉彩瓷生产多见于德化窑，安溪及华安等地窑址也发现少量的粉彩瓷标本。目前德化窑尚未发现烧造粉彩瓷的窑址，但从大量传世品的制作工艺和装饰特点看，其创烧时间应在清代康熙、雍正年间，延烧至民国，烧造时间与景德镇基本一致。其制作工艺基本保持不变，产品制作和纹饰都不够精细。器形有碗、杯、盘、罐、瓶（图八、九）、壶（图十）、觚、炉及观音、达摩等雕塑。清代德化窑的粉彩瓷装饰色彩以红绿彩为多，色调趋于沉暗。早中期粉彩瓷上所用色较浓厚，纹饰凸起，有浅浮雕感觉；晚期彩料稀薄，缺乏晕染层次。花纹题材有山水、人物、植物、珍禽瑞兽等，其中，又以凤凰牡丹为多见，而其人物装饰图案多取材于历代故事或神话传说，亦有大量雅士形象。由于德化窑的粉彩瓷在氧化砷的使用上有一定的变化，即早期较粗，中期稍厚，料厚色浓，晚期变得稀薄，因此，与景德镇的粉彩瓷相比，德化窑粉彩瓷纹饰色彩的饱满度、鲜明度和层次感都稍逊一筹，但其构图饱满，色泽朴拙，画风简练，颇具高古遗风，本土风格鲜明。
清代德化窑粉彩瓷色彩鲜艳，构图大方，用笔自然随意。在白瓷器釉上满彩，色谱多，与珐琅彩工艺相近。有一种说法，认为此乃浙江宁波天一阁的后代范正辂到德化任职时，把海外的珐琅彩工艺带到德化，为德化釉上彩绘引进了新的工艺。这不仅是这一时期釉上彩绘的新尝试，也是中外陶瓷装饰工艺技法的交流，极富意义。粉彩瓷呈色所需的矿化物色基在德化周边的矿物带中均可找到。从传世作品可以看出，清代早期德化窑选用的国产色料、调配比例和彩绘技艺所产生的粉彩瓷效果最佳，其构图饱满，画面朴实生动，色彩浓淡适宜，立体感感，色调对比鲜明，整体生动活泼。德化窑粉彩瓷的纹饰图案具有典型的民窑特征，主要有动物、植物、山水人物等，笔法自由豪放，其中龙的笔法最为特别；同时，作品常常有纪年款和商号款，尤以纪念性的纪念款为多见，与官窑有着明显的区别，充分反映了德化窑浓厚的民窑色彩和强烈的乡间生活气息。
漳州窑的五彩瓷
漳州窑是对明清时期漳州地区窑址的总称，指的是分布于福建省南部的九龙江中游西部的丘陵地带，即漳州及平和、漳浦、南靖、华安、云霄、诏安各县的明末清初的古窑址群，以平和的南胜、五寨地区窑址最为集中、最具代表性。根据考古研究，漳州窑的年代为明代晚期至清代初期，其性质为明清时期我国东南沿海地区以生产贸易陶瓷为主要目的的民间窑址。漳州窑的产品以青花瓷为大宗，还有米黄釉、五彩、素三彩等品种。漳州窑青花和五彩大盘为最有特色和代表性的器物。
漳州窑受明末嘉靖、万历时期景德镇民窑大量生产五彩瓷的影响，约在明万历年间开始烧造五彩瓷，并达到高潮。目前已知漳州地区生产五彩瓷的窑址有11处，以平和县最为集中，主要有平和南胜花仔楼、碗窑山窑，以及欧寮蕉山窑、五寨田中央、云霄火田窑、华安东溪窑、南靖龙山寨仔山窑等。其中，以平和县南胜、五寨窑为主。根据出土物推断，各窑址烧制时间有先后之分。平和县窑址五彩瓷生产时间较早，约在明万历年间；东溪窑由晚明至民国，在下东溪头曾发现清代康乾五彩盘和晚清五彩盘、碗、碟、器盖、动物形水滴等标本。从采集的标本和传世实物来看，漳州窑五彩瓷的器形有盘（图十一至十四）、碗（图十五）、盆、瓶、军持（图十六、十七）、盒（图十八）、罐（图十九）等，以盘、碗为多见。彩釉有红、黄、绿、黑、蓝或褐色等色釉，少见其他彩釉。器物多数以绘红彩为主，部分则以绿彩为主。典型的漳州窑五彩瓷往往是红、绿、酱等几种色调无一遗漏地聚集在一件器物上，色彩浓艳。纹饰构图的特点是多在器物的口、腹部绘开光，底部绘主题纹样。主题纹样画面繁缛而不失严谨。主要纹饰有人物、吉祥瑞兽、花卉、文字、山水等。其画风粗率，具有浓郁的民间气息。 漳州窑五彩瓷的底釉主要有青釉、青白釉、白釉三种，未见其他底釉。胎体厚重，胎质紧密，烧结度好。胎骨多数呈灰白色，且有少量可见气孔。底釉多数滋润莹亮，透明度好，质感强。其彩釉以红色为主，配之以绿、黄、黑、褐或蓝等色彩。施彩方法为红彩直接画就，画绿彩则先用黑色或褐色勾勒出轮廓再涂上绿彩，色彩鲜艳，色调柔和。明末平和窑五彩瓷多数是大盘，彩绘施于盘内口沿、器壁和盘底，常于口、壁绘网格锦地纹四开光或八开光装饰，开光内填折枝花卉，盘底绘主题纹饰，常见花鸟、折枝花、牡丹、梅菊以及龙凤、麒麟、狮、鸡、鱼图案，还有楼阁、洞石、山水画面和“魁”、“玉”、“乾坤气象”及印章等文字装饰。在器物上往往是将这些具有象征吉祥意义的植物花卉、动物图案和祝福语组合起来，用写实手法表现出来，随意急就，布局繁而不乱，纹饰主次分明，体现出纯朴自然、自由洒脱、不拘一格的艺术手法。
漳州窑瓷器是中国古代外销瓷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明末清初漳州月港发展成为国际性的贸易港口，漳州窑瓷器的对外贸易也随之繁荣发展起来。通过文献考究和考古发掘发现，漳州窑瓷器随着月港的扬帆通商而遍及海外诸邻。从国外的考古资料和沉船资料来看，明清时期漳州窑五彩瓷大量外销到东南亚、日本、欧洲、非洲等地，而以日本、印尼和马来西亚发现和收藏最为丰富。成立于1731年的荷兰吕伐登普利西霍夫博物馆则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收藏漳州窑瓷器最多的博物馆之一。
印尼被誉为中国古陶瓷的仓库之一，根据苏马拉·爱迪文《印度尼西亚发现的16～17世纪的漳州窑瓷器》一书的介绍，印尼发现了大量的漳州窑五彩瓷器，器类主要有盘、碗、罐、军持、盒等。在英国、新加坡、菲律宾、马来西亚的一些博物馆以及私人收藏家手中也收藏有不少漳州窑五彩瓷器。1991年，在菲律宾海域打捞出水的西班牙“圣迭戈”号沉船（1600年12月14日沉没）中也发现了有漳州窑红绿彩碗。此外，在埃及的福斯塔特遗址中也出土过漳州窑五彩瓷。
日本收藏中国古代瓷器数量很多，在众多的中国外销瓷中，漳州窑五彩瓷造型朴拙庄重，画法流畅自然，色彩浓艳纷呈，得到日本社会各阶层的珍视。日本传世的漳州窑五彩瓷数量很多，而且质量上乘，被称为“吴须赤绘”。日本陶瓷专家森村建一在对日本各地遗址和沉船的出土器物进行编年分期后认为，16世纪后半期至17世纪初是漳州窑陶瓷（包括数量很多的五彩瓷、素三彩瓷）大量外销的主要时期。16世纪末期，少量的五彩瓷开始运日本，至17世纪初，平口折沿大盘和茶道用具五彩碗在输往日本的贸易瓷中比例增多，并日渐成为主流，在日本筑町遗址和滨町遗址出土的遗物中都曾发现漳州窑的五彩瓷。目前，东京国立博物馆、出光美术馆、松冈美术馆、静嘉堂文库美术馆、五岛美术馆等都收藏有许多漳州窑五彩瓷器。漳州窑五彩瓷传入日本后，还成为日本陶瓷彩绘的重点模仿对象。
（责任编辑：李珍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