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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后福利国家产生危机，进入紧缩时期。保守主义党派重新夺权，以美国总统里根和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为代表，新右派在英美领导了福利国家改革。本文主要研究新右派改革福利国家时期的指导思想以及其具体实践。在实践部分以英国撒切尔政府社会保障制度改革为例，辩证地探讨了新右派的改革效果。
关键词：福利国家紧缩；新右派；社会保障制度改革
一、福利国家紧缩与新右派兴起
国家形态代表了国家职能履行的方向，管控型国家形态表明，国家的政治职能被充分发挥了，发展型国家形态表明，国家的经济职能被无限制发挥，而福利型国家形态表明，国家的社会职能开始凸显。福利国家意味着政府在社会福利方面承担主要的财政支出责任，国民享受公共服务有了坚实的财政保障。福利国家对社会福利的支出责任承担并非空穴来风，而有着独特的历史渊源。1883年，德国的健康保险标识着福利国家的兴起，德国的这一实践尝试被诸多西欧国家模仿和复制，一些列社会福利计划相继出炉。随后凯恩斯主义的盛行，工人运动的高涨推动福利国家的发展成熟，福利国家成为了所有发达工业民主国家的一个内在组成部分，并在一定时间内起到了正面的效果，维持了社会的稳定，在这些国家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繁荣。福利国家实行的社会福利项目逐渐弥补了市场的缺陷问题，同时也累积了新的政治合法性资源。然而，上世纪70年代中期以后，危机开始降临到福利国家，福利国家的黄金时代逐渐结束，紧缩时代来临。导致福利国家危机的背景原因有如下几点：
第一，福利国家普遍爆发经济危机。经济大危机爆发于石油危机，石油危机的到来宣告战后经济发展黄金时代的结束。福利国家开始普遍爆发经济危机，国民经济增长率放缓，通货膨胀问题和失业问题严重。经济的不景气使得失业人数急剧增加，这意味着领取政府救济金的人数增加了，但缴纳税收的在职劳动力人数却下降了，这进一步导致政府收不抵支，爆发财政危机，陷入恶性循环。政府难以支撑过高的社会保障支出水平，而福利制度又具有刚性特征，扩张容易但要紧缩困难重重。
第二，经济全球化的影响。在经济全球化时代，生产要素突破了地域限制，开始在国与国之间自由流动。产品与服务在全球的流动在福利国家引致社会倾销现象；而资本为了躲避税收，压低成本，提高收益，从福利国家外流至制度尚未完善的发展中国家，从而导致福利国家税收下降；此外，劳动力在世界范围内的流动则使社会关系复杂化，处理好外来劳工与本地劳动力的关系也是福利国家面对的一个难题。
第三，人口老龄化问题严重。公民的生育意愿和生育观念会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而急剧变迁，生育观念的变化直接加重了人口老年化趋势。于此同时，在养老保障中，政府承担了大部分责任，高福利水平使普通人的老年生活有充分保障，不用担心因为没有后代而造成老无所依的境地。所以在高福利国家，普遍出现了低生育率和人口老龄化现象，社会的代际人口更新出现了停滞，人口负增长现象时常出现。另外，医疗卫生技术水平的不断发展和提高，延长了人的预期寿命，并且降低了死亡率。低生育率和低死亡率胶合在一起，继而加剧了福利国家的老龄化问题。
以上原因综合导致了福利国家的紧缩。福利国家的紧缩所揭示的危机并非偶然，而是具有内在规律的结构性危机。在这样的背景下，保守主义党派即新右派重新夺权。新右派把经济社会问题的症结大部分都归咎于福利国家。他们指出，社会保障项目产生了大量低效行为，资助这些项目需要消蚀具有激励意义的税收，以及会增加通货膨胀预算赤字。因此，保守主义者提倡福利国家的财政紧缩，主张降低福利支出，并将紧缩视为一种必要的善。这些新右派倡导者推崇的思想充分吸收了传统保守主义和古典自由主义的思想成分，重新找回市场的自由，呼吁政府干预的退场，呼吁实现个人自由的最大化。
二、新右派的思想观念
新右派在上世纪80年代成为主导性的意识形态，其不仅主导了英美等国家的政治发展，还主导了学术界的争辩和学术流派的兴起。新右派的思想观念大大地挑战了福利国家观念，也不同于古典保守主义，这种新的思想观念充分吸收了自由主义的有益成分，被人们成为新自由主义。具体来看，新右派有一些标志性的思想观念：
在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方面，新右派在经济上吸收经济新自由主义的部分观点，推崇私有化和市场化，认为市场能够促进竞争，提高效率。新保守主义在政治上体现为“反国家主义”，主张国家从社会经济生活中主动退出，主要缘由在于大政府与效率通常是成反比关系。因此，新右派天然地反对凯恩斯主义和计划社会主义，天然地倡导市场经济的独立性和自主性，将政府的干预缩小到最小层面，因而古典自由主义的一些东西在新右派这里得到了继承。市场是发现人们需要的最佳方式，市场给予了民众选择的空间和权利，市场竞争有利于维护消费者权益，提高了经济社会发展的效率。
在公平与效率关系方面，新右派在对公平与效率的权衡方面，倾向新保守主义的观点。新保守主义关注效率与公平、自由与平等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具体来看，新保守主义反对新自由主义一味对公平的提倡，继而同时注重公平与效率。新自由主义的实质是推崇国家干预，通过国家干预调节收入差距，以期达到结果平等，但这种机械平等将损害市场效率，影响积极劳动者的积极性。因此，新保守主义呼吁国家在社会经济生活中的消极作为，维护市场自由和效率。新保守主义的观点得到新右派的吸纳和认可，效率的重要性开始凸显。
对待福利的看法上，新右派反对福利国家建设。新右派认为，福利国家威胁了人类自由，破坏了经济社会的正常发展。新右派之所以如此痛恨福利国家，主要在于福利国家的弊端开始凸显。第一，国家福利容易造成新的社会不满；第二，国家福利容易导致资源浪费；第三，国家福利过分注重公平，造成低效率；第四，国家福利消除了个人自由和职责；第五，福利国家容易养懒汉。因此，新右派将福利国家贴上了“破坏市场”“低效率”“资源浪费”的标签，新右派的福利观是主张取消政府在福利供应方面的主导作用，使之仅起补充（最低主义和剩余作用）作用。 三、新右派的改革实践——以撒切尔政府为例证
新右派在政界的代表性人物有两个，他们分别是撒切尔夫人和里根，新右派思想完全主导了撒切尔夫人和里根的福利制度改革实践。英国和美国由于政策反馈等因素的差异，在具体改革过程中策略倾向各有不同。与美国选择的“赎买损失者”策略不同，英国选择了“分而治之”策略，即将福利项目按照受益者进行区分，以达到改革利益受损只涉及到部分群体而不至于牺牲大多数利益，以此实现维护政权合法性的目的。通过“分而治之”策略的实施，英国政府的福利支出开始削减，福利服务的支出责任开始从政府供给向政府、非政府部门、个人等共同承担转变，英国政府逐渐完成了福利国家的结构性变革。
1979年，以撒切尔为首的英国保守党上台执政，英国开始了20世纪末重要的改革时代，保守党政府改革的基本理论依据是体现出鲜明的新保守主义特点的撒切尔主义。撒切尔主义强调社会保障支出责任的再分配，强调社会保障中个人责任的承担，通过个人责任的承担来减轻国家的责任承担。因此，撒切尔主义大力提倡私有化改革，正是在撒切尔主义的指导下，保守党政府开始对英国社会保障制度进行改革。
第一，从普遍性到选择性的转变，缩小部分福利项目的受益范围。在福利国家的发展成熟阶段，福利制度由选择性向普遍性发展，但这个过程并不是不可逆的。普遍性是现代社会保障制度的根本特征，这同时构成国家福利支出急剧增长的动因。因此，新右派对普及性福利制度提出批判，认为政府提供的充足甚至过度的社会保障使得人们丧失进取动力，造成不必要的效率损失，不利于社会的长久发展。在福利国家的紧缩时期，英国撒切尔政府虽然仍然坚持普遍性原则，但这一原则的实施主要体现在基本的社会保障制度层面，除了基本社会保障制度层面之外，其他福利支出则遵循选择性原则，从普遍性向选择性的重大变革反映在1986年的《社会保障法》中。诸如此类的改革措施加强了福利的选择性、针对性，提高了社会收入再分配的效率，使真正有需要的人获得了帮助，减少了高福利带来的养懒汉、搭便车现象。
第二，降低部分社会保障项目的津贴水平，以削减社会保障支出。英国政府长期遵循贝弗里奇报告的原则，导致社会保障津贴的水平持续增高，国家在提供社会保障方面承担的责任越来越多，个人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越来越不受重视，英国在撒切尔政府改革前提供的高福利付出了巨额的财政成本。因此，新右派强调，社会保障制度要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不能成为阻碍社会发展、降低国家核心竞争力的障碍。因此，撒切尔政府开始降低政府财政补贴水平，减少在社会福利方面的支出。这一些列降低政府财政支出的举措不仅能够降低政府财政压力，还能够实现社会保障制度的发展与英国社会经济的发展相适应。
第三，从政府责任向非政府部门责任转移，推进社会保障私营化。新右派认为，社会保障制度全部由国家经营，不仅使政府社会保障支出大幅增长，而且不利于公民个人责任心与义务感的发挥，也不利于依靠社会来发展英国的社会保障事业。因此，新右派在改革过程中强调企业、个人、社区的责任，将部分政府责任转移到其他非政府主体身上，同时引入市场机制，推进福利服务私有化。在具体实践中，英国撒切尔政府从1982年开始对国民医疗保险制度实行改革，鼓励使用商业合同医院，后来逐渐允许私人服务，即允许公费病人到私人医院看病。同时，改变政府对卫生服务机构的补贴办法，将市场竞争机制引入医疗服务，接受补贴的机构按照政府提出的任务，相互竞争，政府择优资助。在疾病的补贴待遇方面，改变原来由国民保险支出的办法，将生病前8周待遇变成病假工资，由雇主支付，后来又将病假工资支付期增加到28周，从而把负担部分地转移给企业。
四、结语
新右派之所以实行多层次结构的社会福利制度，主要目的在于通过发挥国家、企业和个人的积极性，减少国家提供的普遍性福利项目。因此，新右派的改革举措是应对福利国家危机的一次有益尝试，为福利国家的现代转型提供了经验借鉴。英国撒切尔政府的改革缓解了“英国病”的恶化形势，个人的自我保障意识被充分激发，社会保障制度中的个人责任得以彰显。然而，新右派的改革措施偏向于激进，这些激进改革措施带来了许多社会问题，英国基尼系数不断增长，失业率高居不下，这也直接宣告了撒切尔夫人的执政生涯结束。英国政府巨额的社会福利支出并未降低，而后逐年上升。因此，新右派的改革实质上只是对福利国家的小修小补，并没有显著地削减国家的社会保障支出或者导致国家发生根本性地剩余转向。福利国家的基本架构没有变化，西方国家没有减少它们的社会职能，反而变得愈加强化。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参考文献：
[1] 周弘.福利国家向何处去[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
[2] [英]保罗·皮尔逊.拆散福利国家——里根、撒切尔和紧缩政治学[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7.
[3] 唐皇凤 陶建武.建国以来中国共产党执政理念的现代演进——基于历届党代会工作报告的词频分析[J].浙江社会科学，2016（4）.
[4] 张纯厚.当代西方的两种新自由主义——政治新自由主义与新保守主义的对立[J].政治学研究，2010（3）.
关键词：福利国家紧缩；新右派；社会保障制度改革
一、福利国家紧缩与新右派兴起
国家形态代表了国家职能履行的方向，管控型国家形态表明，国家的政治职能被充分发挥了，发展型国家形态表明，国家的经济职能被无限制发挥，而福利型国家形态表明，国家的社会职能开始凸显。福利国家意味着政府在社会福利方面承担主要的财政支出责任，国民享受公共服务有了坚实的财政保障。福利国家对社会福利的支出责任承担并非空穴来风，而有着独特的历史渊源。1883年，德国的健康保险标识着福利国家的兴起，德国的这一实践尝试被诸多西欧国家模仿和复制，一些列社会福利计划相继出炉。随后凯恩斯主义的盛行，工人运动的高涨推动福利国家的发展成熟，福利国家成为了所有发达工业民主国家的一个内在组成部分，并在一定时间内起到了正面的效果，维持了社会的稳定，在这些国家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繁荣。福利国家实行的社会福利项目逐渐弥补了市场的缺陷问题，同时也累积了新的政治合法性资源。然而，上世纪70年代中期以后，危机开始降临到福利国家，福利国家的黄金时代逐渐结束，紧缩时代来临。导致福利国家危机的背景原因有如下几点：
第一，福利国家普遍爆发经济危机。经济大危机爆发于石油危机，石油危机的到来宣告战后经济发展黄金时代的结束。福利国家开始普遍爆发经济危机，国民经济增长率放缓，通货膨胀问题和失业问题严重。经济的不景气使得失业人数急剧增加，这意味着领取政府救济金的人数增加了，但缴纳税收的在职劳动力人数却下降了，这进一步导致政府收不抵支，爆发财政危机，陷入恶性循环。政府难以支撑过高的社会保障支出水平，而福利制度又具有刚性特征，扩张容易但要紧缩困难重重。
第二，经济全球化的影响。在经济全球化时代，生产要素突破了地域限制，开始在国与国之间自由流动。产品与服务在全球的流动在福利国家引致社会倾销现象；而资本为了躲避税收，压低成本，提高收益，从福利国家外流至制度尚未完善的发展中国家，从而导致福利国家税收下降；此外，劳动力在世界范围内的流动则使社会关系复杂化，处理好外来劳工与本地劳动力的关系也是福利国家面对的一个难题。
第三，人口老龄化问题严重。公民的生育意愿和生育观念会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而急剧变迁，生育观念的变化直接加重了人口老年化趋势。于此同时，在养老保障中，政府承担了大部分责任，高福利水平使普通人的老年生活有充分保障，不用担心因为没有后代而造成老无所依的境地。所以在高福利国家，普遍出现了低生育率和人口老龄化现象，社会的代际人口更新出现了停滞，人口负增长现象时常出现。另外，医疗卫生技术水平的不断发展和提高，延长了人的预期寿命，并且降低了死亡率。低生育率和低死亡率胶合在一起，继而加剧了福利国家的老龄化问题。
以上原因综合导致了福利国家的紧缩。福利国家的紧缩所揭示的危机并非偶然，而是具有内在规律的结构性危机。在这样的背景下，保守主义党派即新右派重新夺权。新右派把经济社会问题的症结大部分都归咎于福利国家。他们指出，社会保障项目产生了大量低效行为，资助这些项目需要消蚀具有激励意义的税收，以及会增加通货膨胀预算赤字。因此，保守主义者提倡福利国家的财政紧缩，主张降低福利支出，并将紧缩视为一种必要的善。这些新右派倡导者推崇的思想充分吸收了传统保守主义和古典自由主义的思想成分，重新找回市场的自由，呼吁政府干预的退场，呼吁实现个人自由的最大化。
二、新右派的思想观念
新右派在上世纪80年代成为主导性的意识形态，其不仅主导了英美等国家的政治发展，还主导了学术界的争辩和学术流派的兴起。新右派的思想观念大大地挑战了福利国家观念，也不同于古典保守主义，这种新的思想观念充分吸收了自由主义的有益成分，被人们成为新自由主义。具体来看，新右派有一些标志性的思想观念：
在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方面，新右派在经济上吸收经济新自由主义的部分观点，推崇私有化和市场化，认为市场能够促进竞争，提高效率。新保守主义在政治上体现为“反国家主义”，主张国家从社会经济生活中主动退出，主要缘由在于大政府与效率通常是成反比关系。因此，新右派天然地反对凯恩斯主义和计划社会主义，天然地倡导市场经济的独立性和自主性，将政府的干预缩小到最小层面，因而古典自由主义的一些东西在新右派这里得到了继承。市场是发现人们需要的最佳方式，市场给予了民众选择的空间和权利，市场竞争有利于维护消费者权益，提高了经济社会发展的效率。
在公平与效率关系方面，新右派在对公平与效率的权衡方面，倾向新保守主义的观点。新保守主义关注效率与公平、自由与平等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具体来看，新保守主义反对新自由主义一味对公平的提倡，继而同时注重公平与效率。新自由主义的实质是推崇国家干预，通过国家干预调节收入差距，以期达到结果平等，但这种机械平等将损害市场效率，影响积极劳动者的积极性。因此，新保守主义呼吁国家在社会经济生活中的消极作为，维护市场自由和效率。新保守主义的观点得到新右派的吸纳和认可，效率的重要性开始凸显。
对待福利的看法上，新右派反对福利国家建设。新右派认为，福利国家威胁了人类自由，破坏了经济社会的正常发展。新右派之所以如此痛恨福利国家，主要在于福利国家的弊端开始凸显。第一，国家福利容易造成新的社会不满；第二，国家福利容易导致资源浪费；第三，国家福利过分注重公平，造成低效率；第四，国家福利消除了个人自由和职责；第五，福利国家容易养懒汉。因此，新右派将福利国家贴上了“破坏市场”“低效率”“资源浪费”的标签，新右派的福利观是主张取消政府在福利供应方面的主导作用，使之仅起补充（最低主义和剩余作用）作用。 三、新右派的改革实践——以撒切尔政府为例证
新右派在政界的代表性人物有两个，他们分别是撒切尔夫人和里根，新右派思想完全主导了撒切尔夫人和里根的福利制度改革实践。英国和美国由于政策反馈等因素的差异，在具体改革过程中策略倾向各有不同。与美国选择的“赎买损失者”策略不同，英国选择了“分而治之”策略，即将福利项目按照受益者进行区分，以达到改革利益受损只涉及到部分群体而不至于牺牲大多数利益，以此实现维护政权合法性的目的。通过“分而治之”策略的实施，英国政府的福利支出开始削减，福利服务的支出责任开始从政府供给向政府、非政府部门、个人等共同承担转变，英国政府逐渐完成了福利国家的结构性变革。
1979年，以撒切尔为首的英国保守党上台执政，英国开始了20世纪末重要的改革时代，保守党政府改革的基本理论依据是体现出鲜明的新保守主义特点的撒切尔主义。撒切尔主义强调社会保障支出责任的再分配，强调社会保障中个人责任的承担，通过个人责任的承担来减轻国家的责任承担。因此，撒切尔主义大力提倡私有化改革，正是在撒切尔主义的指导下，保守党政府开始对英国社会保障制度进行改革。
第一，从普遍性到选择性的转变，缩小部分福利项目的受益范围。在福利国家的发展成熟阶段，福利制度由选择性向普遍性发展，但这个过程并不是不可逆的。普遍性是现代社会保障制度的根本特征，这同时构成国家福利支出急剧增长的动因。因此，新右派对普及性福利制度提出批判，认为政府提供的充足甚至过度的社会保障使得人们丧失进取动力，造成不必要的效率损失，不利于社会的长久发展。在福利国家的紧缩时期，英国撒切尔政府虽然仍然坚持普遍性原则，但这一原则的实施主要体现在基本的社会保障制度层面，除了基本社会保障制度层面之外，其他福利支出则遵循选择性原则，从普遍性向选择性的重大变革反映在1986年的《社会保障法》中。诸如此类的改革措施加强了福利的选择性、针对性，提高了社会收入再分配的效率，使真正有需要的人获得了帮助，减少了高福利带来的养懒汉、搭便车现象。
第二，降低部分社会保障项目的津贴水平，以削减社会保障支出。英国政府长期遵循贝弗里奇报告的原则，导致社会保障津贴的水平持续增高，国家在提供社会保障方面承担的责任越来越多，个人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越来越不受重视，英国在撒切尔政府改革前提供的高福利付出了巨额的财政成本。因此，新右派强调，社会保障制度要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不能成为阻碍社会发展、降低国家核心竞争力的障碍。因此，撒切尔政府开始降低政府财政补贴水平，减少在社会福利方面的支出。这一些列降低政府财政支出的举措不仅能够降低政府财政压力，还能够实现社会保障制度的发展与英国社会经济的发展相适应。
第三，从政府责任向非政府部门责任转移，推进社会保障私营化。新右派认为，社会保障制度全部由国家经营，不仅使政府社会保障支出大幅增长，而且不利于公民个人责任心与义务感的发挥，也不利于依靠社会来发展英国的社会保障事业。因此，新右派在改革过程中强调企业、个人、社区的责任，将部分政府责任转移到其他非政府主体身上，同时引入市场机制，推进福利服务私有化。在具体实践中，英国撒切尔政府从1982年开始对国民医疗保险制度实行改革，鼓励使用商业合同医院，后来逐渐允许私人服务，即允许公费病人到私人医院看病。同时，改变政府对卫生服务机构的补贴办法，将市场竞争机制引入医疗服务，接受补贴的机构按照政府提出的任务，相互竞争，政府择优资助。在疾病的补贴待遇方面，改变原来由国民保险支出的办法，将生病前8周待遇变成病假工资，由雇主支付，后来又将病假工资支付期增加到28周，从而把负担部分地转移给企业。
四、结语
新右派之所以实行多层次结构的社会福利制度，主要目的在于通过发挥国家、企业和个人的积极性，减少国家提供的普遍性福利项目。因此，新右派的改革举措是应对福利国家危机的一次有益尝试，为福利国家的现代转型提供了经验借鉴。英国撒切尔政府的改革缓解了“英国病”的恶化形势，个人的自我保障意识被充分激发，社会保障制度中的个人责任得以彰显。然而，新右派的改革措施偏向于激进，这些激进改革措施带来了许多社会问题，英国基尼系数不断增长，失业率高居不下，这也直接宣告了撒切尔夫人的执政生涯结束。英国政府巨额的社会福利支出并未降低，而后逐年上升。因此，新右派的改革实质上只是对福利国家的小修小补，并没有显著地削减国家的社会保障支出或者导致国家发生根本性地剩余转向。福利国家的基本架构没有变化，西方国家没有减少它们的社会职能，反而变得愈加强化。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参考文献：
[1] 周弘.福利国家向何处去[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
[2] [英]保罗·皮尔逊.拆散福利国家——里根、撒切尔和紧缩政治学[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7.
[3] 唐皇凤 陶建武.建国以来中国共产党执政理念的现代演进——基于历届党代会工作报告的词频分析[J].浙江社会科学，2016（4）.
[4] 张纯厚.当代西方的两种新自由主义——政治新自由主义与新保守主义的对立[J].政治学研究，2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