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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凭走下神坛
有人说,竞争时代不需要通行证了。说的是文凭。
人们对文凭的期望其实可以理解成一个开口向下的抛物线,它有过辉煌,它让万千学子彻彻底底享受了一回金榜题名的喜悦。一张素纸、几点笔墨,在学子心头谱写成绕梁三日的天籁之乐。也难怪,十载寒窗,一朝功名。多少人梦寐以求脱离苦海走向幸福的捷径,现在踏上去了,正好疯狂一把。数年前,很多人就是以这种心态生存着奋斗着的。
事实是这样,我们从来都不敢藐视时代。那时候,我们之所以如此迫切地需要文凭,正因为我们只是须发稚嫩的弱冠少年,害怕责任,崇尚个人渺小。这是一道心之藩篱,难以跨越。我们未曾检讨过自己的追求,我们总是义无反顾地相信这个世界上任何功名都需要通行证,文凭正是这样一个通行证。
追求文凭得未雨绸缪,紧跟而来的应试教育正好平息了学子思维上那一点跳跃的火苗。理想的理论再加上理想而粗浅的实践,让学生的生活“丰满而富有弹性”。于是顺理成章的是:学生在学校里即开始学会虚度了。
文凭的疲乏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接着每况愈下。似乎只有一夜间,文凭三千宠爱集一身的日子便不再了,那种一波一波如潮涌般的扩招从酝酿到走向前台让文凭一再心神憔悴。
如今创新、市场和效益等词悄然得势,世人与竞争更是接触得一次比一次缠绵亲密,文凭在狭缝中艰难生存。这种貌似物竞天择的生态规律是值得回味的,当我们面对形如枯木不乏点缀的一张纸,我们有多少理由相信我们拥有的才是货真价实而非名不副实。“论文有人代,文凭可作假”著名经济学家闵中王虽然是用这句呐喊来拷问诚信的栖息地,在听众耳朵里进出的应该有文凭价值打折这一信息。
文凭内的故事是隐蔽的,一如季冬时节的寒江,表面冰封,内藏暗流。一纸文凭让越来越多读书人明白,文凭虽纸贵,却难以托付终身。
文凭的生存土壤有多大?一个亟须思考的问题似乎更应尽早提上日程。我们坚持着理解文凭的博大,可当越来越多的学子手执文凭走出校门,纸上所列皆成虚幻。
文凭再也无法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光芒万丈悬在校园学子的心头,有人说了:文凭那点烛光是逐渐微弱了的,微弱得甚至已难以照亮莘莘学子们的前程。
文凭时代,一个通行无阻让虚名累累枝头的时代,一个渐行渐远让青春所有萌动都被扼杀于摇篮的时代,王小波谓之的黄金时代,正一步一步蹒跚地走下神坛。
现象篇
A毕业一年文凭贬值
去年毕业于复旦大学的杨燕毕业后南下,在广州一家报社工作。由于语言不通,干得不开心,萌生了跳槽的念头。
起初,她认为凭复旦新闻系的文凭,找份差不多的工作不会费力气。没想到,在接连几次面试中,和人家说自己是复旦的,对方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感觉这和她毕业前找工作时的情形大不相同:“那时,只要一报家门,招聘的人没有不对我另眼相看的。难道仅仅一年,我的名校文凭就贬值了吗?”
去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的陆璐和杨燕有着同样的困惑。毕业后她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觉得枯燥乏味,收入也比不上同届毕业的同学,就找了个机会和经理面谈,想换一个部门,并且提高工资。
“我是去年从北大毕业的……”没等她说完,经理就打断了她的话:“这有什么关系?我关心的是在这一年里你比别人多做了什么!”
名校学历是找工作最好的敲门砖和最权威的介绍信,很多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毕业生深以为然。然而,进入工作领域后,情况就变了。一位多年从事人事管理工作的女士告诉记者,毕业学校可能是判断应届毕业生基本素质最可靠的依据,但当他们从大学生变成有工作经验的人以后,这个人的能力、水平都可以在前一段时间的工作中找到答案。名校的光环往往只在找工作的时候给你帮助,而一年以后就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吃饭了。
陆璐现在还留在原来的岗位上,她说,“等我有了成绩再提要求也不迟!”而杨燕则凭借这一年里发表的文章,跳槽到一家自己喜欢的媒体。她说,有好的机会,也许她还会跳槽,但目前,她要做的是充实自己,而不是抱着已过气的名校文凭吃饭。
B失去安全感
2003年的招聘市场,我们总结出一些东西为它贴上标签,以下三个深刻印象不得不谈。
裁员之风刮不停,招聘需求下降,白领失去安全感
在《今冬裁员静悄悄》一文中,小陵得到公司年底即将裁员的消息,从此无心上班,心情郁闷。上周,小陵告诉记者,他已经从周一开始正式下岗了。与他相同命运的还有三十多个同事。公司在北京的业务几乎全部停顿,除了几名财务人员,所有的部门和人员都被总公司裁掉了。在公司呆了不到一年的小陵拿到三个月工资作为补偿。因为原来的工资较高,这笔补偿金不算菲薄,至少让小陵不用急着去找工作。
与小陵相对平稳的心态不同,他的许多同事表现出强烈的心理不平衡,尤其是一些工作年限较长、有一定职位的市场销售人员。这些人有相对丰富的工作阅历,以前的收入远在小陵之上,很多人都在近一两年购置了按揭车房。陡然间失去手里香喷喷的饭碗,区区几个月补偿金根本难以平息他们心中的怨气。
几年前,人们仿佛已经习惯了公司业务的快速增长。如今,人们却已经习惯“裁员”“缩减成本”这些叫人悲观的词语,开始学会平静对待随时可能到来的下岗问题。
MBA、海归也失宠,人才市场没有长久的“香饽饽”
一位留学生从英国某大学毕业以后,兴冲冲回国寻找机会。然而,因为缺少工作经验,雇用他的一家美国咨询公司只开出4000元人民币的月薪,职务也是从最底层做起。这位朋友自我解嘲地说,他失业了。当然,这种“失业”,并不是连一份谋生糊口的饭碗都找不到,而是指聘用他们的职位与自己的期望相差太远,这被称为海归的“另类失业”现象。
想想看,如今出国留学已不再是难事,每年外国院校都组团来中国招生,名目繁杂的“洋文凭”越来越多,越来越容易拿,“海归”这个名称的含金量也相应地打了折扣。加上欧美国家经济放缓,留学生回国发展已成潮流之势。海归待遇降低,薪资缩水,也就不足为奇。
而此前在人才市场上与“海归”同样金贵的MBA也遭遇了身价危机。北大光华管理学院MBA实习与就业恳谈会上,创维集团人力资源总监王大松宣称“只能保证MBA2000元以上的底薪”,好似一盆冷水泼在MBA们身上,由此引发了一番关于MBA身价的大讨论。一时间,MBA们似乎成了顾影自怜的水中花。
我们惟一知道,在晋身为“香饽饽”的关键因素当中,名头、身份,这些最被世人关注的东西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随着企业成本意识不断加强,在人才使用上日趋理性化,求“实”不求“高”,英雄不问出处。当用人单位逐渐抛弃过去重学历、轻能力的观念,而将选拔人才的标准定位于人才可以为本单位创造多少价值上时,高学历人才失业便成为了正常现象。
寻找“值得呆一辈子的公司”,谁是最佳雇主?
在招聘需求紧缩、就业市场低迷的情况下,谈论谁是最佳雇主好像是一个奢侈的话题。而事实上,类似的评选和排名不断见诸报章,人们也津津乐道地议论。越是在低迷时期,人们越是希望找到一个稳妥的投靠之处安身立命。
可是,真的会有什么稳妥的投靠之处存在么?曾经声明显赫的安达信轰然倒下了;曾经令众多优秀学子趋之若鹜的朗讯在今年的招聘市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倒是美国朗讯裁员的消息不断传来;曾经在合资公司成立仪式上对外承诺不裁员的上海贝尔与阿尔卡特,也已经掀起了大规模裁员的风潮。
外企情况不妙,曾令人满怀期待的国内民营高科技企业又如何呢?一直以“人才大鳄”形象出现在国内人才市场上的华为,如今招聘需求大幅萎缩。一向稳健的IT业老大联想则不动声色地利用年底考评的机会展开了让员工头皮发麻的“人员优化”。
雇主的命运往往变数不定,寻找“值得呆一辈子的公司”大概只是痴人说梦了罢。也许背靠大树不如自己努力长成一棵树。
C正在走向“后文凭时代”
人才中心日前进行抽样调查中的一个题目是,“在择业中,对你比较重要的因素是什么?”在今年的毕业生中有53%的人将“能力”排在首位;有45%的人将“学历”排在首位。而在2001年的这一主题调查中,将“学历”排在首位的高居69%,将“能力”排在首位的仅为28%。
在百余家大型企业参加的“学习型企业建设论坛”上,千余名职业经理人,在回答“做今天的工作,你认为自己最需要什么?”这一问题时,将能力排在首位的高达89%,而将学历排在首位的还不足10%。
学历不等于能力
如果说毕业生是大学的产品,那么,由于全国统一高考,各省计划单列,有时生源的差异甚至在百分以上,所以同一所高校,“产品”质量也参差不齐。国外大学通常都是自己组织入学考试,生源基本在同一起跑线上。学生入学后,发达国家注重让学生掌握科学的思维方法和培养创新精神。而我们的高校,则往往更注重对早已有明确定论知识的掌握。这就使得我们的课程设置几乎一直落后于市场的需求。一些产业虽然已经进入夕阳时期,有些高校仍然在开设对应专业。有人认为,我们的某些教育培养了一个人良好的快速记忆和快速遗忘能力,而发达国家的高等教育则常常培养了一个人永久性独立思考的能力。
学历本应该等于能力
在发达国家,学历的含义已经不再是一纸文凭,而是一个系统训练的过程。以 MBA教育为代表的很多大学的课程设置,都将能力训练作为检验成绩的一个重要标准。这些大学,一门课程经常是这样完成:自己阅读教师指定的教材和参考书,教师只做重点讲授和难点辅导,然后结合所学理论离开校园去实践。在这些大学里,众多关于能力的权威认证,已经被学生们在学校的指导和帮助下完成了。因此,世界排名靠前的大学文凭,已经可以证明其学生的能力。而目前我们的高校,不少市场需要的能力认证,却需要学生毕业后自己去独立完成。
可喜的是,目前部分高校已经开始着手建立自己的能力训练体系。很多经济和管理类课程,课堂外的实践成绩正在成为准学分。一些企业关注的能力认证训练,正在被有计划地引进校园。
能力可以认证吗?
对一个人能力的认证,是整个社会信用体系的组成部分。在发达国家能力可以认证,是一种思想;能力应该认证,是一种制度。比如,美国微软认证可以在全球的 I T行业通用;项目管理资质认证,已经得到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认可。 在中国,过去信用体系认证大多是由政府部门主持的。加入WTO之后,对政府认证体系最典型的冲击,是关于财务人员的资质认证。因为英国的国际注册会计师认证,已经成为大多数企业选择高级财务管理人员的惟一能力认证。与世界经济接轨,众多洋认证已占领了今天大部分的中国认证市场。京、沪两地企业调查显示:能力认证在企业认同度的排名中,前10名竟然惊人地一致:国际商务策划师、国际商务谈判专家、国际人力资源专家、国际职业经理人、国际营销经理人、国际行政助理……而国产认证尚无一入围。
当然,几乎所有的洋认证,都面临着“水土不服”的问题。本土化做得好的洋认证,今后才有可能成为中国企业通用的标尺。而逐步与国际接轨的中国大学,凭借其专业优势,正在不断为其文凭注入能力认证的含金量。对于这一点,曾获得“2002年中国十佳认证培训专家”称号的马艳芳的判断是:“只要中国的总体经济发展,还没有进入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只要中国的大学教育,还没有从精英教育转为平民教育,我们只能谨慎地说,中国,正走向后文凭时代。”
故事篇
舒红袖 26岁 北京 国家机关公务员
当报刊上还没有出现“北飘”这个词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北京,成了“北飘族”一员。我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普通大学里的普通大学生,带着一本红色的毕业证和一本绿色的学位证,一本薄薄的四级证书还有一本计算机二级证书,这是我的全部家当。面对招聘人员嘲讽的目光,疑惑的询问,一场场招聘会下来,人一天比一天失落。最后一次招聘会出来,我记得很清楚,阳光刺得人的眼睛生痛,招聘会外的马路上车水马龙,但我不在其中,我感觉这个城市不属于我。带着失望,我逃离了北京。
当远离北京时,我觉得我离开的是政治和文化双重的压迫,后来我发现,我离开的是面对自己的勇气。
于是挑灯夜读,于是孜孜不倦,于是学而思之。
紧接着是考国家公务员、考研。
想得到时,什么都没有,但得到了许多时,却不得不进行选择。都是最好的,让人无法选择,全国最高学府,中央党政机关,但是两者必须选择。
还是夏天,又到了夏天,还是午后,又到了一个午后,我看着慵懒而刺目的阳光,想起北京让我失落的阳光和家乡让我奋进的阳光。我的心也渐渐明朗。
现在我还是大学生,有工作的大学生,有很好北京单位的普通大学的普通大学生。
其实,可以读研后再找一个好的工作,这绝对不难,但人们会说:她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来我们这里工作是当之无愧的。我情愿走在太阳下,走在车水马龙中,让人们讲述文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自己的勇气和对自己的信心。
李鹤远 25岁 深圳
就学历来说,我算比较幸运的,名牌大学本科、硕士毕业。
就学问来说,自我感觉很汗颜。王国维先生讲做学问三境界,我离“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境界不知道要差多远。
就才能来说,工作一段时间,才搞明白学校里那点小聪明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我是在中国现有教育体制下,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直至研究生,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小学、初中、高中,念的都是很普通的学校,自己也是很普通的学生,考试排名通常也就在15名--20名之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重点学校、尖子班,也不知道前五名是什么滋味,更不要说表现出什么惊人的智慧和做出什么具有天才迹象的事情来。快到高考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努力一下了,于是跌跌撞撞的考进了大学。
学历,确实关系到一些很实际的事情:工作、职称、升迁,还有找对象之类,甚至某某地方出台规定:如果娶到高学历的媳妇,给予小伙子特别奖励。学历成为很热门的东西,热门到你在街头都能听到贩卖假文凭的吆喝声,热门到一些当官的昏了头,非要搞一个假学历来装装门面、摆出很有学识的样子。
咱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说什么学历不重要之类。就我个人来说,给我影响最深的东西和学历没有什么关系。
小时候,很偶然地,在书摊上买了一本书:托尔斯泰的《复活》。买回家去,看小人书似的,昏天黑地地看了两天。最后懵懵懂懂的,没有读太懂,但我一下子觉得这个世界好大,还有很多我所不了解的东西。一本书激发了一个孩子对世界的好奇心,这种影响一生的事情和学校教育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
大学毕业的时候,去深圳一家杂志社实习。到深圳的那天早上,刚下过雨,南方城市的街道透出一股清新的气息。踌躇满志的,敲开了编辑部的大门。第一个星期熟悉工作环境,感觉杂志社领导对自己期望很高(我是这家杂志准备录用的第一个来自北京的名牌大学生)。杂志社编辑部主任毕业院校很一般,专业、学历和我都一样。但是,他在工作和谈话中表现出来的学识和才能让人钦佩,写的文章也很有些智慧,其水准远不是我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所能达到的。从此以后,见到别人从来不主动问人家是什么学校毕业的、什么学历,也绝不主动说自己是什么学校毕业的、什么学历。除非是别人问了,出于礼貌才和人说这些。
另外一次印象很深的是在大学毕业典礼上,有两个学生代表,一个中国学生,一个外国留学生。中国学生上来说:“首先感谢学校、老师对我们多年的教导……”外国留学生上来说完“首先感谢学校、老师对我们多年的教导”,接下来说“还要感谢我们的父亲和母亲”。短短一句话的不同,给人的感觉如此迥异。难道中国大学生就是生活在自己青春的欢愉和伤痛之中吗?生活在一个象牙塔的真空之中吗?我们居然连父亲和母亲都忘了感谢!我没有崇洋媚外的意思,只是想说,一些基本道德和伦理,拥有高学历的人群并不就比没有什么学历的人做得更好。
还有一次,参加一个公司的面试。当时在场的有六个人,全是北京所谓顶尖级学校的学生。主考官问其中一个学生:你对自己的性格作何评价?答曰:我喜欢独来独往!
你喜欢独来独往?一个公司,一个单位,一个组织,是让你独来独往的地方吗?这种学生学历再高有什么用?你喜欢独来独往,那你来应聘干什么?如果你真要张扬你自己的个性,你就选择能够张扬个性的职业,干脆不要来公司面试算了。
“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学习本来是提高自己修养和素质的事情,人终身都要学习。但是如果你仅仅是为了学历学习,完全为了功利的目的学习,你不会感受学习乐趣的。
应试教育带来了严重弊端,考试通过就可以了,这也使得很多高学历的人实际上没有得到全面发展,停留在一种考试游戏的层次。
人如果不仅仅是停留在为了学历而学习的层次,为了学习而学习的层次,而是有那么点做学问的精神,以做学问来提高自己各方面的素质,滋养自己的生命,这就到了一定的境界。“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学习如果刻意为之,必将为其所累。只有到一定境界,方可不被所谓学历这些外在的东西所累,能真正逍遥于人生。
黄舒雨 33岁 上海
我是女博士。
我为此而骄傲。
因为我长得不是很好。
别人说长得好的读个小学都行,但是长得不好的,你读完大学也没有用。我就亲身经历过。
大学毕业后,我去一家外企应聘,应该说外企是比较重视才能的,何况我是学理科的。但是,当我和一个大专的漂亮女生去应考时,我被严重地打击了:外企选择的是她。当时的自己对着镜子,很想摔。
于是,就有了漫长的考研路。
我一共考了三次,当我25岁时,我终于考上了研究生,但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的儿子也已经会说话了。
我还是失败了,也许是我的确长得丑而且个子矮,也许是我的思想不善于用言谈表现出来,也许是我的要求太高,总之,当我的研究生同学又纷纷有了或好或差的工作时,我还是一无所有。
只好读博,读博的同音词就是赌博,我的确是带着这种心情考的博士。三年后我毕业了。当带上博士帽的时候,我的感觉仍然是一无所有,包括知识,我也感觉和研究生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不同的是,许多工作在向我招手,也许是我的导师是有名的人物,也许博士生的确不多,但是我总认为,他们看上的是我头顶的博士帽。
是的,工作后确实是这样,刚进单位,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新来了个博士。同事也是这样介绍,没人说,我们新来个同事.但我已经无所谓了。我想,我还是比那些又丑又没有学历的女子幸运,也许美貌是女人的骄傲,但学历是我的骄傲,尽管有时我鄙视它。
现在我已经33了,我感觉一无所有,除了我的学历。
林明 22岁 沈阳
我是一名学计算机的专科生,去年夏天毕业。
当初高考时,我报考计算机专业,就是听说该专业很热门,毕业后不愁找不到工作。我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我的大学,花费掉他们毕生的积蓄。
谁知现在,我毕业整整一年半了,前前后后试过近10家单位,仍在为找工作而四处奔波。
我第一次应聘的是家私营电脑公司。面试时,老板说:试用期一个月,没有工资,转正后月薪1000元。我的工作是为客户安装电脑。干了几天之后,我无意中听到公司里的人议论说,老板这两年招了几十个试用工,几乎没有一个能够转正。我心里咯噔一下:老板是不是想利用“试用工”来为他白干活?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炒了老板的鱿鱼。
接着,我参加了一次大型人才集市,其中有一家公司看了简历后,约我去公司上机操作。后来,主考官说我的身高达不到要求(我身高1.65米,他们要求1.68米以上)。我真不明白,电脑操作员这一职业与身高何干?
在人才集市上找不到工作,我又尝试上网找工作。我在网上“供求信息”栏目中看到有家电脑打字店招聘员工,便前去应聘。面试后,老板决定聘用我,每月工资只有300元,并且不包食宿。我咬咬牙,决定将就着干一段时间,等找到更好的工作后再跳槽。这家打字店离我家十多公里,每天早晚都要搭中巴上下班。扣除车费和午餐,每月300元的工资所剩无几。干了两个月,我觉得实在干不下去了……
而更多次,都是用人单位对我说,现在遍地都是学计算机的,我们当然要优先考虑本科生!
在学校里耗费了3年时光以及几万元学杂费辛辛苦苦得来的文凭,在找工作过程中竟然如此无用,我真是觉得困惑。
声音篇
和商品一样,中国的大学生们也经历了从“产品严重短缺”到“产品相对过剩”的过程。短缺时你被捧为“天之骄子”(20世纪80年代初),过剩时你是“社会多余人员”。
残酷地,大学生的价值已经被重置。重置大学生价值的力量来自市场。老板们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毕业生的命运。可以说,校长们拿着大学的学术水准尺度,而老板们手里拿着毕业生的市场尺度。
必须承认的是,当今是老板们而不是大学校长们在重塑社会的用人观和人才观。
MBA招生广告上,经常引用这样的说法,即美国哈佛的MBA一出校就能拿6万年薪;而以往一个日本学生从入名校的当儿就早被大公司“预订”了。这样那样的说法无非是强化一个思维定式,即“名校身份”等同“前途无忧”。
然而事实上老板们并不这样认为。跨国公司招聘时打出了“不问学校、不论专业”的口号。他们会用一套完整的问题表测试你的IQ和EQ,看看你是否适合某个职位。
TCL老板就明确提出对名牌大学生“不感冒”,理由很简单:他们爱跳槽,忠诚度低!这和前段时间,不招清华、北大毕业生的伪新闻一样,都说明了一种社会看法一伪新闻、小道消息从社会学角度看都代表着一种社会意愿。
无疑地,名校身份论正向个人能力论转变。日本毕业生如今必须下基层锻炼三年,无论你名校与否。而南韩公司大老板们则更瞄上了在学生运动中闹得最欢的“好苗子”一因为此等学生组织能力特强,是公司未来不可或缺的资源。
所以,老板们的招聘原则,会在名校、专业之后,加上工作经验、创新能力和忠诚度等关键词。
只有新入学的新丁才会美滋滋地把校徽别在胸前。更多的人将校徽别在记忆中,当用的时候会适时拿出来展示一下。校徽的品牌象征意义看来是越来越重要,因为它代表了一种无形资产。
大学时光作为一种情结,回想起来总令人唏嘘不已。然而,这种情结在现实世界中是多么微不足道。无论你是名校的还是二流的,是热门专业的还是冷门专业的,是寒窗苦读的还是荒废学业的,是情场得意或是情场失意,是曾经大起或是曾经大落……当你跨出大学的那一天,通通要将这四年时光埋葬。时兴的说法这叫“归零心态”一一切从零开始。
学生们将接受“社会”这所“绿林大学”九门十八派的教诲,他们将再度缴纳一定数额的学费,有时候代价还颇为高昂一再高昂都是值得的,因为那将锻造一个人的真本事。
奥美广告公司大中国区董事长
宋秩铭
对出身重点大学的人比较重视,比较注意,这是难免的事。单就招聘应届毕业生来说,广告公司的设计职位,如果是新手,一般都会首选专业,这在招聘的时候也会提前声明,不是本专业,一般都做不来的。你要是问,同样专业的几个人来应聘,有普通高校的,有名牌大学的,那我选哪个,你说还用问吗?起码我会首先见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在面试或是下一步的接触中,我也会对这样的人选格外注意。其他的职位、专业和院校都不重要了,一个好的广告公司,应该什么人都有。
当然,我现在不做这样的工作,只有比较重要的职位招聘,我才过问。而这样的人选,全部是有了相当多的工作经验才来奥美的,没什么人一毕业就可以上管理岗位。
广告业属于那类非常注重经验的行业,对这样的行业来说,在什么样的公司做过什么工作要比学院背景重要许多。所以,在我所参与的招聘工作中,我们最关心的是应聘者的工作经历。
大学出身看学校的牌子就可以了,成绩单什么的反映不出真才实学,这大家都知道。真正的水平还是要在工作中表现,我想这应该不是我个人的偏见。一个人在什么公司有什么工作成果,这可是蒙不了人的。
唐骏(MICSOFT):
专业和学校都是次要的,微软看重的是一个人是否足够聪敏,是否有逻辑能力,对工作和求知充满热情,是否能适应微软的文化。
IBM:我们在校园招聘的口号是
“IBM Unlimited”,这是我们对中国高校应届毕业生的承诺。IBM重视应聘者的是有梦想、诚实和学习能力。IBM有许多工程师就是学文科的,包括学哲学的。
刘积仁(东软)
一个人能考上清华还是考上东北大学,这表现出他的智慧水平是不同层次的,这一点谁都要认可。工作经验比不上发展的潜力重要,因为工作经验并不会一定给谁增长多大的见识和长进。从一个持续性发展看,一个企业选择人如果他选择长远的话,应该看到这个人的发展潜力,我如果说选择一个有两年经验的或是一个没有经验的,我更看重两个东西,第一个他过去受教育的背景,第二个他解决问题的能力。工作经验代表不了什么。
程鹤麟(凤凰卫视)
凤凰招聘员工,最先注重的是其工作经验,然后是专业背景,最后是其学院,对谁都一样。
朱幼麟(香港卫星科技)
即使是招应届毕业生,最注重的也是他在学校的工作经验。工作经验能够证明一个人的能力,我宁肯为此舍弃有名牌大学背景的人,专业不对口不要紧。
安瑞(柯达)
柯达最重视的是沟通和组织能力,专业和院校背景都不在考虑之列。
老板要的不仅是出身
由老板的回答不难发现这样的规律:对专业弃之如敝屣的多是国际级大企业,他们更愿意致力于把一个可造之才培养成“合乎自己需要的员工”;如果不是岗位的特别要求,首选专业的多是还处在成长期的公司,他们要的是来了就马上能切合本公司的要求。
其实,老板们回答这一问题最常见的答案就四个字:“综合素质”。给不出一个明确的定义,老板们纷纷列出了一大串无法量化的定语,让本来面对一年比一年困难的就业大环境已经忐忑不安的大学生们听了只能更迷糊:“综合素质”,难道不是在变相地说“什么活都拿得起放得下”吗?
专业?学校?职业经历?都重要又都不重要,商业的标准充满浮动的元素。同是求学出身,社会经验丰富的老板会知道你编出的简历上那些条目有多大意义。
一定意义上,“第二身份”系出名门的,就等于长了张漂亮点的脸,不能一锤定音,锦上添花却是一定的。老板们都承认,心理暗示是写在纸上的标准所拦阻不了的。
招聘并不是一日定终生,老板们也不怕招错了人,越渐灵活的用人体制下,公司一环扣一环的生产流水线是检验人才能力的“产品检验关卡”。无论是“对口的专业”“有名的大学”,还是“出色的工作经验”,都要去和薪水寻求对称。对称不起来,老板迟早会请你打起铺盖卷。“综合素质”里所蕴涵的玄机其实可以用IBM公司的一句话来解答:“Performance Says(让工作业绩来说话)”,其他的,对老板来说,都不是你的真相。
就本问题的调查结果看来,更多的老板很理智地看待人才的“第二出身”,他们更注重人才的真实能力。
怎样衡量现代人?现代人的标准是不再简单地会电脑、会开车、会外语等这几样硬性指标,而是要不断学习,不断充电,知识结构更新,观念不落伍,任何时候都站在时代的前列等。也就是说,我们处于后文凭时代,学历之外的素质训练经历,将被用来证明你比别人优秀。
观点篇
后文凭时代与终身学习
一位大学生说:“不断充电才能保持竞争优势!”知识经济的年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视专业及素质培训,自掏腰包参加各种培训。任职于一家媒体的齐小姐事业正如日中天,但她也出现在培训大军内。她说:“几年来,单位给了我施展拳脚的机会,事业有了一定基础,但问题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想突破就必须去充电。”
一张文凭的“保鲜期”还有几年?若干年前的大学文凭也许能保证一辈子捧上“铁饭碗”高枕无忧。然而,随着知识更新速度的不断加快,在一些高新技术领域,特别是IT行业等新兴产业里,今天学到的也许明天就会被“刷新”。
随着社会知识水平的普遍提高,学历将不再作为用人的首要衡量标准。
在今年一次大型人才招聘会上,某家公司的总经理对一位前来应聘的大学毕业生说,你的文凭代表你应有的文化程度,它的价值会体现在你的底薪上,但有效期只有6个月。要想在我们这里干下去,就必须继续“充电”,并将你所学的知识转化为工作能力。
学习,为防止知识折旧
人才处于不断折旧中,而学习是防止知识折旧的最好办法。冯女士是一家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不久前,她报名参加了中国人民大学的在职研究生班。她说,公司近两年进的新人学历越来越高,让本科毕业的她感到了压力;另一方面,她确实感到自己在80年代学到的那些知识用起来有点捉襟见肘,急需新的补充。
在市某培训中心,记者以学员的身份听了一堂英语课,偌大的教室坐了40多人。身旁的一位学员告诉记者,他是华为集团的技术人员,他不准备参加考试,只是要补习英语,提高英语水平。他说,终身学习制将成为一种趋势,在美国、加拿大,终身学习制已开始实行;香港则开始在医生这个行业中实行年考,考试不合格者将被取缔行医资格。
据统计,当前人类科学知识每3~5年增加一倍,一个人在大学期间学到的知识在毕业的时候可能就已经过时了。在现代社会巨大的竞争压力下,一旦落后就会被淘汰。所以,人们只有不断学习,拼命往知识和科技的前沿奔跑。
学习,为了更高质量的生存
终身学习对我们究竟意味着什么?终身学习是为了更高质量的生存。
终身学习当然不止限于对新技术的了解,同时也是提升道德水准,升华人生境界的必由之路。
一位朋友是研究生物化学的,但她对人、对行为科学也充满了关注:“终身学习,我们不只是要在某种专业知识技能中获得精进,同时还要学会怎么做人,怎样与人相处。古人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凭这种学习的态度能向周围的人群学到更多、更新、更好的东西,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对道德、对修养的磨练,这不仅是知识相对欠缺群体的需要,也是每一个社会人的需要。”
构建终身教育体系
终身学习的观念已深入人心,与之相呼应的终身教育体制却相对滞后。在中国经济相对落后的地方,学历、年龄在相当程度上依然是择业的关口,一部分用人单位对“正规大学正规文凭”的迷信,超过对人才本身能力的考察,成人教育、继续教育与全日制教育不能同等发展,并且“正规教育”与“不正规教育”之间在名分上仿佛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美国、日本、法国等国家,明确提出要构建学习的社会。这个学习的社会赋予终身教育的内涵是:一个人可以在他一生的任何时刻和任何地点接受再教育,作为国家来讲,应该有目标地构建一种终身学习的体系,为每一个渴望受教育的人创造学习的机会和氛围。
有人说,竞争时代不需要通行证了。说的是文凭。
人们对文凭的期望其实可以理解成一个开口向下的抛物线,它有过辉煌,它让万千学子彻彻底底享受了一回金榜题名的喜悦。一张素纸、几点笔墨,在学子心头谱写成绕梁三日的天籁之乐。也难怪,十载寒窗,一朝功名。多少人梦寐以求脱离苦海走向幸福的捷径,现在踏上去了,正好疯狂一把。数年前,很多人就是以这种心态生存着奋斗着的。
事实是这样,我们从来都不敢藐视时代。那时候,我们之所以如此迫切地需要文凭,正因为我们只是须发稚嫩的弱冠少年,害怕责任,崇尚个人渺小。这是一道心之藩篱,难以跨越。我们未曾检讨过自己的追求,我们总是义无反顾地相信这个世界上任何功名都需要通行证,文凭正是这样一个通行证。
追求文凭得未雨绸缪,紧跟而来的应试教育正好平息了学子思维上那一点跳跃的火苗。理想的理论再加上理想而粗浅的实践,让学生的生活“丰满而富有弹性”。于是顺理成章的是:学生在学校里即开始学会虚度了。
文凭的疲乏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接着每况愈下。似乎只有一夜间,文凭三千宠爱集一身的日子便不再了,那种一波一波如潮涌般的扩招从酝酿到走向前台让文凭一再心神憔悴。
如今创新、市场和效益等词悄然得势,世人与竞争更是接触得一次比一次缠绵亲密,文凭在狭缝中艰难生存。这种貌似物竞天择的生态规律是值得回味的,当我们面对形如枯木不乏点缀的一张纸,我们有多少理由相信我们拥有的才是货真价实而非名不副实。“论文有人代,文凭可作假”著名经济学家闵中王虽然是用这句呐喊来拷问诚信的栖息地,在听众耳朵里进出的应该有文凭价值打折这一信息。
文凭内的故事是隐蔽的,一如季冬时节的寒江,表面冰封,内藏暗流。一纸文凭让越来越多读书人明白,文凭虽纸贵,却难以托付终身。
文凭的生存土壤有多大?一个亟须思考的问题似乎更应尽早提上日程。我们坚持着理解文凭的博大,可当越来越多的学子手执文凭走出校门,纸上所列皆成虚幻。
文凭再也无法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光芒万丈悬在校园学子的心头,有人说了:文凭那点烛光是逐渐微弱了的,微弱得甚至已难以照亮莘莘学子们的前程。
文凭时代,一个通行无阻让虚名累累枝头的时代,一个渐行渐远让青春所有萌动都被扼杀于摇篮的时代,王小波谓之的黄金时代,正一步一步蹒跚地走下神坛。
现象篇
A毕业一年文凭贬值
去年毕业于复旦大学的杨燕毕业后南下,在广州一家报社工作。由于语言不通,干得不开心,萌生了跳槽的念头。
起初,她认为凭复旦新闻系的文凭,找份差不多的工作不会费力气。没想到,在接连几次面试中,和人家说自己是复旦的,对方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感觉这和她毕业前找工作时的情形大不相同:“那时,只要一报家门,招聘的人没有不对我另眼相看的。难道仅仅一年,我的名校文凭就贬值了吗?”
去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的陆璐和杨燕有着同样的困惑。毕业后她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觉得枯燥乏味,收入也比不上同届毕业的同学,就找了个机会和经理面谈,想换一个部门,并且提高工资。
“我是去年从北大毕业的……”没等她说完,经理就打断了她的话:“这有什么关系?我关心的是在这一年里你比别人多做了什么!”
名校学历是找工作最好的敲门砖和最权威的介绍信,很多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毕业生深以为然。然而,进入工作领域后,情况就变了。一位多年从事人事管理工作的女士告诉记者,毕业学校可能是判断应届毕业生基本素质最可靠的依据,但当他们从大学生变成有工作经验的人以后,这个人的能力、水平都可以在前一段时间的工作中找到答案。名校的光环往往只在找工作的时候给你帮助,而一年以后就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吃饭了。
陆璐现在还留在原来的岗位上,她说,“等我有了成绩再提要求也不迟!”而杨燕则凭借这一年里发表的文章,跳槽到一家自己喜欢的媒体。她说,有好的机会,也许她还会跳槽,但目前,她要做的是充实自己,而不是抱着已过气的名校文凭吃饭。
B失去安全感
2003年的招聘市场,我们总结出一些东西为它贴上标签,以下三个深刻印象不得不谈。
裁员之风刮不停,招聘需求下降,白领失去安全感
在《今冬裁员静悄悄》一文中,小陵得到公司年底即将裁员的消息,从此无心上班,心情郁闷。上周,小陵告诉记者,他已经从周一开始正式下岗了。与他相同命运的还有三十多个同事。公司在北京的业务几乎全部停顿,除了几名财务人员,所有的部门和人员都被总公司裁掉了。在公司呆了不到一年的小陵拿到三个月工资作为补偿。因为原来的工资较高,这笔补偿金不算菲薄,至少让小陵不用急着去找工作。
与小陵相对平稳的心态不同,他的许多同事表现出强烈的心理不平衡,尤其是一些工作年限较长、有一定职位的市场销售人员。这些人有相对丰富的工作阅历,以前的收入远在小陵之上,很多人都在近一两年购置了按揭车房。陡然间失去手里香喷喷的饭碗,区区几个月补偿金根本难以平息他们心中的怨气。
几年前,人们仿佛已经习惯了公司业务的快速增长。如今,人们却已经习惯“裁员”“缩减成本”这些叫人悲观的词语,开始学会平静对待随时可能到来的下岗问题。
MBA、海归也失宠,人才市场没有长久的“香饽饽”
一位留学生从英国某大学毕业以后,兴冲冲回国寻找机会。然而,因为缺少工作经验,雇用他的一家美国咨询公司只开出4000元人民币的月薪,职务也是从最底层做起。这位朋友自我解嘲地说,他失业了。当然,这种“失业”,并不是连一份谋生糊口的饭碗都找不到,而是指聘用他们的职位与自己的期望相差太远,这被称为海归的“另类失业”现象。
想想看,如今出国留学已不再是难事,每年外国院校都组团来中国招生,名目繁杂的“洋文凭”越来越多,越来越容易拿,“海归”这个名称的含金量也相应地打了折扣。加上欧美国家经济放缓,留学生回国发展已成潮流之势。海归待遇降低,薪资缩水,也就不足为奇。
而此前在人才市场上与“海归”同样金贵的MBA也遭遇了身价危机。北大光华管理学院MBA实习与就业恳谈会上,创维集团人力资源总监王大松宣称“只能保证MBA2000元以上的底薪”,好似一盆冷水泼在MBA们身上,由此引发了一番关于MBA身价的大讨论。一时间,MBA们似乎成了顾影自怜的水中花。
我们惟一知道,在晋身为“香饽饽”的关键因素当中,名头、身份,这些最被世人关注的东西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随着企业成本意识不断加强,在人才使用上日趋理性化,求“实”不求“高”,英雄不问出处。当用人单位逐渐抛弃过去重学历、轻能力的观念,而将选拔人才的标准定位于人才可以为本单位创造多少价值上时,高学历人才失业便成为了正常现象。
寻找“值得呆一辈子的公司”,谁是最佳雇主?
在招聘需求紧缩、就业市场低迷的情况下,谈论谁是最佳雇主好像是一个奢侈的话题。而事实上,类似的评选和排名不断见诸报章,人们也津津乐道地议论。越是在低迷时期,人们越是希望找到一个稳妥的投靠之处安身立命。
可是,真的会有什么稳妥的投靠之处存在么?曾经声明显赫的安达信轰然倒下了;曾经令众多优秀学子趋之若鹜的朗讯在今年的招聘市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倒是美国朗讯裁员的消息不断传来;曾经在合资公司成立仪式上对外承诺不裁员的上海贝尔与阿尔卡特,也已经掀起了大规模裁员的风潮。
外企情况不妙,曾令人满怀期待的国内民营高科技企业又如何呢?一直以“人才大鳄”形象出现在国内人才市场上的华为,如今招聘需求大幅萎缩。一向稳健的IT业老大联想则不动声色地利用年底考评的机会展开了让员工头皮发麻的“人员优化”。
雇主的命运往往变数不定,寻找“值得呆一辈子的公司”大概只是痴人说梦了罢。也许背靠大树不如自己努力长成一棵树。
C正在走向“后文凭时代”
人才中心日前进行抽样调查中的一个题目是,“在择业中,对你比较重要的因素是什么?”在今年的毕业生中有53%的人将“能力”排在首位;有45%的人将“学历”排在首位。而在2001年的这一主题调查中,将“学历”排在首位的高居69%,将“能力”排在首位的仅为28%。
在百余家大型企业参加的“学习型企业建设论坛”上,千余名职业经理人,在回答“做今天的工作,你认为自己最需要什么?”这一问题时,将能力排在首位的高达89%,而将学历排在首位的还不足10%。
学历不等于能力
如果说毕业生是大学的产品,那么,由于全国统一高考,各省计划单列,有时生源的差异甚至在百分以上,所以同一所高校,“产品”质量也参差不齐。国外大学通常都是自己组织入学考试,生源基本在同一起跑线上。学生入学后,发达国家注重让学生掌握科学的思维方法和培养创新精神。而我们的高校,则往往更注重对早已有明确定论知识的掌握。这就使得我们的课程设置几乎一直落后于市场的需求。一些产业虽然已经进入夕阳时期,有些高校仍然在开设对应专业。有人认为,我们的某些教育培养了一个人良好的快速记忆和快速遗忘能力,而发达国家的高等教育则常常培养了一个人永久性独立思考的能力。
学历本应该等于能力
在发达国家,学历的含义已经不再是一纸文凭,而是一个系统训练的过程。以 MBA教育为代表的很多大学的课程设置,都将能力训练作为检验成绩的一个重要标准。这些大学,一门课程经常是这样完成:自己阅读教师指定的教材和参考书,教师只做重点讲授和难点辅导,然后结合所学理论离开校园去实践。在这些大学里,众多关于能力的权威认证,已经被学生们在学校的指导和帮助下完成了。因此,世界排名靠前的大学文凭,已经可以证明其学生的能力。而目前我们的高校,不少市场需要的能力认证,却需要学生毕业后自己去独立完成。
可喜的是,目前部分高校已经开始着手建立自己的能力训练体系。很多经济和管理类课程,课堂外的实践成绩正在成为准学分。一些企业关注的能力认证训练,正在被有计划地引进校园。
能力可以认证吗?
对一个人能力的认证,是整个社会信用体系的组成部分。在发达国家能力可以认证,是一种思想;能力应该认证,是一种制度。比如,美国微软认证可以在全球的 I T行业通用;项目管理资质认证,已经得到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认可。 在中国,过去信用体系认证大多是由政府部门主持的。加入WTO之后,对政府认证体系最典型的冲击,是关于财务人员的资质认证。因为英国的国际注册会计师认证,已经成为大多数企业选择高级财务管理人员的惟一能力认证。与世界经济接轨,众多洋认证已占领了今天大部分的中国认证市场。京、沪两地企业调查显示:能力认证在企业认同度的排名中,前10名竟然惊人地一致:国际商务策划师、国际商务谈判专家、国际人力资源专家、国际职业经理人、国际营销经理人、国际行政助理……而国产认证尚无一入围。
当然,几乎所有的洋认证,都面临着“水土不服”的问题。本土化做得好的洋认证,今后才有可能成为中国企业通用的标尺。而逐步与国际接轨的中国大学,凭借其专业优势,正在不断为其文凭注入能力认证的含金量。对于这一点,曾获得“2002年中国十佳认证培训专家”称号的马艳芳的判断是:“只要中国的总体经济发展,还没有进入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只要中国的大学教育,还没有从精英教育转为平民教育,我们只能谨慎地说,中国,正走向后文凭时代。”
故事篇
舒红袖 26岁 北京 国家机关公务员
当报刊上还没有出现“北飘”这个词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北京,成了“北飘族”一员。我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普通大学里的普通大学生,带着一本红色的毕业证和一本绿色的学位证,一本薄薄的四级证书还有一本计算机二级证书,这是我的全部家当。面对招聘人员嘲讽的目光,疑惑的询问,一场场招聘会下来,人一天比一天失落。最后一次招聘会出来,我记得很清楚,阳光刺得人的眼睛生痛,招聘会外的马路上车水马龙,但我不在其中,我感觉这个城市不属于我。带着失望,我逃离了北京。
当远离北京时,我觉得我离开的是政治和文化双重的压迫,后来我发现,我离开的是面对自己的勇气。
于是挑灯夜读,于是孜孜不倦,于是学而思之。
紧接着是考国家公务员、考研。
想得到时,什么都没有,但得到了许多时,却不得不进行选择。都是最好的,让人无法选择,全国最高学府,中央党政机关,但是两者必须选择。
还是夏天,又到了夏天,还是午后,又到了一个午后,我看着慵懒而刺目的阳光,想起北京让我失落的阳光和家乡让我奋进的阳光。我的心也渐渐明朗。
现在我还是大学生,有工作的大学生,有很好北京单位的普通大学的普通大学生。
其实,可以读研后再找一个好的工作,这绝对不难,但人们会说:她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来我们这里工作是当之无愧的。我情愿走在太阳下,走在车水马龙中,让人们讲述文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自己的勇气和对自己的信心。
李鹤远 25岁 深圳
就学历来说,我算比较幸运的,名牌大学本科、硕士毕业。
就学问来说,自我感觉很汗颜。王国维先生讲做学问三境界,我离“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境界不知道要差多远。
就才能来说,工作一段时间,才搞明白学校里那点小聪明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我是在中国现有教育体制下,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直至研究生,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小学、初中、高中,念的都是很普通的学校,自己也是很普通的学生,考试排名通常也就在15名--20名之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重点学校、尖子班,也不知道前五名是什么滋味,更不要说表现出什么惊人的智慧和做出什么具有天才迹象的事情来。快到高考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努力一下了,于是跌跌撞撞的考进了大学。
学历,确实关系到一些很实际的事情:工作、职称、升迁,还有找对象之类,甚至某某地方出台规定:如果娶到高学历的媳妇,给予小伙子特别奖励。学历成为很热门的东西,热门到你在街头都能听到贩卖假文凭的吆喝声,热门到一些当官的昏了头,非要搞一个假学历来装装门面、摆出很有学识的样子。
咱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说什么学历不重要之类。就我个人来说,给我影响最深的东西和学历没有什么关系。
小时候,很偶然地,在书摊上买了一本书:托尔斯泰的《复活》。买回家去,看小人书似的,昏天黑地地看了两天。最后懵懵懂懂的,没有读太懂,但我一下子觉得这个世界好大,还有很多我所不了解的东西。一本书激发了一个孩子对世界的好奇心,这种影响一生的事情和学校教育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
大学毕业的时候,去深圳一家杂志社实习。到深圳的那天早上,刚下过雨,南方城市的街道透出一股清新的气息。踌躇满志的,敲开了编辑部的大门。第一个星期熟悉工作环境,感觉杂志社领导对自己期望很高(我是这家杂志准备录用的第一个来自北京的名牌大学生)。杂志社编辑部主任毕业院校很一般,专业、学历和我都一样。但是,他在工作和谈话中表现出来的学识和才能让人钦佩,写的文章也很有些智慧,其水准远不是我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所能达到的。从此以后,见到别人从来不主动问人家是什么学校毕业的、什么学历,也绝不主动说自己是什么学校毕业的、什么学历。除非是别人问了,出于礼貌才和人说这些。
另外一次印象很深的是在大学毕业典礼上,有两个学生代表,一个中国学生,一个外国留学生。中国学生上来说:“首先感谢学校、老师对我们多年的教导……”外国留学生上来说完“首先感谢学校、老师对我们多年的教导”,接下来说“还要感谢我们的父亲和母亲”。短短一句话的不同,给人的感觉如此迥异。难道中国大学生就是生活在自己青春的欢愉和伤痛之中吗?生活在一个象牙塔的真空之中吗?我们居然连父亲和母亲都忘了感谢!我没有崇洋媚外的意思,只是想说,一些基本道德和伦理,拥有高学历的人群并不就比没有什么学历的人做得更好。
还有一次,参加一个公司的面试。当时在场的有六个人,全是北京所谓顶尖级学校的学生。主考官问其中一个学生:你对自己的性格作何评价?答曰:我喜欢独来独往!
你喜欢独来独往?一个公司,一个单位,一个组织,是让你独来独往的地方吗?这种学生学历再高有什么用?你喜欢独来独往,那你来应聘干什么?如果你真要张扬你自己的个性,你就选择能够张扬个性的职业,干脆不要来公司面试算了。
“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学习本来是提高自己修养和素质的事情,人终身都要学习。但是如果你仅仅是为了学历学习,完全为了功利的目的学习,你不会感受学习乐趣的。
应试教育带来了严重弊端,考试通过就可以了,这也使得很多高学历的人实际上没有得到全面发展,停留在一种考试游戏的层次。
人如果不仅仅是停留在为了学历而学习的层次,为了学习而学习的层次,而是有那么点做学问的精神,以做学问来提高自己各方面的素质,滋养自己的生命,这就到了一定的境界。“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学习如果刻意为之,必将为其所累。只有到一定境界,方可不被所谓学历这些外在的东西所累,能真正逍遥于人生。
黄舒雨 33岁 上海
我是女博士。
我为此而骄傲。
因为我长得不是很好。
别人说长得好的读个小学都行,但是长得不好的,你读完大学也没有用。我就亲身经历过。
大学毕业后,我去一家外企应聘,应该说外企是比较重视才能的,何况我是学理科的。但是,当我和一个大专的漂亮女生去应考时,我被严重地打击了:外企选择的是她。当时的自己对着镜子,很想摔。
于是,就有了漫长的考研路。
我一共考了三次,当我25岁时,我终于考上了研究生,但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的儿子也已经会说话了。
我还是失败了,也许是我的确长得丑而且个子矮,也许是我的思想不善于用言谈表现出来,也许是我的要求太高,总之,当我的研究生同学又纷纷有了或好或差的工作时,我还是一无所有。
只好读博,读博的同音词就是赌博,我的确是带着这种心情考的博士。三年后我毕业了。当带上博士帽的时候,我的感觉仍然是一无所有,包括知识,我也感觉和研究生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不同的是,许多工作在向我招手,也许是我的导师是有名的人物,也许博士生的确不多,但是我总认为,他们看上的是我头顶的博士帽。
是的,工作后确实是这样,刚进单位,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新来了个博士。同事也是这样介绍,没人说,我们新来个同事.但我已经无所谓了。我想,我还是比那些又丑又没有学历的女子幸运,也许美貌是女人的骄傲,但学历是我的骄傲,尽管有时我鄙视它。
现在我已经33了,我感觉一无所有,除了我的学历。
林明 22岁 沈阳
我是一名学计算机的专科生,去年夏天毕业。
当初高考时,我报考计算机专业,就是听说该专业很热门,毕业后不愁找不到工作。我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我的大学,花费掉他们毕生的积蓄。
谁知现在,我毕业整整一年半了,前前后后试过近10家单位,仍在为找工作而四处奔波。
我第一次应聘的是家私营电脑公司。面试时,老板说:试用期一个月,没有工资,转正后月薪1000元。我的工作是为客户安装电脑。干了几天之后,我无意中听到公司里的人议论说,老板这两年招了几十个试用工,几乎没有一个能够转正。我心里咯噔一下:老板是不是想利用“试用工”来为他白干活?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炒了老板的鱿鱼。
接着,我参加了一次大型人才集市,其中有一家公司看了简历后,约我去公司上机操作。后来,主考官说我的身高达不到要求(我身高1.65米,他们要求1.68米以上)。我真不明白,电脑操作员这一职业与身高何干?
在人才集市上找不到工作,我又尝试上网找工作。我在网上“供求信息”栏目中看到有家电脑打字店招聘员工,便前去应聘。面试后,老板决定聘用我,每月工资只有300元,并且不包食宿。我咬咬牙,决定将就着干一段时间,等找到更好的工作后再跳槽。这家打字店离我家十多公里,每天早晚都要搭中巴上下班。扣除车费和午餐,每月300元的工资所剩无几。干了两个月,我觉得实在干不下去了……
而更多次,都是用人单位对我说,现在遍地都是学计算机的,我们当然要优先考虑本科生!
在学校里耗费了3年时光以及几万元学杂费辛辛苦苦得来的文凭,在找工作过程中竟然如此无用,我真是觉得困惑。
声音篇
和商品一样,中国的大学生们也经历了从“产品严重短缺”到“产品相对过剩”的过程。短缺时你被捧为“天之骄子”(20世纪80年代初),过剩时你是“社会多余人员”。
残酷地,大学生的价值已经被重置。重置大学生价值的力量来自市场。老板们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毕业生的命运。可以说,校长们拿着大学的学术水准尺度,而老板们手里拿着毕业生的市场尺度。
必须承认的是,当今是老板们而不是大学校长们在重塑社会的用人观和人才观。
MBA招生广告上,经常引用这样的说法,即美国哈佛的MBA一出校就能拿6万年薪;而以往一个日本学生从入名校的当儿就早被大公司“预订”了。这样那样的说法无非是强化一个思维定式,即“名校身份”等同“前途无忧”。
然而事实上老板们并不这样认为。跨国公司招聘时打出了“不问学校、不论专业”的口号。他们会用一套完整的问题表测试你的IQ和EQ,看看你是否适合某个职位。
TCL老板就明确提出对名牌大学生“不感冒”,理由很简单:他们爱跳槽,忠诚度低!这和前段时间,不招清华、北大毕业生的伪新闻一样,都说明了一种社会看法一伪新闻、小道消息从社会学角度看都代表着一种社会意愿。
无疑地,名校身份论正向个人能力论转变。日本毕业生如今必须下基层锻炼三年,无论你名校与否。而南韩公司大老板们则更瞄上了在学生运动中闹得最欢的“好苗子”一因为此等学生组织能力特强,是公司未来不可或缺的资源。
所以,老板们的招聘原则,会在名校、专业之后,加上工作经验、创新能力和忠诚度等关键词。
只有新入学的新丁才会美滋滋地把校徽别在胸前。更多的人将校徽别在记忆中,当用的时候会适时拿出来展示一下。校徽的品牌象征意义看来是越来越重要,因为它代表了一种无形资产。
大学时光作为一种情结,回想起来总令人唏嘘不已。然而,这种情结在现实世界中是多么微不足道。无论你是名校的还是二流的,是热门专业的还是冷门专业的,是寒窗苦读的还是荒废学业的,是情场得意或是情场失意,是曾经大起或是曾经大落……当你跨出大学的那一天,通通要将这四年时光埋葬。时兴的说法这叫“归零心态”一一切从零开始。
学生们将接受“社会”这所“绿林大学”九门十八派的教诲,他们将再度缴纳一定数额的学费,有时候代价还颇为高昂一再高昂都是值得的,因为那将锻造一个人的真本事。
奥美广告公司大中国区董事长
宋秩铭
对出身重点大学的人比较重视,比较注意,这是难免的事。单就招聘应届毕业生来说,广告公司的设计职位,如果是新手,一般都会首选专业,这在招聘的时候也会提前声明,不是本专业,一般都做不来的。你要是问,同样专业的几个人来应聘,有普通高校的,有名牌大学的,那我选哪个,你说还用问吗?起码我会首先见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在面试或是下一步的接触中,我也会对这样的人选格外注意。其他的职位、专业和院校都不重要了,一个好的广告公司,应该什么人都有。
当然,我现在不做这样的工作,只有比较重要的职位招聘,我才过问。而这样的人选,全部是有了相当多的工作经验才来奥美的,没什么人一毕业就可以上管理岗位。
广告业属于那类非常注重经验的行业,对这样的行业来说,在什么样的公司做过什么工作要比学院背景重要许多。所以,在我所参与的招聘工作中,我们最关心的是应聘者的工作经历。
大学出身看学校的牌子就可以了,成绩单什么的反映不出真才实学,这大家都知道。真正的水平还是要在工作中表现,我想这应该不是我个人的偏见。一个人在什么公司有什么工作成果,这可是蒙不了人的。
唐骏(MICSOFT):
专业和学校都是次要的,微软看重的是一个人是否足够聪敏,是否有逻辑能力,对工作和求知充满热情,是否能适应微软的文化。
IBM:我们在校园招聘的口号是
“IBM Unlimited”,这是我们对中国高校应届毕业生的承诺。IBM重视应聘者的是有梦想、诚实和学习能力。IBM有许多工程师就是学文科的,包括学哲学的。
刘积仁(东软)
一个人能考上清华还是考上东北大学,这表现出他的智慧水平是不同层次的,这一点谁都要认可。工作经验比不上发展的潜力重要,因为工作经验并不会一定给谁增长多大的见识和长进。从一个持续性发展看,一个企业选择人如果他选择长远的话,应该看到这个人的发展潜力,我如果说选择一个有两年经验的或是一个没有经验的,我更看重两个东西,第一个他过去受教育的背景,第二个他解决问题的能力。工作经验代表不了什么。
程鹤麟(凤凰卫视)
凤凰招聘员工,最先注重的是其工作经验,然后是专业背景,最后是其学院,对谁都一样。
朱幼麟(香港卫星科技)
即使是招应届毕业生,最注重的也是他在学校的工作经验。工作经验能够证明一个人的能力,我宁肯为此舍弃有名牌大学背景的人,专业不对口不要紧。
安瑞(柯达)
柯达最重视的是沟通和组织能力,专业和院校背景都不在考虑之列。
老板要的不仅是出身
由老板的回答不难发现这样的规律:对专业弃之如敝屣的多是国际级大企业,他们更愿意致力于把一个可造之才培养成“合乎自己需要的员工”;如果不是岗位的特别要求,首选专业的多是还处在成长期的公司,他们要的是来了就马上能切合本公司的要求。
其实,老板们回答这一问题最常见的答案就四个字:“综合素质”。给不出一个明确的定义,老板们纷纷列出了一大串无法量化的定语,让本来面对一年比一年困难的就业大环境已经忐忑不安的大学生们听了只能更迷糊:“综合素质”,难道不是在变相地说“什么活都拿得起放得下”吗?
专业?学校?职业经历?都重要又都不重要,商业的标准充满浮动的元素。同是求学出身,社会经验丰富的老板会知道你编出的简历上那些条目有多大意义。
一定意义上,“第二身份”系出名门的,就等于长了张漂亮点的脸,不能一锤定音,锦上添花却是一定的。老板们都承认,心理暗示是写在纸上的标准所拦阻不了的。
招聘并不是一日定终生,老板们也不怕招错了人,越渐灵活的用人体制下,公司一环扣一环的生产流水线是检验人才能力的“产品检验关卡”。无论是“对口的专业”“有名的大学”,还是“出色的工作经验”,都要去和薪水寻求对称。对称不起来,老板迟早会请你打起铺盖卷。“综合素质”里所蕴涵的玄机其实可以用IBM公司的一句话来解答:“Performance Says(让工作业绩来说话)”,其他的,对老板来说,都不是你的真相。
就本问题的调查结果看来,更多的老板很理智地看待人才的“第二出身”,他们更注重人才的真实能力。
怎样衡量现代人?现代人的标准是不再简单地会电脑、会开车、会外语等这几样硬性指标,而是要不断学习,不断充电,知识结构更新,观念不落伍,任何时候都站在时代的前列等。也就是说,我们处于后文凭时代,学历之外的素质训练经历,将被用来证明你比别人优秀。
观点篇
后文凭时代与终身学习
一位大学生说:“不断充电才能保持竞争优势!”知识经济的年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视专业及素质培训,自掏腰包参加各种培训。任职于一家媒体的齐小姐事业正如日中天,但她也出现在培训大军内。她说:“几年来,单位给了我施展拳脚的机会,事业有了一定基础,但问题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想突破就必须去充电。”
一张文凭的“保鲜期”还有几年?若干年前的大学文凭也许能保证一辈子捧上“铁饭碗”高枕无忧。然而,随着知识更新速度的不断加快,在一些高新技术领域,特别是IT行业等新兴产业里,今天学到的也许明天就会被“刷新”。
随着社会知识水平的普遍提高,学历将不再作为用人的首要衡量标准。
在今年一次大型人才招聘会上,某家公司的总经理对一位前来应聘的大学毕业生说,你的文凭代表你应有的文化程度,它的价值会体现在你的底薪上,但有效期只有6个月。要想在我们这里干下去,就必须继续“充电”,并将你所学的知识转化为工作能力。
学习,为防止知识折旧
人才处于不断折旧中,而学习是防止知识折旧的最好办法。冯女士是一家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不久前,她报名参加了中国人民大学的在职研究生班。她说,公司近两年进的新人学历越来越高,让本科毕业的她感到了压力;另一方面,她确实感到自己在80年代学到的那些知识用起来有点捉襟见肘,急需新的补充。
在市某培训中心,记者以学员的身份听了一堂英语课,偌大的教室坐了40多人。身旁的一位学员告诉记者,他是华为集团的技术人员,他不准备参加考试,只是要补习英语,提高英语水平。他说,终身学习制将成为一种趋势,在美国、加拿大,终身学习制已开始实行;香港则开始在医生这个行业中实行年考,考试不合格者将被取缔行医资格。
据统计,当前人类科学知识每3~5年增加一倍,一个人在大学期间学到的知识在毕业的时候可能就已经过时了。在现代社会巨大的竞争压力下,一旦落后就会被淘汰。所以,人们只有不断学习,拼命往知识和科技的前沿奔跑。
学习,为了更高质量的生存
终身学习对我们究竟意味着什么?终身学习是为了更高质量的生存。
终身学习当然不止限于对新技术的了解,同时也是提升道德水准,升华人生境界的必由之路。
一位朋友是研究生物化学的,但她对人、对行为科学也充满了关注:“终身学习,我们不只是要在某种专业知识技能中获得精进,同时还要学会怎么做人,怎样与人相处。古人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凭这种学习的态度能向周围的人群学到更多、更新、更好的东西,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对道德、对修养的磨练,这不仅是知识相对欠缺群体的需要,也是每一个社会人的需要。”
构建终身教育体系
终身学习的观念已深入人心,与之相呼应的终身教育体制却相对滞后。在中国经济相对落后的地方,学历、年龄在相当程度上依然是择业的关口,一部分用人单位对“正规大学正规文凭”的迷信,超过对人才本身能力的考察,成人教育、继续教育与全日制教育不能同等发展,并且“正规教育”与“不正规教育”之间在名分上仿佛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美国、日本、法国等国家,明确提出要构建学习的社会。这个学习的社会赋予终身教育的内涵是:一个人可以在他一生的任何时刻和任何地点接受再教育,作为国家来讲,应该有目标地构建一种终身学习的体系,为每一个渴望受教育的人创造学习的机会和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