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俊杰:花甲导演携母拍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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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星孝语:回到家里还能亲亲热热地喊一声“娘”,那真是莫大的幸福。
  
  父母给的最大财富
  
  翟俊杰是八一电影制片厂著名导演,今年66岁。《大决战》、《血战台儿庄》、《长征》等许多经典大片都出自他的手。但人们只知道翟俊杰是大导演,却不知道在电影界他还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翟俊杰姊妹6人,他是老大。小时候,家里清贫,翟俊杰很早就理解了生活的艰辛,也很早就受到了生活的历练,苦难成了他感受生活、磨练意志的最好舞台。
  很小的时候,翟俊杰就开始帮家里担水、生火,照顾弟弟妹妹。在三九严寒、滴水成冰的冬天,他和母亲抬着一家人的衣服到河边去洗。那时,河里的冰冻得很厚,母亲就用砖头把冰砸破,用桶从冰窟窿里提出水来,倒在一个大盆里,然后把衣服放在盆里搓洗。那时没有洗衣粉之类的洗涤用品,母亲用的是皂角,去污效果很差,母亲得用力揉搓,为了让衣服干得更快,还要在洗衣石上用棒椎捶干,时间一长,母亲的手常常被冻得通红。翟俊杰很是心疼,便把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用呼出的热气给母亲暖手。母亲的辛劳在翟俊杰心里深深扎下了根,这时的他就暗暗发誓,长大成人后一定要孝敬母亲,不让母亲再吃苦。
  在这样的艰苦环境里,母亲从来没叫一声苦,没有半点怨言,而且整天乐呵呵的,母亲的这种品质也感染了翟俊杰。翟俊杰觉得自己活了大半生,父母给他最大的财富就是让他养成了吃苦精神。
  在拍摄《大决战》的日子里,父亲永远地离开了人世,这个残酷的现实让翟俊杰觉得人生苦短,要抓紧时间孝敬母亲,不然,他又要尝到“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苦了。
  怎样才能做到既能投入工作,又不耽搁孝敬母亲呢?翟俊杰想了许久,终于作出了决定:只要剧组和条件允许,他都要自费把母亲接过来,剧组到哪里,他就把母亲接到哪里。
  母亲接来了。能天天看到儿子,老太太当然很高兴。起初,翟俊杰白天拍片,老人就在家里静静地等着儿子。有时,晚上老太太实在熬不住,就先睡了。翟俊杰回到家时,看到母亲像小孩一样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他就觉得很温馨,很来劲儿,往往在母亲床前一站就是半个小时。他觉得年过花甲的他,回到家里还能亲亲热热地喊一声“娘”,真是莫大的幸福。
  
  在儿子的戏中过了一把瘾
  
  在北京拍《冰糖葫芦》的时候,正值酷暑天气。母亲在家里惦记着在片场挥汗如雨的儿子,便为儿子熬起了绿豆汤。绿豆汤熬好后,老人家又用电扇把汤吹凉,然后装在保温瓶里,往肩上一挎,出了门。
  剧组的人看到80多岁高龄的老太太来给儿子送绿豆汤,都纷纷上前来搀扶老人,有喊“母亲”的,有叫“奶奶”的,还有称呼“阿姨”的,场面温馨感人。
  母亲给儿子打着扇子,看着他美美地喝着自己亲手熬制的绿豆汤,心里很是满足。
  有趣的是,跟着儿子拍片久了,老太太也看出了些门道。拍《七战七捷》时,翟俊杰就让母亲搬个小凳子坐在监视器后面,自己则指挥、调度着剧组的人拍摄。在拍一个登城、攻城的场面时,翟俊杰一声令下,战士们呐喊着向城墙上冲锋。翟俊杰喊停后,问母亲感觉怎么样?老太太说:“儿子,我咋觉得不太真实,刚才有人还咧着嘴笑哩,打仗哪有偷笑的!”母亲的话让翟俊杰哈哈大笑,然后他拍着母亲的手说:“您老人家的眼睛还真‘毒’呢,刚才是在练习,接下来就要实拍了。”接着,他把手一挥,只见电光、烟火交织在一起,战士们喊着口号往上冲,还有人从城墙上掉下来。这组镜头拍完后,翟俊杰又问母亲感觉怎么样,老太太笑了,说拍得好,打仗就该是这样的。
  母亲不仅是儿子的第一观众,还客串了一次角色。一次,在拍一个情节时,需要一个老年演员,最好还是位老太太。副导演到处寻找群众演员,却没能找到,就是找到了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演好。副导演心里很着急,看到翟母来剧组看儿子,眼睛不由一亮,对翟俊杰说:“翟导,我看那个老人的角色就由翟奶奶试试吧!”翟俊杰心里也没底,答应给母亲说说看。
  听了儿子让她出镜的想法,老人家想到能给儿子帮忙,便爽快地答应了。副导演把她要说的台词写到纸上,让老人先把台词背熟,内容大致是:有个人问她,如果有人说你中了十万元大奖,让你去领奖,你有什么感想。老太太的回答是:“甭逗了,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啊!”
  而就是这么几句话,老人家却背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翟俊杰睡着了,老人家拿着那张写着台词的纸推醒了他,认真地说:“儿子,这个‘甭逗了’,我觉得还是用‘别逗了’合适些!”看着母亲认真的样子,翟俊杰很感动,解释说:“妈,这‘甭逗了’三个字是北京地区的说法,改成‘别逗了’更合适,您的意见很好!明天就照这样说吧!”
  第二天,该实拍了。翟俊杰为母亲担着一份心儿。没想到,跟着儿子习惯了片场氛围的老人一点都不怵。当导演下达“开拍”的命令时,老太太的台词说得很流利,一点磕巴都没有,竟然一遍通过。镜头拍完时,片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老人家听到导演说拍完了,拍拍手就往外走,这时,制片主任赶上去,说:“翟奶奶,请您签个字!”老人家有些纳闷地说:“让我签字干啥哩?”制片主任递过200元现金说:“这是您老人家应得的报酬,请您签收一下!”这下老人高兴了,签完了字,又问了一句:“明天还演不演哩!”听完这句话,片场所有人员都大笑起来,敢情老太太还没演过瘾啊!
  那天晚上,翟俊杰一回到家,母亲就高兴地说:“没想到,我这把年纪还能演戏!我用挣来的钱买了西红柿、西瓜,我今天真高兴啊!”
  听着母亲孩子气的话语,翟俊杰很开心。
  
  人物档案:翟俊杰,1941年生,八一电影制片厂一级导演。主要作品:《血战台儿庄》、《共和国不会忘记》、《大决战》、《长征》、《金沙水拍》、《挺立潮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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