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兵:从DV到胶片的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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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胡同窜子》到《一张老脸》,张小兵虽然没有去影展折桂也没有大红大紫,但是却一步一个脚印的从DV玩到了胶片。见到这位“DV老愤青”的时候北京刚下过一场雨,天色依旧阴沉。谈到这次拍摄胶片电影的感受,张小兵的脸上熠熠生辉。截至到发稿时的最新消息,张小兵的新作《海上有片红树林》已于10月15日在广西进行了首映。
  
  关于新作:命题作文
  
  《海上有片红树林》是一个环保题材的讲述关注偏远地区儿童教育的故事片,是一部典型的体制内的电影。“因为是第一次接触胶片,对于题材并没有太多可选择的机会。这是一部带有公益色彩的儿童片,内容质朴、感人”,张小兵说,“不过主旋律电影不代表不好看,不精彩,主旋律电影一样可以很好看。”正如导演所说,其实,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弘扬人性、弘扬对动物的关爱……主旋律的“面”其实很开。海上小学,涠洲岛,红树林
  为了体现广西自然的风土人情,影片的拍摄都是在广西完成的。这部电影主要有三个主场景:海上小学,红树林,涠洲岛。
  张小兵在影片中设立了一个海上小学的场景,这是以往的儿童教育题材影片中所没有的。他介绍说,在北海港,看到成百上千的渔船。这些渔船围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渔村的大社区。大多数渔民都常年生活在船上,很多渔民养的狗都没有上过陆地,连小卖部都是由人划着船穿行在渔船社区当中兜售商品。这个场景给了他这样一个灵感,于是他把这座关乎渔家儿童教育的学校也设定在了船上。张小兵说:“我们用两艘船搭建了海上小学,这个海上小学也晃晃悠悠地漂浮在大海上。”这个创意不光带有浓郁的地域特色,而且从美学角度上也是一次创新,张小兵告诉记者:“实践证明,这个海上小学拍摄出来的画面效果非常好。”
  广西确实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还有一个让张小兵难忘的地方是拍摄地之一的涠洲岛。要去涠洲岛需要从广西北海市坐三,四个小时的船。北海的红树林也作为一个重要的拍摄景点,红树林是我国一处重要的湿地资源。张小兵说:“选择这个拍摄地点是为了更好的体现环保这个主题。因为戏里面有一个矛盾冲突是镇长想要砍伐红树林,建一个虾塘。”谈到这部影片最吸引人的地方的时候,张小兵说:“景色美。我觉得我把这三大主题的景色都拍漂亮了。”因为是学美术专业出身,张小兵也像其他美术出身的导演一样,对画面的颜色、美感要求很高。
  
  首次触电成功得益于专业队伍
  
  第一次接触胶片,让张小兵深切地感觉到从DV到胶片这种不同介质的跨越,也真切体验了两种介质的拍摄效果,包括拍摄中的生产效果的不同。最后他只用了22天就完满地完成了拍摄任务。据张小兵介绍:“这部影片的拍摄是同期录音,我用了85本胶片完成了这部90分钟的片子。片比居然达到了1:2.5~3。凭借着经验和摄影师的配合,大量的镜头都是一条过,回头想想难度还是挺大的。大家给予的评价是初看可以给85分。”
  这次可以顺利完成第一次电影的创作归功于影片背后这支专业团队。张小兵向我介绍:“这部电影的摄影是八一厂一位非常有经验的电影摄影师——吴英杰,他保证了拍摄当中电影胶片和电影镜头的质量。现场还有一个重要的角色——焦点员贾春杨,他也为本次电影的顺利拍摄提供了有力保障。再有就是民营企业家孙越虎,他为支持中国电影做出了个人的巨大努力,我作为导演在这里谢谢他。”
  
  角色的把控
  
  对于张小兵来说,把一部电影的画面拍摄得很漂亮并不难,需要经受的考验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剧情的把控上:如何用镜头去叙事,如何把握角色的特点等等。比如女老师这个角色,张小兵给这个角色设定的人物特点是前半段戏里特别浮跺。形象上非常时尚,根本与海岛的生活格格不入。因为想离开这个海岛,所以她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很夸张。直到后来她与小男孩接触,被小男孩整,到最后与学生交心,自己的心也静下来,像姐姐一样照顾这个小男孩。当女主演傅冲听了导演对角色的阐述之后,自己也非常感兴趣。她认为一个演员能遇到一个在一部戏里性格反差很大的角色的机会不多,所以她下定决心要把她演好。小男孩的角色是一个叫杨漫华(江西)的小演员扮演的。这个小演员比较优秀,他在拍这部戏之前刚拍了一部中影集团投资的奥运短片,这次出演也是他第一次接触胶片。为了演好这个不说话的、倔强的孤岛上的小男孩,杨漫华非常刻苦地去揣摩这个人物的性格。张小兵说:“本来我还担心他在煽情戏份中的表现,但是这个孩子很入戏,到后来拍煽情戏的时候,他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眼泪哗哗的。”阿公这个角色,邀请的是著名的表演艺术家牛犇老师来饰演。牛犇老师作为老一代的表演艺术家在工作中非常敬业,他很快地就领会了导演所需要的角色特点,并且把这个角色诠释地非常丰满。张小兵敬佩地说:“牛犇老爷子在把握住我所需要的人物风格之后,还不断地在戏里发出有自己想法的闪光点,这些都被我捕捉到了,他确实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演员。故事里还有一位主人公就是镇长。据张小兵介绍,镇长的扮演者左百学以前一直扮演一些城市干部(公务员等)的角色,这次张小兵需要的镇长角色是要像北京胡同大妈那样“事儿妈”似的镇长形象,为此,张导让演员续上胡子。一方面营造了镇长事无巨细地处理公事的疲惫感,另一方面也体现了镇长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雄心。在导演的塑造和演员的领悟下,在看回放的时候,镇长的扮演者都不相信自己刻画了一个如此颠覆自己以往戏路的镇长形象。
  目前,影片已在广西首映,但是到全国放映的机会可能不是很大。张小兵坦言,现在这种片源的市场还不是很大。
  
  胶片与DV最大的不同
  
  有了良好DV拍摄经验的张小兵,在第一次使用胶片拍摄电影的时候很快便融入了角色,生产调度,分镜头处理等对于他来说都是驾轻就熟。但是胶片毕竟不是DV,所以当问到这次拍摄和以往在技术上有什么不同的时候,他介绍说第一:胶片与DV最大的不同在于对光的要求,而对光的把握主要是靠摄影师。所以在拍胶片电影的时候,确实需要一个优秀的摄影师在技术上帮助导演把控。另一点不同就是对镜头的运用,电视剧拍摄和DV拍摄一般都是一个镜头,一个中焦或者中长焦就完成了。但是胶片摄影机是有一套镜头:广角;中焦:长焦,每个画面要用什么样的镜头,也靠摄影师帮助导演提供技术方面的建议。在拍摄手段和方法上,DV与胶片摄影机都是一样的推、拉,摇,移,唯一不同的就是要注意片比。
  
  触“胶”机缘
  
  说起这第一次触“胶”的缘由,张小兵向记者介绍道:“有一个了解我创作情况的朋友,看了我之前用DV拍的影视作品之后,把我介绍给了投资方。”虽然要拍摄的是一个很常规的故事,但是投资方也想找一个不受体制内电影思维限制的导演来拍摄,投资方期望通过这个导演的视角来把这样一个普通的故事拍摄得更有亮点。于是,张小兵通过朋友的介绍开始和投资方会面。他回忆说:“我与投资方第一次见面就是讨论剧本,我把我对剧本的理解和剧本中 间的问题都提出来了。我认为如果中规中矩地去拍,肯定会合格,但是也可能完成之后影片没有亮点,最终被锁在库里。所以我考虑一定要赋予这个片子一个属于80后的市场视角。”面对世界电影飞速发展,电影风格千奇百怪的今天,DV给无数年轻人带来了无数电影创作的可能性。张小兵认为,这些年轻人来看他的作品可能会提出更多的问题来。“我很万幸的是自己是中国第一批在网上参加DV创作队伍的DV作者,所以我对比我年轻的DV导演的创作思路有一定的了解,我跟他们没有代沟。”
  目前,这种民营企业投资的低成本电影都采用制片人制,导演和主演一般都是由投资方来挑选。当然,他们有选择导演的权利,也有更换导演的权利。不过通过这次拍摄,张小兵对制片人制深有感触。他坦言说:“其实现在就是制片人制下的电影市场。比如导演有推荐演员的权利,但是最后敲定演员还是由投资方来决定。你把你优秀的潜质和智慧提供出来,尽量地说服投资方按照你的意图来走,但最好不要顶上,要学会合作。”对投资方挑选的演员,要通过沟通努力发现对方的优点,让他的优秀潜质符合你对角色的要求。而且让他愿意按照你的意图去演戏,这才是一个优秀的导演。不难看出,一个优秀的导演不光要把精力放在拍戏上;同时还要把精力放在团队的运作,指挥上;同时还要把精力放在生产技术这一环节。这才是做导演的魅力所在。
  当然,能顺利接触胶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离不开张小兵多年以来一直从事DV创作所积累下的经验和能力。
  
  倒叙:缘起DV
  
  美术专业出身的张小兵,入行后并没有从事纯粹的绘画工作,而是到影视圈里做起了电影、电视剧的美术。在这期间,张小兵接触到了很多优秀的导演,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现场拍摄的技巧,也逐渐去体会他们的艺术风格。之后又开始学习读剧本,写剧本。看张小兵的影像历程,感觉DV离胶片其实也还是挺远的。从进入影视圈,自己写剧本、自己筹资拍摄,自己买设备到有朋友找到自己来拍摄,从DV拍的《胡同窜子》到高清DV拍摄的《一张老脸》,再到胶片拍摄的《海边有片红树林》。前后经历了十多年的时间。可张小兵却说:“只要执着于自己的追求,坚持做下来之后,你会发现DV离胶片其实并不遥远。当然,这也离不开我的家人、圈里朋友、包括媒体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
  
  DV离胶片到底有多远
  
  可以想象,对于一个自筹资金用DV拍摄标准剧情片的创作者来说,很多事情都是很困难的。所幸的是张小兵从本刊创刊就成为我们的忠实读者并且开始合作,得到了很多圈内朋友和专业人士的帮助和支持。因为体制外的影片在市场上不会有太大的空间,很多DV作品也不见得能在市场上换得利润。所以他知道这一路走来有多么的不容易。
  “我曾经无数次的问自己,DV离胶片到底有多远。通过这些年的执着追求,我发现,它们看起来真远,难以跨越。其实它俩离得非常近。正因为我有了拍DV电影的基础(自筹资金创作了两部DV长篇作品),掌握了电影创作的基本语汇:前期的剧本创作、中间的生产创作到后期的编辑制作,正是有了两次DV作品的积累,对我这次一步到位拍胶片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因为胶片创作是一件相当神圣的事,大家都觉得它的魅力太大了。胶片本身这个材质的质量和它本身的价值就比DV要高得多,投资相对要大,制作周期也比较复杂。所以拍胶片必须要保证得对得起投资方的投资,而且要达到一定的艺术水准,不能超期,要完全领悟胶片的内涵和特性。”
  从开始拍《胡同窜子》时,张小兵就在网上结识了一片非常优秀的年轻DV导演。DV发展到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借助这个工具实现着自己的梦想。
  
  未来:可持续发展
  
  张小兵坦言,拍完这部影片以后,可能以后会比较容易找到投资。万事都是开头难。接下来,张小兵又在构思两个故事,一个是反映四川大地震抗震救灾中“80后”志愿者与受灾地区孩子们的故事——《天使也流泪》另一个是描写两个士兵和一辆将要退役的五九式坦克之间的情感故事——《坦克赞歌》。采访的结尾,当我问到张小兵接下来的创作打算时,他打趣的说“我还想再拍几部胶片,我还没过够瘾呢。”是啊,这样一路执着地狂奔下来,又有谁愿意停住脚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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