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眼案”背后的民间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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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受关注的“山西6岁男童被重伤双眼案”日前告破。警方已经确认男童斌斌的伯母张会英涉案,随后向社会公布案情。
  此前张会英投井自杀,已让人浮想联翩,尽管如此,当警方坐实张会英就是嫌犯之际,还是让人感叹真相的残忍。斌斌是张会英的亲侄子,她如果有起码的悲悯之心,如果顾念基本的亲情,就不会对孩子下此毒手。
  吊诡的是,此前由于警方迟迟未能查出真相,不少网友怒不可遏,纷纷斥责警方无能,而如今警方确定张会英涉案,却仍然引来质疑如潮。有的网友认为张会英已经投井自杀,死无对证。这一幕让人想到了被击毙的悍匪周克华。周克华被击毙后,不少人的心态是“打死也不相信,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这样的传闻:被击毙的不是周克华,而是某民警。事实证明,这种怀疑并不合理。
  每个人都有怀疑的权利,但过度怀疑就显得有些矫情。有专家称:“我很担心,‘怀疑’会不会成为我们时代否定一切、解构一切的‘粉碎机’?”这种担心并非多余,我们似乎处于“怀疑一切”的尴尬时代,无论官方说什么,“我”就是不信。即便实事求是,“我”也认为弄虚作假;哪怕证据确凿,“我”也满怀狐疑,认为其中有诈。
  一项调查显示,71.8%的受访者确认身边普遍存在习惯性质疑者,41.1%的人坦言自己就有“习惯性质疑症”。联系到伤童案中的怀疑潮,值得深思。为何会出现这种局面?不外乎三点原因:
  一是过于焦虑,缺乏清醒判断。听风便是雨,根本不作分析,看到有人怀疑,自己也跟着怀疑,哪怕别人是无中生有,为疑而疑,自己也忙不迭地懷疑。以击毙周克华案为例,这是一起举国关注的要案,谁敢造假?谁能造得了假?造假的成本太高,谁都造不了假。斌斌被伤案同是如此,事发后举国关注,公安部高度重视,立即派出专家组赴案发地指导案侦工作,山西警方组成专案组全力侦破。在这种背景中,仍认为警方造假,不是天真就是无知。
  二是被蒙骗过,于是发乎本能地排斥官方说法。有“民谣”,也有“官谣”,一些官员习惯性撒谎,导致公信力流失。公众被骗了一次,就会生疑:这次官方说的,是不是真的?尽管临汾警方未必撒谎,但公众出于对官方的不信任,连临汾警方也一并怀疑。“夫诚者,君子之所守也,而政事之本也”。政府的公信力是社会公信的支柱,官员须讲诚信,有诚信才有公信力,才会取信于民。
  三是与信息不对称有关。以斌斌被伤案为例,不少网友发出疑问:此前披露的黄头发、外地口音等情节是否属实,这个人是不是同犯?男童为何没认出自己的伯母?赡养纠纷的作案动机是否有足够依据?应该说这些质疑不是无理取闹,确有一定道理,而警方尽管认定张会英就是嫌犯,但回应不够具体。由于信息不对称,网友并没有随警方一道亲临破案现场,也没有从警方那里获知更多的证据,疑问就难以消解。
  此外,还与一些媒体有意无意的误导有关。究竟有没有“黄头发”“外地口音”的说法,消息来源是否可靠?有的媒体称,张会英很疼爱斌斌,还有的媒体报道张会英很胆小……如此一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张会英不可能作案。一些读者根据媒体报道的信息自行解读,一旦发现警方公布的结果与自己的分析不一致,自然就会深深怀疑警方的说法。
  这起案件,犹如一张试纸,检测出了复杂的社会心态。消除疑虑,需要警方保证信息及时公开,也需要公众多一些审慎,少一些为疑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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