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是县里某重要部門的“一把手”，全县各单位、各部门向上级争取来的资金，都要经过他的审核签字才能划拨到位。他手里的“一支笔”是很多人极力争取的目标。
　　掌权之初，张林还是能做到严于律己，遵守廉洁规定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一笔笔红通通的票子经过自己的手，却和自己毫无干系，张林坐不住了，心想：“世上哪有不求回报的事。你给我好处，我给你签字，这种礼尚往来岂不是人之常情？”于是，张林有了第一次行动。接着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次次成功，每次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此一发而不可收。“雁过拔毛”成了他办事的惯例。
　　对张林这种赤裸裸的权钱交易，当事人也无不气愤反感，但碍于等着用钱，只能强装笑颜，卑躬屈膝地接受。否则，自己辛苦争取到的资金就一定会卡在那里拖个“天长日久”。多次妥协后，人们也学“乖”了，凡需要张林签字，都主动上交“过路财”。
　　两年后，县里一个偏远乡镇因为水利建设项目，争取到上级部门十几万元的援助资金。当时工程已近尾声，施工方急等这笔钱到位，好给工人发工资。该乡多次派人找张林疏通，好话说了一箩筐，但就因为舍不得“上供”，资金分文没要来。张林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来我这要钱的谁不急呀，不能因为你急就坏了规矩。”
　　眼看年关将至，再不落实工人工资就可能出大事，乡里终于撑不住了，决定“舍了孩子去套狼”。这天下午，该乡会计沈维悄悄溜进张林的办公室，笑嘻嘻地將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塞到张林手中：“还是那件事，请您务必关照一下。”张林搭手一捏，心里就有了数，嘴角也牵出一丝笑容：“知道你们有难处，我也是使了好大的劲。这不，刚刚落实一笔钱。”张林签完字，又找人过来现场为沈维办好手续。
　　办公室只剩张林一个人了，他得意地靠在椅子上，体会到一种下棋赢了好手的快感。突然，楼下传来沈维荒腔走板的乡下小调，让他瞬间有些不安。拿出信封，探手一看，竟是一捆冥币，不禁恨得咬牙切齿：“妈的，真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