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在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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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我自己打工几年来的历程,我不禁感慨万千,心潮澎湃。是亲情,陪伴我走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让我在异地他乡不再孤单和迷茫;是亲情,让我在南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打工世界感到它的温暖,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2001年春节刚过,年幼失聪,少不更事的我随二姐二姐夫一起南下,开始了人生的漂泊之旅。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颠簸,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东莞。初到东莞这片热土,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我惊叹眼前的繁华景象,只见这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车水马龙,行人匆匆。整洁如新的条条街道四通八达,纵横交错。街道两旁尽是高楼林立,树木葱茏,繁花似锦,直看得我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仿佛走进了一幅精美绝伦的图画世界。要不是我二姐二姐夫在前面带着路,我真的要陶醉其中,不知身在何方了。
  二姐他们在这里做了几年工,早已轻车熟路。转了几道车,不消多大工夫,来到了他们工作的地方——大朗镇。他们进的是小厂,准确地说是当地有钱的老板办起来的毛织小作坊,环境不怎么样,工人只有十多人,最多可招纳三十余人。听二姐介绍,像这样的小厂在大朗随处可见,除了毛织厂还是毛织厂,尽是毛织一条街,所以有很多人来这里找工作,为的是这里比较自由。我在二姐二姐夫的帮助下,终于进了一家毛织厂做织机工。
  说起织机,我们俗称“拉机”。这个拉机,看起来容易,做起来比较难。因为拉机主要靠手脚勤快,动作麻利,还要眼到心到,所以我一开始学起来有点困难,从最基本的环节学起,上梳、过梳、加针、收针,最后落梳。看着一筒筒毛线,经二姐的巧手熟练操作,魔术般变出一块块衫片来,心里一直在惊叹:这简直是太神奇了,太巧妙了。同时在心里下了决心:一定要学好拉机技术,二姐能做到的,我一定能做到。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念头,我做起事来非常细心,二姐看了非常满意。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把学好拉机当成了头等大事来抓,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全部放在了学习拉机上,刻苦练习基本功。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在二姐的悉心传授下,短短十几天就掌握了拉机所有的技术,当然与二姐他们相比,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还需要不断练习。因为只有熟练了,工资才会有所提高。我们的工资是计件制,熟练程度与工资高低成正比。
  接下来天气越来越热,每天重复着上梳过梳,加针收针,落梳的一系列动作,我心里难免会有一点厌倦情绪,甚至晚上不加班留在宿舍,由于宿舍太小,通风性能差,又没有书看,感觉依然度日如年,烦躁不安。最难熬的是对爸爸妈妈的无尽的思念,当时还没有手机,打一个电话也不容易。于是上班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神思恍惚的。我二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问我是不是想家了。我说是。她对我说,等到发工资那天,我们打电话回家,去买好吃的,然后好好玩一天。有了二姐美好的承诺,我才打起精神来,好好对待工作,心里一直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好不容易等到发工资,我第一次领到了工资,望着手中几张薄薄的人民币,我激动得哭了:姐,我终于能挣钱了。姐被我的情绪感染了,眼睛红红的。然后她带我去附近的一家公用电话亭给家人报平安。电话接通后,我迫不及待地向爸爸妈妈问好,还把今天发工资的事告诉家人,让家人一起分享我用汗水收获的喜悦。二姐二姐夫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跟家人通话。通话后,我居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心情好得如同那天明媚灿烂的阳光。接着我们就是在外面逛街,看风景,散心,顺便买些菜加餐,改善一下越来越差的伙食,还约上一两个老乡,聊聊家常。就这样,一天在我们不知不觉中过去了,迎来的将是崭新的一天。说来奇怪,从那天以后,我的心情变得好多了,渐渐真正地适应朝七晚七的打工生活。
  由于厂里待遇太低,伙食又差,我二姐二姐夫决定再找一家待遇比较好的厂,于是带我几经转折,转到一家规模比较大环境比较好的厂,那里有我堂姐堂姐夫,员工近百人,货源比较充足,不过没原来自由。
  换了工作环境之后,因为工作中有不少老乡,我的心境渐渐地更加开朗起来,以积极的姿态,毫无厌倦地全力投入工作中。身体却因为劳动过度,越来越差。二姐二姐夫为了给我补充营养,改善伙食,买了一些伙食用具,逢假日加餐一次,从不间断。还有堂姐、婶婶她们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捎来给我吃,让我在这个异地他乡倍感到亲情的温暖。
  我记得那天晚上,大概是过中秋吧!因为另一个堂姐娟从邻镇赶过来,恰巧堂妹也在这里,所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商量,如何过一个难忘的团圆之夜。我们在外面买了些菜及水果饮料,尽管炊具简陋,但经二姐夫及堂姐夫两位厨房高手的精心烹制,还是做出了一桌像样的饭菜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欢聚一堂,在席间推杯换盏,有说有笑,聊人生,侃大山,真切的乡音感染着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浓浓的亲情洋溢其间。当得知我已经能看懂图纸单独进行操作,而且拿过很高的工资时,堂姐娟高兴地对我说:建弟,我为你的进步感到高兴,希望你能再接再厉,精益求精,争取以后找个好厂,让家乡的人看看你也能赚钱了……一下子大家都在喜悦中沉默了。没有美酒胜美酒,没有佳肴胜佳肴,我们在他乡异地过上了一个有人生意义的难忘之夜。
  再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二姐二姐夫没有跟我在一起了,而我不愿意麻烦堂姐他们,我一直尝试着独立的打工生活,慢慢地学会自强自立,希望能独当一面坦然应对打工生活的每一天。想起自己从懵懂无知,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少年蜕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汉,我应该感谢亲情,感谢亲情陪伴我走过异乡打工生活的重重坎坷,道道难关,去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
  (523409广东东莞寮步镇霞边工业区金业大道金业科技园C栋612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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