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素质教育倡导者——杨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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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没有现代科学,没有先进技术,就是落后,一打就垮,痛苦受人宰割;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没有人文文化,没有民族精神,就会异化,不打自垮,甘愿受人奴役。
   ——杨叔子
  
  一
  
   杨叔子,1933年9月出生于江西省湖口县。他是中国共产党党员,中共十五大和十六大代表,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咨询委员会委员,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成员,国家博士后流动站评议组成员,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副会长,中国机械工业教育协会副理事长,高等学校机械工程教学指导委员会主任,中国振动工程学会副理事长,湖北省人民政府咨询委员会主任委员。1993年—1997年,杨叔子任前华中理工大学校长,现任华中科技大学学术委员会主任。他先后受聘为清华大学、浙江大学、南京大学、同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天津大学、重庆大学、国防科技大学、第四军医大学等20余所高校的兼职教授或名誉教授,荣获国家级有突出贡献专家、全国教育系统劳动模范、全国高校先进科技工作者、全国优秀教师等光荣称号,并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几十年来,杨叔子同他的学术梯队站在科技前沿,立足于机械工程领域,把机械工程同控制论、信息论、系统论紧密结合,致力于同微电子技术、计算机技术、信息技术、网络技术等新兴技术领域的交叉研究与教学,特别是在先进制造技术、设备诊断、信号处理、无损检测新技术、人工智能与神经网络的应用等方面取得了一系列成果:致力于机械工程与有关新兴学科的交叉,着重在机械工程中的信息技术与智能技术,拓宽了机械工程学科的研究领域;在精密机械加工与机械加工自动化方面,发展了切削振动理论与误差补偿技术,研制出切削监控系统,解决了生产中重大关键问题;在机械设备诊断理论与实践方面,建立了一套概念体系,发展了诊断模型与策略,研制出不解体的发动机诊断系统;发展了钢丝绳无损检测理论与技术,解决了国际上断丝定量检测难题;在时序分析的应用基础与工程应用上,结合系统理论与数据处理技术,发展了某些理论与方法,对时序分析的工程应用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他荣获国家自然科学奖、国家发明奖、省部级科技进步奖20项,获专利4项,在国内外发表学术论文500余篇,出版专著教材12种,获国家级、省部级教学、图书奖励12项。
   杨叔子院士还是著名的教育家。他指导的研究生中,已有90余人获博士学位,指导博士后已有10余人出站。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位学术造诣很深的科学家,在培养高层次人才方面独树一帜,是我国理工科院校中推行人文素质教育的倡导者,并担任了教育部高等学校文化素质教育委员会主任等职。他倡导在全国理工科院校中加强对学生的人文素质教育,在国内外产生了强烈的反响。他应邀在清华大学、北京大学、浙江大学、南京大学、上海交通大学、西安交通大学、四川大学、兰州大学、东南大学、东北大学、华南理工大学、国防科技大学等国内几十所著名高校举办人文讲座300场,吸引了近20万人次的听众。由他任编委会主任,汇集国内高校人文讲座精品的《中国大学人文启示录》一书,已发行数十万册。他发表有关教育学方面的论文20余篇。在加强文化素质教育,倡导人文教育与科学教育相融合、推进全面素质教育方面,他赢得了广泛的声誉。
  
  二
  
   杨叔子一贯主张,高校培养的人才,首先要有崇高的理想和坚定的信念,志存高远,爱国敬业,而且要有很强的工作能力,敢于创业、善于创新。他说:“人文教育是塑造人类灵魂的教育,是振奋民族精神的教育。纵观古今中外,没有强大的人文精神支撑,就没有崇高的爱国献身精神,就难有一往无前的动力,就不可能有开拓进取。”为此,近年来,他往来穿梭于全国各地,积极倡导在加强科学教育的同时,大力加强对人文素质教育理念的宣传教育。
   杨叔子认为,我国现行教育的弊病在于应试教育,中小学、高等学校是找职业的考试教育。教育急功近利的导向,使得多年来在中国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大师。中国古代有一句抨击科举制度的话叫“消磨百代英雄气”,而现实的情况是,教育的工具性被无限放大,教育的目的性一一塑造人的功能往往被忽视。杨叔子呼吁,教育应该让学生的灵性得到最大限度的张扬。他说,人文教育具有基础性地位,科学教育应该与人文教育相通相融。两者相通相融,就可能使受教育者科学素质与人文素质浑成一体,培养出“全人”,即全面发展和主动发展的人。
   1948年,梁思成先生在清华大学大声疾呼,呼吁学生走出半个人时代,改变通理不通文、通文不通理,文理分家的状况。杨叔子所倡导的人文素质教育理念也与之一脉相承。杨叔子认为,人文教育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树立对祖国、对民族的责任感。缺少了人文修养,科学不再崇高。“科学人文,和而不同。”科学和人文共生互动、相同互通、相异互补、和而创新。科学精神是立世之基,人文是为人之本。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没有先进科学,没有现代技术,就是落后,一打就垮,要痛苦地受人宰割;而没有民族传统,没有人文文化,就会异化,不打自垮,甘愿受人奴役。
   杨叔子自幼受过中国传统文化的教育,熟读四书五经,深受传统文化的熏陶,为他后来的科学生涯奠定了基础。他不会不懂装懂,因为孔夫子说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他好学勤思,因为他牢记了先圣“学而不思则惘,思而不学则殆”的教诲;他对待学问一丝不苟,不仅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因为《老子》的《道德经》讲了“道可道,非常道,明可明,非常明”……就这样,杨叔子在传统文化的浸淫中学会了深刻的做人做事道理。他本人便是科学与人文同发展的完美结合体。因此,他要求他的研究生必须会背诵《老子》、《论语》。为什么呢?他说,基督教世界读《圣经》,伊斯兰世界读《古兰经》,为什么就不能要求我们中国人对中国的两部源头经典著作《老子》和《论语》也了解一些呢?更何况是高层次人才。杨叔子认为,中国传统文化必须继承,源头不能断,这是精神境界的问题。他说中国的古典文化包含了许多深刻的哲学思考,理工学科博士毕业生能背诵《老子》和《论语》,对于他们将来的发展和作出更大贡献都会大有帮助的。
   对于一位从事机械工程研究40年的专家,突然将兴趣点转向教育,很多人都难以理解。一些老同学老同事找到杨叔子说,你是院士,是机械工程专家,你应该在机械工程方面继续深入钻研下去继续为国家作贡献,怎么能一下子转到人文素质教育呢?杨叔子认为,在一个人有限的生命中,哪一种工作对国家民族贡献大自己应该有明确的价值取向。在多年的科教生涯中,他感到,人才问题对国家的长远发展太重要了,必须从现在起引起高度重视。
  
  三
  
   杨叔子院士在谈到令自己终生难忘的三个地方时如是说:出生的地方——江西湖口不能忘,人生道路发生转折的地方——江西南昌不能忘,成长的地方——湖北武汉不能忘。杨叔子这样说了,也这样做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爱国爱故土的君子。
   苏轼的《石钟山记》中所述的“湖口”,是杨叔子的出生地。杨叔子的父亲杨赓笙是一位家学渊博的爱国者,早年倾其家产资助辛亥革命与讨袁斗争,是江西最早的同盟会会员之一,尔后长期担任孙中山的秘书。他讨袁、流亡,在南洋办报,1916年蔡锷在云南起义,他又将从南洋筹募的经费从缅甸送至云南。杨赓笙当年在李烈钧发动的“二次革命”湖口讨袁中也曾任秘书长,写过《讨袁檄文》。幼年时,为躲避日本侵略者的战火,杨叔子跟着父亲四处逃难,在逃难期间,杨赓笙告诉全家:“我们是中国人,是炎黄子孙,我们绝不做亡国奴,不做日本的顺民。日本鬼子追上我们,我们全家自杀,投河自杀!”江西南昌,是改变杨叔子人生道路的地方:当年国民党政府腐败,致使经济崩溃,民不聊生;1949年5月23日,南昌解放了,他亲眼目睹中国社会翻天覆地的变化,16岁的他就坚定了一生跟着共产党走的信念。还有一处地方令他终身难忘,就是武汉,这是他成才的地方。他于1952年从南昌来到武汉,在华中理工学院毕业后留校任教。这所如今已改名为“华中科技大学”的学校,走过了辉煌的50周年,杨院士不但在此成才,而且也为我国培养了一大批高素质人才。每每看到此地此景,杨叔子就不由得十分激动。他说,饮水必须思源,数典不能忘祖。树长得再高再茂盛,也不能忘了生养自己的根,因为没有根不断地汲取养料,再好的苗儿也难成才。
   1981年,杨叔子作为当时最年轻的教授被公派到美国做高级访问学者。他归国时国内工资一年只有600美元,而在国外,一位教授年薪至少10万美元。一些年轻人问他:“为什么要回国?”他不解地反问:“为什么不回国?”杨叔子感慨地说:“在我们这辈人心中,出国就是为了回国。”“出国学本领,回国搞建设,理所当然。”
  
  四
  
   有人问杨叔子院士他最崇拜谁,他回答说:“最崇拜天安门前纪念碑下永垂不朽的人民英雄。”早在1956年春,杨叔子在武汉读大学四年级时就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立志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尽管后来在“文革”期间他受到不公正待遇,仍矢志不移。多年来,他历经风雨,始终对党充满信心,对党的事业满怀热忱。
   1997年9月中旬,杨叔子参加了党的十五大。他回忆:“跨入庄严的人民大会堂,开幕时的‘义勇军进行曲’磅礴着中华儿女的正气豪情,江泽民同志的报告耸立起马克思主义的长征里程碑,我的心与选票交融在一起投进了神圣的票箱,闭幕时风雷震惊的掌声恰是中国共产党的伟大誓言。5年过去了,天翻地覆,可谓历史为凭,世界作证,神州大地,又换人间。”
   得知自己被选为党的十六大代表的消息时,杨叔子正在北京出差。他欣喜地表露自己的心情:“京城秋阳高照,长空万里,我喜悦满怀,思绪万千,胜似长江滚滚东流。”
   中央领导在北京师范大学百年校庆上就我国教育事业发展发表了重要讲话,让杨叔子这位在科研、教育领域取得累累硕果的老科学家、老教育家又一次激动起来。他说:“江泽民同志的讲话,高瞻远瞩,把握全局,是我们党总结我国与世界各国的历史经验,赋予我国教育工作者的光荣历史责任。既作为教师,更作为共产党员的我,应模范地体现江泽民同志在北师大讲话中对教师提出的深切期望:志存高远,爱国敬业;为人师表,教书育人;严谨笃学,与时俱进。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教育大计,教师为本。我要永远跟着党走,落实‘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作春蚕,作红烛,作园丁,作灵魂工程师,‘捧出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把一切献给党,献给我国最广大的人民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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