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三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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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 外


  一个未知的世界
  养着小片月色
  桂树下,少年郎仍在痴望——
  江湖瞬息万变。选择归隐
  与命运握手言和
  有利器,却秘不示人
  有绝招,却深藏不露
  进退如何
  落花无法返回枝头
  湮灭的人事已无法聚拢
  尘世空旷
  始终欠你一声爱的回应

对 饮


  觅一处水岸酒家
  雪菜炖豆腐,干锅包菜,醋鱼……
  若远些——
  还可就着西湖下酒
  此处的建筑适合用玻璃墙
  方能不辜负这大好河山
  举杯!就为突来的雨
  或請风从缝隙进来歇脚
  随之,黑鸟轻轻落下
  一片黄昏误入残荷
  水天交接处,天渐渐满了起来

白坭坦


  唱莲子不曾离开潮湿的土地
  白色让它有别于其他村庄
  树的根须无论怎么弯曲
  总保持谦卑的姿势
  整座祠堂在雨雪中失眠
  瓦砾间的荒草始终找不到出口
  没有一种植物的生长能快过风的速度
  一口塘又如何装得下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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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什么  什么也没夹着  我在做夢  梦里好像夹着  马路中央的双实线  我开着车  被交警拦下来  我不慌不忙地  掏出打火机  把双实线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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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万米高空  往下看  它就像一条蚯蚓那么小  ——这样想  可以治疗我的恐飞症  因为我确信  自己决不会葬身于一条小蟲子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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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各人各拿各人的杯子  我们各人各喝各的茶  我們微笑相互  点头很高雅  我们很卫生  各人说各人的事情  各人数各人的手指  各人发表意见  各人带走意见  最后  我们各人各走各的路  在门口我们握手  各人看着各人的眼睛  下楼梯的时候  如果你先走  我向你挥手  说再来  如果我先走  你也挥手  说慢走  然后我们各人  各披各人的雨衣  如果下雨  我们各自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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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听雨  雨脚细密,山林渐有孤意  席间有酒醉的人,嬉戏的人,痛哭的人  檐下看雨的那个  双手素白  空中打捞不起一点草木气息  秋天还年轻  青衫略薄凉  屋舍旧朴,桌椅是黝黑老派嘴脸,雨云  咳嗽含糊,从此渐无声息  壁上字画俱南方口音  而我有多久未见年轻安静的脸了  有多久未站在雨中,骑单车,散步,呆住  黑发上绽放朵朵小水花  已逝的女孩,死去的孩子,残忍的爱人  你可知那条飘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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