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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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尔·恩比德开始第一场NBA常规赛时,他和德鲁·汉伦一起驱车赶向场馆。恩比德是首发,不过他的私人训练师汉伦告诫他,这次恢复将会是缓慢的过程。恩比德接下来的赛季中,出场时间被严格限制在20分钟。但尽管如此,恩比德还是有着自己的“小目标”。
  “他告诉我,他希望本赛季能场均得到20分,”汉伦说,“我回答他,‘乔尔,我相信你健康的时候,你能正常打球的时候,你将会成为NBA最棒的大个子之一。但是现在平均一分钟就得到一分,太荒唐了。不妨让我们走上球场,帮助球队赢下更多比赛,在这个新秀赛季期间不断提升自己吧。’”
  不过,在那场97比103输给雷霆的比赛中,恩比德在这首秀比赛中就拿到了20分7篮板2盖帽,而他只打了22分钟。
  赛后,汉伦遇到了这个22岁的小伙子。
  “哥们,这个事很简单啊,”恩比德说,“我本可以得到30分的。”
  于是,刚刚开始新秀赛季的恩比德——尽管他在多数时间都是因伤病和休息而作壁上观——就让自己成为了年度最佳新秀的竞争者。之后,在他的整个赛季里,他场均能得到20.2分(非常完美地吻合了他的预测),还能抢下7.8篮板,送出2.5盖帽。有他的时候,76人打出了13胜18负的战绩;而没他在的时候,则是15胜36负。从胜率上看,这些数字杯水车薪。但对于一支早就习惯了排名倒数的队伍来说,对于一支等待恩比德花费两个赛季的球队来说(尽管他早就穿上了NBA的球衣),恩比德所提供的乐趣,让这支极度渴望快乐能量的队伍立刻苏醒了。
  “在我错过的那两个赛季,我觉得没人会期待我打得这么好,”恩比德说。在这个下午,他花了一些时间帮助我们完成了拍摄。随后,他慢慢地穿过了训练场,“但是,我可没觉得自己已经接近期待的水平了,我还不够好。”
  “他的投篮方式,他的控球能力,这些是我意料之外的,”76人队的锋线摇摆人罗伯特·考文顿说,“但他在球场上所做的一切,就是我看到他在训练时做到的一切。”
  76人球迷享受着恩比德在场的每一分钟,在每个主场比赛的尾声,关于“我们相信过程(恩比德的绰号)”的高呼就会此起彼伏。但这看上去更像是费城永无止境的重建过程,没错,21号球衣如今可以在76人主场的每个角落出现,但恩比德每隔几场就会休息,他距离打完真正完整的健康赛季还有很远的距离。可即便如此,联盟对于恩比德的期待依旧居高不下,比如,他成为了全明星的讨论,“为何乔尔·恩比德应该进入全明星队伍”(福克斯体育)就这么干过。这都源于在公布全明星结果时,他没有入选。即便是艾伦·艾弗森,这个恩比德唯有仰望的男人,这个将生气注入费城篮球世界的男人,也成为了恩比德的支持者。艾弗森时常会出现在76人队的比赛中,一月末的一场比赛中,他就在威尔斯·法戈球场中穿梭,来到了恩比德身边。


  “我早就这么告诉你了!”艾弗森朝着恩比德喊,他脸上挂着大写的笑容,他抓着恩比德的脖子说,“我告诉你这一切会来到的!我告诉人们,你会成功的!”
  “他曾经在这里效力过,带领这座城市前进,”恩比德说,“而这座城市的篮球基因非常伟大,如今,这成为了他的工作,这也是我试着完成的。我要让生活回归费城,让篮球回归费城,并且享受其中的乐趣。”
  最后的这个部分,确实发生了。而且,伴随着社交媒体,这件事被无限放大。2014年,恩比德被选中后不久,他开始在Tweet上迷恋起了金·卡戴珊,随后是蕾哈娜。“突发新闻,我从喜欢卡戴珊,转移到蕾哈娜了!”恩比德高调宣传着,还给他们这对假CP组了个标签:Johanna。在那后,恩比德又换了想法。不过,他对于社交媒体的興趣可是从未衰减过,而他的社交战略也帮助他的传奇故事不断丰富。甚至,在他被迫退出比赛的时候都是如此。原因?他能够直面那些批评的语言。
  “我看到了一切,相信我。”恩比德说。
  当一则关于他没有认真对待康复训练的消息爆出(指责他喝了一大杯雪莉酒)时,他则贴出了一张浑身肌肉的照片,并且起标题名为“雪莉酒”。
  当媒体抱怨萨姆·辛基的球队哲学时,“相信过程”这个宣传语也成为了他们攻击的佐证。而恩比德对此的应对是,他将自己的绰号变为了“过程(Processs)”。
  “我学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我必须接受现实的一切,”恩比德说,“对球迷来说,我会一直跟他们在社交媒体上保持欢乐,我会接受一切,直到它们被时间冲淡。有的时候,人们会认真地审视你,通过你在社交媒体上的表现来评判你。所以,在他们停止这么干之前,我会直面这一切,并且享受其中的乐趣。”
  “我会观察很多事,”恩比德继续说,“当人们跟我说话,我并不会盯着他们,而是关注其他位置,这感觉是我没有听他们说话。其实,每次他们跟我说话时,我都会聚精会神地听。我会听进所有的事,在我的思绪里,我会处理这些。我会挑出来里面好的方面,留在我的脑海里。我会剔除里面不好的,然后将它们抛在脑后。我想,这就是我变得更好的原因,倾听人们的声音,观察他们的举止。”
  只记好事,抛开坏事,想要识别出恩比德的这些个性并不是难事。那么,他到底是如何经历过那两年的坎坷?那两年,他在板凳上度过了绝大多数时间,那两年,他还要不断地应付Twitter上的嘲笑。
  “他所做的就是扣动扳机,”汉伦说,“他现在成为了开玩笑的那个人,人们不再嘲笑他,给他找麻烦,而是跟着他一起开心。我想,这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转变。就好像是,‘嗨,听着,这本就是场游戏,一场娱乐,我得到上天眷顾得以出现在这,我现在要好好享受这一切。’他这种做法是非常聪明的。有些人觉得他是在哗众取宠,但他自己知道这会帮助他在媒体那里获得一些成就。”
  与社交媒体上的故事相比,球场上的恩比德更令人佩服。在2014年,他就接受了右脚骨的手术——辛基从长远角度看,还是在第三位选择了他——在经历了一整个赛季的恢复后,人们将对恩比德的希望寄托在了2015-16赛季上。但是2015年的夏天,他的同一只脚却又接受了手术,这让他不得不再次宣布错过整个赛季。   “我经历了艰苦的岁月,”恩比德说,“从中我学到的一件事,保持耐心。”
  在那之前,恩比德的命运充满着疯狂和快速的改善。他在16岁的时候,从喀麦隆来到了美国,在蒙特佛德学院待了一年。随后,他又到洛克学校待了一年,在那里,他爆发了。在15岁之前,他几乎没有接触过篮球,也就是在那时候,NBA球员卢克·巴莫特发现了他。所以,那时他的技术看起来有些粗糙(他已经尽力了)。不过,那些年打排球和踢足球的经历,帮助他学到了很多脚步和侧向移动,他因此可以站着完成投篮,甚至可以从外线投篮。
  “你们大伙随意笑吧,但是三四年内,你们都得去跟他要钱,”恩比德说,他在蒙特佛德的教练就是这么跟其他队员说的。那时候,恩比德被踢出了训练。“正是这些,让我更希望努力训练。”
  在堪萨斯大学的那一年,恩比德展现了本领。场均1 1.2分8.1篮板已经不错了,但实际上,那时候他依然没有篮球经验。可即便如此,那时候他在2014年被高顺位选中的未来,看起来也是正常的事情了。
  辛基和恩比德在完美的时间遇到了彼此。2014年,恩比德已经一年没完整的参加过比赛(后来证明是两年)。辛基是非常年轻的总经理,他的用人技巧备受质疑,但从法理看,这也没有过错:输球,可以选好队员;输掉更多的球,可以选到更多好球员。当你有了足够多的选秀权,胜利必然会来到的。最终,NBA和76人老板们对此厌倦了,他们逼迫辛基出局,让现任的76人队总经理布莱恩·柯兰格洛到来。但恩比德和辛基并没有因此失去联系,他们俩人至今还时不时地发着短信。“他经常谈论篮球,”恩比德说,“如果他看到了我不会做的事,他就会告诉我。”
  去年夏天,恩比德慢慢地恢复了他的篮球生活。他开始看当年与堪萨斯大学队友安德鲁·威金斯一起打球的视频,并询问是否能跟他一起训练。第二天,他们就在洛杉矶碰头了。从那后,二人就一起训练了。
  “在我们结束了第一堂训练课后,他看起来真的是非常非常疲惫,他不在状态,还有些超重。”汉伦说,“不过他很快就重拾了一切,这一点可真让我惊讶,他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多技能包,我们要做的就是打磨好这些技术,让它们在该发挥的时候发挥出来。”
  在两人一起训练的两天后,汉伦就跟视频分析师萨姆·莱蒙分享了恩比德会有多出色的观点。“他如果能保持健康,”汉伦说,“他肯定会成为名人堂级别的人物。”
  训练营开始后,恩比德的队友——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和他打太多训练赛的家伙们——很快就记录下来了恩比德的能力。在混战几天后,他在一个队友的头上完成了扣篮,这让杰拉德·亨德森至今难以忘怀。
  “我不知道自己此前是否见证过如此暴力的动作,”亨德森说,“那一次真的吓着我了,那可是一次内线的对战。那是我的队友,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们是谁被颜扣了,但那次扣篮真的很暴力。伙计,那次真的让我惊呆了,我从没有见过那么暴力的事。”


  那次扣篮就是即将有大事件发生的标志,上赛季,恩比德彻底爆发,让那些大肆的宣传成为了现实——不再仅仅是大肆宣传了。上赛季,他拿到了一场18分10篮板的表现。还有一场25分7篮板。一场22分6篮板,其中有四个三分球!随后又跟上了一场25分10篮板的表演。恩比德在大学时期常常与哈基姆·奥拉朱旺相比,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这可不是巧合。要知道,恩比德看过很多“大梦”的录像带,他一直将“大梦”视为自己的导师。是的,恩比德在克服双人包夹等方面还略显稚嫩,但经历了上赛季后,他对防守阅读的进步比任何大个子菜鸟都要快。
  在一月,恩比德因为膝盖挫伤问题错失了几场比赛。随后有报道指出,他经历了“很小的半月板损伤”。76人当然非常小心地对待此事,让恩比德休息了九场比赛。之后,因为伤势严重,整个赛季,恩比德只打了31场比赛。
  在又远离比赛的时光,恩比德很快就与场外纷扰关联起来了。2月10日,恩比德被拍到在米克·米尔的音乐会上光着膀子跳舞,成千上万名疯狂粉丝用手机拍下了他。这段视频很快就以病毒般的模式传播开来。第二天晚上,在对阵迈阿密热火队的赛前采访中,76人主教练布莱特·布朗疲于应付恩比德健康状况的问题——他能跳舞,是否说明了他的健康状态,以及他到底对自己的健康负不负责——布朗最终受不了了,让媒体赶紧换个话题。毫无疑问,布朗经历了一段不快的时光。但是,不妨这么想:不久前,问题的内容还是恩比德到底能不能打NBA,到底是否能够留在联盟。而如今,当他回归后,焦点和压力都统统到来,因为最终他走上了球场,也让76人队明显提升了(与他不能上场时相比)。毫无疑问,这已经让问题提升一个档次了。
  当你读到此文时,恩比德或许已经回到球场上了,再次为76人注入了希望。又或许,他依然还在场边用渴望的眼神注视着一切,静待着下一个整装待发的机会。球队不会急于使用他,毕竟,他们如今依然不会多有竞争力。但是,关键在于,度过了两个赛季后,恩比德能够在身体上适应一场完整的NBA吗?他有足够的天赋吗?我们到底在期待着什么?——这些问题,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能夠在任何位置得分,他也能够在防守端尽他所能来影响比赛,在篮下防守多人。唯有天空才是他的极限。”亨德森说,“他有能力成为超级球星,成为非常特别的那个人。”
  “我距离自己期待的样子还有距离,”恩比德说,“我的绰号是‘过程’,心里想的是,有些事是需要一个过程,我需要准备的。如果说,100%是我们期待的目标,那么我才达到一半。我的比赛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善。有的时候,我需要跑位来完成得分,或者打出更棒的防守,那时候我才会觉得‘这才是哥们我!’”
  休赛期,恩比德比平时少发Twitter了——“每次发Twitter,都会有N多的提醒”——但他依然很乐意于关注媒体。“我喜欢阅读,喜欢看和我相关的批评,”恩比德说,“我看着他们说我不好,看着他们批评我在球场上没做到什么。然后,我就会在下场比赛中改正,并告诉他们,哥们我做到了。”
  下赛季,这或许会再次发生。或者说,球队会让他歇上一阵,我们得等一会才能见到他。又或者说,是混合的打法。无论如何,上赛季,我们在恩比德身上发现了一件他能够做到的事,那就是他在联盟可以打出一片未来的。全明星,季后赛,个人荣誉——如果他可以保持健康,一切都会到来。在过去两年中,他经历了无休止,也无人知晓答案的质疑。可如今事实已经证明,他是对的:这个家伙是可以做出一些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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